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深入的交流之后,林空雨想逃离的心也淡了不少。

  他仔细想了想,夕晚应该没有完全醉,因为拿他自己丰富的经验来看,一个人真的醉了是不会那样的。

  后半场怎么了,他有些记不清,这样看来,他倒像是喝醉的那个。

  不过,昨晚颠覆了他对夕晚的认知。在此之前,夕晚对他还算客气,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的,他只知道他爽的昏过去了。

  他现在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连坐都要费心找个舒服点的姿势,他趴坐在床上,床头柜摆好了他的早餐,他一边喝牛奶,一边吸泡芙里的奶油,简单评价道:还算有点良心。

  吃过早餐他又趴了一会儿,刷了一会手机,他才慢悠悠的去浴室洗漱。

  浴室里的光景有些炸裂,他以为自己眼花,又凑近面前的镜子仔细看了看,老天,救命,脖子往下连着原本白花花的胸膛红艳一片,全是吻痕,这是铁了心不让他出门啊。

  他解开棉质睡衣的扣子,后背红的像刮了个痧,简直惨不忍睹。

  可恶,全身上下,都是那个男人的痕迹。

  林空雨虽然吐槽,但还是被这暧昧亲密的画面给染红了脸。

  这个霸道又奇怪的男人,一夜时间就把他整的神魂颠倒,找不着北。

  林空雨赶紧洗漱逃离了浴室,大早上就这么上火可不行,他得好好工作赚钱,他要让夕晚看看他的才华,他要用才华征服对方,让夕晚离不开他这个香饽饽。

  今天肯定是出不了门了,这几天都别想了,除非这个烈日炎炎的8月突然降雪。

  不出就不出,那么好的素材不用在小说里简直暴殄天物,而他故事里的主人公们也已经毕业了,该让他们尝尝人间那让人欲罢不能的滋味。

  想想就让他热血沸腾。

  怡人的空调房里,他一边敲键盘,一边放着轻快悠闲的音乐,旁边是当季新鲜的水果,这种悠哉悠哉的办公生活让他乐此不疲,一下又爆更了2万字。

  闲来无聊,他看了看评论,好多评论都在说,我老婆好傲娇哦,想给对方讲题还要故作高冷。

  林空雨眨眨眼,傲娇?我?笑话。

  他继续往下翻,说他写的好细节,像真实发生的,特别是给他贴窗纸那段。林空雨笑了笑,那应该是他高中唯一的缺憾吧,烈日炎炎的夏天,他旁边的女同学怕晒,于是他主动与她换了位置。第二天受不了自己一边顶着太阳一边苦逼的贴着蓝色窗纸。

  他那时就像着了魔一般,一有点什么事就会想起夕晚,连对方名字都不知道,就自顾自的幻想了与夕晚做了太多浪漫又傻冒的事,现在想想,还真是中毒不浅。

  空调房里太舒服了,他趴在凉凉的沙发上便睡着了,连楼都没下,就怕和方姨撞见尴尬。

  醒来时房间内已被屋外朦胧的黄昏包裹,这种猝不及防醒来只身一人的感觉还真是不好受,就像做了一场无疾而终的梦,醒来都不知如何讲起。

  更坏的是,他身上烫的厉害,他知道,他发烧了,不是因为昨晚那场酣畅淋漓的运动,而是空调吹太久,身体机能失调的原因。

  他下意识的就去找衣服,长裤长袖的把自己裹起来,无奈连帽卫衣也遮不住他脖子上的暧昧,他也懒得掩饰,帽子戴,绳子一拉,意外发现,效果显著。

  只有五官示人,这下他安心的下了楼。

  方姨正在厨房做晚饭,中午给他送过一次,俩人隔着门也没碰着面。现在林空雨突然一身黑的出现在她身后,把心思全部放在食物上方姨吓一跳,锅里的勺子差点没丢出去。

  他尴尬的挠挠头,问方姨感冒药在哪。他捂的严实,又吸着鼻子,方姨问他要不要先量个体温。

  他说好,方姨又转过身把大火调成小火,让锅里的汤慢慢煨着,带着林空雨去找药。

  家里有个单独的药房,里面常见的药一应俱全,还有一些包扎伤口之类的工具。

  方姨拿出一把体温计,问他需不需要帮忙,林空雨笑着说不用,他自己可以。

  他拿起体温计放到耳边一扫,只听一声轻轻的“嘟”声,方姨便说可以了。拿下来一看,果然高烧了,38.9℃。

  方姨在柜子前挑挑拣拣,给他拿了几粒花花绿绿的药,又拿出一盒退烧贴,带着他又回到厨房开始烧水。

  吃过药,林空雨道了谢谢,方姨叫他去休息一会儿,说记得每隔一个小时量一次体温,林空雨如释重负的离开了厨房。

  对于方姨没有问他发烧的原因以及同他谈论什么八卦,他甚是感恩。

  林空雨回到房间,脑袋昏昏沉沉的,贴了退烧贴就往床上一躺,他也睡不着,就是感觉很难受。

  他想他男人了。

  除了他,他还能想谁,爷爷奶奶也不在,连梦都不给他托了,想到这儿,他就一阵心酸。

  人在脆弱的时候异常想寻求温暖,可林空雨又不是个喜欢麻烦朋友的人,哪怕就这样聊聊天他也不会,他不想把负面情绪传递给别人,他想夕晚又不敢主动给对方打电话。

  憋屈死了。他躺在床上生无可恋,他觉得自己快成黛玉体质了,一点点事情他就难受,甚至是想掉泪,明明之前什么苦都捱过来了,可他现在就是异常的相见夕晚。

  想他想的发疯。

  就在他快要发疯准备按出那串烂熟于心的号码时,他调的一个小时闹钟响了,还没来得及悲伤矫情诉衷肠,他便放下手机,安安分分的给自己又测了一次。

  38.℃,在降了。

  他又躺了一会儿,突然,房门响了,是方姨,她说熬了粥,喝点垫垫肚子。

  这时候不管谁嘘寒问暖,无异于雪中送炭,林空雨一骨碌爬起来,打开门,方姨看到他还愣了一下,林空雨笑笑,难为情的说了谢谢。

  方姨叫他不要这么客气,可林空雨就是做不到,只是那份客气中更多的是感动。

  没来由的,有时候就是很脆弱,哪哪都不得劲。

  俩人也没聊什么,方姨问他有没有好点,林空雨说好多了,然后目送方姨离开。

  喝了粥林空雨便睡下了,许是那颗没来由的玻璃心得到了突如其来的抚慰,失控的情绪得到了寄存,随着那碗甘之如饴的白粥一起消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