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熙回府的时候已经半夜了。门口蹲着一个人,那人把头埋在胳膊里,月亮下的影子孤零零的,看起来很悲伤。

  齐沛听见哒哒的马蹄声,一抬头,看见褚熙有点犹疑地翻身下马。他很想站起来,但跪了一下午又蹲了一晚上,膝盖像废了一样,根本撑不起来。他又试了几次,终于颓然地坐在地上。

  褚熙还站在那里,齐沛看不清他的脸色。从皇兄意外薨逝那天算起,到今晚,他们只匆匆见了三四面,褚熙好像是有意无意躲着他。

  齐沛这才知道,原来褚熙想要甩开他是如此轻而易举的事。之前屡屡被自己缠住,原来并不是他故意制造机会,只是褚熙没想躲。

  他布置的拙劣陷阱,只能捕到心甘情愿跳进去的猎物。猎物一扭头想走,他才呆呆地发现自己连绳子也没给拴上。

  齐沛刚一张嘴,差点哭出声,白天的种种委屈和不解都如山洪一般迫不及待地要倾泄出来。他使劲吸了一口气,好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可怜。

  “褚熙哥哥,为什么我最近都找不到你?”

  褚熙低着头沉默。

  齐沛明明有很多话想说,不仅是今天发生的一切,他被父皇要求去当太子,被母后打,被罚跪。他还想说他好害怕,像盲人被推到悬崖边的那种恐惧,不知道下一步该踩在哪里,前后左右却有无数的手胡乱拉扯他。

  但褚熙的沉默,这些天有意无意的回避,让齐沛失去了开口倾诉的勇气。虽然最初追在褚熙后面跑的那阵子,他无数次碰一鼻子灰,被嫌弃依然像小尾巴一样黏在后面。但有句话怎么说,得到过之后才会更害怕失去。

  齐沛害怕褚熙又变回那副拒人千里之外的冷冰冰的样子,他连想象一下都感觉到心脏被针扎碎了。

  他扶着身后粗糙的墙,强迫自己艰难地站起来。手掌蹭破了一块皮,火辣辣地痛。他咬住唇,一瘸一拐地向前走了几步。

  这副悲惨的模样被褚熙尽收眼底。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齐沛。自从他来京城认识齐沛,他就好像是权力顶端的最快乐的存在。任何烦恼都不会是齐沛的烦恼,哪怕被自己拒绝一百次,他也能第一百零一次坚持不懈地笑着追上来。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齐沛会这么坚决地拒绝太子之位吗……褚熙内疚地攥紧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克制自己避开目光。

  远处传来几声鸦啼,声音沙哑,像老人的哭泣。齐沛的目光随着声音看向远处,京城北边是连绵起伏的山峦,在黑夜里只余高高的黑色剪影。山的北边是什么呢?

  “褚熙哥哥,你有没有想过要带我走?”齐沛轻轻地问,“我知道你在这里并不快乐,你迟早要走的。你有想过要带我一起走吗?”

  你想过吗?你哪怕只有一次想过吗?

  一直以来都是我在拼命靠近,我已经很努力很努力地走了九十九步,你可以只走一步,来证明真的不是我自作多情吗?

  齐沛声音很好听,问出来的话却像铁钩子,一定要钩出褚熙的心脏看个明白。小皇子已经不再是初见时天真烂漫的小皇子,小将军也不是当年四平八稳的小将军。他们被命运玩弄得如此狼狈,才短短两年,竟有了恍如隔世的感觉。

  褚熙心里有答案,可他不敢说。他怕说了,自己就会抛下一切今晚立刻就走。他痛苦地抬头想要说些什么,却看见齐沛脸上红肿的掌印,凝固的血痂。

  齐沛的伤是直接抽在褚熙身上的一鞭子,他控制不住地想要抱紧齐沛,却听见他说:“褚将军,我知道答案了,就当过去的一切是我做梦,我不会再来找你了。我们就此别过吧。”

  齐沛没有流眼泪,他只觉得好累,原来从将军府走到自己家有这么远,明明从前他偷偷来爬墙的时候很快就走到了。他躺在床上,睁着眼睛,脑子里都是乱七八糟的画面。褚熙一定有难言之隐,对,他知道,说不定父皇母后早就明里暗里敲打他了,可那又怎么样?挨打的是他,以后要被困死在皇宫里的也是他。他都没有奢望褚熙能为他留下来,他只是想要一点点安慰。

  父皇母后需要的是继承人,臣子们需要一位合格的皇帝,有没有人只是需要齐沛?

  原来没有啊。

  他从床上坐起来,把仍然很痛的双腿挪到地上,一瘸一拐地点上蜡烛,吃力地搬来父皇早上给的两筐奏章。

  “崇明二十三年夏,凉州水患,毁良田百亩,房屋千顷,牛羊受灾难以计数,渠堤决败,百姓患溺……”

  “崇明二十八年夏,益阳暴水,杀千余人,百姓忧惧,老弱昏垫,壮者流离四方……”

  齐沛看着父皇的批示,先是责备自己德行有亏,求上天眷顾,然后罚了一批官员,让户部调拨一笔赈灾银,派人沿途互送。下一本折子里详细上报了安排谁谁督办,谁谁按察,灾情如何,有无瞒报。齐沛被一串人名和官名搅得头昏眼花,没多久就趴在奏折上睡过去了。

  第二天,皇帝对着奏折上的口水沉默了很久。齐沛小声认错:“儿臣昨天看太晚了……”

  他以为父皇要问“那你看懂了吗”,他还在思考怎么才能把“什么都没懂”说得委婉一点。没想到皇帝什么也没问,只是告诉他明天去朝堂听政。

  数年后齐沛自己当了皇帝,仍然觉得那段日子非常不可思议。他刚刚遭受了早恋失败的痛苦,居然还能每天起早跟父皇去上朝,下午去御书房,或者习武,晚上回去看父皇批过的折子,有不懂的地方第二天上朝的路上再问父皇。

  一天一天连轴转,他几乎都忘记了褚熙,只有夜深人静的时候才会觉得心里空荡荡的,仿佛被丢掉了一大块珍宝。

  想跟沛沛说,别走路了,妈给你买辆车吧2333

  这周事情巨多,抱歉更得太少了(滑跪),明天应该还能有一更。吧。

  番外1

  正文没完结但是想摸个番外爽一下

  齐沛坐在内殿,饶有兴趣地看褚熙一脸怒色。褚将军向来隐忍内敛,喜怒从不形于色,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今日却在御前如此失态。

  “将军这是怎么了?有什么气,说出来朕帮你出。”

  褚熙被他阴阳得一口气噎在嗓子里。

  还能有什么事?还不是因为今天宫宴齐沛喝了几杯酒,搂着户部杜衡杜大人卿卿我我。褚熙咬着牙,一边告诫自己要冷静,不能斤斤计较,一边回忆刚刚齐沛酡红的脸颊和迷离的双眼。

  他气得捏紧拳头,大脑却开始不由自主地驰骋。齐沛一丝不挂,圆圆的眼睛半开半阖,眼角湿润嫣红,哭喘着喊“褚熙哥哥”……

  “褚熙哥哥?”

  齐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他身边。

  褚熙慌张地向后退了一步。

  “你在想什么?”齐沛突兀地伸手,隔着衣袍握住他微微勃起的性器,在掌心随意套弄了两下。褚熙猝不及防,低喘一声。

  他直觉再这样下去事情会难以收拾,于是积攒起仅剩的一点理智,推开齐沛就要往外跑。没想到齐沛一闪身直接窜到他面前,直接噼出两掌,掌风凌厉,直逼面门。褚熙惊讶地连连后退,一直退到内殿的檀木桌前。

  他短暂地晃神,没想到他离开京城那么久,齐沛的武艺不仅没落下,反而愈发精湛了。

  不知是哪一位师父。他心中酸涩。

  可惜齐沛的武艺对付几个刺客绰绰有余,对付常年领兵,戍守边关的褚熙来说还是差点意思。褚熙刚刚怕伤到他,没敢动作,直到齐沛酒劲上来,他才寻到破绽,一把扣住齐沛的手腕,把他整个人压在冰凉的檀木桌上。

  没想到,下一秒桌角突然弹出绳索捆住褚熙的脚腕,他心里暗道不好,用力一挣,那绳子牢固无比,怎么也挣不脱。

  齐沛揉着被他按红的手腕,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这是一个以他自己为诱饵的完美陷阱。

  他蹲下身,用眼神描摹褚熙棱角分明的脸庞。分别七年,褚熙的皮肤被边关的风沙侵染成麦色,鼻梁上方靠近眼睛的位置添了一道疤。

  他知道是什么时候,是哪一场战添的。褚熙的一举一动都有人上报给他。

  他是天子,他想要的都会有。

  齐沛舔了舔褚熙的喉结,然后很色情地咬了一口。褚熙闭上眼偏过头去。齐沛逼着他转过来看着自己。

  “躲什么?你躲得开吗。”

  “将军怕什么?”齐沛坐在他身上,扯开他的衣带,扒开他的领口,露出饱满健壮的肌肉。齐沛伸出舌头舔过他的乳首,留下一小片水迹,在空气中迅速变得冰凉。他满意地感觉到身下褚熙的性器完全硬了起来,充满威胁性地抵住他的臀缝。

  “那些老臣背后说你是弄臣呢,褚熙哥哥,”齐沛拿出一小盒脂膏,在掌心化开,生涩地以手指送进自己的后穴。他见褚熙一脸别扭,冷笑一声,从袖子里掏出一粒丸药,不由分说地塞进褚熙嘴里。

  “咳咳……这是……这是什么药?”褚熙这下是真的有点慌了。

  “没什么,只是让将军别再顾虑那么多,认认真真同朕快活的药。”

  褚熙大口喘气,感觉自己快烧起来了。齐沛还不知死活趴在他身上扭腰。褚熙双目赤红,呼吸急促,双手紧紧捏住齐沛的腰。隔着衣服,那样细,那样柔软。他布满硬茧的手在齐沛身上四处游走,突然发难,把他的衣裳撕了个干净。

  他不想等了,齐沛还在给自己扩张,他的手指顺着齐沛的手指撑进他的穴口。他的手指修长有力,不知擦到了哪里,齐沛短促难耐地尖叫了一声,一下子软在他怀里。

  褚熙仿佛上了瘾,一下一下对着那狠狠摩擦揉弄。齐沛的喘息里带了哭腔,穴口一下一下兴奋地夹着褚熙的手指。褚熙抽出手,对着他白嫩的屁股狠狠打了一掌,满意地听到齐沛软软地痛叫一声。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打,可能就是想听齐沛惊讶又无措地哭叫。

  褚熙双手掐着齐沛的腰,把他按在自己昂扬的性器上,没想到几次都滑开了。他抬眼看了齐沛一眼,齐沛立刻伸手颤颤巍巍地掰开自己的穴口。

  粗大的性器刚刚挤进一点,就把他的后穴塞得满满当当。齐沛痛得咬住下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褚熙情不自禁地迎上去,撬开他的唇舌,温柔地舔舐。下面却毫不留情,插得齐沛浑身颤抖。

  他想要喘叫求饶,唇齿却被堵得严严实实。他想流泪,泪水刚溢出眼角就被褚熙舔干净。他想蜷缩起来却被褚熙强行展开,抻平。他想逃走,却被褚熙握住脚踝拖回来操得更深。他不知道自己还能怎么办,只能在褚熙强势的捣弄下任由摆布。

  “陛下……”褚熙把他的手禁锢在身后,贪婪地舔咬着他的耳垂,“这是您自找的。”

  齐沛哭得哽咽,他快要承受不住了。褚熙额角暴起青筋,胸膛剧烈地起伏,射在齐沛里面。

  他颓然地躺在齐沛身边,脑子里飘飘然然,仿佛是缭绕的云雾。他伸手拨开云雾,看到的却是他背着齐沛偷偷站在月老庙前的那一天。

  “咔哒”一声,褚熙转过头,看见齐沛解开了机关和绳索。他脸上还浮着一层薄汗,带点情欲的潮红,腿也在打颤,却淡淡地开口道:“你可以走了。”

  褚熙想说什么,却一句也说不出口。这里是皇宫,皇帝让他走,他没有资格留下。R雯全篇´⑦105⑧⑧5⑨·0

  齐沛看着褚熙的背影,越来越远。他忽然想到他们分别的几次,褚熙从来没有留过背影给他。

  他从袖子里掏出刚才的药丸,扔进嘴里嚼了嚼。

  其实只是普通的糖丸,他还以为是春药呢,傻子。

  啊。。。终于搞上了,先让我爽爽,毕竟正文还要分开很久。

  我恨论文,论文让我阳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