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淮烟给警察的备注是「何sir」，抬眼时目光温柔地关心姜衫：“你想去什么地方啊？我陪你去啊。”
“......”
姜衫抿紧唇瓣，起身将纸杯放在旁边的饮水机矿泉水瓶顶端，笑容勉强阳光：“何sir再见，我想了想还是回学校吧。”
何sir攒眉：“......那好，再见。”
姜衫淡淡地瞥了许淮烟一眼，和他一起离开了警察局，路上两人一直没有说话，毕竟有些话题不适合在公共场合谈论。
而许淮烟倒是会说些有的没的，但姜衫懒得理。
诡异世界里发生奇葩怪事就算了，怎么他的现实世界也这样了？肯定与他把许淮烟带到这里来有关系。
童云铃和陆心婕的惨死，很难让他不生气，但偏偏他又干不过许淮烟，生气归生气，还不敢彻底激怒对方，毕竟他依然很珍惜看重自己的小命。
然而，微末的良心又让他不能坐视不理，他必须得想办法把许淮烟送走，同时保证自己留下来。
两人到学校后，先去食堂吃过晚饭才回到寝室，这时已经是晚上八点，房间里亮着暖黄色灯光，干净整洁又温馨。
许淮烟贴心地给他倒了温热水递给他：“多喝点热水平复一下，你这模样真让为夫心疼，在女寝楼下时肯定吓坏了吧？”
姜衫的第一感觉是想打翻水杯，但理智控制了他的行为，他接过水杯走到窗前的书桌前坐下，左手端着水杯，右手搁在椅背，语气颇有些无所谓：“不至于，在你的世界见多了，怎么可能被吓坏。”
许淮烟看出他的嘴硬，双手插兜靠在旁边的衣柜门，唇角噙着轻笑：“在那边，不寻常很正常，但在这儿嘛......”
他不再多言地摇了摇头。
“所以你承认是你干的咯？”姜衫喝了口水，质疑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他。
许淮烟神色不明，唇角笑意含混，轻飘飘道：“夫君，如若不是我，你现在已经死了，是我救了你一命。”
姜衫冷笑：“所以你还想让我谢谢你？”
“那倒不用，”许淮烟摆摆手，“这是为夫应该做的。”
“......”姜衫被气得喝下大口温热水，将水杯重重地搁在身旁书桌上，“你为什么要害死童云铃和陆心婕？该不会是因为她们喜欢你吧？”
“她们喜欢谁和为夫没关系，为夫只是不想让任何人插入我们的关系里，谁都不行。”许淮烟淡漠地提了下唇角。
“许淮烟你太离谱太过分了，她们只是两个普通女生，你这么厉害干嘛和她们过不去？”姜衫质问时突然想起在诡异世界里，那个疯批修真者也是向四个普通人下手。
疯批的逻辑果然很难理解。
“为夫厉害这是为夫的本事，她们弱是她们活该。”许淮烟歪了歪头，走近他自以为地安慰，“夫君，重点是你没事就好。”
“......”
这种把草菅人命当儿戏的疯批，东西方佛祖上帝都来了也没法让他回头是岸，而姜衫不过一介凡夫俗子，还是趁早洗洗睡吧。
眼看许淮烟伸出的右手朝他的左脸颊伸来，姜衫立刻扭头避开，起身拨开他道：“我先去洗澡......你别偷看。”
当然，说了也是白说.....
姜衫站在花洒下时，被偷窥的感觉仍然十分强烈，就好像那视线毫无妨碍地游走在他身上，滑过他的每寸肌肤。
明知道避无可避，姜衫还是忍不住遮遮掩......但这不自然的感觉更让人难受，明明洗澡应该是很舒服的一件事才对。
艹，算了，看就看吧，反正早就被看光了。
姜衫忽然想通了，洒脱地当那偷窥的视线不存在，以前他不知道是谁偷看他，现在知道百分百是许淮烟，反而释然了，尽情享受在淋浴的舒服快乐里。
许淮烟戴着单片镜，安静地坐在书桌前，唇角勾起一抹满意的清浅笑意，他觉得这是他和姜衫培养感情后，关系进展的结果。
姜衫已经无畏他偷窥的视线了，那到心甘情愿一起洗澡沐浴同床共枕还远吗？
「也不知道这里的高僧道士能不能把许淮烟驱走，不管怎样，哪怕机会渺茫我也得试试。」
姜衫边洗边琢磨着，丝毫不清楚许淮烟此刻与他截然相反的心理活动。
*
他又失眠了，不仅是因为闭上眼就是童云铃和陆心婕，而且他也害怕熟睡后会回到许淮烟的世界，那边比这边恐怖危险太多了。
第二天，他顶着黑眼圈早起，想要去校外散散心，许淮烟如无意外要跟着他，但被他用一个合理理由拒绝了，关键是许淮烟相信了。
姜衫：“我昨天受了刺激，今天想一个人清静清静，去寺庙道观拜一拜，请个什么静心符之类，你要是真爱我就帮我把工程制图画了吧，我最讨厌画图了。”
许淮烟皱眉：“我的毕业设计还没做完呢。”
姜衫：“对啊，但我的做完了啊，数据都出来了，你就先帮我画咯，你不是说爱我吗？嘴上说的爱不算爱，要用行动来说服我，我才会相信。”
他说这些时努力按捺着不够平静的心跳，原以为许淮烟不会这么容易相信他，但万万没想到，许淮烟相信了......
“我本来想用请你吃饭和陪伴表达爱意，但既然你想让我帮你画图，那我确实没道理拒绝。”许淮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旋即笑道，“而且夫君你亲自开口让为夫帮忙，为夫很开心，说明我们的感情进步很快。”
“......”姜衫咽了咽唾沫，干涩地扬唇，“你开心就好。”
*
云外寺。
“大师。驱邪要两千块这么贵吗？”
姜衫正和一名穿着古朴黄袍袈裟的男人在树下讨价还价。
“按施主的说法，那名邪祟法力高强，贫僧作法时必得消耗很多驱魔物品，这些都是真金白银啊，贫僧念在施主还是学生，又怜悯施主遭遇，这已经是打折后的价格了，阿弥陀佛。”
胖和尚双手合十道。
“好吧好吧，”姜衫懒得和他拉扯，“两千就两千，我怎么给你？现金吗？”
胖和尚从袍袖里摸出一张塑封卡牌，笑眯眯道：“施主可以直接微信转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