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庭清把猫猫狗狗搬上来，靠它们混过了一点时间，戚二蹲在桌子上，看着手机屏幕里的戚元嘉，抬爪试图触摸里面的人，碰了几下没碰到，喵了几声，又去看另外一个铲屎官，蒋庭清把它抱下来，握着它的爪子朝屏幕挥挥手，猫咪还想要去弄屏幕，怂怂比较聪明，它自己扒拉了一张椅子过来，踩在椅子上，下巴顶着桌子，也要去扒拉那个手机。
“你俩怎么回事？”蒋庭清喝住了怂怂，不让它去碰手机，“说了他不在，他不会出来的。”
戚元嘉看着他凶着脸教训猫狗，笑他：“你干嘛那么凶？”
蒋庭清不理他，拎着猫猫把它放下去了，又把怂怂搬了下去，“好了你们俩，去找奶奶玩。”
怂怂不肯走，绕着人走了一圈，趴在了蒋庭清的脚面上，戚二舔了舔自己的爪子，想了想，抱住了怂怂的尾巴，也不走了。
他抬头看了眼屏幕，先看的戚元嘉又去看弹幕，看着刷了满屏的“别走”，和他们解释：“没走，在我脚上趴着了。刚刚是因为它俩一直要去碰手机。”
“我们来看看下一个问题，”他去滑动平板，刚刚已经过了好几个问题，现在轮到第六个。
前面几个都是非常的，怎么说呢，对于粉丝来说毫无爆点的问题，太温柔了，唯一值得记录的点可能是蒋庭清在回答时时不时透露出来的，和他爱人的信息。
戚元嘉看了他一会直播就没有看了，他被临时叫去开会，和怂怂戚二隔着屏幕玩了一会就挂了。靠着暖脚重新换了和另外一位主人视频的机会的两只宝贝，看着黑漆漆的屏幕蔫头耷脑的。戚二还好一点，蹲在那儿晃尾巴，而 怂怂就发出了一些哼哼唧唧的声音。蒋庭清再次无情把它抱下，弯着腰摸着它的头，“出去玩吧。”戚二也被他抱了下来，小猫咪懒洋洋的不想走，窝在桌子下面。怂怂跑到门口望了一下，又掉头跑了回来趴在了蒋庭清的腿边。
工作室发过来的问题都回答完了，离结束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蒋庭清心里叹了口气，觉得刚刚回答问题回答的太快了。
他看了眼微信消息，戚元嘉说去开会，也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蒋庭清撑着脸看着弹幕，“问题都回答完了，不然我们结束吧？”
【这位哥，你在说什么？】
【还有一个小时，你在想什么？？】
【不准早退！！！】
马田连给他发来消息：哥，你随便干点什么都行，别早退！
蒋庭清手指敲了敲桌子，“这样吧，我们聊聊天，你们也可以在弹幕上提问题，随我心意我看着回不回答。”
屏幕瞬间刷了起来，他调了一下弹幕速度，看到一个感兴趣的问题，就会点住它。
“嗯，有人问已经高三了，要怎么复习。”
“跟着老师走，不要慌，多总结错题，有针对性的复习。保持一个好心情是非常重要的，如果感觉到自己太累了，一定要停下来休息。”
“嫂子去哪儿了？”
“嗯，我爱人去工作了，”蒋庭清提到戚元嘉的时候总会带上笑容，喊着这个称呼都会把语气放的轻柔，“挺辛苦，刚刚不是说他也在看吗？现在他临时去开会了，也不知道要开多久。”
“怎么微博里没有嫂子的照片。”
“怎么说呢，他长得太好看了，我会有种想把他藏起来的想法。当然最关键的是，我不希望他暴露在媒体之下，他平常的工作就很忙了，不想他遭受太多的目光，而这些是可以避免的。”
【我看出来了，问题关于嫂子的，翻牌的几率会非常高】
【怎么说呢，如果看完这场直播还觉得蒋哥在立人设的，觉得他和他爱人的感情是假的，那我真的只能说，你没有这个福气！嗑不到！没用！】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靠啊这要不是真爱，我就把头吃了】
【太好笑了，蒋哥关于自己的一个不回答，就回答关于嫂子的】
【嗑死我了】
【官配就是最屌的！！！！】
“嗯，最近网络上都是负面的消息，想要不去看了却还是不自觉地点开消息。”
蒋庭清停顿了一下，实际上他这几天也是，“最近的确，网络上的消息负面的偏多，再加上现在大家应该都是封闭在家，所以总会拿起手机点开网络。不过还是希望大家如果感受到很不舒服的时候，就放下手机，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挑一部电影、小说，又或者是电视剧，听自己喜欢的音乐，这些都可以。”
“做自己力所能及的就好了，会好的，都会好的。”
【呜呜蒋哥！】
【蒋哥突然好温柔啊。】
【呜呜呜呜最近真的超级超级的emo，感觉只有坏消息，没有好消息了】
【等一下，嫂子去工作了？现在不是全国停工嘛？工作的话只有医务人员了？】
【前面的，还有公务员啊】
【那不是蒋哥家里有人？不会塌房？】
【蒋粉想多了吧，塌不塌房和家里有没有人没有任何关系】
【说来我一直很好奇，蒋哥的家庭背景，感觉蒋哥保护的很好啊，什么也不知道。】
【元心老总是蒋哥最大的背景吧？】
【不是吧不是吧还有人不知道吗？元心老总就是你们蒋哥背后的金主啊！】
【天啊不是吧，竟然有黑粉来看我哥直播了，果然恨比爱深刻哈！】
弹幕话题歪得没边了，蒋庭清看着他们的弹幕吵架，也不说话，像是看到什么很有趣的东西。观众们慢慢反应过来好像直播间主持人很久没有说话了，蒋庭清看了看慢慢转风向的弹幕，挑了挑眉：“我发现看你们吵架还挺有趣的。”
【这哥是真的大心脏啊，看黑粉评论都面不改色的】
【蒋哥出道太顺了，惹来很多乱七八糟的评论也很正常】
【这哥有没有金主我不知道，但他一定有背景】
【资源咖吧就是！】
【？？说资源咖的有没有意思？蒋哥第一部剧是小成本电影，傅导当时扑了多少部电影啊？差点都要把房子卖了来拍电影，蒋哥当时还是在剧院打工的小演员，是看了剧本才同意进组的好不好？】
【其实说实话，蒋庭清挑剧本有一套的，他也不拘泥于主角，只要剧本好，角色有挑战，他都可以接】
【对对当初我还以为他会挑选一个主角，结果反手就是反派角色，更可气的是那个反派被他演绎的也太有魅力了】
【蒋哥业务能力没的说，就是不大爱营业，连综艺都不怎么接！】
【哥，你看看隔壁段影帝吧，他也上综艺，你俩啥时候给我一起上综艺啊？】
【呜呜呜我好想看他们俩一起上综艺】
【笑死，哥，段影帝要跟你连麦！】
“我的事业重心会放在拍戏上，所以对于综艺之类的，我一般都会拒绝。”蒋庭清说，“像我今年，拍了两部主演电影，还有两个配角，拍了一部主演电视剧，从年初拍到年尾，那么剩下来的就是我的私人时间了。”
“人嘛，还是要平衡一下生活和工作的。”
蒋庭清看见右下角跳出了一个小方框，蒋庭清看着上面映出来的头像，光标在拒绝上犹疑了一下，还是点了同意。
“蒋哥！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蒋庭清顿了顿，“什么事？”
“找你聊聊呗。”
“...”
【我感觉蒋哥脸上就写着：你真闲】
【呜呜那不上综艺就多拍拍戏吧！】
【芜湖！连麦连麦！同学组上分！】
“聊点什么？”段朗原问他，“我看弹幕对你和xi，咳，对你和你爱人的故事很感兴趣啊。”
“你有病吧？”蒋庭清问他，“没事干了？”
“你怎么还骂人呢，小心我告状啊！”
【段哥和嫂子也认识吗！】
“认识啊，我跟你们说，蒋哥和他爱人是彼此的初恋，在一起可久了，”段朗原来劲了开始爆料，蒋庭清也不管他，段朗原心里有数，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明明白白的，他乐得人帮他撑过直播时间，“今年都要第十年了是吧？我们大学一入学人就说了有对象，可得意了，当初的蒋哥怎么说呢，和现在还是很不一样的。”
蒋庭清时不时应上一两声，放在一旁的手机跳出微信通知，他在镜头底下点进去，发现是戚元嘉的消息。
圆圆宝贝：开完会了
圆圆宝贝：怎么老段在你直播间嘚吧嘚吧讲啊
戚元嘉发完消息闭了闭眼睛，他有些疲累，平板上还是蒋庭清的直播间，不过现在一分为二，他和段朗原各占一半。屏幕上很显然地看见蒋庭清在低头鼓捣些什么，段朗原倒是说的非常起劲。
刚刚他们过去开会，主要是两件事，一是第二批援助的队伍就要来了，到时候他们的压力就可以减轻一点；二是来援助的医生护士中，有确诊的。虽然他们医院没有，但总归都是一起工作的同事，听了这个消息未免感到沉重。
他这些天其实挺累的，但他和蒋庭清聊天的时候又不愿告透露这些负面的消息。他不想让蒋庭清更加担心自己，好在姜聆歌他们也在，能够一起分担。
bb：不想讲了，累
bb：老段讲得挺起劲的
bb：宝宝，不开心了？
戚元嘉看到这没头没脑的话笑了一下，问他，你怎么知道我不开心？
bb：心灵感应吧
bb：所以是真的不开心了。
bb：和我说说吗？
他点开键盘，却迟迟没能组织好语言。最后只是回了一个表情包，说自己没事。
bb：骗人
bb：说好的我们之间不要有隐瞒的对不对？
bb：我现在不在你身边，但是你还是可以把我当做垃圾桶
bb：好不好？
bb：我这边一会就结束了，我给你打电话
戚元嘉看了一眼时间，的确是快结束了，于是他回了一个好。
直播间里的蒋庭清收到了消息，嘴角勾起了一抹笑，他终于舍得给直播间的观众看正脸了，他敲了敲桌面打断了段朗原说的话。段朗原正说到拍夺嫡的时候戚元嘉去探班的事，被他一打断，差点咬到自己舌头。
“我们今天的直播快结束了，”蒋庭清这样说，“如果继续让他说下去可能又要延后这个时间，所以我只能打断了。”
【还有三分钟！！】
【不准提前下班！！】
“我没有提前下班的意思。”蒋庭清这样说，“就是给你们提个醒。”
【放屁，你就是想提前下班！】
【让段影帝继续讲啊！让他讲啊！我可是尊贵的vip会员，有什么不能听的？】
【给我加班！你在家都没事干就给我加班！】
“错了，我有事干啊。”蒋庭清说，“之前也提到过了，最近好像都是负面的消息，如果实在是觉得太难过了，就放下手机，多陪陪在身边的人，无论是爱人还是家人。对了，祝你们新年快乐，”蒋庭清看了眼时间，“我们的时间到了，再见。”
话音刚落，蒋庭清就把直播间关了，所有人都看着那个“这个直播间主人已经离开啦，去其他直播间看看吧”。
就在直播间关闭的下一秒，蒋庭清的语音电话就打过来了。
戚元嘉看着亮着的手机屏幕，有些愣愣的。这是很平常的一个场面，但不知道为什么戚元嘉就突然眼圈红了，他吸了吸鼻子，接了电话。
“圆圆？”
“嗯。”戚元嘉声音有些瓮瓮的，他开了免提，自己窝在沙发上，“在呢。”
“怎么啦？”蒋庭清的声音太温柔了，戚元嘉一听就受不住，泪珠就从眼眶里滚了出来，他伸手用袖口擦掉，“怎么哭了宝宝？嗯？是有谁欺负你了？”
“我没哭。”戚元嘉一开口就知道瞒不过，蔫巴巴的，嗓子还有些哽，他拿起杯子喝了口水，“才没哭。”
“好吧，我们宝宝没哭，那今天是不是不开心啊？和我说说好不好？”
戚元嘉看向阳台外面，这个风景他已经看了好几天了，再怎么看也看不出花来。W市的冬天，没有B市那么冷，但是没有暖气，他很不习惯，刚来的时候，晚上被冷醒好几回，好在后来后勤队长觉得这样不行，连夜购买了小太阳，给他们一人发了一个，这才让晚上好过一点。
“哥，我有点想家了。”他说，“我好想你，我还想吃铜锅涮羊肉了。”
“那我们宝宝什么时候回来？回来了我给你做。”
“不知道呢。”
戚元嘉叹了口气，来到W市后，这是他第一次和蒋庭清提起这边负面的事，“哥，来到这里之后的每一天，我都看到有人在我面前死去，有病人有同事，我好像做什么都阻止不了他们。”
“很无力，可能昨天我们还隔着面罩、隔着门看到过彼此，和对方打过招呼，可是第二天呢，他们当中就有人躺在了病床上。”
“哥，好累啊。要怎么办啊？”
戚元嘉和他嘀咕着，他好像也有些语无伦次，翻来覆去的就是那几句好累，不知道该怎么办，都是废话。
蒋庭清可不觉得是废话，只是在想，戚元嘉该有多累啊，才会逼得他在电话里朝他说这些。
想抱他，想亲他，想告诉他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尽力了。
可他什么也不说，听着戚元嘉发泄，清浅的呼吸声告诉着戚元嘉，他在。
戚元嘉后来哭累了，哭完心情好了不少，仿佛那些阴郁都随着泪水离开他的身体。
“累了吗？”
“嗯..”戚元嘉有些不好意思，都多大了怎么还哭哭啼啼的，蒋庭清嗯了一声，“用冰毛巾敷一下眼睛，不然明天起来就肿了。”
“好。”戚元嘉起身去弄毛巾，躺到床上的时候，还不忘把手机充好电。
“很晚了，你也睡吧，要不要我给你讲睡前故事啊？”
“才不用。”戚元嘉瓮瓮的，“你也早点睡。”
“好。”
晚安宝宝，做个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