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寒走近了些，在看到季北煦扭头去跟另一个人说话，忽然有些忍不住的叫了一声：“小煦。”
声音有些低，还有些急。
还在提醒林染要小心闯关的季北煦，在听到凌寒的声音后立刻惊喜的站起来。
轻盈的步伐还透着悠然，季北煦欢乐地问：“你已经忙完了吗。”
“忙完了，现在来带你回去。”凌寒抬手拭平季北煦外套上的褶皱，视线往后看去。
林染已经站了起来，直接对上凌寒的眼眸，脸上带着些震惊。
手机的页面上还是季北煦刚刚发给他的那款游戏，现在上面正显示着失败两个大字，伴随着的还有一些哀伤的音乐节奏。
林染听着这不合时宜的音乐有些不顺耳，快速的把页面关闭，迎上凌寒的目光。
如果刚刚没听错的话，凌寒叫的是小煦，这个称呼是林染想叫但是被季北煦无情拒绝的。
现在换成凌寒开口，季北煦的表情却是肉眼可见的欣喜，连游戏都不玩了。
又是凌寒，怎么这两天什么事都能跟凌寒沾上关系 ，季北煦难道就是凌寒带来的朋友吗。
望着季北煦兴高采烈的拉着凌寒的手，举止间的亲密让林染不得不在意起来：“你好，我是波迈斯泰的林染。”
虽然早已经有过交锋，昨天也见过，但这却是两人第一次正式的交集。
凌寒不着痕迹的站到前面，挡住林染看季北煦的眼神：“你好，我是凌寒。”
“我知道，巅峰大神，上次见识过了，很厉害。”林染此刻说话的口吻淡定又自信，跟刚刚简直判若两人。
在凌寒身侧的季北煦探出小脑袋，跟凌寒认真的补充：“他是我刚交的朋友。”
凌寒露出了些笑意，但对上林染的时候笑意不达眼底：“是吗。”
知道此刻应该保持平静，但林染还是想知道这两人的关系：“北煦，凌寒大神是你的……亲戚吗？”
从来没有听说过凌寒有弟弟之类的，所以林染想知道，这看似关系不简单的两人是什么情况。
要是跟他所想的那样，林染也就没必要再挣扎了，毕竟季北煦对凌寒的态度已经有些明显。
被问到是不是亲戚，季北煦想说不是，但是又想到些什么，没有作声。
他想听凌寒怎么说。
“不是。”凌寒一反常态的把弟弟两个字收在了嘴里，只留下否认的词。
季北煦默默的往凌寒身后站，微微抿紧嘴唇，但嘴角的弧度还是止不住的在上升。
虽然不知道凌寒为什么这样说，但是季北煦就是很高兴。
不是弟弟，也不是什么亲戚，那凌寒还对他这么好，是不是说明凌寒也在慢慢的朝着他期待的方向去。
林染心里一沉，果然不是亲戚，但他还是有些不甘：“是朋友啊。”
“不是朋友。”清脆动听的声音抢先凌寒回答。
季北煦不管，还是一脸认真的重复：“不是朋友哦。”
不会只是弟弟，也不会是朋友的。
远去的两道身影有些刺眼，林染落寞的撇开视线，没有勇气再问下去的问题，大概是跟所想的差不多。
点开那可爱的小头像，删除键却怎么也按不下去，林染有些压抑。
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林染最终还是没点下确认。
幸运来得太过短暂，就真的当作是交了个朋友吧。
不过林染想想还是很愤愤不平，怎么什么好的都给凌寒占据了，真的很可恶，没天理。
回去的路上季北煦隔几秒就要看一眼凌寒，完全看不够。
有些压力的凌寒忍不住提醒：“小煦，我脸上没什么能吃的。”
季北煦含糊地说：“有啊。”说完又心虚的不敢看凌寒。
“对了，你刚想说我是你的什么。”季北煦急于想听到凌寒的答复。
不是朋友，不是亲戚，那还能是什么呀。
凌寒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视线还在前面的路上，但是心里却在仔细分析季北煦的话。
是啊，他想说季北煦是什么呢，反正不会是弟弟了。
凌寒脸上的沉稳已经消失，只剩下些忧愁。
他能透过目光看到林染对季北煦的喜欢，那林染是不是也在窥视他心底的秘密。
那问到朋友就终止的话题，后面还有一个可能没问，林染没勇气问，那如果问了，他真的能回答吗。
凌寒一直不敢去细想。
他总觉得季北煦太单纯了，对他的感情是不真实的，是由依赖成分占据上风的。
但现在他迷茫了，如果季北煦不是因为依赖的原因喜欢他，他又会怎么回答。
有些答案似乎不用探究就能知道。
为什么他不能容忍林染用喜欢的目光窥视季北煦，这不是哥哥该有的心态。
想到三个月后季北煦会逐渐出现在所有人的视线里，肯定会被更多的人认识和喜欢。
如果有一天真的有一个特别的人出现在季北煦的世界，那个人还比他更接近季北煦，会做些更亲密的事情。
凌寒觉得他会疯的，因为他现在就已经开始不可控的嫉妒了。
此刻的他仿佛在道德与渴望中挣扎。
“对了，你等下还要给我剪头发呢。”
季北煦惊呼，忽然想起凌寒说的要给他剪头发，连忙去看手机：“还好，人形时间还够。”
被打断思绪的凌寒身体微微放松下来，只是心脏依旧是被握紧一般的紧绷。
没有冲破的道德底线在翻腾着，扰乱他的一切。
季北煦比凌寒这个临时发型师要兴奋很多，一到家就快速的洗了个头，然后裹着毛巾开始检查凌寒手里的剪发工具。
一切准备就绪，季北煦表示要凌寒立刻行动起来。
“你看。”季北煦点开手机，兴冲冲的扯着凌寒的手：“这是网上最推荐的刘海，你就给我剪这个。”
凌寒的视线在图片上的碎盖头跟季北煦的小脸上流转，最终建议：“小煦，你剪短碎盖会更好看。”
“是吗。”季北煦有些纠结了，最后决定还是听凌寒的：“那你按最好的剪吧，不要把我变丑就行。”
发型可是男人的第二生命，这让季北煦不得不重视，在凌寒动手时提醒了好几遍。
凌寒失笑：“好，都听你的，剪个最帅的。”
细软的发丝掉落下来，凌寒提醒季北煦把眼睛闭紧，不然碎发进了眼睛会很难受。
季北煦吓得赶紧把眼睛闭紧了，就是鼻子被什么挠过，有些发痒，闭着眼睛也要伸手摸摸鼻子。
“别动，是碎发，我给你擦开就好了。”
拿过提前准备好的毛巾，凌寒动作轻柔到就跟在擦拭无价之宝一样。
等到了吹发的时候，季北煦能感觉到凌寒修长的手指隐藏在他发间，还时不时把一头短发翻动。
季北煦觉得这动作有些熟悉：“你现在是不是跟炒菜一样的动作。”
还在细心吹发的凌寒一顿，默默的换了个揉发动作。
头发还没完全干，季北煦已经开始欣赏新刘海，左右照看后，满意的点头：“还不错哦，我很帅。”
可爱的小孩，凌寒忍不住低笑。
还没欣赏够，季北煦就猛的捂住左眼，他已经很小心了，但眼里还是跑进去了碎发，疼的他有些不敢睁开眼睛。
重重的揉了几下，没把短发揉出来，倒是眼泪先掉了，季北煦难受地说：“好痛啊。”
凌寒赶紧制止他再揉下去：“别揉，我给你看看。”
握住季北煦揉眼睛的手，凌寒望着那在发抖的眼皮，湿润的眼角确实有根发碎。
小心拿开之后，凌寒柔声道：“没事了，已经拿掉了，慢慢睁开眼睛看看。”
季北煦有些小心翼翼的睁开眼睛，好像真的不痛了，这才敢完全睁开。
一双大眼还含着泪光，直接对上凌寒深邃又饱含温柔的眼眸。
视线之中的凌寒宛如梦里一样含情脉脉的看着他。
季北煦有些晃神，下意识的抓着凌寒的手，仰高了脸，嘴唇试图浅尝另一个渴望已久的地方。
凌寒片刻的失神，在即将被季北煦的双唇攥取气息的时候堪堪躲开。
躲开了，但又没有完全躲开。
唇角是季北煦留下的温热，凌寒再也克制不住，几乎是用尽全力把季北煦抱紧。
满室静谧，两人此刻契合的如同不可分割一般。
凌寒气息有些急，带着要压抑不住的情绪在季北煦耳边低喃：“小煦，你等我，就再等一下好吗。”
凌寒的语气几乎是恳求。
只要再等等，等他确认这份感情不是源于依赖，那样他才能毫无顾忌的对季北煦投入所有，才能去掠夺他所渴望的一切。
季北煦心跳如鼓，耳朵被凌寒的气息轻拂过，腿莫名有些发软。
思绪混乱之间，季北煦的大脑却有几秒钟的清晰，凌寒似乎真的知道他的心意了。
只是季北煦不知道还要等什么，不可以先亲了再等吗。
他有些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