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皇兄要将你派去边疆?”元景抿了口茶。

  方明衍坐下给自己也倒了杯,“是,陛下垂爱我才有这个机会。”

  元景抬眸,不经意间瞧见了方明衍的脖颈处的红痕,道:“你昨夜乱性,和许和?”

  方明衍啊了声,装成听不懂。元景指着自己的脖颈:“下一次记得挡挡再来见我。”

  这小动作将方明衍尴尬的想撞墙,“昨夜喝了酒,就成了这样。”

  “那你还是好好照顾许和吧。”元景道:“男子承欢本就疼,你喝了酒定没轻没重。”

  这是他总结出来的经验。

  方明衍一张脸像是猴子屁股,羞涩之余只得道:“知道,趁着这几日将该说的都说了,要不然他又该等我了。”

  方明衍同许和本就是从小相识,二人也相互倾心,只不过现如今世道却不允许方明衍放下心来娶最爱的人。

  都是情缘甚苦之人。

  大宴结束了,但有些人还不会回到自己的领地,例如哈可烈。

  沈澜是在元景出门的两个时辰后听下人说哈可烈在外求见的,哈可烈毕竟是他的外公,自然要好好见着,于是将手里的书搁到一旁就去见人。

  哈可烈被秦管家邀到了前院等着,身为习武之人,他是坐不下的性子,背着手站在院内看着景。

  “外公,”拐角处的人姗姗而来,额上还冒着虚汗。

  哈可烈上前,用手拍着沈澜的肩膀:“无事无事,昨夜未谈尽兴你就被王爷带回了家,听说你身子很差,可是受了寒?”

  “不是受寒,您别太担心。”沈澜道:“王爷一直都将我护的很好,我身子也一天比一天好。”

  哈可烈看着王府中的装饰,他自然也看出来了,若是家中没什么身体弱的人,定不会将整个地方都铺了地暖。

  “要是以后你有什么事情要找我,可以用这个和我联系。”哈可烈手伸直,天空中飞来一只黑翼饱满的秃鹫,眼神似刀一般,从怀中翻出个物什:“这是蒙汗的皇室信物,只有蒙汗皇室才可拥有,也只有这个才能指示这秃鹫。”

  “好。”沈澜低头看着哈可烈送的东西,这东西乃是狼牙,但中间却被掏空了,看着是个小笛子。

  心心念念的东西交到沈澜手中,哈可烈还有事情要忙,看着自己的孙子在这里过的真的很不错后,这才离开。

  沈澜站在元王府大门相送,看着那披着虎皮的身影真正消失后,他这才转身回府。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哈可烈去的方向不是城门,而是沈家。

  沈茂生这几日都不顺心,在家里还有飞来横祸更觉得糟心,似乎自从嫡子嫁出去后就没有一天是顺心的。

  对面来的人也是个不速之客,他大大咧咧的踩着椅子,身后还带着两个佩戴弯刀的大汉。

  “所以当初她生的儿子并没有死?尸体只是你找来的替代品?”哈可烈声音寒冷,像是下一秒随时拔刀,但坐在对面的沈茂生却丝毫不惧。

  “他命大就活了下来,本没几年活的了,但谁知道元王要娶他!?要是他也死了该多好?”

  “沈茂生,是她要嫁给你的,她与我断绝关系了,”哈可烈道:“但是没关系,她受过的你也会受着,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那我就在京城等着你的报复,”沈茂生起身,将酒一饮而尽,道:“希望你有这个机会。”

  第四十二回

  将军府的内院门又一次被方将军来回了数十步,第十三次停在门前,似是下定了决心,闷声一跨过了门槛。

  屋里的人询声看来,他的脸色不比今早上的方明衍差。

  “你醒了啊……”本来就怂的方明衍瞧见人醒了,将元景离开时所开的导全给忘了,脑袋一片空白,尴尬的要命。

  “我现在不想看见你。”许和只觉得全身都像是被马车压了一样,动一下就直接散架,要不是实在没力气,他还想将靠枕朝人扔去。

  自知理亏的方明衍厚着脸皮不走,缓缓走到桌前拿个橘子剥好,而后往床榻的方向,殷勤道:“要不然吃个橘子消消火?”

  许和闷闷:“我没生气,我只是疼。”

  昨夜这厮像是发了情的牲畜,要不是他自幼学了些武,想来就死在了当场。

  许和说起软话来就像是在撒娇,方明衍只自己的确猛了些,且元景也说了男子承欢更容易受伤,问道:“现在还疼的厉害吗?”

  “还好,”许和道。

  方明衍柔声道:“我去命人准备淡食来,你在休息会儿。”

  许和见人认错态度好,自然随了方明衍,“今日早起是去干嘛了?”

  “元王来找我有事,方才他回去了。”

  “事情可商讨好了?”

  方明衍道:“嗯,商讨好了,陛下令我去虎门关隘镇守,元王怕我去了不好办事,给了我他的调遣令牌。”

  许和道:“元王爷一共有十枚调遣令牌,每一枚令牌构造不一,调遣的地区也不一样,他现在给了你虎门关隘的调遣令牌,就表示很信任你。”

  “王爷信任我,我自然要好好镇守虎门关隘,边关凶……”方明衍要说的话被咽了下去。

  “没事,你去吧。”许和道:“边关的猛虎本就不该猥在京城,我会等你回来。”

  这句话他本该觉得甚好,但从许和嘴里说出时,方明衍只觉得略有生气,他气的是许和实在太顺着他了。

  府上一片和谐,却难预料京城之外八百里地,虎门关隘处。

  虎门关隘被当今天下誉为兵家必争之地,大元自然是将此地看的紧,关隘之上,十五人为一排的巡逻兵经过,可见此地军队众多。

  “将军让我们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但我这几日看着并没有什么不对劲啊。”城墙之上,把守的其中一个将士打着哈欠埋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