明子琅喝醉了,力气意外的很大。

  他用力将燕南槿束缚在床上,两只手撑在燕南槿的两侧,头也倾了下来,像是在渴望什么一般,在青年的肩颈处嗅闻着。

  甚至企图舔吻着。

  “好香......”

  明子琅呢喃着,酒气带着一丝葡萄香气,像是着迷地不行一般,有些迷恋。

  燕南槿用力的推着身上的人,但是男人的力气比之前要大了许多,似乎是沉浸在梦中一般。

  “你喝醉了,让开,不然我就要和你大哥讲了!”燕南槿有些生气的说道。

  “那你就和他讲啊,但你别忘了我是谁,我是明家二少爷,你猜你说了以后,倒霉的是你还是我呢?”

  明子琅悠闲的说道,他突然不像是喝醉了。

  完全忘了自己的身份。

  他们两背德的身份似乎完全成了透明。

  燕南槿显然更加的愤怒,雪白的小脸被气的发红,漂亮的眼睛一直瞪着身上的男人。

  “你还真是不简单....”

  “你在找什么呢?”

  明子琅笑了一下,突然说了这句话,像是酒醒的一般,但语气还透着一股懒懒的,醉醺醺的味道。

  燕南槿身体一僵。

  “是在找这个红色的信封吗?”

  明子琅从枕头下抽出来这封信,在青年眼前晃了晃。

  “好好当你的大夫人不好吗?为什么要一直去查这些烂事?”

  明子琅轻轻在燕南槿耳边说着,灼热的呼吸吐在了耳畔。

  “明家的那些事情腌臜,你听了不舒服的,尤其是我,为什么要查我呢?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一定会离我更远的。”

  明子琅伸出手摸了摸青年的脸颊,像是怜惜美丽的花朵一般。

  “好好当一个糊涂人,不好吗?”

  燕南槿盯着眼前,缓缓说道。

  “那你告诉我,那句落水尸体到底是谁?”

  明子琅沉默了一下。

  突然笑出声音。

  “讲的真是白讲。”

  “不过我也不知道是谁,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你一直去后院,无论是沈彦,还是我,亦或者....你亲爱的丈夫,我们都知道你去了。”

  明子琅说着突然顿了一下,有些诡异的笑了一下。

  “以及那个疯女人。”

  燕南槿皱着眉,他当然知道,他就是故意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去查这些东西,然后又装作没有被发现的样子,他的人设就是这样的单纯蠢笨,如果不保持的话,早晚是会被怀疑的。

  至于为什么要查这些东西,完全可以解释成是明家大夫人自己需要掌握权利,所以对一些家族辛秘往事,要调查的一清二楚。

  但是他不清楚的是那个疯女人。

  燕南槿等着眼前的人开口。

  “她是我的母亲。”

  明子琅突然的一句话就像是一个炮弹一样,将燕南槿震的稀碎。

  燕南槿猛的一下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置信,他在思索是这个疯女人生了两个儿子,一个是沈彦,一个是明子琅?

  但是明家在外都知道明子琅是老夫人的二儿子,但他又突然想到,开始来到这世界时,明叙作为一个病弱的将死之人,却很得老夫人的青睐,而作为一个健康健全的二少爷却被人忽视,反而养成了一副荒唐的性格。

  的确很奇怪。

  他能感受到老夫人那个偏袒的味道。

  但是怎么可能呢?

  明子琅和沈彦是亲兄弟?

  明子琅看着眼前人惊讶的模样,有些愉悦的笑出声音。

  “为什么这么惊讶?老夫人不偏袒我,也不喜欢我,你应该能看得出来呀。”

  燕南槿沉默了一下,但他没有想到的是沈彦竟然和他是同胞兄弟。

  可是又突然觉得怪异。

  就像是哪里很违和一般。

  明子琅似乎完全不知道沈彦是疯女人的孩子....

  很奇怪,而且以往明子琅对待沈彦的态度,就是普通对管家一般的态度,没有把他当做自己的兄弟。

  包括沈彦,也没有将明子琅当做一个平等地位的人,反而野心极大的想要将明家收入囊中。

  而且那一晚在后院,疯女人在里面嘀咕的时候,只一直嘀咕着我的儿子。

  而不是我的儿子们,就算她做了很多的错事,儿子也不应该把她关在柴房里,让她吃不饱穿不好,只能啃食生肉。

  燕南槿这是终于意识到似乎有一个人骗了他。

  不知道是明子琅还是沈彦。

  这俩人绝对有其中一个人骗了,骗他是疯女人的儿子。

  他正思索着,身上压着的人,就开始动手动脚,想要亲吻他。

  燕南槿脸色一变,他怎么会察觉不出明子琅的觊觎,而且身上的男人身体意外的滚烫,像是一个天然的火炉一般让他都忍不住掉汗。

  燕南槿脑子转了一圈,有些着急,突然发问,企图转移明子琅的注意力。

  “你为什么要把她关在柴房里?”

  明子琅竟然真的停了下来,随后慢慢的起身,房间有些昏暗,燕南槿能看见男人的轮廓似乎是有些落寞的。

  “她是疯子。”

  这沉默了很久,明子琅才缓缓开口说道。

  “她把我扔给了老夫人,本来老夫人也以为我和这个疯女人接触的不多,但其实在我几岁之时,这个女人就会来找我,她逼迫我去学大少爷才该学的经商,我知道她的意思,想让我争夺明家财权。”

  “但她不在乎我喜不喜欢。”

  明子琅慢慢说着,眼神冷了下来。

  “她只是把我当做一个顺手的工具。”

  “既然如此,我们之间的母子感情也没有必要存在了。”

  “那倒不如成为真正的陌生人。”

  明子琅这般说着,语气格外的平淡,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一般,与其透着麻木和冷漠。

  燕南槿垂下眼,他自己的母亲何尝不是,但自己都护不住,只能把自己放到那种地方去,连最后一丝怜悯都已经包含在那块小蛋糕里。

  他抬起眼,可以确认明子琅的确是疯女人的儿子,显然沈彦骗了他。

  本来他已经将沈彦排出嫌疑人列表里,现在又把他提到第一位了。

  因为没有理由欺骗他,那也就是说,那天晚上沈彦故意泄密来,让他不要把注意力放在那个女人身上。

  明子琅然后恢复了过来,带着脸上那股桀骜不驯的笑。

  “你知道我这么多事,该你报答我了。”

  说着就要将燕南槿带到床上去。

  燕南槿皱眉,有些恼怒。

  就在以为要挣扎不开时,身前的男人突然被甩开,燕南槿眼前一亮,发现是从外面回来的明叙。

  “你回来了....”

  然后还跟着穿着挺阔西装的沈彦。

  明叙冷着脸将燕南槿抱起来,一声不发地将青年抱回了自己的房间。

  沈彦默默的看这两人离开。

  倒在床一边的明子琅没有动,只是沉默的望着天花板,自嘲的笑了一下。

  两个男人没有说话,但是意外的可以听到二楼那个主卧里传来的,细碎的暧昧的声响。

  他们在做亲密的事情。

  沈彦和明子琅都意识到了这件事。

  沈彦转身离开。

  就是不愿意再听了一般。

  等到第二天。

  燕南槿穿着正常的衣服走下来。

  男人穿着整洁落拓的衬衫长裤,交叠着双腿坐在沙发上,安静的看着晨报。

  他一如既往的冷感,眼神、气势都很冰冷,墨色的深眸毫无情绪,如明叙一般沉稳从容,丝毫不像这个年纪的人。

  燕南槿故意加重走路的声音,果然,沈彦朝他看了过来。

  “大夫人....”忠伯正从客厅路过,看见他今天穿着这么正常还有些不习惯,顿了一下才继续道:“……早饭要做好了。”

  他轻笑着坐到男人身边,细白纤长的指尖藏在背后,点着男人垂在身侧的大手,嫣红饱胀的唇瓣含着笑,一字一顿说的如撒娇般的威胁:“你竟然敢骗我。”

  “我以为你要很久才能反应过来。”

  沙哑低沉的声音在耳边缓缓响起,燕南槿蹙眉抬头,对上了男人深沉幽邃的双眸,他问着他,语气耐心且平静:“毕竟,我也想让你做我的大夫。”

  心跳莫名漏了一拍,话还没说出来,燕南槿忽然听到门外匆匆传来一阵急促的拍门声,忠伯立刻去开了门。

  门外跑进来了一个男人。

  狼狈不堪,双目惊恐。

  ——是明叙的贴身司机。

  他猛地冲进明家的客厅,看见沈彦的瞬间像看见救世主一般,重重的跪倒在地,颤栗的说不出话来。

  不详的预感在这一刻加深,气氛忽然变得诡异紧张。

  燕南槿下意识想要起身回避,却被沈彦不轻不重的牵住手,安抚性的捏了捏。

  沈彦面上还是一副波澜不惊、冷淡漠然的模样,他垂眸看着跪倒在地的男人,问道:“怎么了?”

  忠伯也是一脸莫名:“小刘啊,大少爷不是给你放年假了吗?”

  被叫做小刘的男人面色煞白,每个字似乎都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说的艰难又缓慢:“……火车……”

  每说一个字,他的嘴里便溢出一点血沫来,那是他为了维持自己清醒硬生生咬破的舌头。

  眼前忽然黑了下来,燕南槿被人捂住眼睛。

  宽大温热的手掌遮在眼前,茫然的同时,他也听见了一声重物直直坠地的声响,以及司机最后吐出来的话语。

  “火车有人劫持……”

  “——大爷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