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到达幽禁裴言枫的那个院子附近时, 夜色已经沉的很深。

  尽管她们躲在周围的树丛间,巡防营的人难以发现,但院子周围的布防也很是紧实, 她们同样也找不到机会溜进去。

  躲了几刻时间, 她们终于等来一个机会。

  一辆由远及近的马车, 踩着夜色驶近院子,随后停在院子外面, 从马车里下来三个人。

  那三人走到院子门口的明光处,她们仔细一瞧,发现这三人竟然是裴老爷和钟七七,以及钟七七的丫鬟云兰。

  裴老爷整了整衣襟, 抬脚走上台阶, 而后掏出一大袋银子, 赔笑着要塞给门口看守的人。

  她们隔得太远, 看守的人说了什么她们听不见,但可以看出看守的人并不买账, 冷酷着表情,伸手把裴老爷手上的银子往外推。

  台阶下的钟七七看这状况,也问云兰要了几张大额银票, 几步迈上台阶, 一起递到那看守的面前。

  看守依旧冷着表情,对银票视若无睹,站着一动不动。

  大约是把钟七七惹急了, 钟七七微抬下巴, 带着点高傲的表情, 大声道:“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敬酒不吃吃罚酒!还真给你们脸了?”

  云兰在旁边补充道:“我家小姐乃是城区钟家的掌上嫡女,我家小姐的伯父是采办礼监大人!尔等岂敢无理!”

  那看守的表情终于皲裂, 脸有赧色地说了几句什么。

  云兰狐假虎威道:“快放我们小姐进去,若是不从,被礼监大人知道,有你们好看的!”

  看守微低下脑袋,摇了摇头,还是没有放行的意思。

  钟七七被逼急,抬脚踹了下那看守,把周围一圈巡防营看守的目光全部都吸引了过去。

  趁这个时机,连衣和舒清晚隐着身子飞到院子的屋顶,继而无声无息地潜进院子里。

  两人刚在院子里站稳,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骚动,没一会就响起一阵由外向里的脚步声。

  两人隐好身子向外查看,看到那进来的人并非钟七七,而是裴老爷,只不过他的手里还提着前面云兰手上拿着的食盒,想来是钟七七拖他带进来的。

  接着里头厢房的门“吱呀”一声,裴老爷推门进去,随后又把房门带上。

  连衣和舒清晚对视一眼,两人躲进阴影里,然后悄无声息地往厢房的另一边潜去。

  靠近墙角,裴言枫那带着虚弱的声音就清晰地传了出来:“您拿回去给她吧,我不需要,往后也让她不要再送来了。”

  裴老爷一改门口和蔼的形象,语调有些恨铁不成钢:“你这是在做什么?你弄出这副样子是给谁看!”

  “我没有要给谁看。”裴言枫的声音很是冷淡,“我只是在为我自己的性命做主而已。”

  “你......!”裴老爷被激怒,又硬生生地缓了口气,“你好的很!竟然会威胁我了,你这种态度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义儿说你的那些事情都是冤枉你了?”

  裴言枫的声调仍旧没什么浮动,风轻云淡地仿佛在说别人家的事:“没有冤枉,我都承认,他说的也都对。”

  裴老爷气的声音都拔高一个度:“你还不知悔改!”

  “你难不成还觉得你这样对待兄长和弟弟是对的?你知不知道,现在所有的世家都在看我们裴家的笑话,都在等着你们兄弟阋墙的好戏!”

  裴言枫的口吻透着几分冷漠:“我没有说这是对的。”

  裴老爷站了起来,愤怒指责之声夹杂着来回踱步的脚步声:“我实在不明白!从小我是少了你吃还是少了你喝,你这个逆子为何会做出如此伤风败俗之事?”

  “还把自己的身体糟践成这样,你这是做给谁看?到底做给谁看!”

  “你别以为我会心疼,你跟你娘一样......”

  “你有什么资格提我娘!”裴言枫终于忍无可忍,颤抖着吼出这句话,“整个裴府宅院里,最没资格提我娘的人就是你!”

  “什么口口声声只爱她一个,到头来,她还未咽气,你就迎娶了柳薇那贱人进门!”

  看到裴老爷被他吼的微愣,裴言枫索性也豁出去了:“好!你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做这些,我现在就告诉你!”

  “我这副身子为何变成这样,你不会不知道吧?”

  “怎么?只准那个贱女人给我下毒,就不准我给她的儿子吃那些东西吗?他的母亲气死了我的母亲,他裴言义又哪里比我珍贵?”

  裴老爷脸色微沉:“下毒这件事我不是早就给过你交代吗?你还想怎么样!”

  “柳薇当时都给你解释了,她那是不小心,她根本就没有想过那放了药给野狗喝的汤,丫鬟会端给你喝,她也是被闷在鼓里的。”

  “不小心?”裴言枫冷笑两声,“这种鬼话你也信?”

  “她的一个不小心就将我好好的身子拖累到这种地步,那毒沁了骨,养了这么多年,终究还是发出来了,现在她做梦应该都能笑醒吧。”

  裴老爷大抵脸上有些挂不住,羞愤道:“裴言枫!你在说什么胡话!”

  裴言枫低笑着嗤声道:“我不相信你不知道她是故意的,你只不过是因为她娘家的背景比我母亲娘家的背景厉害,你不敢惹罢了,只要我没真的死了,这件事情你巴不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反正你有的是儿子。”

  裴老爷嗫嚅两下,终是无言以对,房间内安静了下来。

  屋内的信息简直震惊偷听的连衣,她扭头看了舒清晚一眼,也从舒清晚的眼底看到不可置信。

  没想到裴言枫这来势汹汹的恶疾,是因为早年被裴言义的生母下了毒。

  难怪舒清晚骗裴言义说裴言枫得势后不会放过他们母子,裴言义马上就对裴言枫下手,把事情添油加醋地在家族里传开。

  更没想到的是裴老爷这么渣,竟然在第二任夫人还未断气时,就娶了显贵背景的第三任夫人,间接将自己还活着的妻子气死。

  而这第三任夫人进门后,给自己第二任夫人的幼子下了剧毒,他竟然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强行为第三任夫人开脱。

  如今那毒进了骨,裴言枫终是逃不过一个“死”字,他竟然还没有丝毫愧疚,只说那是“不小心”。

  亲生父亲做成这样,简直刷新连衣的三观。

  两人的震惊还未消化,屋内的裴言枫调整好情绪,淡然般又开了口:“怎么?你无话可说了吗?”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要害裴言礼了呢?还是说,你觉得裴言礼也无所谓,他只不过也是你的一个弃子罢了。”

  裴老爷有些恼羞成怒:“你胡说什么?你们兄弟三人,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

  “都是一样的吗?”裴言枫仿似嘲笑般地扯了下嘴角,“如果都是一样的,为什么六年前主上建议您派裴言礼去旭离城的时候,你原本是犹豫的,那贱人给你吹了耳边风以后,你就同意了呢?”

  “父亲,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其实在你心里,只有裴家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祖父将裴家传到你手里的时候,裴家只是一个只剩世家壳子的破落户,所以你使尽浑身解数,博得员外余家的好感,高攀迎娶了裴言礼的母亲。”

  “后来你得了裴言礼母亲的嫁妆,靠着余家将裴家发展起来,又渐渐看不起裴言礼的母亲,导致她郁郁寡欢,不久就卧病在床。你如法炮制,踩着余家往上讨好我母亲的娘家商贾黄氏,用尽甜言蜜语,在余氏堪堪病逝时,娶进我的母亲。”

  “然后你又依葫芦画瓢。”

  “得了我母亲的嫁妆后,便冷落我母亲,接着就巴结上家底更丰厚的柳氏,然后攀着柳氏坐上皇商之首,不顾我母亲还未咽气,就将柳氏迎娶进门。”

  裴言枫稍顿,苦笑了下:“你看,裴言礼跟我的关系,像不像我跟裴言义的关系?我恨裴言义的母亲,他照样也恨我的母亲,所以我们从一开始就注定永远无法和睦。”

  “我想,你要是抛弃柳氏,再娶一个进门,裴言义就会成为下一个我。”

  “所以你问我为什么要害裴言礼,那是因为我们从出生开始,就注定要争个你死我活,还有,裴言礼他就没有做过对不起我和我母亲的事吗?那时你为了能让柳氏早点进门,放任裴言礼欺辱我母亲,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听了前面那些内容,连衣已经觉得裴老爷够渣,没想到三观限制了她的想象力,竟然还有更渣的事情。

  裴老爷这完全就是踩着女人的身体往上爬,拉着她们做垫脚石,才将裴家发展到现在这样的壮大。

  和连衣同样震惊的,还有房内的渣男裴老爷,只是裴老爷震惊的内容不同。

  他完全没想到他这些年的所作所为,都被自己的儿子看在眼里,就连一点点算计都没有逃过对方的眼睛。

  他不禁老脸微烫,气急败坏道:“你知道什么!我一向都对她们一视同仁的。”

  “而且那是我不想和她们偕老吗?那是她们自己的身体不争气,非要走在我前头!那她们死了,还不许我找其他的女人吗?”

  “何况我......我做的这些都是为了我们裴家!我哪里做错了?”

  裴言枫苦笑着微叹一口气:“一视同仁吗?那我和裴言礼还有裴言义呢?”

  “虽然我害过裴言礼,但我不得不承认裴言礼确实能力与我旗鼓相当,可裴言义呢?那个草包只会吃喝玩乐,你还不是在我病倒之后,就迫不及待叫他来接我的掌家之权?”

  “你何曾对我们一视同仁?我们都是嫡子,也都是你的亲生儿子,裴言礼是长子,我比不过我认栽,那为何还要让我输给裴言义那个草包!”

  裴老爷有些噎住,但还是撑着面子教训道:“枫儿,你怎么能这样说你弟弟!”

  “何况这些年,掌家之权我不是一直让你拿着的吗?”

  裴言枫怒怼道:“那是我自己辛辛苦苦争取来的!你扪心自问,若我背后不是有舒家和李家,以及礼监大人的支持,后来又有梁家和裴青松,你会把掌家之权放给我吗?”

  “你不用再自欺欺人了,那只能骗骗你自己罢了,你放心,我这就如了你的愿,彻底让给裴言义。”

  “等我死了,会在天上看着你,看你面对裴言礼和裴言义的兄弟阋墙,是如何一视同仁!”

  裴老爷被羞恼地满脸通红:“不可理喻!你怎会变地如此蛮横无理!你到底还想不想洗脱你那一身的罪名,然后从这里出去!”

  “我不想。”裴言枫的声音恢复冷淡,“您回吧。”

  裴老爷气炸:“你......!”

  “好的很,好的很!等过几天罪名下来了,我看你的骨头还能硬到什么时候!”

  裴老爷话音刚落,房门就响了一声,随后裴老爷气冲冲地从房间里出来,整张脸已经难看至极。

  连衣和舒清晚赶忙往角落里一躲,屏住呼吸藏在柱子和盆栽之后,片刻后,裴老爷就消失在门口,脚步声也越来越淡。

  连衣和舒清晚相互对望了两眼,感觉她们都要被这一晚上的信息量砸晕。

  裴老爷真是个人才,放着两个有能力的儿子不要,一心为了巴结柳氏,把管家之权留给裴言义这个草包。

  难怪裴言枫心灰意冷,连求生意志都放弃了。

  两人正用眼神交流着要不要现在进去,屋内的裴言枫咳了两声道:“抱歉,今晚之事让两位见笑了,你们听了这么久,该进来见见了吧?”

  连衣和舒清晚有些讶异,她们没想到她们躲在外面的事裴言枫早就知道。

  既然裴言枫已经出声让她们进去,她们也没什么好扭捏的,于是猫着身子靠近,想着速战速决,免得被巡防营的人发现。

  两人钻进裴老爷没关的房门,随后轻声扣上。

  连衣大方打招呼道:“裴兄许久不见,看着最近似乎过的不怎么样啊,这么落的这般憔悴。”

  裴言枫假装没听出连衣的讽刺,依旧笑的和煦:“是过的很不好,整天担惊受怕的,生怕阮兄把我的事情捅的更大。”

  “现在好了,以后再也不用担心了。”

  裴言枫的表情很是温和,就像临死前的叙旧,竟然还亲切地称她阮兄。

  合着前面听到的那些八卦,想到裴言枫的“娘不疼爹不爱”,连衣心里突然有点不是滋味。

  她拉过凳子坐下,声调语重心长起来:“以裴兄通天的手段,何必寻死,何况我和清晚也并没有想置你于死地。”

  “我们自始至终,其实只是想在你手底下谋个生路而已。”

  裴言枫笑的温和:“阮兄说的谦虚了,以我们如今闹成的这个地步,其实与我同裴言礼一样,只能不死不休了。”

  “不死不休?”连衣无奈笑了一下,“别这样啊,虽然你与我的杀兄之仇有些关联,但我觉得我们还可以再认真谈谈,没必要闹的这么不愉快。”

  裴言枫饶有兴致:“哦?谈什么呢?说说看?”

  连衣没想到有一天和裴言枫针锋相对的时候,谈及杀死对方之事,会如此平心静气,仿似在谈论要喝什么茶一样轻松,让她有种相见恨晚的错觉。

  连衣把凳子挪的距离床边近一点:“比如说,谈谈你母亲黄氏和裴言礼之间的事情。”

  裴言枫脸色冷了一些,但语气还算和善:“我母亲和他的什么事?”

  连衣如实回答:“想必你也知道,裴言义收到的资料都是我们拿到李少横那封把柄之后调查出来的,所以其实我们还多费了些周章,调查了一些裴家的陈年往事。”

  “比如你母亲其实早就对裴言礼起过杀心,就像裴言义母亲对你这样,只不过她不知道的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你们最后差点为裴言义做了嫁衣。”

  “还有你母亲曾经试图......勾引过裴言礼,长子和相差九岁的继母,但你的母亲后来没......”

  “胡说!”裴言枫冷声低吼了一句,随后察觉自己失态,缓和了语气,“阮兄,话可不能乱说,我母亲那时是......逼不得已,她是一个好女人,也是一个可怜的女人,她只是为了她的儿子能在夹缝中好好活下去而已。”

  连衣假装附和地点了点头:“嗯,我们也很愿意相信你的母亲是一个好女人,所以我们也没打算把手里的这份证据公开。”

  “毕竟对于一个女人而言,她的名声是相当重要的,尽管她已经死了。”

  “现在我们只希望事情到此为止,你和裴青松与我们阮家舒家还有李家,从此两不相干,至于你要怎么从已揭发的罪责里脱身,那就看你自己的本事,毕竟那些事情确实是你做的。”

  尽管李少横和连衣有杀兄之仇,但这次的事情也多亏李家鼎力相助,连衣也不想见死不救,放任裴言枫报复李家。

  裴言枫思量片刻,有些揶揄道:“如果我不呢?”

  连衣耸了下肩膀,镇定地一摊双手有些无所谓道:“那只能像你说的那样,跟你来个不死不休了。”

  裴言枫若有所思,表情就像在闲话家常:“你就不怕我现在向外面那些人叫一声吗?只要活捉了你,咱们说不定还能在天牢里做个伴。”

  连衣强制自己镇定,也用淡然的口气:“你要真的不小心漏个声,那我只能把我能提供的都提供出去了,关于你母亲的声誉,那只能等我去下面,再亲自跟她道歉。”

  “对了,今日礼监大人的大夫可来过了?”

  “若是大夫已经诊断过,你应该能明白,你继续和我这样拼个你死我活,并没有什么意义,而且你如今还失了家族的信任,又身患重疾,你如此拼命,左不过是咱两一起死,但你却在死前平白连累了伯母多年的声誉。”

  裴言枫面色平静地沉思了会,突然毫无征兆地笑了出来:“话说的严重了阮小姐。”

  “这么多年来,你处处伪装地和你的兄长一模一样,但现在看来,你和他还是有些不一样的,起码你比他狠。”

  “我只当你是在夸我吧?”连衣附和地笑笑,“谢裴兄谬赞。”

  裴言枫的笑容莫名咧地更深,带着点释然的意味:“行吧,我答应你便是,谁让我如今身子已经这样了,再者,确实是我对不起林一兄在先,放过你,等我下去了也能跟他有个交代。”

  得了裴言枫的承诺,连衣心里顿时轻松不少:“哦,原来裴兄知道对不起我兄长啊,我以为你不知道呢。”

  “既然你知道对不起我兄长,当初为何跟李少横合谋杀我兄长,我兄长他到底得罪过你什么?”

  裴言枫松懈了臂膀,往后轻轻一靠:“怎么说呢,其实一开始,我并没有想杀林一兄,我只不过是知道李少横要杀他,放任不管而已。”

  “那时裴言礼已经掌握了家里许多生意,我好不容易从他手上争取到一个可以表现的机会,却因为林一兄就差点黄了,所以我心生了埋怨,再加上那时阮家渐得圣宠,父亲日日苦恼,我就想着索性帮李少横一把。”

  “那之后的事情呢?”连衣问,“就算第一次你是因为阮家风头盛起你临时起意帮了李少横,那后来你为何又帮了李少横一次又一次?”

  裴言枫扭头看了一眼连衣背后站着的舒清晚,蓦地笑得有些无奈:“因为求而不得。”

  虽然裴言枫只说了这六个字,但看过原网剧,以及抢走女主的连衣却已经知道这后面省略的一万个字。

  裴言枫也不吝过往,娓娓道出:“我第一次遇到清晚时,虽然她模样很是狼狈,但我却莫名被她吸引,她眼底的顽强和我是那么的像,我知道我们定会是同道中人。”

  “知道她是去阮府找林一兄,我虽然心里有些失落,但她后面来求我时,我还是心生欢喜,没怎么考虑就答应了她。”

  “我本以为我们会惺惺相惜,但我却发现我怎么都无法打动她,她对我永远只有尊敬,那眼底的无波无澜让我很是心痛,所以我就想,若你能彻底消失......”

  “所以后来刺杀没成功,你就想着法让她进你的圈套。”连衣接上裴言枫的话,继续道,“你甚至不惜让李少横拉舒清彦下水,只为了让清晚背弃我,和你共赴污浊。”

  裴言枫自嘲一笑:“可惜还是没成功。”

  听到裴言枫这番类似表白的话,连衣心里有些泛酸,她翻了下白眼道:“前面的事情,其实也没你说的那么高尚吧?”

  “其实你之所以当时答应跟清晚合作,还有因为你当时想留住礼监大人这个靠山,他在裴言礼出使旭离城的事情上帮了你,你也要拿出自己的势力,证明他选择的没错,清晚刚好就是那个时候撞上来的,你只是顺势答应而已。”

  “还有刺杀,每次都是阮家有盛起之势,你就撺掇李少横动手,除了爱而不得,还因为你看中权利,生怕阮家盖过你,阮老爷会对你失望。”

  “果然是瞒不住阮兄的。”裴言枫有些羞赧地失笑。

  “你说的不错,情况确实是这样,但对于清晚,我也是真心喜欢的,毕竟那时候她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若无爱意,只凭魄力选择伙伴,还是需要多加衡量的。”

  裴言枫这么说,连衣倒想起个还没想通的事情:“那我成婚那日晚上呢?李少横原本是准备带人进去刺杀的吧?你为什么突然又说换个时间?难不成真的是因为真心喜欢?所以不愿意清晚沾上干系?”

  这会裴言枫倒是坦诚:“不愿清晚染上干系只是很大一部分原因,还有因为那时候,传闻你会娶梁三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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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兄弟三人的顺序。

  老大裴言礼,生母余氏,有点小钱,员外之家。

  老二裴言枫,生母黄氏,中等家庭,商贾之家。

  老三裴言义,生母柳氏,有钱还有点权利,官宦外戚。

  垣镇裴家两兄弟,老大裴青松,老二裴青原,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与裴言枫是远房堂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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