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安问出了自己一直想要问的。

  他若在,不可能让钟离粟受这么重的伤。

  “放心吧,他没事,他在江东练兵,暂时回不来。”

  十安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辆驴车,拉着钟离粟下了山。

  钟离粟躺在板车上,悠闲的看着天空。

  就是这驴车不稳。

  颠的他胸口疼。

  十安给钟离粟找了一家客栈安顿下,吩咐小二照看着,就动身去找月影了。

  冀中离祁京不远,很快月影就找到了钟离粟。

  “王爷,还好你没事,昱王找你找疯了。”

  钟离粟听到闻昱的名字就脑壳疼。

  “他不知道你找到我了吧?”

  “我没有让别人知道。”

  月影皱着眉头,十安来找她的时候吓了她一跳。

  王爷一直与昱王待在一起却突然失踪了。

  十安说王爷受了很重的伤,她就觉得不太对。

  王爷伤重失踪,昱王却完好无损的回来了...

  “王爷,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到底是谁伤了你。”

  “闻昱。”

  钟离粟叹了口气。

  “不能让别人知道,我在这里。”

  月影领命。

  闻昱也太过分了,不管发生了什么也不该这么赶尽杀绝。

  王爷好歹也是堂堂一个亲王,若真的不明不白的死了,老王妃绝对不可能善罢甘休。

  等王爷好了,她就带人回燕北。

  燕北才是他们该待的地方。

  清一色的重甲骑兵。

  她看谁敢再伤王爷一丝一毫。

  “王爷,等你养好伤,咱就回燕北去吧。”

  月影越想越气愤,闻昱欺人太甚。

  等玄万回来,他们一定要给王爷报仇。

  “好。”

  钟离粟也是这么想的。

  为了防止闻昱再将他抓回去,弄什么奇怪的法术。

  回燕北是最稳妥的。

  钟离粟伤好以后,立即带着影灵卫北上。

  他失踪的事在朝中闹得沸沸扬扬。

  要不是月影早早将消息传回燕北,老王妃真的要带着骑兵进京问闻昱要人了。

  看着自家儿子完好无损的出现在自己的眼前。

  谢瑞罕见的红了眼眶。

  “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

  想走也不可能了,闻家那些破事,谁爱管谁管。

  她儿子守着燕北就够了。

  “让您担心了。”

  钟离粟愧疚的低下头。

  老王妃实在是女中豪杰,由着自己的儿子在外面这么多年。

  担心也从不表现出来。

  “还知道娘担心你。这么大岁数了还没个着落,整天东奔西跑的让人跟着你操心。”

  谢瑞握着手里的鞭子,气呼呼的瞪着自己儿子。

  “明天我就给你找一个燕北的姑娘,今年,我必须抱上孙子。”

  “娘,我错了娘。”

  钟离粟一蹦三米远,大喊着跑走了。

  再待下去,他就要挨抽了。

  “叫爹也没用。”

  老王妃气的在他身后大喊。

  钟离粟给京中上了折子,说明他已经回到了燕北。

  说是他不小心遇刺,受了重伤。

  为了防止遭到歹人暗算,才一直没有暴露行踪。

  闻珩赏了不少东西,以示安慰。

  燕亲王失踪的事,才总算告一段落。

  闻昱收到了钟离粟回燕北的消息,独自去了燕王府。

  刘管家早就习惯了闻昱把燕王府当自己的家。

  没有拦他。

  闻昱推开钟离粟的房门,走了进去。

  他的房间一如既往的干净利落。

  即使他不在,依旧能闻到淡淡的清神湿香的味道。

  闻昱点了灯,灯光照亮了桌子上的匕首和没有刻完的木人。

  应该是钟离粟临走前放在上面的。

  那时候他回京,急着前往冀中。

  钟离粟走的急,还没有来得及刻完。

  木人只雕刻了上半身。

  借着灯光,闻昱依稀能分辨出木人的眉眼与钟离粟极像。

  会不会是因为他要离开了,想着给自己留下个念想。

  泪水喷涌而出,闻昱将木人捂在胸口。

  他就只差最后一步。

  若能让怀悲施术完成,钟离粟生气也好,恨他也罢。

  他都有大把的时间去弥补。

  可他不仅没有留下钟离粟,还重伤了他。

  不知道他是怎么躲过万圣阁的搜捕,回到燕北去的。

  他一定恨极了自己。

  如今连见自己一面,怕是都不愿了。

  “钟离安之。”

  钟离粟说过,他每一世都不得善终。

  那些死亡的痛苦他通通都记得。

  回想起自己上一世离世前的怨恨。

  闻昱不敢想,钟离粟该是有多痛。

  即使这样,他居然还心系着百姓。

  他那么好的人呐,怎么就不配长命百岁。

  闻昱越想越怨恨,恨不得让天下苍生,一起给钟离粟陪葬。

  可钟离粟不愿。

  钟离粟宁愿舍下他,宁愿留他一个人。

  让他独自熬过这漫漫长夜。

  钟离粟这个人呐,唯独对他残忍。

  “王爷,内阁来人了,说是让您去一趟呢。”

  刘管家敲了敲房门,上前通报。

  以往闻昱进到钟离粟的房间,通常都是睡一觉就走了。

  这次快到晌午了,还没有出门。

  内阁找不到闻昱,直接找到燕王府来了。

  “本王知道了。”

  屋里传出了闻昱的声音。

  “哎。”刘管家应了一声,又道:“那位大人催的急,像是什么要紧的事。”

  屋里半天没有动静,刘管家摇了摇头,离开了。

  京中有人在传,王爷遇刺的事,与昱王有关。

  可昱王对王爷的情谊,明眼人都看的出来。

  怎么会去刺杀他?

  闻昱收拾好,就去了内阁。

  兵部尚书赫连辰已经急得团团转了。

  见闻昱前来,立马把手里的战报塞给他。

  兵部这么急,该是哪里打起来了。

  闻昱快速的扫了两眼,是西域的战报。

  “月氏私自扣押了一批大祁的丝绸。丝绸商豢养的私兵前去索要,跟月氏的士兵打起来了。”

  赫连辰尽量捡重要的说。

  “月氏联合西域五国袭击了西域边境,弓弩营上书请求增援。”

  这时候该进宫面见圣上,商讨谁带兵前去比较合适。

  他私下里觉得,燕亲王钟离粟领兵前往胜算会大一些。

  可钟离粟刚刚遇刺,差点丢了性命。

  这时候再让人领兵,实在不近人情了些。

  赫连辰胡思乱想着,同闻昱一起进了御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