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晚7点到家,方姨向他大概说了一下情况,说林先生发烧了,不太舒服,叫他先去看看。

  夕晚心急如焚的往楼上赶,心想自己昨晚不该失控的,但看到那个碍眼的箱子他实在忍不住。

  他又何尝不是患得患失呢。

  他怕林空雨突然消失,不知为何,从领证之后,他就觉得林空雨不太对劲,总感觉他好像不太开心。他翻阅了一些资料,说什么婚后焦虑,要多陪陪对方。

  这段时间公司确实忙,夕贝斯整出好多烂摊子等着他去收拾,不是每一个都那么易如反掌,他也有力不从心的时候。

  在外面的饭局他尽量把无关紧要的推掉,他一向如此,可还是有很多推不掉的。

  他非常愧疚,没有太多时间可以陪对方。

  他在想要不要把林空雨带回公司,这样就随时都可以看到了,可是他又怕他忍不住,忍不住当着公司的员工亲他,给林空雨徒增烦恼,他一直记得,林空雨说的要低调,所以他才忍痛割爱。而且林空雨太招人了,在哪都很吸引人,和他走的比较近的夏丝旻和阿渐就让他非常不满,经常把俩人派去出差。

  他虽然用心良苦,无奈对方记性不好,早就把这档子事抛到了九霄云外。

  来到房间,他看到林空雨睡的很香,放轻了脚步,走过去探了探他的额头,温温的,应该是退烧了。他不放心,还是拿起了旁边的温度计给他扫了一下,这才安心。

  夕晚在床边坐了一会儿,看林空雨依旧熟睡,迟迟吾行的去了淋浴间,洗漱完他又回来看了看,怀里依旧抱着那个超大的皮卡丘,夕晚给了那个无辜的皮卡丘一记不屑的眼神,转身去了书房。

  半夜林空雨被热醒,他挣开酸涩的眼皮,面前竟出现活物,差点没把他吓死,他记着自己明明抱着皮卡丘睡的。

  待他慢慢看清眼前熟悉俊朗的面容,夕晚也被他轻微的翕动睁开了眼。

  夕晚看着他,眼神温柔,林空雨突然有点羞赧。

  他出了一身汗,觉得很不舒服,夕晚还在不断向他传递热气,他想动,可对方手还搭在他腰上。

  “醒了,”夕晚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林空雨没看他,他觉得自己现在很狼狈,他摇摇头,短短的发茬挠着夕晚滚烫的胸脯。

  挠的他心猿意马。

  夕晚稳了稳心神,把搭在他腰上的手抬起在他后脑勺摸了几下,“饿不饿,我去给你拿粥。”

  夕晚此时的嗓音低沉中带着醇厚的质感,就像贴着林空雨耳边说给他似的,他快要被这柔情似水的关心撩的忍不住抬头亲他,按着他一顿猛亲。

  他小声的说,“我不饿,我想去洗个澡。”

  夕晚在他头顶说,“好,我帮你。”

  林空雨瞬间实话,他又没缺胳膊断腿,不至于享受这种待遇吧,他连忙把快要坐起来的夕晚按回床上躺着,语气慌乱,“不……不用,我可以。”

  他声音有些发抖,带着落荒而逃的背影消失在夕晚视线内。

  待他洗完出来,发现房间内亮起了大灯,夕晚坐在落地窗前,面前的木桌上摆着一碟粉色的萝卜干和一碗小米粥。

  林空雨停下脚步,夕晚朝他走去,就几步路,林空雨的所有感官却被蒙住了似的,一切感知都变慢了。

  夕晚牵着他的手走到椅子旁,替他拉开椅子,“方姨说你没吃多少东西,多少吃一点,不然胃不舒服。”

  “谢谢。”林空雨确实有点饿了,刚才醒来没感觉,现在清清爽爽的洗完澡才感觉肚子有点空。

  夕晚在他对面坐下,林空雨觉得不好意思,他说,“我去餐厅吃,你快睡,明天还上班呢。”

  夕晚拉住他的手,“明天周六,你快吃,我不困。”

  林空雨只得作罢,他已经在夕晚面前习惯了被他看着进食,他也就不客气的把碗里的食物风卷残云,没一会儿,两个碗就空了。

  夕晚问他,再来点,他说饱了,其实是还差点,怕打扰对方睡觉,这么晚回来肯定又是工作,他不忍心。

  林空雨起身端碗,夕晚说他来,于是林空雨就看着夕晚的背影离开,没一会儿又出现。

  可能是睡的太久,也可能是这夜太温柔,他暂缓了思考,夕晚走到他面前他才发现,他发了一会儿的呆。

  夕晚牵他的手说,“怎么了?”

  “没事。”

  “那睡吧。”

  林空雨说他去漱个口。

  2分钟后,林空雨坐回床上,夕晚替他掀开被子,他乖乖躺下,夕晚替他盖好被子,他鬼使神差的面对着夕晚,然后看着夕晚把他搂入怀里。

  之前俩人除了醉酒亲密,几乎不会这么亲密,要不是林空雨背着他躺下,夕晚看着他背影,要么是夕晚晚睡,把睡熟的林空雨搂进怀里,最后的画面总是俩人面对面抱在一起的画面。

  这好像是第一次俩人这么主动。

  林空雨是觉得别扭,夕晚则是觉得林空雨总是躲避他的亲近,他不想为难他,可是又忍不住向他靠近。

  夕晚伸出手臂把林空雨抱着,另一只手臂曲在枕头上撑着脑袋,看着林空雨的发旋。

  夕晚手掌很热,在林空雨背上传着一股一股的热度,像有魔法那般让他感到舒服。

  “林空雨,”夕晚低沉沙哑的嗓音再次响起,“对不起。”

  林空雨疑惑的抬头看着他。

  “昨晚我喝醉了,害你生病难受。”

  林空雨不想拆穿他,可也不想让他背锅,他说,“生病和你没关系,是我自己睡觉没盖被子。”

  “但起因确实是因为我,是我害你出不了门,抱歉。”

  林空雨有点受不了他这么一本正经的讨论这个事,他宁愿他按着自己粗暴的吻,况且做都做了,他也确实爽到了,他才不会想那么多,真正让他郁闷的是,这种事后诸葛亮的做法,夕晚到底有几分清醒,在和他亲密时又在想什么。

  可是他问不出口,他一边期待,一边害怕,现在就很好了,他想,所以他主动吻了吻夕晚,然后拍拍他的背睡了。

  而林空雨万万没想到,在他去漱口的时候,他最爱的皮卡丘被夕晚暴躁的塞进了衣柜里,等他发现的时候,原本英俊潇洒的皮卡丘变成了皱皱巴巴的一坨,他恨,他要为皮卡丘讨回公道,所以他偷偷把夕晚宝贝的一堆木头玩意给暴力拆开了,拆了老久,比夕晚折腾他一晚上还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