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少爷回府了!”一直站在门口等着的大丫鬟兴高采烈道。

  但意外的是老夫人竟然没有出来,应该说她连自己的院落都没有踏出去过,像个悠哉的掌控人,等着两年留洋在外的沈彦去拜见。

  燕南槿扫了眼,挑了下眉,真有意思,一个大宅里就能看出来了森严的等级,这位老太太明明挺看重沈彦的,知道是得力助手,不然也不会愿意花两边的钱去供沈彦留学。

  但偏偏骨子里的心高气傲,又让这位老太太把沈彦当做一般仆人对待。

  燕南槿收回视线,扫了眼沈彦,觉得有意思。

  沈彦竟然面色平淡,觉得完全没问题,这被称为少爷,却没得到一个少爷该有的尊重,都是仆人来接,其实老夫人应该也知道,只要和二少爷说一声,那二少爷就不会出去潇洒。

  但偏偏不说,而是让他这个地位极低的男妻去接,不得不说这似乎是一种忌惮和警告。

  沈彦似乎察觉到燕南槿的视线,神色淡淡地点了下头。

  “大夫人,我先去和老夫人说说话。”

  说完,男人推开车门先跟着大丫鬟去了老夫人那边。

  燕南槿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车内有点冷,他应了声,裹紧身上浮夸的貂皮大衣,闷头朝温暖的宅内走去。

  他先回自己的房间收拾了一下,原来是走的是妖艳jian货的路线。

  衣柜里的衣服几乎都是浮夸艳丽的,看一次桌面上还有一大堆化妆品等着他来用。

  燕南槿皱了皱眉,看着一桌的眉粉,口红,随便抓了件便出门,他裹着貂皮大衣,身材高挑纤细,完全不显臃肿,雪白的小脸凭增一股艳气。

  像是人间富贵花,以为庸俗至极,但实际漂亮地耀眼。

  燕南槿扭着小腰,挑着下巴,一副恣意模样,看起来嚣张的不行。

  周围路过的下人都得向他请安,燕南槿觉得自己这样铁定招人烦,但是也不是没有好处,这样就可以调查一些事了。

  燕南槿往饭厅走去,听说沈彦和老夫人说完话,就去饭厅和两个少爷用餐了,接风宴嘛。

  燕南槿一进去便听见了沉沉一声笑,男人低沉醇厚的声音随之响起,充满赞赏:“学的很多,比以前更成熟了。”

  燕南槿一顿,觉得有点耳熟。

  沈彦不骄不躁的答:“只学了皮毛,能回来帮上大少爷就好了。”

  他们气氛还挺和睦。

  燕南槿终于确定是谁了,他的便宜病秧子老公。

  他没有贸然进入客厅,在仆人的伺候下脱了重重的貂皮大衣。

  玄关处有等身镜子。

  他在仆人奇怪的注视下对着镜子左右照了照,燕南槿眯了眯眼,他的想办法和这个便宜老公打好关系,才能得出些辛秘。

  还得维持住自己的人设,他在下人眼里向来是个小人。

  妖艳jian货还贪恋权利,趁两个少爷不在,老太太念经的时候就在后宅里兴风作浪。

  主要穿的骚。

  哪像大夫人,倒像外面卖唱的。

  燕南槿自然能听到这些风言风语,呵。

  卖唱的怎么了,我骄傲。

  燕南槿想着,将自己出去前扣好的衬衫扣子解开,之前生怕进了冷风,搞得严严实实的。

  这会儿再一看,一点也不妖艳jian货。

  现在,他本来就是个浪荡性格,如今给了机会,自然要浪荡些。

  屋内暖气开的高,他解开衬衫最上面两个扣子,脖颈细腻柔软的肤肉幽幽浮现。

  浓稠如墨的黑发勾缠在雪白颈侧,衬的雪白腻人,他眯了眯眼,又掏出刚才塞进口袋里的口红细致的涂唇。

  红色的口红涂抹在唇瓣上,像是陡升一抹艳丽。

  一旁陪伴他的女仆人脸色羞得通红,眼都不知道该往哪放。

  ……明明应该是很奇怪的一幕,她却觉得活色生香。不论是青年雪白的脸上,还是嫣红饱胀,被涂的红艳的嘴唇。

  ……太欲了。

  她看的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甚至想去摸一摸那嘴唇。

  觉得自己有够妖艳jian货后,燕南槿满意的放下口红,不露声色的瞥向身旁看也不看自己一眼的小女仆,更加满意的点点头。

  很好,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妖艳而不过分,让人不忍直视即可。

  燕南槿一笑,他清清嗓子,抬脚走向客厅相谈甚欢的两人,“爷~”

  燕南槿故意捏着嗓子发出这声娇嗲动静,故意弄出一副和大少爷很情亲密的样子才能搞到更多权限。

  客厅声音一静。

  沈彦面无表情的抿了口茶,鼻尖却又嗅到了那股腥甜惑人的幽香。

  从青年晶莹细嫩的皮肉下传来,冲散了空气中劣质浓郁的香水味。

  他瞥见身边原本吊儿郎当的二少爷身体一僵,像是才反应过一般僵硬抬起头,看向从门口走来的漂亮青年。

  沈彦顿了顿,跟着抬起头,却是看向对面坐着的大少爷,发现对面总是气定神闲的明叙忽的蹙了下眉,神情依旧寡淡冷静,眸色却沉了下来。

  身边走过一道人影,洁白衬衫的衣角隐约拂过手腕。

  他放下茶杯,看着青年自然落座,漂亮艳丽的小脸含着笑,唇瓣嫣红,乖乖巧巧的倚在明叙肩头,仿若无意般的软声问:“……爷,这是谁呀?”

  沈彦一动不动,听见向来不近女色的明叙莫名有些低哑的声音:“沈彦,沈管家。”

  “要在咱们家待多久啊?”青年的声音再次响起。

  沈彦似有所感,朝他看去。

  那明叙面前乖的仿佛家养金丝雀般的青年居高临下的瞥他一眼,眼里满是不加掩饰的恶意,狭长晕红的眼尾上翘,涂了口红的唇瓣更加诱人,说话间饱满的唇肉似乎都在轻颤。

  像熟透的浆果,表皮覆着浓郁的汁水。

  “爷,我刚去接他了,您身体好了没,不难受了吧?我回头给您按按....”

  青年旁若无人地说着,不知从哪学来的把戏,撒娇撒得男人心软,燕南槿撩拨着明叙的头发,坐在男人腿上完全不担心明叙推开他。

  明叙眯了眯眼,没有撕破脸,而是任由青年坐着,听青年说些话。

  沈彦捏紧杯子,他倒是听了些传言,本以为明叙宠爱男妻是流言,现在看来有点真实性。

  明子琅看见却觉得荒谬,他在明家可是实打实待了两年,他怎么不知道明叙宠爱燕南槿了?

  何况燕南槿要是真受宠爱,怎么可能找上他?

  明子琅磨了磨牙,眼神藏不住阴鸷地盯着在明叙怀里撒娇的漂亮青年。

  真是...可人疼。

  沈彦怎么可能察觉不到这餐桌上的暗涌,只是好奇,这暗涌竟然是因为一个只有脸蛋,没有头脑的漂亮蠢货引起的。

  他抿了口茶,神色冷淡,听着耳边青年絮絮叨叨的撒娇。

  突然,那张还在不停说着话的嘴唇忽然覆上一只大手。

  红色唇被遮住,像是什么辛秘被遮掩般,陡然视线里失去了一抹颜色。

  沈彦眼皮倏地一跳,才意识到自己竟然盯着燕南槿的唇瓣看了许久。

  他垂下眸,喉结滚动着抿了口茶。

  再抬眼时,便看到眼前的苍白冷漠的男人用修长的指尖不轻不重的碾过燕南槿的唇瓣。

  燕南槿被摸得莫名其妙,茫然地扭头对上身旁男人的眼睛,但因为还要维持表面,并没有躲开。

  男人眼神莫测,乌黑短发下的凤眸眸色幽深晦暗,气势一瞬间强势且危险。

  燕南槿歪了下头,像一只小猫似乎没有发现气氛突然变得诡异。

  明叙不紧不慢的抽出张纸巾,拇指已经被口红染红,他却毫无察觉般耐心细致的擦着燕南槿唇瓣上浓重的颜色,一边擦一边撩起眼皮,黑沉沉眼眸与他对视,语气却格外温和。

  “涂得这是什么,下次不要涂了。”

  燕南槿唇瓣上恢复原本的粉色,却因为被擦拭过,显得像咬破了皮的糜烂果实。

  劣质口红一点点被擦去。

  明叙抬起头,难得露出笑,竟温和地回应了燕南槿。

  “好,吃完饭回房间。”

  明叙说着,大手往下,拍了拍青年的腰。

  燕南槿一愣,察觉到男人语气中的暧昧,勉强地扯出干笑,不是说明叙是个病秧子吗?那可能不能人道吧....

  青年这次没有再说话, 而是恹恹的倚在男人肩头, 细白的手指扯着他的袖扣, 明叙平静的摘下袖扣给他玩。

  “这几年有没有认识什么朋友?”

  沈彦自然的收回视线, 微微颔首,开始平铺直叙的说起这几年认识的一些同学。

  明子琅也侧过头,只隐约能瞧见他滚动,似乎在吞咽的喉结。

  客厅的气氛重归和谐。

  忠伯端着两盘果盘上来, 一盘摆到沈彦和明家两位少爷中间, 另一盘竟然满满当当的摆到了青年面前。

  像是怕青年不够吃, 见缝插针的居然还塞了好几颗樱桃。

  这时节的樱桃都是从南方运来, 人力物力的成本在这, 除了明宅这样的大贵人家,旁人怕是连见都见不到一眼。

  青年看起来也只对樱桃感兴趣。

  而无论是明叙还是明子琅,都没觉得这样的摆放有问题,明子琅甚至还在附近果盘里挑了个最大最饱满的,放到了青年面前的果盘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