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元嘉回来的那天倒是比原定的时间早，年初三就回来了，他没有告诉蒋庭清，反而是给了他一个惊喜。
蒋庭清一开门就看见戚元嘉坐在行李箱上朝他笑，“嗨！”
“你回来了？”蒋庭清下意识就抬手揉他的头发，“戚叔呢？”
“他回家放东西啦！我来敲门。”他从行李箱上站起来，踮着脚探着头看屋里头：“阿姨！我和爸爸中午可以在你家吃饭吗？”
李素从厨房走出来，她正和阿姨一起做饭呢，听见这话，说：“当然可以啦，刚好今天有你喜欢的蟹黄，给你搞个蟹黄拌饭。”
“谢谢阿姨！”他说完，又去看蒋庭清，“我先把行李箱推回去。”
蒋家的门就开着，戚耀国最后过来的时候带上了门，手里还提着一大堆东西。
戚元嘉躺倒在蒋庭清的床上，蒋庭清坐在他旁边，看他打哈欠，问了一句很累吗？戚元嘉滚了一下，拉长音回答了一个确定的答案。
“昨天和以前的同学一起玩，玩的有些晚了，今天早上起的很早要吃早餐，飞机上也没睡好。”戚元嘉看着委屈极了，“快困死我了！”
蒋庭清摸摸他的额头，说：“那么委屈啊？”
戚元嘉小猪一样哼哼两声，王婶来喊他们吃饭，蒋庭清把他拉起来：“走，吃个饭，然后我们睡午觉。”
戚元嘉是真的累了，蒋庭清醒来的时候他还在沉沉睡着。两个人面对面睡着，戚元嘉怀里抱着他的手臂，他小心翼翼地靠近，抬手虚虚描摹着他的面容。
蒋庭清闻到了戚元嘉身上的味道，笑了一下，直到现在这个人抱着他，他的想念才安稳地落了地。
他伸出手去揽住了戚元嘉的腰，戚元嘉眉头皱了一下，闻到了熟悉的味道之后，表情才恢复了，自动自觉地往热源处靠近。
戚元嘉一个午觉睡了快三个小时，睡到头都痛了，他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窝在蒋庭清怀里，他眨了眨眼睛，动作一时之间有些停滞。
蒋庭清没睡着，戚元嘉一动他就醒了，他稍微退后看着他：“醒了？”
戚元嘉结结巴巴应了句，蒋庭清像是什么事都没有那样，放开他坐了起来：“一会去爷爷家，晚上去爷爷家吃饭。”
“好。”他躲进被子里滚了一下，蒋庭清看他小孩子模样，笑了一下，单膝跪在床上隔着被子揉了一下他。
戚元嘉掀开被子朝他笑。
还没出正月十五，蒋爷爷带着两个孙子到处串门，就连小儿子都排不上号。
蒋宗乐乐得轻松，把老爷子和两个小朋友送到地方，自己打了方向盘就离开了。
秦钊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正咬着一根老冰棍在公园里看人下棋。
“做什么？”他含糊不清的，秦钊皱皱眉问他在做什么，“吃冰棍。”
“你今晚有没有空？”
“你要做什么？请我吃饭？”
“是啊，请你吃饭，要不要？”
“什么大餐？”他溜达走了，沿着公园的人行道往外走去，“先说好，大过年的可别给我弄什么冷餐冷菜，大过年的中国人就要吃中餐。”
“好，是中餐。”
戚元嘉这一个寒假过的非常忙碌，本来应该是认真写作业的，结果从一开始到假期要结束的时候，更多的时间还是陪着蒋爷爷到处晃悠。
是以到最后戚元嘉在临开学的前一天，和蒋庭清熬夜点灯赶作业。
着实困了。
戚元嘉觉得自己得魂已经从嘴巴里出来了，蒋庭清看着他趴在桌子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笑着抬起手揉揉他的头发：“先去睡吧。”
他扭过头来看他，脸颊贴在桌子上，说：“还有一张数学卷子没写呢。”
“看一看，如果没有不会的就不写了。”蒋庭清帮着拿了一张过来看，都是基础的问题，于是他把试卷折起来，“看了一下都是基础的题目，你应该都会。不用写了，明天过去拿谁的抄一下。”
“哇哦，学霸教我抄作业，”戚元嘉伸手拉拉蒋庭清的袖子，蒋庭清勾了一下唇，拍拍他的头：“好了，快去睡觉。”
戚元嘉看了看身后的那张床，扭回头下巴抵着桌子眨巴眨巴眼看他，蒋庭清一边收拾桌子一边问他怎么了。
“我好累。”
“嗯去睡觉吧。”
“走不动了。”
蒋庭清看了他一眼，戚元嘉眼里除了倦意还有狡黠，眼睛还有些亮，时不时往身后的床瞟一眼，“行了，去吧。”
戚元嘉得了答复，飞快站起来就要去刷牙，被蒋庭清打了一下屁股，戚元嘉转过头啧了他一声。
蒋庭清慢了一步，等到他出去的时候，戚元嘉已经把自己卷进被子里了。他把自己整个身体裹了进去，只露出一个头，用眼神示意他赶紧过来。他从床尾爬了上去，把人往里面推了一下啊，又掀开自己的被子躺下来，靠得很近。戚元嘉艰难地转了个身，看着他，蒋庭清拍拍他的腰，“不是困了？还不睡？”
“元宵节那天我们要不要去看花灯？”
“文化广场的花灯节？”
“嗯嗯！”
蒋庭清没什么不答应的，点了点头，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发：“好了快睡吧。”
戚元嘉闭上眼睛胡乱点了点头，蒋庭清轻轻拍着他，像是哄孩子睡觉。
第二天下午，照例是李素送他们去学校，和之前开学一样。李素怕他们学校今晚的食堂饭菜不好，便准备了一个保温壶两个保温盒，让他们晚上吃。
戚元嘉躺在床上，他有些困了，蒋庭清弄好之后跪在床头，敲了敲床栏。戚元嘉有气无力地举起手示意自己还醒着。
“要不要先吃饭？”他问，“然后洗澡再去课室？”
“现在几点了？”
“五点二十了，是有点早，但是也差不多了。”
戚元嘉坐了起来，叹了一口气：“好吧那我们吃饭吧！”
等他们到了教室，已经是六点三十五分了，六点五十分晚自习开始，教室里一片混乱，大家都在忙着查漏补缺。
戚元嘉坐下来之后就把要交的作业拿出来，昨晚说要抄答案的试卷他在上午就写完了，有人问他试卷写完没，他了然地问要哪张试卷？
“英语英语！”戚元嘉抽出一张给他，同学挺开心的。戚元嘉来了之后，班里同学都很喜欢他，性格好，学习好，还很好讲话，长得还帅，谁不喜欢？就是有的时候想开他玩笑，蒋庭清会管着，不让闹。
他们的座位暂时没变，戚元嘉还是坐在蒋庭清旁边，两个人说一些有的没的。
“一会会换座位吗？”
“之前都会换，怎么，不想换？”
“嗯呐。”戚元嘉侧坐着，下巴抵在蒋庭清的肩膀，“你舍得离开我吗？”
蒋庭清看着他弓起的腰背，手指动了动，眼神收回来往他发顶看，开玩笑般说：“舍得啊，看那么久了。”
戚元嘉愤怒抬起头，哼他，“你没良心！我回去告诉李姨你嫌弃我！”
他的下巴被人捏住，大拇指摸了摸，滑滑的，惹得蒋庭清又多摸了几下。戚元嘉耳尖有些红，他没好气地拍开他的手：“做什么，动手动脚的。”
“你可真是我祖宗。”蒋庭清说。
晚自习非常混乱，试卷纷飞，广播动员会议非常冗长，戚元嘉听到后面昏昏欲睡。他们没有换座位，班主任进来看了他们一眼，并没有提起要换座位的事，而是让各个课代表收寒假作业。然后就坐下来和他们一起听广播会议，最后说了几句话，就让他们自己自习了。
新的课表已经安排好了，其实也没多大的变化，只是一些课微调了一下时间。
晚自习下课后，他们和往常一样慢悠悠走着回到了宿舍，聊天洗漱，等到哨声吹响了，便熄灯躺下。
平淡的、重复的学生生涯，再次拉开了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