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意还没止住,席宣的语音电话接踵而至,慕习按了接听,“喂。”

  “熬夜还需要理由吗?”

  慕习被他的理直气壮唬的愣住,“不需要。”

  “怎么还不睡?”

  “睡不着。”

  席宣追问,“为什么睡不着?”

  慕习很想回一句睡不着也不需要理由,但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白陆刚走,有点无聊。”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至于么?”席宣满不在乎的语气让慕习多少有点讶异。

  许是慕习沉默了太久,席宣不乐意的啧啧出声,“老头子接他不奇怪,就是没想到白陆去你那里了。 ”

  “我以为…… ”

  “以为什么?我有这么小气吗? ”

  “不是。 ”明知道席宣看不到,可慕习还是不自觉的摇头,“至少我以为你不乐意我提白陆。 ”

  席宣对于白陆并没有太大感觉,“所以,你为什么还要在我面前提起他,哪怕知道我会不开心。 ”

  “我不想撒谎。 ”

  “嗯,还挺乖,知道就好。 ”

  “嗯,我很乖。”

  没见过这么自吹自擂的,席宣压低了声音,“装乖的我可不要,慕习。”

  乖是一种表象,慕习和这个字完全扯不上关系,席宣故意在这等着,就想看这人窘迫的样子,有种不知所措的天真,很诱人。

  慕习浅浅嗯了一声,“席宣,要视频吗?”

  “做什么?”席宣喉咙一紧,憋出这三个字已经费了不少力气克制。

  呼吸声逐渐加重,慕习那边有了动作,是电流划过嘴唇的声音,吞咽声响起,席宣忍不住屈了下腿,声音却还算正常,“你在干什么?”

  慕习并不喜欢和这些冰冷的道具接触,他没办法在席宣面前装的乖巧和天真无邪,这不符合实际,一开始的算计和勾引也是如此。

  舌尖轻轻舔了两下,他吮吸出声,刻意戛然而止,通话就此挂断。

  “艹!”人生真是大起大落,席宣起身往楼下走,正好碰到了刚进门的席父和白陆。

  底下还硬着,好在穿着宽松的睡衣还不算明显,席宣招呼都没打,径直走向厨房冰箱里拿了瓶水直接一灌到底。

  “大半夜的喝什么冰水?”

  白陆已经识趣的进了房间,席父这些年养生了不少,自然看不惯席宣这番操作。

  席宣伸手把冰箱门关上,把空瓶丢进旁边的垃圾桶,“爽!”

  席父看他还打了个饱嗝就来气,“滚回房间睡觉。”

  已经三十多岁的席宣此刻仿佛只有三岁,凑到席父身边,故意说:“这人啊,不服老不行,是吧?”

  “明天早饭也不用吃了,早点滚回你自己哪里去。 ”

  “得令。 ”如果不是太晚了会打搅到人,席宣连今天晚上都不想呆。

  快速抬脚上楼,席宣步子迈的急,慕习刚发了条语音,席宣迫不及待的点开,“我睡了,晚安。”

  若有若无的拿捏和勾引,连席宣都不得不感叹慕习的分寸,多一分无趣,少一分不够,如果这是一场狩猎游戏,的确是场不错的挑战和消遣,可惜席宣并不会就此坐以待毙。

  资本家的剥削在此刻显得淋漓尽致,小周半夜三点爬起来接了老板的紧急来电,脑子还未启动,已经把要做的事情机械性的打进了备忘录,等真到了第二天才清楚的知道席宣要他做了什么。

  第二天一早,席宣按时吃了早饭,席父坐在对面喝了口白粥,“还不走?”

  “急什么,吃个早饭耽误你逛公园?”

  席父退休在家能有什么事儿,席宣三天两头的挖苦他老,是个男人都忍不了。

  “混账东西,看见你就烦。”

  “别烦了,马上就走。”喝完最后一口豆浆,席宣看了下时间,说:“要不我开车送你去公园逛逛。”

  没等席父破口大骂前,席宣已经快速的溜了,装模作样的发了个定位给慕习,示意自己要出发了。

  满打满算,席宣从昨晚到今天睡了不到四个小时,他却有种难言的兴奋。

  发出的消息如石沉大海,慕习迟迟没回,席宣猜人还在睡觉

  席宣并不是第一次来慕习的学校,导航都显得多余,他饶了路,直接避开了拥堵路段,停在了人小区楼下。

  席宣看了眼小周一早发来的电子档案,他要的急,只是些基础的身份信息和学历证明资料,其他的还要等些时间,但也够了。

  席宣大致看了几眼,就被慕习打来的电话打断了思路。

  “你现在到学校了吗?”慕习草草洗漱一番,踩着鞋子在玄关有些着急。

  “没有。”

  慕习缓了口略带急促的气息,“哦,那就好,你慢点不用着急。”

  席宣背靠在车座椅上显得有些随意,“我在你家小区楼下,不着急,慕习,我等你。”

  鞋带散落在一边还要系,慕习耳边夹着电话,手上动作一点没乱,“我马上就下来。”

  六月初,天气开始慢慢变热,紫外线开始加强,晒在皮肤上有种轻微的刺痛感,慕习拿了把伞,戴着口罩,背了个双肩包出门。

  伞面被放低,慕习走的有些快,席宣看见他的时候还是看身形才辨认出了慕习,一张脸被太阳伞和口罩遮的严严实实。

  慕习上车收了伞还被席宣笑着打量了几眼,“还挺讲究。”

  “太阳有点大。”

  这张脸明明已经够熟悉,席宣却觉出点不同,“今天怎么没戴眼镜?”

  “看得清。”

  骤然靠近的席宣让慕习屏住了呼吸,拇指抚过眼角泪痣,席宣看着慕习轻微涣散的瞳孔,“我还以为你带了美瞳。”

  “没有,我近视只有一百五十度。”

  明明俩人该做的都做过了,真正靠近的时候还是难掩悸动,此刻的慕习瞳仁泛着光,哪怕轻微的近视也掩盖不住这双眼的好看程度,不戴眼镜的慕习美的让人心惊。

  这人眼里还透露出点无辜,这样子实在太好欺负了,算计人的时候还透出点冷,茫然无措的时候才更显灵动。

  车窗被关上,席宣有点后悔,“你在学校的时候戴不戴眼镜?”

  话到这个份上,慕习还不至于不懂席宣的意思,“没有,如果你想我戴,我会一直戴着。”

  视线下移到嘴唇,昨晚的挑逗还历历在耳,席宣控制不住的吻在慕习嘴角,“昨晚做了什么?”

  嘴唇还没完全覆住,慕习闭上眼说:“自慰。”

  舌尖被裹住,席宣加深了这个吻,手指点着泪痣慢慢摩挲,任由它一点点变红。

  “唔……”

  再这样下去,估计收不了场,席宣紧急暂停,摸着人腰侧不肯放,“后面动了吗?”

  这人奇奇怪怪的控制欲让慕习忍不住发笑,“没有,除去昨天晚上给你听到的,我只弄了前面。”

  靠的太近,慕习脸上被口罩两侧的绳带弄出了痕迹,席宣仔细看了看,确定没破皮,“皮肤怎么这么嫩,痕迹这么容易留下。”

  慕习并不是天生皮肤这样,他低着头,眼睛两侧睫毛垂下的阴影打在眼下,有点迷惑人的不知世事感,“我皮肤有些敏感,所以格外注意些。”

  席宣带了私心,帮人系好安全带,发动车子,带着点不经意的坏,“挺好的。”

  “那就好。”

  只不过当时的席宣和慕习还并不懂得各自所说的“挺好的”和“那就好”所代表的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