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江榛哪里比L差了?◎

  江榛不是一个习惯放纵自己情绪和理智陷入不可控境界的人。

  门被关上后, 他看着身边床单被压过的褶皱,轻轻叹了口气。

  今晚,确实是他无理取闹了。

  虽然封宿弛暗自调查他这件事真的让他很生气,但说到底对方也是在关心他, 说话也是处处站在他的立场为他考虑。

  就算不开心, 也不能这么失礼。

  江榛烦躁地揉了把头发。

  这几天跟那人好不容易关系好点, 现在好了,一个晚上就回到原点。

  甚至有可能比之前更微妙。

  他手指无意识敲着胳膊, 纠结地咬了咬下唇。

  嗯……还是找个时间给对方道个歉吧。

  封宿弛刚刚走时的表情让他有些心慌,现在对他应该是避而不见的态度,显然,现在追上去不是个恰当的时机。

  不过对方好像很抵触「离婚」这两个字啊……

  联想起之前这人态度的种种变化,江榛忽然有了一个很荒唐的猜测。

  他不是个对感情很敏感的人, 或者说,是不怎么在意别人的感情和情绪,但这并不代表他不会注意到。

  之前被忽视的一切现在回想起来,确实是个不妙的预兆。

  江榛皱了下眉。

  这……不太符合他的预期和计划。

  但好像并不讨厌。

  并不像讨厌别的那些人一样,对封宿弛的这种变化讨厌。

  他想理清楚自己的想法, 脑子里却一团乱麻,让人无从下手。

  数次尝试失败后,江榛难免有些不耐烦。

  偏偏这时候,窗外忽然想起了爆竹声。

  他下意识抬头看去,就看见了万花齐放的花圃上布满烟花的夜空,还有星星点点的平安河。

  ……这是哪个有钱人在搞浪漫?

  江榛更不耐烦了。

  来电提示音就是在这时候响起的。

  他垂眸看去, 看到了封宿弛刚刚和药袋子一起拿来的新智脑。

  啧。

  考虑还挺周到。

  江榛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复杂地接了起来。

  “喂?”

  “江榛?”鹿沫声音听上去非常不可置信, “还真是你啊!我刚刚收到陌生消息说你现在流落街头让我来接济你的时候还觉得是诈骗呢!”

  江榛:“怀疑是诈骗还打电话, 你的反诈骗意识有待提高。”

  不用想,一定是封宿弛那家伙干的好事儿。

  动作还挺快,短短一会儿就查到了鹿沫的联系方式。

  他轻哼一声,想到某人气成那样竟然都没放任他自生自灭,心情有些五味杂陈。

  “我要是反诈骗意识强点,你就在街头蹲着吧!”鹿沫:“你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在酒店豪华房住的好好的江榛眯了眯眼:“没事儿,就是发生了一些意外,让我现在有点……进退两难。”

  还要跟着封宿弛去找塔弗,但现在找封宿弛又很尴尬,

  “啊?”鹿沫没听懂他的哑谜,“那你现在需要我去接你吗?”

  “不用,我心里有数。”江榛说,“不过还是要麻烦你,把我在研究室的那个备用工作智脑给我寄来好了。”

  鹿沫:“行,寄加急?”

  江榛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热闹的景象,低低「嗯」了一声。

  鹿沫听得不太真切:“你那边在干什么啊这么吵?”

  江榛扯了扯嘴角:“在看某不知名富豪的求婚现场。”

  整声势这么浩大的场面,肯定是某个富二代在求爱!

  粗略扫一圈,这些没个千八百万可下不来。

  也不知道那个败家子,千金换得佳人一笑?

  他心中嗤了一声。

  真是恋爱脑,不然谁会不清醒地去当这个大冤种?

  ……

  隔壁的大冤种收到封一燃打来通讯时,手里的一支烟已经烧完了。

  他没有抽烟的习惯,但刚刚那会儿,有尼古丁的味道对他分散注意力放松大脑是一件很好的事,所以点了一支烟放在身边,任由它燃烧殆尽。

  “封宿弛。”封一燃咬牙切齿的声音从智脑传出,“你最好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我在三理星的银行账户忽然收到一条消费两千七百万星币的账单!”

  封宿弛在烟头烧到自己之前丢了出去,顿了顿,说:“冲动消费了。”

  “你他妈脑子是被门夹了吧?”封一燃再好的素养看到那账单都不可能绷得住,“你给我说说到底是什么东西让你冲动消费两千多万!?”

  封宿弛把智脑拿得远了些:“能不说吗?”

  封一燃冷笑:“如果你花的是你自己的钱,两个亿我都不管你。”

  “我回头会把钱打你账户上的。”封宿弛声音依旧淡淡的,“对不起,哥,我暂时不想提这件事。”

  智脑对面的声音安静了一瞬。

  好半天,才传来封一燃消了气的问话:“你还好吗?”

  封宿弛失笑:“我有什么不好的?”

  “你状态不太好。”封一燃说,“不用否认,你瞒不过我的。”

  封宿弛敛了敛眉:“嗯,确实不太好。”

  沉默片刻,封一燃竟然没追问原因,而是淡淡问他:“钱花得后悔了吗?”

  后悔吗?

  封宿弛看着前方已经归于平静的夜空,没吭声。

  “既然这样就别想那么多了。”封一燃也不等他回答,轻笑一声,“钱都花了,反正你也不后悔,不是吗?”

  封宿弛忽然就乐了:“就你最懂。”

  封一燃:“我亲弟弟,能不懂吗?”

  胸口赌着的气因为这通通讯顺畅很多,封宿弛挑了下眉,拉上了窗帘:“谢谢。”

  “不客气。”封一燃说,“记得还我钱就好了。”

  封宿弛:“……”得,他哥还是那个不正经的哥。

  通讯挂断后,他就躺回了床上。

  封一燃刚刚最后给他留了个提醒,让他不要因为个人的事情耽误正事儿。

  这话倒是给他敲响了警钟。

  现在……江榛应该已经跟他的朋友联系上了吧?

  这边暂时不需要他了,那就该尽快和军方取得联系了。

  至于他们两个人的事,在正事儿面前,还是先搁置一旁吧。

  于是封宿弛在这里守了三天。

  听到前台给他说,江榛次日就要退房的消息后,才悄无声息先他一步退了房离开。

  走之前还不忘让前台给江榛捎句话,让他先行回家。

  对方现在的神奇状况和精神状况都不适合继续执行任务了,他已经另外从首星申请了战援。

  踏出酒店大门的那一刻,封宿弛没忍住,还是回头看了一眼。

  他已经往江榛的新账户上存了一笔钱,对方就算自己回去资金也足够了。

  只是不知道……下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江榛以为封宿弛肯定早走了,压根没想过对方还滞留在原地的可能性,更别说是停留三天了。

  收到自己的备用机后身体也好得差不多,便打算退房离开赶到中心医院找仲教授。

  但意外总是发生得很突然。

  就在一切准备就绪、离开的前一晚,他的易感期突然爆发了。

  跌跌撞撞跪倒在地上时,江榛满脸冷汗,指甲几乎快嵌进肉里。

  屋漏偏逢连夜雨,最近真是什么坏事儿都被他摊上了!

  他脸色惨白,忍着浑身刺骨的疼,慢慢朝着床头的紧急呼叫按钮挪过去。

  “哟,小美人这是怎么了啊?”

  忽然一道似曾相识的熟悉声音从身后传来,江榛警铃大作,瞬间绷紧全身的肌肉朝身后看去。

  看到来人,他神情有一瞬间的空白:“是你?!”

  “这么惊讶做什么?”白垩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他丢掉手上刚卸掉的门锁,啧啧叹气,“这酒店锁不行啊,一掰就断。”

  江榛周身暴戾的信息素在空间内瞬间肆虐开。

  他现在的身体状态是不行了,靠着S级的体质说不定……

  “嘶,S级的Alpha?”白垩眯了眯眼,眼白泛起血丝,信息素也不受控地被调动了起来,没有了刚才的神气。

  但他还是轻佻地笑着:“可惜,我也是S级的Alpha。”

  江榛的下唇已经被自己咬出血了。

  这点倒是忘记了,海盗首领白垩,本身也是个S级的Alpha!

  他不再奢侈地任由信息素狂虐,尽可能收敛了些。

  既然没有等级压制,让自己被这种失控的易感期掏空可不是什么好事,他至少得不让自己完全丧失理智!

  “你来找我?”

  “显而易见。”白垩摊了摊手,闻着房间里浓郁的晚香玉气息,着迷地吸了口气,“我刚刚还在想,封宿弛怎么放着名门争取的娇妻不珍惜,反而出来找了个Alpha玩,现在懂了,你不仅脸好看,信息素也很好闻啊!”

  他脸上露出一抹贪婪的笑容:“说起来,Alpha我还没玩过呢……”

  “玩你妈,信息素这么臭,熏死我了。”江榛被他的话和劣质白酒味恶心得不行,但还是抓住了关键信息。

  对方好像不知道他的身份。

  他深吸一口气,心道那就好。

  随后直接豁出去一般,冲过去把人按倒在地上!

  “单只形影就来找我麻烦,封宿弛说得没错,你果然非常自大。”他的易感期会让自己隐秘的负面情绪和想法爆发,比如现在,看到这个同样是S级Alpha的敌人,心里忍不住催生的毁灭的敌对的欲/望!

  往常的江榛会控制住这种破坏欲。

  但现在……不控制,才有一线生机!

  “你自大到愚钝犯蠢了。”他不屑地勾了勾唇角。

  白垩果然被挑起了怒火,手腕银光一闪,一把银色刀刃直冲着对面人的眼睛刺过去:“妈的,什么玩意儿也敢对我这么说话?你找死!”

  江榛抬手就挡了下来。

  他格斗术并不差,对方是个只有一只胳膊的残疾人,他身上还有易感期不要命疯癫的buff加持,两人一时间竟然打得不分上下。

  肆意冲撞的信息素随着二人的打斗传了出去,可惜白垩进来前已经解决掉了这里大多数工作人员和旅客,没有人会掺和进这场血腥的争执中。

  跟对方过了两招,江榛就发现对方没想着要他命,每一次攻击都正巧错开致命处。

  他顿时悟了。

  白垩这是打算活捉他威胁封宿弛啊!

  真是有够卑鄙下流!

  他暗暗唾弃一声,讽刺道:“海盗首领,我原先还以为你是什么和帝国立场不同的豪杰人物,现在看来也不过是个不入流的下三滥。”

  论气人的水平,江榛毫无疑问远超大多数人。

  白垩被他踹到胸口,脸色难看:“激将法对我没用。”

  江榛不置可否笑了笑,挥着拳头,用尽全身力气扑了过去:“没想着激将你。单纯表达一下我对你看不起的评价而已。”

  白垩下意识抬起刀,对准了他的心口打算防范。

  怎料江榛对这刀压根视而不见。

  他不躲不避,正面冲了上去!

  “我操!你跟封宿弛一样都疯了吗!?”白垩毕竟还想着活捉人威胁封宿弛,他已经看出封宿弛对这人的重视了,当然要好好利用这个机会。

  哪儿能想到对方不是个善茬,跟那姓封的简直是一条路上的疯狗!

  他手上一乱,刀尖下垂失了准头,戳进对方的腹部。

  江榛动作不停,咽下喉咙中的血腥味,一拳锤在面前这人的太阳穴上!

  白垩黑眼珠一翻,踉踉跄跄往后跌倒在地。

  江榛腹部插着一把刀,但他现在根本不敢懈怠,直接拔了刀就往对方身上扎,对伤口涌出的献血视若无睹。

  白垩匆忙一转,还是免不了大腿被刺中。

  “啊——”他痛苦地嚎叫一声,抬脚就对着江榛踹过去。

  江榛闷哼一声退到门口,刚想再给瘫倒在地上的人补一记,忽然听到走廊上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糟了!

  对方的支援手下来了!

  他咬咬牙,拿起手边的瓷器对着挣扎爬起来的白垩就是一扔。

  “啪——”

  正中脑门。

  白垩被砸得眼冒金星,躺在地上半晌没个动静。

  “希望你撑不过去快点死。”江榛差不多快到强弩之末了,不再回头,一拳击中身边的玻璃门,用鲜血淋漓的手捡起一片尖锐的玻璃碎片就往外冲。

  时间紧迫,等到对方支援来了就逃不掉了!

  他看着走廊上第一个上来愣怔的海盗,咬牙抬起酸痛的手臂,快准狠朝着对方脖子一抹!

  那海盗甚至都没看清眼前的人就瞪着大眼不甘心地摔倒在地。

  江榛这也是平生第一次杀人,手有些微微颤抖,听着楼道里越来越嘈杂的脚步声,来不及多想,调转方向跑去。

  他跑到走廊尽头的窗户那,毫不犹豫跳了下去!

  身后传来了海盗的叫骂声和惊呼声,但这些都已经渐渐离他远去。

  这楼层太高了,从这跳下去,就是在赌命。

  江榛听着耳边呼呼的风声,用尽最后一丝清醒的意识,在空中强行扭转身体,朝着一旁的屋檐上坠过去。

  “砰——”

  剧烈的撞击让他不受控制喷出一口鲜血,只觉得胸向内五脏六腑都在旋转,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理智。

  晕过去之前,他还反思了一下自己。

  冲动是魔鬼,要是不跟封宿弛吵那一架就好了。

  如果这次能活下来……得尽快跟那人道歉才是。

  破败的身子像断了线的风筝,狼狈地摔了下去。

  好在有了刚刚那个缓冲,摔在地上的时候不至于脑浆迸裂。

  酒店下方的人惊呼声和叫喊声瞬间乱作一团。

  纷纷从他落地点疏散开。

  不远处,被人流赌注的男人皱了皱眉,抬眼顺着人群看去。

  他位置非常巧妙,可以刚好看到地上那人半张浸泡在血泊里的脸。

  男人微微一顿,抬手喊住同伴:“你……去看看地上那个人,眼珠子是不是紫色的。”

  同伴点头,逆着人流走过去,一点都不留情地拽着江榛头发把人脸抬起来扒开眼皮,随后对男人点点头:“是,很深的绛紫色,瞳孔已经有涣散的征兆了。”

  男人忽然笑了:“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啊。”

  他招了招手,眼里的恶意不加掩饰:“带走!动作快点,可千万别让人死了。”

  ……

  封宿弛顺利和三理星军方对接后,人就被带到了最高等的接待室休息。

  他漫不经心看着已经脱离生命危险的仲教授体检报告,面前的光屏放着实时新文,心里却一直惦记着某个人。

  也不知道……江榛现在是不是在回首星的路上。

  “就在刚刚,迩庭大酒店发生了一起蓄意伤害事件,我们的人赶到现场的时候,大厅工作人员已经确定三死七伤,最高层还发现了一具一击致命的尸体……”

  光屏上兀然传插的新闻让封宿弛猛地抬起头。

  迩庭大酒店?

  这不是江榛的那间吗?

  最高层?

  不是他们住的地方吗?

  他瞬间站起身,连桌子上的咖啡被掀翻都顾不上了,目眦欲裂看着光屏上的画面。

  闪烁晃动的镜头在现场一扫而过,瞥到了尸体的一块皮肤。

  封宿弛看得分明。

  那最边上的黑色纹身,是海盗。

  他胸口剧烈起伏着,来不及多想,让人去开车:“快!找人跟我去迩庭酒店,快!!”

  封宿弛感觉这辈子没有这么紧张过。

  在前往事发现场的路上,他一边忍受着生理性的晕车,一边担忧着酒店里的人。

  希望……

  江榛一定离开过了。

  在封宿弛的催促下,原本一个小时才能开到的目的地硬是被缩短成了半小时。

  车都还没停稳,他人就冲了下去:“都让开!”

  门口拦线的警卫还没说话,就看到一本军官证丢到了自己怀里。

  再一看,上面辉煌耀眼的军衔差点闪瞎他的眼,连忙哆哆嗦嗦让开路:“是是是我这就让开!您里面请!”

  封宿弛一路冲向顶楼,路上遇到搬尸体的人还停了停,等确认死的确实是海盗,他面色已经沉得能滴出水了。

  而紧接着,房间内地上一片狼藉和满屋的血腥气更是刺痛了他的双眼。

  胸口针扎的疼让他一向挺拔笔直的脊背差点弯折,脚下步子凌乱一瞬,颤抖着蹲了下来。

  他手指沾了点地上的献血,哑声喊来士兵:“拿去检验。”

  士兵被他要杀人的模样吓了一跳,兢兢业业凑过去,咬牙:“抱歉,上将,我们没有样本对照,就算检验也查不出来人是谁……”

  “没有数据库?”封宿弛忽然用一种非常漠然的眼神看着他,让人无端胆寒,“三理星没有数据库,帝国有。就算是一个一个对照,也给我把检验做了把人找到!”

  他周身的气场已经乱了,士兵甚至闻到了一点危险的苦酒味道,不敢再忤逆他,连忙让人去采集样本。

  偏偏这时,一个记者不知死活闯进来:“请问您是本次事件的负责人吗?可以透露一下这件事的具体信息吗?”

  封宿弛根本没心思搭理她,张口就打算喊人把她拉出去。

  记者的话跟连珠炮一样:“请问刚刚坠楼的那个人跟这次的恶意伤人事件有什么关系?”

  封宿弛一顿,抬手制止住赶人的士兵,目光沉沉:“坠楼?”

  记者被他眼神吓得腿软,强撑着没倒下,硬着头皮答:“刚刚从这层楼摔下去一个人,您不知道吗?”

  封宿弛脑袋轰的一声炸开,他大步上前,不顾礼数揪着这人的衣领,低声吼道:“人呢?!坠楼的人呢!”

  第六感告诉他,那一定是江榛!

  记者被吼得彻底吓破了胆,手里的相机摔落在地上,结结巴巴回答:“被、被人带走了……”

  “谁带走的?几个人?长什么样?!”

  “男、男的,高高壮壮,好、好像不不不止一个人……”

  封宿弛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胸口疼得喘不过气。

  他几乎可以想象到刚才发生的一切了。

  白垩找到了江榛,江榛逃跑的路上奋力杀了一个海盗,自己走投无路跳楼……

  但就算是这样,还是被白垩他们捡了回去。

  封宿弛双眼通红,急的喉咙都泛起血腥味。

  他厉声喝道:“喊人,跟着我去找……”

  “上将!”一个士兵忽然跑了进来,对他行了个礼,“皇室那边有找您的通讯!”

  “拿来。”封宿弛现在只想速战速决解决掉这通不合时宜的通讯去找人。

  不知道多耽误一秒,江榛会经历什么。

  白垩,你最好祈祷在我救出江榛的时候,你没对他做什么过分的事。

  他也不管通讯对面那人身份了,接起来粗声粗气道:“有事尽快说。”

  那边顿了顿,随后传来年轻冷淡的男声:“封上将,你这可不是对我该有的态度。”

  封宿弛微微一愣,怎么都没想到这时候给他打通讯的竟然是皇帝本人!

  他压下焦躁:“抱歉,我不知道是您。”

  “无碍,现在不是跟你计较这个的时候。”显然,皇帝找他也是有急事,“我现在给你下达必须执行的命令,务必尽快执行。”

  他语气冷淡且强硬,根本没给人留拒绝的选择余地。

  但封宿弛想都没想就否决:“不行,我现在有事。”

  皇帝并没有生气,依旧用冷静淡然的声音说:“你的一切事情在我这个任务面前都可以放一放。”

  封宿弛脾气上来了:“他妈的我老婆被人抓——”

  “L被抓了。”皇帝说。

  封宿弛:“……”

  他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

  皇帝:“绑匪刚才给我发了定位点,其他什么都没说,看来并不是为了钱来的,这是赤果果的挑衅。”

  “对方发来的消息我们定位后发现目前只有你距离最近,对方对L敌意很大,我怕强闯会对L生命有威胁,你带着那边军方的几个上将中将潜入,不要动作太大。”

  “封宿弛,不惜一切代价救出L,立刻马上执行任务!”

  封宿弛却笑了:“您找别人吧,三理星是没有能人了吗?我没空,我现在要去救我老婆!”

  L?

  他的江榛现在生死不明,皇帝却要他去救一个见都没见过的人?!

  皇帝被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忤逆冒犯到,终于带上了一点不耐烦:“封上将,这是帝国的命令!我不管你老婆现在什么情况,但L是我们整个帝国最重要的保护对象!你知道他的存在对我们来说有什么意义吗!”

  “我知道。”封宿弛声音哽了一下。

  他当然知道L对帝国来说意味着什么。

  但那是对帝国来说。

  L跟他有什么关系?

  皇帝彻底怒了:“你是能力最强的一个,我放着你不用去用别人是脑子抽了吗?这是命令,上将,你的反抗会被判什么罪不需要我提醒吧?我不想帝国因为你的个人情绪造成重大损失!”

  话已经说得非常严重了。

  封宿弛清楚,如果自己再继续拒绝,很可能连累整个封家。

  他闭了闭眼,咽下一口带着腥味的血:“我非去不可是吗?”

  面对这种奇怪的问题,皇帝心有怀疑,但还是肯定道:“是的。”

  “好,我接。”封宿弛说,“但是我一个人去就够了。”

  皇帝:“!”

  他刚反应过来对方在玩文字游戏,就被挂了通讯。

  皇宫内,智脑被英俊的皇帝粗暴摔在地上。

  他不停捏着鼻梁,缓解烦躁。

  妈的。

  封宿弛这家伙,真他妈嚣张!

  他赶忙喊人:“来人!把这混账的兵叫去三理星支援!”

  很生气,但是该怎么办呢?

  再嚣张也是他钦点的上将,到底还得把人护着。

  希望那家伙不要这么早就去作死!

  可封宿弛如果能等到援军来,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跟皇帝唱反调了。

  他召集了这边所有的军人,给他们的领队下达了指令:“给我去找那群海盗的下落。不惜一切代价,把江……”

  顿了顿,忽然想起江榛可能不太乐意自己的身份面貌暴露,从智脑中翻出一张照片:“把这人全须全尾、平安无事地带出来!”

  皇帝不是让他去救L吗?

  可以,他接受。

  但他不可能听皇帝的把这里的上将等人全带走的。

  人全在这边,找海盗的那组一个能打能算的人没有,江榛怎么办?

  封宿弛想,救L,他一个人就足够了。

  三理星的军方实力本就差了首星十万八千里,那些人加起来,他才能勉强放下悬着江榛那边的心。

  L是人命,江榛就不是了?

  皇帝考虑的是国家,但他更在乎人命,不需要用贡献去衡量价值的人命,它们是平等的。

  而且。

  他也是人,他有私心。

  以前一直觉得自己以大局为重,现在才看清,原来之前还是没遇到能踩到他高压线的情况。

  他自私地希望,江榛一切平安。

  看着面前匆忙开始地毯式搜索海盗踪迹的士兵,封宿弛深吸一口气,从刚到的武装车拿下武器穿戴上。

  这些都是L研发的武器,足以彰显其对帝国的重要性和价值。

  封宿弛平时用着也顺手,这一刻却忽然有些看不惯。

  妈的,皇帝那个有眼无珠的。

  他家江榛哪里比L差了?

  作者有话说:

  以前的封某:江榛那个花瓶和我有什么关系?

  现在的抠抠:我家江榛balabala……(此处省略一万字)

  看我就说我不会写虐的!下章掉马——

  本来想一鼓作气写到掉马的但昨晚没撑住睡着了……明天开学的宝贝们抱歉呜呜呜等假期再看叭QwQ;

  大家看完早点要休息哦-感谢支持!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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