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余下一个算不上好消息的好消息,教中细作已经被我铲除干净,如今传回去的都是些假消息,他们还不知道迦南教其实已经接近于空巢了。

  我想要手刃那群围攻迦南教的人,就至少得是我功力全盛时期,可是偏偏到了该给鬼医诊金的日子,我拿了许多珍宝去找他,他什么也不要,我和他说了情况,偏偏他还是要在这时候要我半条命。

  这使得我战斗力大打折扣。

  我为什么不赖掉诊金呢,鬼医有一门绝学,凡是他救过的人,他都留下了一个引子,如果不付诊金,他就能立刻将救了的人弄死,他要的诊金都很稀奇,贵可能不贵,就是很难找或者是很难得,但是只要给了诊金他就不会弄死人,这么多年了,口碑一直很好,从没弄死过谁。

  “他都忘了你了,你干嘛还要付这诊金。”

  “救都救了,又死了太可惜了。”

  我就是这么反复无常,我虽然怨念我该让他死,可是我还是舍不得啊,怎么可能舍得,这是我除了迦南教之后的唯一牵挂,迦南教没了,他就好好留着吧!

  我本来就是个小毒物,以前他们俩就用我试毒,如今这和老怪物一丘之貉的怪老头说的要我半条命也是拿我试毒罢了。

  本以为已经习以为常,不过这次这毒,疼痛难忍,浑身犹如火烧又犹如冰动,折磨人至极,像我这样心性强大的人都险些挨不住。

  可是最痛的时候我也没有呼唤褚临风,好像他是一个已经离我很远的人了,我回忆着和他在一起的事,像是回忆上辈子的事似的,明明才不过过了一年。

  痛了几天,我离开了鬼医那儿,这一次他竟然追了出来。

  我看他气地跳脚地对我说:“你要救他就救,以后我不会让他死,怎么你都只有半条命了你还要回去拼命,你是不是以为你真的不会死啊!”

  我看着鬼医,如同少年时期那样的对他笑,说道:“他们既然敢来,我就要他们至少折一半在这儿回不去中原,这世上哪有不付出点代价就能做成功的事。”

  他还在生气,用起了拙劣的激将法:“随便你,想死就去死,正好去和那老头子作伴,你肯定乐意得很,当初他死的时候你就要死要活的。”

  我好像有点明白他别扭的话其实是不想我回去,或许非要让我试毒也是为了让我会因为实力大打折扣而权衡利弊不去和那群人对战,但是我不会听他的,想来他也知道我的性格,所以最后还是放我走了,不然我估计是走不掉的。

  我去祭拜了老怪物,我跟着他一起长大,从没见过我爹娘,在我心里确实他对我意义是不一样的,我并没有把他当成父亲,但是他是一个很特殊的存在。

  老怪物没有立碑,我却很容易就找到了葬他的地方,我们魔教人死了都是没有碑的,就沉睡在一片平地之下,主要是怕有些人挖坟鞭尸。

  回到魔教的时候,冷冷清清的,走进了我的寝殿,居然有个不知道谁送给我的男宠正在殿中擦拭着摆放的器物。

  “你怎么在这儿?”我问道。

  “我不知道能去哪儿。”他怯生生地低着头。

  看着他估计是没人管他了所以才没有离去,我去拿了一些珠宝,全都丢给了他:“你拿着这些,往南方走,等安定了再回来到时候再去中原就好了。”

  现在往北肯定是行不通的,我便只好给他指了一条比较凶险的路,往南方去,都已经是异国了,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活下去,不过我也管不了这么多了,

  “教主,我不走,如果迦南教没了,那我也跟着去。”他说着说着还哭了起来。

  我实在没什么心思去哄他,我身上这毒太折磨人了,我怕他哭哭啼啼的我会忍不住杀了他。

  “随便你。”

  我不想再理他,躺进了床里,就这么平躺着,等毒性过去,生生地挨,已经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这痛感我竟然觉得有些亲切,最后冰火两重天迅速切换的时候,我骂着怪老头,我又想诅咒他了。

  不久以后终于听说武林人士已经到了迦南教腹地外围,我正睡得昏天暗地,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听到了很明显得打斗声音。

  最后便是我被追到了我想死的地方,这里是我和褚临风的开始,我想让它也成为我和褚临风的结局,我如愿以偿,我的愿望还是有会实现的。

  褚临风将我抱在了怀里,我闻到了属于他的熟悉又陌生的气味。

  他看着我,不解,沉痛,又有些愤怒,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从他眼里看了好多情绪,但是这个人并不是我的那个褚临风,他眼中有种种,唯独没有情。

  我刚才有一瞬间以为我的褚临风回来了,在我人生的最后一刻我见到了他,可是并没有,不过也无所谓了,我已经没必要再去期待什么,在意什么。

  风拂面而过,日光暖洋洋的,一切都这么美好,我死在惠风和畅的一天,不是在大雨滂沱中被雨淋得狼狈,我又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我的声音轻轻地:“褚临风,可以的话,让我死在江水里。”

  “可以。”

  我听到他如是说,我的眼泪没控制住从眼尾流出落入了鬓发。

  这个故事在这里偏离,亦在这里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