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门一看,是一脸焦急的刘青。

  “刘青哥,你这是怎么了?”

  刘青问:“程总呢?”

  “在吃饭啊。”李安洲没搞懂形势。

  一听这话,刘青冲进屋里,直奔程景望跟前:“程总,老程总说有急事找您。”

  程景望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粥:“不去。”

  又看向站着的李安洲:“不吃了?”

  李安洲回去坐下,见刘青干站着,打圆场说:“刘青哥,你早饭吃了没?要不要也喝点粥?”

  “不用了,谢谢,”刘青劝说,“程总,现在外面王总酒精中毒进医院的事都传开了,有几个股东和高管跑去跟老程总闹,说你是纨绔子弟,目中无人,胡作非为!”

  “程总,老程总还不知道你在这,他跟我说如果联系上你的话,无论如何都要让你去老宅一趟。”

  “王砺平死了吗?”程景望问。

  “噗咳咳咳......”

  霸总这么直白的问话,搞得李安洲一口气没接上,被呛得直咳嗽。

  昨天酒席上,他半路带着苏若莹跑了,后面发生了什么?王砺平怎么会酒精中毒呢?

  他记得小说里明明就是普通的打脸桥段,没闹得这么严重啊。

  “昨天晚上发现的早,送医及时,没有生命危险。”刘青不放弃,继续苦口婆心地劝,“程总,快去一趟老宅吧,这次的事有点大,老程总迟早会知道你在这的。”

  程景望不说话了,安然地享用着碗里的粥。

  刘青没办法,对李安洲使眼色。

  李安洲表示很无奈,人霸总故意当聋子,他再有本事,也不可能让一个装聋的人能听见话吧。

  他留意到霸总放在餐桌上的手机亮了,有来电,但程景望只是瞟了一眼,不接。

  没一会儿又亮了,依然不接。

  看来这一早上程景望不知道无视了多少电话,如果刘青不找过来,是压根联系不上的。

  得嘞,敢情霸总不止是装聋,还在装瞎。

  装聋加装瞎,神仙来了,怕也是无力回天吧。

  一旁等着的刘青急得来回踱步,他掏出手机看了看,叹了一口气,然后把屏幕转过来给程景望看,上面显示来电“平远”。

  李安洲对“平远”有印象,就是那天去老宅吃饭时,一直守在老程总旁边,像是管家的中年男子。

  刘青无奈提醒:“程总,老程总那边又打电话来了。”

  程景望眼皮都懒得抬:“不接。”

  刘青泄了气:“是,程总。”

  李安洲开始劝:“刘青哥,你先在这坐会吧,程总自有他的安排。”

  “好的,谢谢了。”

  这时,李安洲的手机也有了来电,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但显示归属地是槐州。

  他犹豫了一下,没有接。

  如果是真的有事应该会打第二次吧。

  李安洲的习惯是不接陌生来电,除非是一个地方的,或者是拒接后第二次打来的。

  暂时消停了,李安洲继续喝粥,直到把碗里的粥吃得干干净净,一粒不剩。

  程景望注意到:“你每次吃饭,都会吃得很干净。”

  李安洲说:“我这是践行中华传统美德,不浪费粮食。”

  程景望笑了:“不错。”

  一旁坐着的刘青简直一个头两个大,外面都火烧眉毛了,这两人还在这谈论中华美德......

  可他哪敢插嘴啊。

  就在此时,李安洲的手机又响了。

  又是那个归属地是槐州的陌生号码。

  又打来了,应该是有事吧,李安洲没多想就接了。

  “喂您好,请问您是?”

  “是安洲吗?”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从电话里传了出来。

  李安洲觉得耳熟,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这不就是老程总的声音吗?!

  靠,怎么电话都打到他这来了?

  他明明没给过号码啊。

  完了完了,刚才霸总不让刘青接老程总的电话。

  结果现在他接通了......

  一边是霸总,一边霸总的爷爷。

  李安洲骑虎难下,顿时不知道是该挂断,还是该继续聊。

  李安洲犹豫,没有回答。

  电话那头倒是很有耐心地又问了一遍:“是安洲吗?”

  李安洲心虚地看了一眼霸总。

  程景望发觉不对:“怎么了?”

  “是、是老程总,”李安洲捂着收音口,轻声问,“程总,我都接了......直接挂断是不是不太好?”

  程景望抬眼:“开免提。”

  李安洲开了免提,回应说:“嗷嗷是我,刚才信号不太好,是老程总吗?”

  “哎是的,安洲啊,人老了就是记性不好,我才想起来好久没跟你联系了,就找人问了你的电话号码,不打扰吧?”

  电话里的声音和蔼可亲,就像是寻常老人家对小辈的问候,很难让人觉得是另有所图。

  李安洲说:“老程总言重了,不打扰的。”

  “安洲啊,你这些天在景望身边工作得怎么样呢?”

  终于提到正主了,李安洲朝霸总挑了挑眉,笑着说:“挺好的,程总这人没架子又细心,对手下人很关照。”

  听这话,程景望也挑了挑眉,神情显然是满意的。

  “那就好,那就好,”电话里的程功和煦地笑了,接着他话锋一转,“安洲啊,景望在你身边吗?”

  总算是要说正事了吗?

  李安洲看向霸总,见程景望点了点头,他才说:“在的。”

  “程景望!想看视频,就滚到老宅来!!”

  程功的声音骤然威压严厉,结结实实给吓了李安洲一大跳。

  这简直与刚才和蔼的老人判若两人啊!

  程景望沉了脸,并不言语。

  等李安洲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电话已经被挂了。

  敢情他就是爷孙俩之间的传话筒。

  刚刚程功说的“视频”是什么?小说里也没提,难道霸总是被程功用视频威胁,才回国的吗?

  到底是什么视频,才能让比冰山还冷的霸总心甘情愿回国呢?

  李安洲十分好奇,见程景望脸色不对,他有些担忧地问:“程总,你没事吧?”

  程景望冷着脸,起身大步走进客卧,关上了门。

  “程......”

  李安洲想跟上去,被拉住了。

  刘青对他摇了摇头:“程总特别不高兴的时候,就会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间里,你别去讨骂了。”

  “可......”李安洲犹豫。

  “应该过一会就出来了。”

  李安洲只得作罢,毕竟刘青待在程景望身边的时间更长,也更了解程景望的脾性。

  第一次见霸总被气成这样,他不禁问:“刘青哥,你知道老程总刚刚说的视频是什么吗?程总是因为这个才回国的吗?”

  刘青摇了摇头:“这个是程家的私事,我不清楚......”

  他停顿几秒,压低声音说:“其实有些事,我们还是不知道的好。”

  这神秘兮兮的语气,搞不好知道了会被灭口吧......

  李安洲忽然明白了刘青为什么能在程景望身边待三四年——只专注工作,其余事绝不过问,边界分明,多么好的副手啊。

  想起程老爷子刚才的严辞,李安洲脊背发凉,程家的浑水他可不想淌。

  他顿时对视频的事没了兴致,转而问起昨晚王砺平的事:“刘青哥,那昨天我走后发生了什么?王砺平怎么会酒精中毒了?”

  刘青言简意赅:“程总直接逼他灌了一整瓶的白酒。”

  “什么?”李安洲惊讶,“程总他为什么要逼王砺平灌酒啊?”

  刘青看着李安洲,意味深长地说:“你走后,程总对王砺平说‘我的人喝完,该你了’,所以......安洲,不用我多说什么,你也明白了吧。”

  李安洲愣在原地。

  原来......霸总是为了给他出气,才逼人喝酒,然后闹到现在这种地步的吗?

  那他才是一切的导火索啊!

  李安洲坐不住了,直奔客卧。

  “安洲......”这回刘青想拦也没拦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