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其它小说>刑侦:追溯>第86章 走私风暴11.

  ◎“你想要什么补偿?”◎

  被人质疑, 郭安朵立即不服气起来,口吻颇为强硬道:“我说这位警官怎么回事,问什么答什么还不配合, 那请问你想让我说什么?”

  牵扯审问的东西,郑汝水还真能和她好好掰扯。

  “你口口声声说是你老公骗你过来的,那么请问你这位老公姓氏名谁, 家住哪里, 联系方式多少,和你什么时候相识, 又是在哪里认识, 如何相恋,怎么走到今天这地步的。他此时人在哪里?”

  一连串的问话仿佛一个个沙包大的拳头, 直接把郭安朵问成哑巴。

  “是不知道还是暂时没想好怎么说?”郑汝水给她递梯子,在郭安朵欲跟着说的时候又很拙劣的一脚踢开了,“我看是根本没这么个人,是郭小姐自导自演,故意弄这么一出为吸引我们注意力吧?”

  郭安朵的局促僵在脸上,生硬道:“我为什么要用大动干戈吸引你们注意力?”

  “这不该问郭小姐吗?”郑汝水拉过旁边椅子坐下,刚刚好堵在最便捷出门地方,“郭小姐, 收了人多少钱啊,雇演技那么差的打手。戏演砸了不说,嘴还不严,两三句话没问,哭着喊着把雇主卖了个干净。”

  “我疯了么?”郭安朵为己开脱, 事情败露的如此快在意料之外, 真是没一个顶用的东西, 她面不改色道,“这么做对我没好处。”

  “真没有吗?”郑汝水不经意看眼主动袖手旁观的卫司融,这位看似‘简单’的身份倒是带来不少趣事,他唇角弯着冷淡的笑,“郭小姐和薛韶玉关系不错,昨晚还在银荷共进晚餐呢。今天就跑来港口被所谓的人穷志短老公骗上船要被卖了?前后人设反转的是不是太快。”

  “还是说在你们有钱人心里这小短剧的人设是日抛的,在这边煽风点火完转头换身皮就能成另一个没事人了?”

  被认出来了,郭安朵想,这帮警察动作够快啊,难怪薛韶玉和她打赌说她骗不过这几个人。

  当时她以为薛韶玉在这几人手里吃过亏,心生怯意所致,还不留余情嘲笑过他。

  此时再看,分明是人家够聪明,没稀里糊涂上她的当。

  这样也好,和聪明人合作能省去不少麻烦。

  郭安朵拂去眼角的泪,摸摸脸上犹完整的漂亮妆容,略带遗憾道:“废物,害得我画个如此出挑的全妆,却没能演完这出戏,真不顶用。现在人才市场提供的人质量越来越不行了。漂亮小哥哥,你真有家属了啊?”

  她直勾勾盯着卫司融,眼神露骨,活像盯上唐僧肉的妖精。

  卫司融疏离不失礼貌的一笑:“不好意思,真有。”

  怕她还不死心,按照郑汝水编造的名头补充了几句:“虽然我很喜欢看他吃醋,但有些事还是要适可而止。”

  “可惜。”郭安朵惋惜道,“好看又体贴懂事的男人都有主了。”

  “郭小姐,请注意,你是在接受审讯。”郑汝水看不下去了,再不出声,郭安朵该找卫司融要微信。

  郭安朵耸肩:“好吧。我和薛韶玉打赌赌输了,那就说说打赌初衷。”

  说到这,她看郑汝水及周查的眼神满是恨铁不成钢,还有几分暗藏的无力。

  从业数年只拿这种眼神看过嫌犯的郑汝水眉头微垂,居然生出罕见的紧张感来,不知缘由,莫名有事关走私案的直觉。

  不再扮演被老公强卖的可怜女菩萨后,郭安朵的气质也随之一变,慵懒鬼灵,她蹙眉,语气很犹疑:“你们特意穿这身来是注意到灵河这几年受害人性别比例吗?”

  郑汝水心里一跳,想起简无修和卫司融都特意点过这方面。

  “看来是了,不然不会大摇大摆过来。”郭安朵露出些许赞赏来,不过一瞬又沉下脸来,“我知道不能怪你们,但有些事真的太晚了。现在这情况就是你们想抓别人的小尾巴连跟毛都抓不到,他们早把犯罪痕迹清扫的干干净净。”

  不知何时,卫司融和周查也拉了椅子坐到她对面。

  “也就是说之前确实存在把人偷偷带往国外像物品一样兜售?”卫司融单刀直入。

  “有。”郭安朵被三个老爷们盯着看丝毫没慌,还妩媚地撩起头发,挨个抛媚眼,“别那么看我,我没证据。”

  郑汝水并不失望,道:“只要和校园贷挂钩,没那么容易毁尸灭迹。”

  “郑队长心里门儿清,还把到手的案子拱手送给邻省,只能说格局很大啊。”郭安朵阴阳怪气道。

  “看来我和顶头上司关系不睦的事藏得不够好。”郑汝水自我调侃了句。

  否则也不会被个外人所知悉。

  间接表明他和沈儒林恩怨不断早被有心人盯着。

  郭安朵没瞒着,撩着头发饶有兴趣地看着郑汝水:“我听说郑队长这条命是你们局长儿子拿命换的,不知真假?”

  “你以为是那就是。”郑汝水回答。

  被外人提及当年的事,郑汝水的反应很平淡,像是经历过多次,早就在不断冲刷里变得麻木寻常。

  可郭安朵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她说:“你们警察办案不都讲究个真相大白吗?你和他儿子的事难道没个所谓对错,容着他不公的待你?”

  牵扯到还活着的人,郑汝水的态度又变了,他不得不提醒口出狂言的郭安朵:“郭小姐,现在是我们在审问你。”

  而不是你作为调查组来问他。

  郭安朵撇嘴:“好吧,可能因为我也是女性,对本地发生的案件有着别样的关注度,去年就注意到这几年灵河多为女性受害案,有小部分尸体下落不明,成为悬案。当时我和薛韶玉说这点很奇怪,灵河哪来那么多高智商犯罪人群啊,能把每具尸体完美藏匿。”

  那些没能找到尸体的女性受害者最终都在贷款案件里作为关联人物出现了。

  不单是郑汝水手里有这样一批神秘消失的女性尸体,远在千里外的简无修也有。

  边山镇查出来的知情人交代规划出来的人际关系网里,囊括了三大省,也侧面验证人被送到国外的事实。

  郑汝水竟不知道还有像郭安朵这样的女性如此关注这类案件的,听对方娓娓道来如同说故事般的郑重语气,他话很少的继续聆听。

  “薛韶玉说是我想太多,很多案子里失踪的被害人会在相隔数年后被各种机缘巧合发现,现在没找到不代表被远卖他乡。”郭安朵轻叹了口气,“怪就怪我太了解他,这要换做以前,他最多说一句我又换新爱好了?他话多起来,我就觉得他肯定知道内情。”

  内情……卫司融犹记得薛韶玉是飞腾实木的风投顾问,那势必会知道些不为外人道的秘密。

  “我从去年试探到今年,他对人口走失这方面始终讳莫如深,我就更觉得有问题啦。直到前段时间我不经意提到抱月港湾,他脸色变了变,我直觉这地方有问题。”

  “光知道没用,明里暗里来过好几回,次次无功而返。昨晚约薛韶玉吃饭,也是为让他知道我今天要干票大的,结果他告诉我说警方在调查此案。”

  郭安朵说到这便停住了,剩下的不难想,无非是她伺机而动,刻意来到他们面前。

  卫司融很难理解她这番做法的真正出发点:“郭小姐想做英雄?”

  “不不不。”郭安朵忙摆手,脸颊竟生出些许羞意来,“别把我想的那么伟大,我也有私心。飞腾实木把金家的船只和航线全包了,占据抱月港湾的百分之八十海运市场,以前就故意兜售低价运输扰乱市场,弄得我们小船家很难做生意。假如……”

  飞腾实木真犯罪了,那这偌大的市场就只能由政府暂代,或许干脆由政府来运转。

  一旦有个标准,大家各凭本事讨生活,不至于被弄得连日子都过不下去。

  “原来如此。”有所图的出手相助让卫司融更容易接受郭安朵,但这还不够,他没忘记郭安朵和另一位有关系,“薛韶玉没阻止你?”

  “没有,他还提醒我你们来港湾了,不是时间太紧迫,我哪里会雇那么差劲的搭档啊。”郭安朵很郁闷。

  她并不知道自己这无意间的一句话将薛韶玉卖个一干二净。

  卫司融不由得又想起那天在新世界商场里的两个壮汉,那究竟是薛韶玉的人还是另有其人?

  时至今日,卫司融得承认他回灵河用本名勾出当年那件事的计划初有作用,先是钓出来一个薛韶玉,这后面会不会跟葫芦娃救爷爷似的拽出一连串呢?

  他很期待。

  同时对郭安朵露出个浅笑,语气很软:“他对你很用心。”

  “真用心会让我这么乱来么,他啊,就是想让我帮他办些他不好出面办的事罢了。”郭安朵又不是傻子,哪里不清楚薛韶玉能及时递消息来的背后真正原因,她探究地看着卫司融,越看心里越古怪,“我在哪里见过你。”

  这下不止卫司融心里一紧,连带着郑汝水和周查也跟着紧张起来。

  偏偏郭安朵像是眼睛长在卫司融身上,别人做什么动静,她都坚定不移地看着他。

  “你认识宣帛弈吗?”

  ……搞半天又是个熟人吗?

  卫司融神色微妙道:“怎么?”

  “我在他的钱包还有手机屏保见过你,对。”郭安朵彻底想起来了,“你可能不知道我和宣帛弈是大学同学,同校不同系,他是学校风云人物,我嘛,校学生会的,和他也有接触,几次来回大家熟悉。他那个人对谁都冷漠,板着张脸将追求者拒之千里,后来有大胆的表白,听说他以有对象为由拒绝了。”

  “他嘴上说着有对象,事实却是大学那几年从没见过他和谁约会,身边来来回回就他那几个好兄弟。直到我带着八卦去打趣他,他给我看了照片。”

  郭安朵将卫司融从脸看到脚,越看越惊奇。

  “和照片相比,你本人好看非常多啊,也长大了。”

  如果说他俩是大学同学的话,那郭安朵是不是也……

  卫司融眉心微蹙,这位恐怕也是个知道他真实身份的知情人,而她出现在这里演一出戏的真正用意就不再是薛韶玉推波助澜那么简单。

  “别皱眉啊,年纪轻轻的心思很重,这可不好。”郭安朵说着冲两边脸色越发复杂的两人轻笑,“抱歉,让两位见笑。今天这出全是我自导自演,至于会有什么作用,我不知道,希望能帮上你们。”

  *

  “老大,怎么办,她吵着闹着要回家,说我们是人贩子,还说逃出去后要报警把我们一锅端掉。”

  “你还想把她放走?”被叫做老大的人扭头看着来问话的人,如果卫司融或者郑汝水在场,或许能认出此人是金店抢劫案目前还没落网的在逃嫌犯之一,“你是真不怕吃牢饭,那帮警察可不是吃闲饭的,最近一段时间以来他们频繁动作,上面放出风声,严禁再大张旗鼓的放贷搞人。”

  怪就怪在这消息来的不够及时,导致后面屋里关着个没能赶上最后一班船出手的砸手货。

  现在一伙四个人正为这个事发愁呢。

  被骂的小弟一脸愁容,看向不断传来骂声的小房间:“那这女人怎么办啊?”

  老大反手给他后脑勺一巴掌:“就知道问,一个女人最怕什么?”

  “怕什么?”手下人还是不开窍地问,眼巴巴的,跟小狗似的。

  老大也不想打他了,叼着烟满脸凶相道:“怕拳打脚踢,更怕被人玩。横竖就是送去给人睡的,这人现在送不出去,就先留下咱们自己玩。”

  小弟想了下屋里面漂亮的女人的曼妙身段,渐渐猥.琐起来。

  “小心点,把人搞死了不好收场,让兄弟们注意点。”那老大又说。

  更主要的是他昨天打电话向领导请示,领导命令他把这个女人卖到偏远山区去,让人别再跑出来更别有机会报警。

  这人只要长了嘴,活着总会有机会把事情给说了。

  他想的是不如一劳永逸,等玩够人差不多也是进气少出气多,随便找个山沟子丢进去,是死是活全看天意。

  做的绝点,死是肯定的。

  最能守秘密的还得是死人不是?

  他眯着眼睛看向漫山遍野的枯黄树叶,深深吸了口烟,扭头率先朝小屋子走去。

  为躲避警察藏在这山旮旯里太憋屈了,再不想个法子发泄,他得疯掉,正好有个送不出去的女人,或者这才是天意。

  *

  这天下班,卫司融果然在门口看见宣帛弈,入秋温度一再走低,到傍晚六点左右,太阳直落入地平线,四周一片灰蒙蒙,混着路灯的光照得远远看着像静谧花园。

  宣帛弈在打电话,指间夹着支抽到一半的烟,抬手指指车,示意他先上,低声继续和电话那端交涉着。

  卫司融上车后将顾予林半小时前发来的资料看完了,一颗心浮上浮下,始终没个定数,直到宣帛弈拉开车门裹着微冷秋风上车,他才回过神来。

  “想什么呢?”宣帛弈探身过来摸了下他的脸,没发烧,“老公特意给你买的软垫子,舒服吗?”

  受看过资料冲击过大完全没注意到这细节的卫司融慢半拍低头看了眼,大几万的真羊毛软垫,他睫毛轻颤:“这就是你说的小康家庭啊?”

  他俩刚网恋那会儿,互相交过家底。

  卫司融是个老实孩子,诚实说自己父母的职业,大概年收入,每个月给自己的零花钱有多少。

  青春年少的卫顾问被宣帛弈漂亮脸蛋蛊惑到自1为是,为表忠心,还说将来自己的钱可以全部上交,每月给点生活费就行。

  那时宣帛弈怎么说来着?

  哦,说好的,他家境平常,也就是个普通小康生活,两人一起存钱过日子,绝对可以甜甜蜜蜜的。

  现在来看,他那时真的太天真了。

  天真到他没想过为什么一个小康家庭的人的衣着配饰全是些低调不入市场的奢侈限定品。

  对于他的问题,宣帛弈先是顺势低头亲了亲他的唇,撤回驾驶座,才一本正经回答道:“是啊,脱离我爸妈爷爷奶奶不说,个人就是小康家庭。”

  卫司融:“…………”

  “我和你结婚过日子不能老靠他们,你说对不对?”宣帛弈虚心求教道。

  卫司融麻了,欲言又止好几次,在红绿灯前忍不住问:“你爷爷是一幅字千金难求的宣仲春?”

  宣帛弈脸上是直白的吃惊:“我以为你早知道了。”

  两人交往这么久,以他严谨程度早该把自己查清楚了。

  宣帛弈懂他的性格,所以一直没提,根本没想过他会把身份家世这块放在日常生活里像解密似的拆着了解。

  卫司融无语凝噎,好半天道:“伯父桃李遍天下,伯母也是医院里享负盛名的医科圣手。”

  “你见过他们,也知道他们很喜欢你,因为工作没能回去过中秋那会儿,他们把我臭骂一顿。”宣帛弈还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骚里骚气道,“宝贝儿,我为你受过的委屈能围着地球转好几圈,你考不考虑补偿补偿我,嗯?”

  卫司融睨他一眼:“你想要什么补偿?”

  宣帛弈想了想:“那就多了,想看你穿高中校服,在床上热情点,最好能自己动给我看。”

  越说越离谱,卫司融冷笑道:“好啊,我可以试试,但有个条件。”

  “一个条件?”宣帛弈眉梢轻扬,漂亮脸庞浮现出若有所思来,“看来我的宝贝也想这么玩,奈何放不下面子才提出一个条件来挽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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