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耽美小说>重生后娶了病弱皇后(GL)>第37章 秦邈相邀,赴宴

  天色将明, 秦溯睁开眼,她也不知道昨夜二人谈了多久,只知自己说着说着便困了, 竟直接在沈奕床上沉沉睡去。

  看向被自己揽入怀中, 只露出张小脸的沈奕, 竟还有些新奇, 沈奕许是睡意正酣, 脸色微红,唇色红润饱满, 长长的睫毛乖巧地卧在下眼睑上, 微收下颌,越发衬得一张脸小巧精致。

  秦溯看得久了,竟有些忍不住手痒,好奇地碰了碰沈奕的睫毛,格外柔软纤细,手感极佳。

  许是秦溯玩得久了,沈奕被欺负的睫毛委屈地颤了颤,接着便缓缓睁开。

  秦溯实是做贼心虚, 忙收回手, 闭上眼睛, 企图装作未醒的样子蒙混过关。

  沈奕被秦溯闹醒, 还有些困倦地眨了眨眼,脑袋无意识地蹭了蹭秦溯的肩膀,才细细看起秦溯的样子。

  秦溯也是紧张过头了些, 装睡并不成功, 尤其是那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出卖了它的主人。

  “子寻, 你醒了。”

  沈奕拨动了两下秦溯的睫毛,毫不留情地拆穿了秦溯的伪装。

  伪装失败,秦溯睁开眼,下巴蹭了蹭沈奕的发顶,“安平可是要起了?”

  “什么时辰了?”

  沈奕稍避开秦溯的怀抱,坐起身来,向窗外看去。

  “应是卯时。”

  秦溯也跟着坐起来,捏了捏肩膀,“我先起了,今日太学休沐,时辰尚早,安平再歇息会。”

  秦溯一向有早起练剑的习惯,当下也利落地起身下地,将门外候着的赤水叫进来更衣。

  沈奕靠在床上,看着赤水给秦溯先穿上了一件金色软甲,“子寻今日要去哪?”

  秦溯也低头看了一眼软甲,“我倒是哪也不去,只是时时穿着软甲习惯了,这是父皇在我初次上战场之时命人打造的金丝软甲,看上去又轻又薄,但是极有韧性,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穿着便心安些。”

  两人说话间,软甲已穿戴好,赤水给秦溯穿上外袍,绛紫色的窄袖长袍倒是格外适合练武,等会再更衣出门的时候也好再换。

  “安平,你先歇息,我先走了。”

  整理了一下衣领,秦溯带着赤水等人离开。

  沈奕也没赖床,起身看起书来。

  等花溪打着哈欠起来,秦溯也练剑回来,三人一同用过早膳,沈奕便要告辞了。

  秦溯看着沈奕收拾好行礼,亲自送出宫门。

  正当秦溯看着沈奕的马车越走越远的时候,旁边一辆慢悠悠的马车从她身边路过停了下来。

  秦溯侧眼看去,是秦邈宫中的。

  马车停下,秦邈从里掀开车窗帘子,“如此不舍,你怎不跟沈小姐一起去丞相府算了?”

  “我倒是想,”秦溯也不客气地回话,“你这一大早是要上哪去?”

  “今日老三设宴,你该不会是忘了?”

  秦邈靠在窗子边,打了个哈欠。

  “我自是没忘,但是也无需如此之早啊,不是设在午时吗?”

  秦溯险些以为是自己记错了。

  “是午时不错,只是我还要去见个友人,自然要早走些,你且快准备准备吧。”

  秦邈说完,放下了帘子。

  “你只说你去见人不就好了?何必再扯什么赴宴之事,当真是没话找话闲废话。”

  看着秦邈远去的马车,秦溯低声嘀咕,不过秦邈倒也提醒她了,是得早些准备准备,今日赴宴,需得打起精神来。

  在秦溯先后送沈奕和秦邈离开半个时辰后,秦邈和沈奕坐在了一张桌子上。

  坐在茶楼的包厢中,沈奕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二皇子,有些不解,“二皇子殿下若是说长公主殿下教习礼仪一事,在正阳宫中便说了,何必再特意相邀?”

  “沈小姐误会了,并非此事,我是另有一事相问,不知沈小姐可能解惑?”

  秦邈惯爱捧着茶杯,靠在椅背上,慢条斯理地同沈奕说话。

  “二殿下请讲。”

  沈奕也端起茶杯,稍有些戒备地看着秦邈。

  “沈小姐不必紧张,此事亦是关于秦子寻……和沈小姐的。”

  秦邈接着往下说,“我已有耳闻,听说现在京中热议,沈小姐当是京中第一才女,先在此恭贺沈小姐了。”

  沈奕听秦邈这样一说,便想起来上次秦邈鼓动自己去赛诗宴夺头名一事,这名号也是从上次的赛诗宴上传出来的。

  稍有疑虑地看了一眼秦邈,沈奕略微谦逊地颔首,“虚名罢了,不过此事到还要多谢二皇子殿下,若不是二皇子殿下,想必也无这回事。”

  如果不是秦邈提出的条件,沈奕虽也会看在杨怡的面子上去赛诗会,但未必会在乎个名次输赢。

  “客气客气,”秦邈稍一拱手回礼,“沈小姐之才,自是整个大雍皆难寻,纵是男子,能与沈小姐相较的也无一二,若是珠玉蒙尘,终不见天日,总是可惜,此为沈小姐应得。”

  “二殿下到底想说什么?”

  沈奕觉得自己即将要听见什么不得了的事,而这件事和之前二皇子要求她,秦溯还有晋少云所做的三件事背后的目的有关。

  秦邈沉默了一小会,笑着看向沈奕,“不知沈小姐如何看待女子登基为帝一事?”

  倒吸一口凉气,沈奕险些未能端稳手中茶杯,看了一眼门口,压低声音,“二殿下慎言。”

  “此楼中都是我的人,沈小姐放心,若不是安全的地方,我必不敢开这个口,”秦邈声音也低了一些,“既然说开了,我便不瞒着沈小姐直说了,我意拥簇秦子寻上位,不知沈小姐如何作想?”

  果真是秦溯,沈奕惊疑不定地看着秦邈,“且不说二殿下说的是真是假,便当是真的,二殿下又何必与我说这个?我不过是一介女子,如何作想又有何用?”

  “沈小姐谦虚了,与沈小姐说这个,其一,是因为我相信沈小姐是靠得住的人,而且同子寻的情谊也是非同一般,既如此,需得知会沈小姐一声,早做准备,其二,沈小姐之才绝非平庸,若能助子寻一臂之力,那子寻定当是如虎添翼,这全看沈小姐想不想。”

  秦邈循循善诱,“且自古以来,谁也未曾说过女子便不能成大事,远有诸位巾帼英雄,名留青史的六大女官,十大才女,皆是为国为民,何曾逊于男儿?往近了说,太-祖开朝的三十六位大功臣中,亦有三位女子,想必不用我说,沈小姐亦知晓,所以沈小姐大可不必妄自菲薄。”

  不得不说,秦邈说得在理,而且沈奕也非头脑愚钝之人,前言不过托词,现听秦邈一说,心中也有动摇。

  更何况前一夜,沈奕刚听秦溯说完她的毕生夙愿,沈奕本就想助其一臂之力,但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现在这大好的机会就在眼前,属实令人难以拒绝。

  “我且一问,今日二殿下来找我一事,长公主可知晓?这是二殿下的主意,还是长公主的主意?”

  这可是能抄家灭族的大罪,沈奕自然不敢乱说一句,虽看秦邈和秦溯关系亲近,但是她只信得过秦溯,并信不过秦邈。

  “是我自己的主意,秦子寻虽日常行事荒唐,但亦是心细纯良之人,仅担心牵连沈小姐,劳沈小姐劳神,便舍不得让沈小姐受累,更不忍沈小姐随她提心吊胆。”

  秦邈这倒坦率,之事一边说着,还一边为秦溯说好话。

  秦邈说的这些,沈奕倒是相信,但她还是信不过秦邈。

  “此事容我问过长公主殿下,二殿下见谅。”

  沈奕不多问秦邈,她仍提着戒心,一切她只相信秦溯亲口对她说的。

  “早有所料,但是我且问沈小姐一句,若是秦子寻不愿沈小姐为她涉险受累,沈小姐自当如何?”

  秦邈并不意外地点头笑了笑,并不让沈奕现在表态。

  沈奕仔细想了想秦邈的话,轻轻转着手腕的银镯,“长公主殿下顾念我,我自顾念长公主殿下。”

  秦邈的视线在沈奕手腕上的银镯上停留了一会,接着心中有数,“且等着沈小姐的答复。”

  言尽于此,二人也没了喝茶的兴致,沈奕先行告辞后上了马车离开,秦邈坐在茶楼中,歪在椅子上,自顾自想着什么,合上眼,“但凡秦子寻有这沈小姐一半七窍玲珑心,我且不必受这个累。”

  “殿下受累,”窗外一穿着便衣的影卫翻身进来,给秦邈捏着肩,“只是若长公主殿下如沈小姐这般,怕是也没了今日这些事,只求自保,未有敢为人先之举。”

  “听你这般一说,沈小姐倒是同本殿有些相同。”

  秦邈手一卸力,手中的茶杯掉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还真是多有相像之处,连这身子骨也差不多,我怕是离成个废人不远了。”

  “殿下定当长命百岁!”

  正给秦邈捏肩的影卫看着茶杯也是一愣,忙从旁边重新倒了杯茶,低头跪下递给秦邈。

  “且是说些鬼话给人听罢了。”

  秦邈接过新茶杯,微合上眼。

  “殿下为何不让正阳宫的神医瞧瞧?既然沈小姐的病症亦能医治,殿下的也未必不可。”

  影卫不敢让秦邈就这般睡去,继续找话吵醒秦邈。

  “本殿何曾没想过?只是我已探过那位花神医的底,她能治得了沈小姐,却治不了我,既如此,倒不如将此事瞒着秦溯,免她分心。”

  秦邈又睁开眼,喝了些茶,养了些精神。

  “殿下一心为长公主殿下,兄妹情深,当真世上少有。”

  “兄妹情深?”

  秦邈重复了一遍影卫的话,却没回答,只抬起手来,“去找老三吧,本殿累了。”

  秦邈的马车往全福楼而去。

  宫中的秦溯对这一切自然不知,她正换了身红底金绣的裙装,被赤水摁着戴那满头的金玉珠钗。

  “只是去见几位皇兄,倒也不必如此郑重其事,且少给本宫戴些。”

  秦溯只觉自己的头都被压得疼起来,脖子都快要酸了。

  赤水为难得看了一眼旁边站着的四位教习嬷嬷,她们也没办法啊,“殿下且忍耐些,二皇子殿下这也是为了殿下好。”

  “他怕不是想变着法儿折腾本宫。”

  只一个早晨,秦溯便想把这四个教习嬷嬷给秦邈送回去,走不能走,坐不能做,处处皆是毛病,时不时便要被提点,这又不是在劳什子宫宴上,只在自己宫中,自己歇歇竟也不行了,且寸步不离地守着自己,当真烦死人了。

  不管秦溯怎么说,反正教习嬷嬷送不回去,礼仪该守还是得守,步摇金钗该戴还是得戴。

  总算是折腾完了,秦溯提前半个时辰上了马车出宫,她倒是想骑马,只是带着这一头的宝玉金珠,到街上走一走,还不得成了散财童子?所到之处,尽是首饰。

  坐在马车中,秦溯总算是松了口气,但是看着身后跟上的两位教习嬷嬷,又忍不住犯愁地捂上了脸,这日子,何时才是个头?

  等秦溯的马车慢慢悠悠到了全福楼的时候,正好到午时,秦溯已经是最后一个到的了。

  一下马车,上了楼,同几位皇兄打过招呼,秦溯便在旁边坐下,吃着些水果消遣。

  “皇妹今日与往日不同,姿容焕发,端庄了许多。”

  六皇子秦允一向是越挫越勇,哪怕前几次都没从秦溯这里讨得什么便宜,这次依旧不吸取教训,提前过来哪壶不开提哪壶。

  “六皇兄今日也是与往日大不相同,神采奕奕,精神了许多。”

  礼尚往来,秦溯也是毫不相让。

  “六弟和皇妹倒是一见面便吵起来,还同小孩子一般。”老三秦珩这次好歹也是东道主,憋不住开口说了一句。

  只是秦溯和秦允没一个领情给面子的,各自一转头不说话,把秦珩自个儿晾那了。

  秦珩暗地里攥紧拳头,且先给这二人记下了,只现在是他做东,不便发作,等日后自当找补回来。

  心中有了计较,秦珩又端起副主家面孔,安排众人入座开宴。

  这秦珩也是学着秦溯上次,各寻位置随便坐,并无设主位先后顺序,毕竟这该排谁先谁后为好?

  若论嫡庶之分,那自当只有秦溯一人为嫡,若按年龄来分,秦严虽为大皇子,但他如何敢坐首位?

  若按生母品阶,家族势力来分,那更是打不清的官司,贤良淑德四妃平起平坐,娘家亦是朝中重臣,谁先谁后为好?

  总之不论如何,都分不好,为防一开始便有人掀桌子走人,不设主次,各寻位置是唯一的办法。

  七皇子和八皇子上次被秦溯揍得够呛,现在还有些一瘸一拐,二人自然是要离秦溯远远的。

  大皇子秦严知道自己不受秦溯待见,自也不敢贸然靠近,老三秦珩正看秦溯不顺眼,干脆去了七皇子八皇子那边,老四也一向跟秦溯不对付,跑到秦邈另一边去了,老六刚跟秦溯吵完架,自然坐不到一起。

  到最后,秦溯左右两边,成了秦邈和老五秦景,老五秦景一向寡言少语,秦邈更是懒得说话,抱着茶杯靠在椅子上都快睡着了。

  找不到人说话,秦溯也闲下来,听着马屁精老八和跟屁虫老七对着秦珩一阵吹捧,活像是要将秦珩捧上天了,连秦严也时不时应和两声,一个比一个虚伪。

  懒得看那群伪君子胡诌八扯,秦溯趁着教习嬷嬷不在,单手撑着头歇歇。

  一直等到秦珩真正说起剿灭天煞阁的经过,这算是重头戏来了。

  秦溯看向正说得跟真的一样的秦珩,“三皇兄,我怎么听说天煞阁还有余孽呢?你是不是没剿灭干净,便急着回来邀功了?”

  “皇妹,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你这是听谁说的?可曾有证据?”

  秦珩脸色一变,顿时看向秦溯,厉声质问。

  “三皇兄竟还不信,就这两天,我且还听闻了天煞阁的动静,说是有人在贩卖天煞阁所掌握的情报资料,若是真如三皇兄所说,此次彻底剿灭干净了,连天煞阁总部也烧得一干二净,那如何还有人来贩卖?

  莫不是在你们去天煞阁之前,有小贼光顾了天煞阁,偷走了情报?”

  按照之前和秦邈对好的说辞,秦溯质疑的视线上下打量着秦珩,就是一副找茬的模样。

  “你且胡说!绝不可能有此事,你若是有证据,便拿给我看,谁贩卖了天煞阁什么情报,一一同我说来,许是有人打着天煞阁的名号,买些编造的情报骗钱也说不定。”

  秦珩倒是笃定地很,就是如果细听,就容易察觉到秦珩大声隐藏下的迟疑和心虚,并无中气十足,倒显欲盖弥彰。

  “怎么说三皇兄都是有理,还得要我拿出证据来,我前几日便买了份那人所说的情报, 各位猜猜是什么?”

  秦溯慢条斯理地说着,欣赏着自己精心保养过,染着丹蔻的手,手上带着的长护甲乃纯金所制,碰在一起发出沉闷细微的声响,仿佛敲在众人的心头。

  “这我们如何猜得到?”

  老四秦桓皱着眉,率先开口。

  “当真猜不到?那我便说了,”秦溯手搭在桌子上,另一只手托着脸,“是一份江湖上几个势力背后所属之主的介绍,倒也没什么用,但是偏偏有两个势力,挺让人好奇的,其中一个便是天煞阁,你们说奇不奇怪?”

  “皇妹说的这话好不荒唐,就算那是天煞阁的情报,他还能自己卖自己的情报?这同痴傻何异?”

  秦珩这次回答了秦溯的问题,且神情稳下来,可能是觉得秦溯编谎话都不会编。

  “且先别急啊,我只说了这是天煞阁背后的主,我且还没说这主何时成为主的,你们说巧不巧,就在三皇兄到天煞阁的前两天,天煞阁有主了,而且提前获悉了朝廷想要剿灭天煞阁的消息,整个天煞阁撤离一空,三皇兄,你且说说,你剿灭了个什么?”

  秦溯凭借从秦邈那里得来的零散情报,和在军营中用花溪的吐真粉套出来的情报,故意开口炸一炸在场的人。

  所有人都在面面相觑,只有三皇子秦珩黑了一张脸。“皇妹,你这是听了何人的谗言,才来胡说八道?此事断不可能。”

  “我这可是花了高价钱买来的情报,绝无虚假,”秦溯眼神灼灼地看着老三秦珩,接着突然一笑,“不过既然三皇兄都这么说了,如此肯定,想来定是我这钱打水漂了,买了假情报,我自然是更相信三皇兄的。”

  秦溯这语气一紧一慢,更是让众人摸不清真假,心中各有猜疑。

  秦溯与秦邈各自喝着茶,这便是他们想要的。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