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清晚没想到这些人比她想象中的急躁, 天刚黑个彻底,就趁着巡防营的人换班之际,摸进了舒府里。

  舒清晚自然早就做好准备, 等这些人悄悄摸摸地溜进她的院子, 她就指挥埋伏的下人将那些人包围。

  没想到那些人并非等闲之辈, 个个武艺高超,下人们根本不敌。

  但那些人似乎也不想将事闹大, 对付只会挥舞几下棍子的下人们也很是手下留情,躲过纠缠后,就纷纷往外撤退,继而逃之夭夭。

  第二日阮家的暗卫来报, 阮家昨晚也溜进了几个黑衣人。

  那些人同摸进舒府的那些人一样, 仿似来找什么东西, 溜达几圈, 一旦被发现就脚底抹油,先溜为上。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 城区与阮府交好的人家大多晚上都被小贼光顾过,阮府甚至白天的葬礼上都混进了面生的丫鬟和小厮。

  他们鬼鬼祟祟地东转西瞧,一旦被发现就会撒丫子逃跑, 若是被抓住, 就只会说是想趁阮府混乱,顺手偷点东西拿出去卖钱。

  其他一问三不答,统一只说不知道。

  隔了两天, 舒清晚出门时更是感觉处处有人尾随, 可等她追过去时, 那人影又消失地无影无踪。

  尽管如此,舒清晚也知道这些人是裴青松和裴言枫铺下的网, 目的都是为了找出连衣而已。

  她倒很乐意陪这两兄弟玩找人的游戏,反正只要他们找不出连衣,再耗一段时间,一定就是姓裴的输。

  不过有件事情倒让舒清晚有点担忧,那就是被她送去威胁信件的采办礼监,他并未束手妥协,反而像连衣猜想的那样,顺着信件查了过来。

  还好舒清晚及时干扰,让采办礼监暂时还未查到。

  但同时也让人头疼,因为治不了采办礼监,裴言枫就永远有机会从旋涡里脱身出来。

  就在舒清晚和连衣想着办法,准备再挖一挖采办礼监的秘密时,大牢里舒清晚买通的眼线传出消息,说裴言枫突然病倒,已到需要卧床休息的地步。

  远在余洋庄糕点铺子里躲着的连衣收到这个消息时,恍然想起原网剧情节,明白她和舒清晚的机会可能来了。

  这段时间她们一直跟裴家兄弟明争暗斗,连衣差点就忘记原网剧里,裴言枫的结局是死亡,而且还是病死,留下女主一人孤独终老。

  连衣原本以为她抢走了女主,又改变了原网剧的很多小情节,甚至最后还把男二“弄死”了,裴言枫的结局也会随着这些而有所改变。

  没想到故事走到末尾,裴言枫还是被疾病撂倒。

  但让她们没想到的是,裴言枫病倒后,采办礼监也许是经不住钟七七的央求,很快就打通关系将裴言枫从大牢里挪了出来,送到一处偏僻的院子里幽禁养病。

  出了大牢,舒清晚原本的眼线便无法继续延用,而守院子的都是巡防营的人,她们根本无从下手。

  所以连衣也无法确定裴言枫这次生的病,是不是就是最后会夺走他生命的那场疾病。

  不过裴言枫既然生病,就需要大夫,只要有大夫进出,她们也就拥有可以了解病情的突破口。

  但那些治疗的大夫似乎也住在了院子里,舒清晚的属下守了三四天,在巡防营的疏忽下,终于逮到一个出来的大夫。

  那大夫刚开始并不愿意透露,只说有人花重金要求他对裴言枫的病情守口如瓶,若是泄露便会要他的命来抵。

  蒙面首领便威胁他,说他要是不愿意说,今晚就要让他凌迟而死。

  蒙面首领并没有真的动刀,只将刀锋搁在那大夫的脖子上,然后将凌迟的过程详细说给大夫听,没多久那大夫就吓得小便失禁,直接瘫软在地。

  舒清晚又向大夫再三保证,不会将他透露裴言枫病情的事情说出,那大夫最后才姗姗答应。

  送走大夫时,舒清晚也怕裴青松会找这大夫的麻烦,给这大夫递了几张银票,让这大夫带着家里老小先去外地躲避。

  从大夫的嘴里得知,连衣猜测的并没错,裴言枫果然已经有了油尽灯枯之势。

  据说裴言枫去年突发的那场恶疾也十分凶险,当时还好抢救及时,才堪堪捡回一条命。

  但裴言枫那时怕裴老爷知道,所以一直偷偷扛着,病处养的不及时,所以并没有完全治愈,留下了很严重的病根。

  再加上后来被舒清晚刺中几剑,伤了的要害之处还未养的完全,所以尽管这次的病不是很凶险,但加上引发出来的旧疾和剑伤,就病来如山倒,一病不起。

  但裴言枫不知为何却有些不大愿意配合养病,几日下来,那羸弱的身子已经透支地差不多。

  确定裴言枫已经快要走到尽头,连衣赶忙让舒清晚把这消息透露给采办礼监。

  只要采办礼监确认裴言枫已经没有价值,就不会想着继续把钟七七嫁到裴家,也不会再做无用功支持裴言枫,她们的事情也就好办很多。

  得了连衣的示意,舒清晚又把裴言枫的罪证整理一遍,连同病症的诊断结果一起再次匿名寄给采办礼监。

  第二日下午,在糕点铺子一直等待结果的连衣,却迟迟没有等到舒清晚的回信。

  她等的烦闷,便带上帷帽,从铺子里拿了一包枣泥糕,带着两个暗卫就出门去溜达。

  她沿着乡间小路往舒家别院的方向走,想去从前她和舒清晚练剑的树林看看,顺便瞧瞧她和舒清晚挖的那个藏剑的洞还在不在。

  走着走着就经过一片小溪,那小溪里有几个农妇在洗衣服,许是聊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连衣隔着几段路都能听到她们的欢声笑语。

  闲来无事,她也就放慢脚步凑个热闹,听听那几个农妇的家长里短。

  谁家儿子定了亲,谁家女儿生了娃,这些生活小事连衣听的津津有味,想象着她以后和舒清晚的生活,不知不觉就走出了一段距离。

  等她再想细听,那讨论的声音已经小了许多。

  就在连衣准备不再继续放慢脚步凑热闹,却蓦地听到了“舒家”两个字。

  她心里一凛,就停下了脚步,旋即听到其中一个农妇说:“舒家你不知道吗?就前面东边那个大院子,就是城区舒家的,据说那小姐从前就是住在那里的。”

  另一个农妇问:“那小姐从前住这?你见过吗?可生的好看?”

  “好看!怎么不好看,那眼睛那鼻子生的俊俏的很,那小脸白嫩地跟个刚剥的鸡蛋似的,别提多好看了。”

  “这么好看怎么会杀人?想是有什么误会?”

  “这不知道,不过据说那舒家的公子前段时间也杀了人,嫡公子都杀人了,这庶出小姐就不好说了。”

  杀人?

  舒清晚怎么会突然杀人?

  连衣心头微紧,调转回去,蹲在路旁朝小溪里温声道:“大姐,我刚刚听你们说什么舒府,是舒府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那几个农妇看她带着帷帽,心生了警惕,赔笑道:“公子莫当真,我们也是听别人说的,算不得数的。”

  连衣从身上掏了掏,掏出了点碎银,扔到那几个农妇的脚下,笑得亲和:“我没有别的意思大姐,你们别害怕呀。”

  “我家住在那头的洞云寺山外,今日闲的无聊就到处逛逛,刚才你们闲聊时我也听了一耳朵,就是有点好奇,这舒家在城区不是挺厉害的吗?怎么也会出事?”

  那几个农妇瞧见碎银子,眼睛都亮了。

  碎银子隔着水波被其中一个眼疾手快的农妇捞到,那农妇把碎银子放在手心擦了擦,又哈了口气,见碎银子货真价实,脸上堆起讨好的笑容:“公子所有不知了吧?”

  “城区舒府前段时间啊出了个大事,就是那嫡公子不知怎么的杀了个人,后来被抓了,判了流放,去了贫苦之地。”

  连衣尽管心里很急,但还是耐心道:“这事我听说了,那舒小姐是怎么回事?”

  农妇神秘道:“舒小姐啊,那听说也是犯了大事。”

  “我听别人说,舒小姐前几年杀了个人,一直没被人发现,这两日那人的家人找上门来了,都告到了知州府衙了,所以今日早上,舒小姐被抓啦!”

  听到舒清晚被抓,连衣根本没心思再往下听。

  她赶紧寻了隐蔽处,把跟着的暗卫叫出来:“你们赶紧让你们首领联系你们主子看看,联系上了问问怎么回事,然后给我回个话!快!”

  刚才农妇的话,暗卫们躲在暗处也听了个完全。

  其中一个犹豫了下还是道:“可能是陷阱,您别上当了,主子说那兄弟两人正到处找您呢,您别着急。”

  被暗卫这么一说,连衣也冷静下来:“对,我不能急。”

  “这样,你先联系问问是什么情况,我上前面的林子里等你,速度快点。”

  那暗卫应了声“是”,随后钻入丛林,消失在密叶之间。

  连衣带着剩下的那个暗卫继续往前,步行了半个多小时,就来到之前她和舒清晚相遇的那个树林。

  那树林几乎没有变化,粗粗一打量,与七年前她在这挖陷阱时的模样差不多,放眼一望,周围虽郁郁葱葱,却处处都沾染着两人的身影。

  连衣无聊地逛了会,然后寻到她们当初挖来藏剑的树洞。

  那树洞已经有些干瘪合拢,里面落了些土灰,还躺着几片干枯的叶子,显示着挖它的人已经许久未归,它已年久失修。

  连衣问暗卫借了匕首,将旁边干掉的皮割掉,又把里面的树叶都挖了出来。

  清理干净后,连衣发现那树洞里处竟然写着字。

  她叫来暗卫一起仔细辨认,才发现那上面写的是六个“正”字。

  连衣恍然间想起,她年少教舒清晚认字时,也曾教过舒清晚用“正”字像现代人一样计数。

  这六个字就是三十笔。

  舒清晚在这写三十个数,是用来登记什么的?

  连衣没想明白,就躺在树干上对着天空胡乱思考,没一会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等她晃了下身子,从树上醒来时,天边太阳已经西斜,周围清白的光色也变成暖黄,徐徐地铺在树木的缝隙间,有些闪人的眼。

  她坐起身来,整理了下思绪,猛地就想起她之前让另外一个暗卫去联系舒清晚的事情。

  连衣赶忙看向暗卫:“阿燕回来没有?”

  “没有。”暗卫摇了摇头。

  “没有?”连衣蹙眉,“看着都过去一个多时辰了,他怎么还没回来?是找不到我们的位置吗?”

  暗卫又摇头:“他不会找不到,他若来了我肯定知道,现在看,他确实没回来。”

  连衣心里揪了起来,跳下树干:“走,我们回去。”

  两人回到糕点铺子时,太阳已经爬地距离水平面很近,而那去联系舒清晚的暗卫阿燕,才堪堪踩着点回来。

  他匀了下呼吸,低头拱手:“公子......还未联系上主子。”

  “没联系上是什么意思?”连衣从椅子上跳了起来,急道,“到底什么情况?”

  阿燕不敢看连衣,依旧低着脑袋:“据说主子中午时出门,后来就不知所踪,没留下口信也并未回舒府,舒府那头的人回舒府找过,也去过阮府,但并没有找到主子。”

  连衣原本以为这只是裴青松布下的陷阱,没想到舒清晚却真的找不到了,她心里不禁也开始忐忑不安。

  连衣正想让阿燕再去联系,糕点铺子的老板急冲冲地跑了进来:“公子,不好了不好了,我刚才听到两个买糕点的客人说,东家出事了。”

  连衣强制自己镇定:“他们怎么说的?”

  老板道:“刚才那两人说,有户人家说东家杀了人,把东家告到知州府衙,东家就被知州府的人抓走了,听说很快就要判刑了。”

  说法与小溪边农妇说的差不多,连衣经不住又心慌了两分。

  舒清晚早年跟裴言枫暗地里合作过,干过什么她虽然没问,但以当时舒清晚孤身一人深入龙潭虎穴,做过什么不得已的错事,也是有可能的。

  现在舒清晚与裴言枫闹掰,裴家兄弟为了吊出自己,什么事情都敢做,翻出点舒清晚的旧账也是合乎情理。

  这样想着连衣就坐不住了:“你们把马准备一下,我现在要回城区。”

  阿燕急忙劝道:“公子使不得,这可能是陷阱,您再等等,主子说不定是被什么绊住,过一会就会有消息。”

  “管不了了,万一是真的,过一会可能会来不及。”连衣眼露凝色道,“我不能让你们主子在城区孤立无援,我不能让她一个人。”

  舒清晚若出事,她一个人活在外面又有什么意义。

  大不了回城区跟裴言枫拼了,何况她们手上还有一张未打出去的底牌,正面相刚也不一定会输。

  之前本来想等采办礼监的反应,然后再找裴言枫,如今看来,等不了了。

  暗卫们还想说点什么,连衣适时截住他们的话:“你们不用劝了,我有分寸的,实在担心,你们三个就同我一起回城区。”

  三个暗卫见劝不动,只好骑上马跟着连衣一去回去。

  疾行半个时辰,为安全起见,四人栓了马,偷偷换了步行,之后又在路途的农家院子里上了上次架出来的马车,然后往城区而去。

  以防被发现,到了城区外面,几人又换了装束。

  连衣穿上朴素的农衣,贴了胡子改了发型,悄悄潜进城区里。

  纵然做了这么多准备,但连衣一回到城区,还是被裴青松的人盯上。

  连衣留下两个暗卫和跟踪的人周旋,带着一个暗卫直奔舒府,他们跟舒府周围的暗卫接洽后,那边的暗卫传来一个重大消息。

  说是片刻前,明儿刚刚给暗卫递来个信息,说舒清晚中午遇到梁三三,后来被梁三三带回了梁府,至今未出。

  虽没有生命危险,但被梁三三绊住无法脱身。

  舒清晚怕连衣联系不上她会担心,所以让明儿找个方法偷跑出来,然后把消息递给暗卫传回糕点铺子。

  但明儿脱身地太迟,连衣已经被裴青松散播的谣言调回了城区。

  连衣当即让暗卫回阮府联系书城,而后让书碟假装以安涟的名义,去梁府把舒清晚解救出来。

  连衣在梁府附近的客栈等了半个小时,书碟果然不负众望,没一会舒清晚就隐进客栈,从连衣的窗户翻了进来。

  舒清晚一翻进来,就被站在窗户边等着的连衣接了个正着。

  两人抱着转了几转,连衣就被舒清晚压在了窗户旁边的柜子上:“连儿,谣言的事我都听阿燕说了,你明知是陷阱,怎么还来,万一......”

  舒清晚原本想斥责两句连衣,心里又没舍得,说了一半转了话锋:“你有没有受伤?可有哪里不舒服?”

  “这话我应该问你才是。”连衣说着收回打量舒清晚的目光,担心道,“怎么好端端地去了梁府,裴青松可有把你怎么样?你怎么去了一整天?”

  听到连衣的声音还算中气十足,舒清晚微松了口气:“我没有见到裴青松。”

  “我是被三三带进梁府的,三三说她前几日去洞云寺拜佛,祈求菩萨保佑裴青松能早点去翰林院上任,洞云寺有个僧人同她说,让她今日找个跟我生辰八字很像的女子同她跪拜一日,便可愿望成真。”

  “她今日刚好要去府上找我,在街上同我相遇,便拉着我去了,我就这样陪她跪了一天。”

  连衣有点无语:“这样的鬼话你也相信?这个生辰八字就是照着你的说的吧?不然怎么那么巧。”

  “还有那僧人,估计也是裴青松安排好的。”

  “嗯,我知道。”舒清晚道,“但我是去了梁府才知道的,后来三三一直求我,我也只好允了,谁知跪了这么久,明儿也被强行拉着跪了,一直都无法脱身,谁知你这么快......”

  连衣有些憋闷,还有点泛酸:“梁三三叫你去你就去啊,求你你也答应,你怎么那么听话,你难不成看上她了?”

  “我没有。”舒清晚抱住连衣,“我只喜欢你连儿,我之所以跟她去,是因为她是你的义妹,而我答应留下祈福,则是因为三三说,我今日也可许一个愿望,若是虔诚,定会实现。”

  连衣嗅了下舒清晚身上的味道,声音闷闷的:“那你许的什么愿?”

  舒清晚松开连衣,伸手抚上连衣耷拉着嘴角的脸,柔声道:“愿我的连儿,往后都无忧无虑,平安顺遂。”

  连衣的心一下软的一塌糊涂,吸了下鼻子:“傻蛋!跪了一天,就许了个这种愿望。”

  “对我来说,这个愿望就是我毕生所求,只要你能好,跪多久都是无事的。”舒清晚说着抬起连衣的脸颊,哄道,“连儿别生气了,好不好?”

  七年前阮连衣出事时,她也曾在洞云寺的佛前跪过,那时她只求能见连衣一面,哪怕跪上七天七夜她也愿意。

  但可惜她日日跪,跪了整整一个月,了慧带回来的老妇人却告诉她——连衣小姐,病逝了。

  对比如今,她只需跪上一日,就可让连衣一生无忧无虑,平安顺遂,她又有什么不愿意的呢?

  连衣心里感动地不像话,哪里还有什么气,只是还有点嘴硬:“那你说点好听的,我就原谅你。”

  连衣正等着舒清晚那声软糯的“相公”,舒清晚却捧起她的脸,深情地吻了下来。

  尽管连衣愣的没怎么回应,但舒清晚还是视若珍宝般捧着她,眷恋而小心地吻着,缠绵缱绻地一点一点向里,恨不得将她的每片呼吸都打上她的烙印。

  连衣回应着又吻了一会,想起周围还危机四伏,还是推开舒清晚:“我叫你......叫你说点好听的,你怎么突然......”

  “连儿,我好想你。”舒清晚将连衣重新抱进怀里,声音有些低,“我们已经七天没见,我们许久没有分开这么久过了。”

  连衣心里又暖又涩,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就任舒清晚抱着。

  舒清晚抱了片刻就松开了连衣,她知道此时不是温存的时刻,她不能太过贪恋。

  虽然连衣的行踪还没暴露,但连衣既已回城,也被裴青松的人跟踪过,以裴青松布下的这么密集的眼线,不稍多久,裴青松应该就会收到消息。

  连衣和舒清晚商量之后,决定去找这件事情的源头——裴言枫,和他开诚布公地谈一次,看看能不能达成最后的合作。

  两人决定后,当即就换了暗卫送来的夜行衣,然后潜进夜色,朝裴言枫住的方向掠去。

  既已进了瓮中,就只能破釜沉舟赌上一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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