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蒋庭清和蒋宗乐在厨房基本啥也没干，并且让李素觉得碍手碍脚，他俩被无情地赶出了厨房。后来是蒋宗严进去帮了忙，戚耀国去年在B市过年，今年等到成天慈放假，就一起回了南城过年。
蒋庭清坐在扶手上，戚元嘉挪了挪屁股，移过去问他吃不吃苹果，又或者吃不吃坚果。总之没有蒋宗乐担心的那样，顿感自己越发看不懂年轻人了。
戚元嘉的手机在桌子上震动了一下，他拿过点开，蒋庭清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的屏幕，戚元嘉也没什么好藏的，就这样让他看。
姜聆歌：元嘉，我报名啦
姜聆歌：谁还没做过英雄的梦呢是吧？
戚元嘉看到这两条消息，顿了一下，十几分钟前，这个人才和自己说不知道。而后姜聆歌的消息又刷了出来。
姜聆歌：好吧我还是有点害怕，哈哈
姜聆歌：
是元不是圆：
蒋庭清看着他回复了姜聆歌的消息，然后点开了行政办公室主任的微信。戚元嘉往后靠，头抵在了蒋庭清的腰部，他抬手摸摸戚元嘉的头发，什么也没说。
戚元嘉没有考虑太久，报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关上手机，左手拉住了蒋庭清手，十指紧扣。
办公室主任很快回了信息，很长一段，是早就编辑好的注意事项。蒋庭清看着那段注意事项，嗓子眼有些堵，放开了戚元嘉的手站起来离开。
戚元嘉扭头看他上了楼，没多想，也站起来跟了上去。
蒋宗乐：这下真的是吵架了。
戚元嘉推开了房门，就看见蒋庭清坐在床上低垂着头，整个人都显露出一种颓唐的气息。
他把门关上，走过去跪在了他的双腿之间，仰头看了上去。
“哥，不开心了？”
“和我说说？”戚元嘉的头靠在了他的大腿上蹭了蹭，是一副顺从的模样，但是蒋庭清想到刚刚他在自己眼皮底下发出去的信息就牙痒痒，顺从是假象，骨子里有主意的很。
“为什么要去？”蒋庭清问，“你不害怕吗？”
戚元嘉说，害怕啊，然后就没说了，害怕，但还是要去。
“你想好了吗？”他问，戚元嘉点了点头，他拉过蒋庭清的手十指紧扣住，亲吻他的手背，“哥，我其实没有多高尚，我也害怕，担心，就算我不站出来，最后我们医院也能凑够人。但相比起其他人，我的优势就是够年轻，那边固然需要经验足的医生护士，那也需要年轻人啊。”
“反正你都决定好了。”
“嗯。”戚元嘉点了点头，他跪着有些累，站起来坐到蒋庭清的大腿上，蒋庭清的手臂环绕着他，“蒋庭清，对不起，本来想着要和你好好过一个年的。”
“以后要给我补回来。”
“好。”
“去到那边要注意防护。”
“好。”
“每天要给我发信息。”
“会的。”
“亲一个。”
他低下头用动作应承了，蒋庭清的吻粗暴带着气愤，戚元嘉接纳了他，安抚着他的后脑。
吃年夜饭的时候，戚元嘉收到了最终的名单，听说有很多人报了名，综合名单他们取了三十个，剩下的承诺若有下一批支援，会优先让他们去。
戚元嘉在第一批之中，除他之外，他看到了好几个熟悉的名字，姜聆歌，秦睿，屠晓，明思，普外科的护士长平俏，看起来他和姜聆歌、秦睿还有明思，是这当中资历最低的。
他放下手机，餐桌上热热闹闹的，他想了想还是一会再说，让大家吃个开心的年夜饭。
电视里放着春晚，在情景报告的声音里，戚元嘉告诉了他们他的决定。
在他话音落下之后，李素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却又一句话说不出来。蒋老爷子慢悠悠地抿了一口酒，他放下杯子，说：“这很好嘛，到国家最需要的地方去，不愧是我们蒋家的好孩子。”
戚元嘉眼睛一热，刚想说话，蒋宗乐就说了一句：“老爷子，元嘉姓戚。”
蒋老爷子骂骂咧咧：“姓戚又怎么样，和庭清在一起了就是我们蒋家的孩子，你有意见？”
蒋宗乐：“我不是这意思。”，他顿了顿，“嗯？”
蒋老爷子斜睨了他一眼，“嗯什么？”
蒋宗乐结结巴巴：“不是，您老人家知道啊？”
他去看他哥他嫂子，谁知那两人避开了他的目光，去和戚元嘉聊天，蒋老爷子哼了一声，“就你把我当傻子呢？暗示了你那么多回你自己脑子不聪明，我能怎么办？”
蒋宗乐：.....
因着医疗队明天早上就要出发，蒋庭清他们吃完饭就打算回家收拾行李。临走前，戚元嘉和李素说：“妈，你和爸这段时间就在这里住着吧，少点出门，我走之后，让哥也过来和你们一起住，大家住一起有个照应。”
李素抬手拍拍他的头，“我们心里有数，你少操点心，出去外面要注意安全啊，缺什么就和家里说，怎么样都会给你送过去，好不好？”
戚元嘉弯腰抱了她一下，“好，我会的，新年快乐妈妈。”
“你也新年快乐。”
蒋庭清带着人回了家，他把戚元嘉赶去洗澡，自己查着那边的天气给他收拾行李。戚元嘉出来的时候，那一个行李箱和一个背包已经收拾好了，蒋庭清在另外一个浴室洗澡。
等蒋庭清回来的时候，戚元嘉已经躺在床上了，卧室大灯已经关掉，只开了床头灯。他以为人睡了，走近了才发现根本还没有，他装作不知道，掀开被子躺下了。
就在他躺下的时候，戚元嘉一个翻身骑在了他的腰上。他伸手护住了他的腰，看着他不说话。
戚元嘉问：“做不做？”
他的手解开身下人的扣子，沿着往下滑。
蒋庭清喉结滚动，“你明天还要早起。”
戚元嘉像只猫一样，上身伏了下去，亲吻了他的喉结，“来得及，就做一次？”
他的手伸到了戚元嘉的后面这家伙竟然没有挂了空档，戚元嘉亲着他，抬了抬臀部，让他把裤子脱了下来，他感受到了一些湿润。
“你弄过了？”蒋庭清问，戚元嘉眨眨眼：“节省时间。”
还是骑乘位，塞进去的时候有些不顺利，虽然戚元嘉提前扩张过了，但还是有些不够。蒋庭清就看着他弄，手抚弄着他胸前两点。
这个姿势进得很深，戚元嘉很小心，本来想慢慢来，但是蒋庭清握着他的腰就往下按，戚元嘉腰眼一麻，连忙伸手握住了前面，他差点就射了。
蒋庭清半靠在床头，含弄着他的耳朵，“那么爽吗？”戚元嘉脚趾蜷缩，就是很爽嘛，哪能怎么办！
他休息了一会又动了几下，然后觉得累了，动作就慢了下来，蒋庭清拍了一下他的屁股，让他别犯懒。
他可怜巴巴地看着蒋庭清，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小腹，“好累哦。”
“你要怎么样？”蒋庭清问，戚元嘉扭了扭腰，搂着他的脖子撒娇：“哥，老公，你最好了，你来吧你来吧。”
戚元嘉想的是蒋庭清先退出来，然后他们换个姿势，结果没想到蒋庭清直接把他推倒在了床上，头朝着床尾，撞击的力度很大，他控制不住地呻吟。
蒋庭清捏住戚元嘉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时快时慢，当戚元嘉射出来的时候，他还在进出。
他的眼尾有一抹红，很漂亮，蒋庭清亲吻了下去。他们是多年的爱侣，熟知彼此身上的每一个敏感点，把戚元嘉操到哭出来，太简单了。
他的声音呜呜咽咽，词不成句。
内射的时候蒋庭清俯下身吻住了他，紧紧地抱住他，“要想我。”他说。
说一次就是一次，但这是蒋庭清的一次，戚元嘉高潮了三次。他被搬运进浴缸的时候还说：“早知道就不洗澡了。”
蒋庭清亲了一口他的额头，“疼吗？”
“不疼。”
戚元嘉捏了捏他的手，“就是好困哦，我们快点洗完然后睡觉吧。”
“好。”
今晚的月光很好，和万家灯火照应着，给每一对爱侣送去美好的梦。
第二天他们起了一个大早，简单吃了点早餐，他们就出门了。
戚元嘉他们要去医院集合，一起坐大巴去机场。
或许是太早，也或许是因为突如其来的病情，B市的街上很安静，车子一路畅通无阻。但是蒋庭清却希望能再慢一点。
集合地点在医院的大门前，一辆红色的大巴车停在路边，已经有不少人等在门口了。蒋庭清把车临时停在了路边，戚元嘉问他：“你也要下去吗？”
蒋庭清嗯了一声，“本来我都想送你到机场的。”
戚元嘉看向蒋庭清，眼里带着歉意，他看了眼手机，还有点时间，于是拉下自己的口罩，和他说：“过来。”
蒋庭清俯身过去，戚元嘉也把他的口罩拉下，捧着他的脸仔仔细细地看，然后亲了上去。
他们在车子里交换了安静的一个吻。
后面有车子鸣笛，把车子里的两个人吓了一跳，蒋庭清看了一眼后视镜，车牌号熟悉的很。
“老段的车，他来做什么？”
戚元嘉把口罩戴上，顺口回答：“送聆歌吧？”他看见后视镜里后车的车门打开，“我们也下车吧。”
他们推开门下去，蒋庭清去车尾箱帮他把行李箱拿了下来，姜聆歌穿的很厚朝他跑了过来，“元嘉！新年好啊！”
戚元嘉迎接了这样一个热乎乎的拥抱，“新年好。”
姜聆歌很快就放开了他，看向一旁的蒋庭清，“蒋影帝好久不见！你也新年好啊。”
蒋庭清拉着戚元嘉的行李箱，点了点头，回了一句新年好。视线移到他后面拖着行李箱跟过来的段朗原，“你也来了？”
段朗原伸长手勾住姜聆歌把他勾了回来，朝两个人打了个招呼，“新年好新年好，我来送聆歌出差。”
姜聆歌扒拉了一下，没扒拉开，也就随他了，“元嘉我们过去吧，段朗原你赶紧回去，行李箱给我。”
“我送你过去。”段朗原制住他，把行李箱往后移了一下，不让他碰到，“你能不能安分点？”
蒋庭清牵住了戚元嘉的手，问出了戚元嘉好奇的问题，“你俩什么时候的事？”
姜聆歌比段朗原反应更大，“什么什么时候，啥事都没有，段朗原你快撒手！”
段朗原侧脸亲了他一口：“也不久，现在还是试用期。”
蒋庭清问他：“试用期就带回家过年啊？”
段朗原：“你管我啊。”
话音刚落就接了个吃痛声，姜聆歌踩了他一脚，“段朗原你乱说什么呢。”他趁着人手上没用力，掰开他手躲开，“烦死了你。”
戚元嘉看得明白，躲是躲开了，却还是站在人一伸手就能拉到的位置，也不去拿行李箱，他想了想回了一句：“祝你们百年好合。”
“元嘉你..！”
“好嘞，谢谢小戚医生的祝福。”
姜聆歌见状也不说什么了，只是觉得害臊，连忙转移了话题。
“好了好了，时间要到了，走吧我们过去吧。”
他们过了路过，走近了才发现，后勤人员正在往车上搬物资，办公室主任对着物资单。院长和副院长正在对这次支援队伍的负责人吩咐着什么，三三两两聚集的人，看样子都和蒋庭清他们这样，过来送行的。
后勤人员见到戚元嘉和姜聆歌，朝他们挥挥手，从一旁的纸箱子翻出新外套，一人两件，塞到他们手里，“院里统一发的服装，一人两套。”
姜聆歌接过来问，“要穿啊？”
后勤人员说：“在外面统一服装，好点名，一会你们听通知吧。行李箱先放进去吧，还没到上车时间。”
蒋庭清拆开一件甩了甩，散发着新衣服特有的味道，他摸了摸布料，外面有些粗糙，但是内里加了一层薄绒，挺厚实的。
戚元嘉把多余的一件塞到了行李箱里，弯腰放进了大巴车的车厢底部，那里面整整齐齐的排列着行李箱，另一半放着好几个箱子。
他问了一句：“物资就那么多？”
“哪能呢，后面还有一个面包车呢。”那人叹了口气，“但是对于那边来说，也是杯水车薪。不过重点还是先紧着你们用。”
一旁的蒋庭清听了，问了一句：“物资很紧张吗？”
那人抬头看向说话的人，蒋庭清戴着口罩，只露出了一双眼睛，不过现在大家都带着口罩所以他的打扮并不会很突兀，那人看着觉得他有些眼熟，却也没多想：“缺啊，现在过年，厂子都放假，普通医用口罩都不够，更别说还有防护服、N95之类的。我们院能调动的也不多，更别说那边了。”
蒋庭清若有所思，戚元嘉没想那么多，只是想幸好自己之前就有往家里买口罩的习惯，应该还能撑一段时间。
他们走到一旁聊天，蒋庭清一直牵着戚元嘉的手不放，有不少人注意到他们，有好奇也有探究。屠晓的丈夫就看见了，他好奇地问他老婆：“老婆，那边那个是不是你们科室的小戚啊？”他经常会来医院给屠晓送饭，所以老婆科室的人都认了个全。
屠晓望过去，点了点头，说是。
“那他旁边那个，牵着他手那个，他男朋友啊？”
屠晓白了他老公一眼：“你能不能不要用这种发现神奇动物的语气？”
她老公啊了一声，眨了眨眼，“那该怎么说？”
“正常语气。”屠晓说，“人小年轻谈个恋爱怎么了。”
“不是啊，你不和我说，小戚他都谈婚论嫁了吗，戒指都戴上了。”
“昂，同一个人。”屠晓抛下这句话，挽上自己老公的手臂，“我们过去看看。”
蒋庭清在和戚元嘉交代一些事，都是琐碎的、翻来覆去的，戚元嘉很耐心地听，没有一点烦躁。蒋庭清余光瞥见有人过来，收了声，朝来人打了个招呼，“屠副主任。”
戚元嘉扭头看过去，“屠姐，裴先生。”
屠晓看着戚元嘉和蒋庭清牵着的手，打趣戚元嘉：“舍得让我们看看你对象了？”
戚元嘉有些不好意思，屠晓去看蒋庭清：“蒋先生好久不见啊，最近不忙？”
“刚好过年没工作，本来打算在家好好陪陪圆圆的。”蒋庭清的语气听上去有些无奈，“结果他要出差。”
裴宇一听到这个话题也有共鸣，猛地点头，平常屠晓就够忙了，他在家天天眼巴巴等着老婆回家，好不容易过年了人休假了，结果又得临时出差，完了你还不能反对，谁能阻碍自己老婆搞事业呢。
他掏出自己的手机：“来，我们加个好友，你不在我们的家属群里吧，我给你拉进去。”
蒋庭清拿出了手机，和他加上了好友，段朗原在一旁听着，凑过来巴巴地问：“那什么我能加不？”
裴宇问他是谁的家属。
“姜聆歌的男朋友。”段朗原自豪死了，姜聆歌都不想听，一脸无语，看上去想给他一拳。
裴宇想了想，不是普外科科室的，“加个好友，我拉你进家属大群，然后你在里面找找你爱人的科室的人，让他们拉你进他们的科室家属群。”说完还有些好奇，没想到这位医生也是同性恋呢！
戚元嘉问屠晓：“还有家属群呢？”
屠晓：“有的啊，只是你不知道，一个家属大群，还细分到每个科室呢。”
“屠姐，你不介意啊？”
屠晓把自己老公扒拉了回来，“介意什么，在医院我什么没见过？又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哎呀，就是谈个恋爱，还有，你真以为我们不知道啊？你爱人给你送了多少次饭，都看见了啊。”
“不过，你和姐说实话，这位真是那个影帝啊？”屠晓挤眉弄眼的，“就那个，蒋庭清？”
他点点头，“是他，你要他签名吗？哦，那边那个是段朗原，或许他的？”
屠晓震惊，感情这里还有一个！她认真地去看那两个人，知道了之后再去看，就能看出熟悉的地方了，“好家伙，我身边也有圈里人了。”
“签名不急，有你在我还怕拿不到签名？”屠晓摆了摆手，又问：“是不是要保密啊？”
戚元嘉点了点头，“不是很方便公开。”
屠晓拉上了拉链，“放心，你屠姐的嘴严得很，科室里面你也放心，大家也只是看见过你俩一起，但是没近看，估计也猜不出来。”
戚元嘉说了句谢谢，被屠晓拍了拍肩膀。
大喇叭的声音刺啦一声，“来来，各位医生、护士，我们过来拍个照，然后就上车了啊。”
戚元嘉回头看了一眼蒋庭清，“我过去了。”蒋庭清放开他的手，点了点头。
段朗原走到蒋庭清旁边，看着在拍照的他们，“什么心情？”
“送小孩子去上学的心情。”蒋庭清说，段朗原惊异地看了他一眼：“什么破比喻。”
他耸了耸肩，没再说话。
拍完照之后就要上车了，蒋庭清还是没忍住，走了过去。戚元嘉看到了他，朝他张开双臂，他们在众目睽睽下拥抱，不过还有很多人都在拥抱，他们不是特例。
姜聆歌拍了拍段朗原的后背，和他说了些什么。
“我要上车啦。”戚元嘉在他耳边说，轻轻地推开了他，拉着他的手晃了一下，“等我回来。”
“照顾好自己。”蒋庭清说。
“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