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景:“……”

  花楼是整个麟州城最大鸨楼,听闻里面美女一大堆,琴棋书画无不精通,凡是去过的都会乐不思蜀。

  见两个人皆不说话,韩麟梗着脖颈道:“男人不都三妻四……”

  “好啊!我说昨夜你这个糟老头怎的没回来,原来是奔着花楼去了?”未等韩麟说完话,身后登是一女子大吼。顺着声音瞧去,只见一胖妇人拿着个扫帚子,带着十个侍从拉不住的架势,一扫帚扔了过来。

  那韩麟活像是见了鬼,顿时四处逃窜,“你这个妇人,敢拿扫帚袭老夫,今夜就将你休了!”

  那女人叉着腰杆子站定,看着爬上树的韩麟,道:“你今日若是下来,我定将你宰了。”

  没看错,麟州城的城主怕内室是出了名的,身为外人的元景同沈澜,瞧着此模样也愣了会,没想到这城主夫人如此给力。

  许是将韩麟赶上了树,气消了不少,才见原来这里还有其他人,温声道:“二位是?”

  和方才那河东狮吼之人完全不像了。

  正抱着树干不撒手的韩麟:“就是我说的元王爷和王妃!”

  “呀,瞧瞧我这粗人,见过王爷王妃。”韩夫人尴尬极了,瞅着正在树上的人,满眼都写着怎么不早说。

  元景倒是无所谓,道:“韩夫人无需多礼。”

  沈澜不语,目光却从那尸体上移开了,抓了抓身前人的手指。

  元景会意,“夫人继续。”牵着沈澜的手便是阔步离开。

  韩夫人也不挽留,相对于韩麟的磨磨唧唧,这位夫人倒显得雷厉风行了些。

  即使是快要离开,还能听到城主府中的哀声以及妇人的训斥声。

  直到上马车正待离去,元景脸上依旧带着些许的笑意,再看看自己的寒秋,似对待何事都无所谓一般。

  城主府发生的事情自然好笑,但沈澜心中却是装着其他事情,实在是笑不出来,一双润目载着满忧愁。

  元景生怕人想傻了,便作势将正在思考的人抱在了怀里,脑袋趴在沈澜的发梢上,“方才你叫我出来,可是看出了些什么?”

  沈澜将已经冷了的汤婆子放在一旁的矮塌上,靠在元景怀中,道:“你还当真以为我比仵作厉害?”

  元景道:“那是自然,那仵作怎比得上寒秋?”

  沈澜将矮塌上的糕点塞进正夸大其词的元景嘴里,笑道:“仵作自然要比我厉害的多,待会你可要去花楼调查一番?”

  元景毕竟是战场上回来的,即使是见过了方才全身流脓的尸体,胃口也没有差,就着沈澜的手吃了,为难道:“这我也不怎么好去吧?”

  毕竟都是有家室的人了,若是去了花楼,那还得了?

  沈澜思索一番想起了个人,道:“那去找陈兄问问吧?”

  提起陈哲,元景脸色敛了下来,“我觉得他可不是普通的商贾人士,若是提起来切莫说了我们二人的身份。”

  沈澜自知元景担心的何事,点头,“定然,我又没那么笨。”

  事情如此定下,二人便打算步行,王府的马车终究过于精美,瞧着就知不是普通人。

  不过当日是陈哲醉酒才说往后去陈府,所以二人压根不知道这陈府在何处,一路询问了番在个猎人的指路下,终于是停在了牌匾为陈府的大门之前。

  陈府居于麟州城的最为偏僻的个街道,来往人士不多,按理说府外应有侍从站岗,这陈府却是恰恰相反,除了个正在洒水打扫的小厮一个人影都没瞧见。

  “二位可是走错了?”见有人来,小厮放下手中的动作。

  沈澜道:“没走错,这可是陈哲陈兄的府上?”

  小厮将二人看了个大概,左边的青年瞧着便是翩翩公子范,右边的男人看着倒像是个侍从,和当日送公子回府的侍从不是同一个,“确是我们陈公子,二位难道是公子提起的沈家两兄弟?”

  元景道:“正是。”

  小厮也不敢懈怠,当初醉酒的公子回府便交代过,日后若是有姓沈的来找,定要好好招待,忙将手上的扫帚扔开,“二位随我进来罢,公子可是日日提起二位。”

  陈府并不是很大,且布置也不浮夸,除却日常用品好像就没在添置什么东西了,服侍的有三个小厮。

  走了约莫几分钟,带路的小厮道:“二位请在此稍等片刻,我这就去叫公子。”

  暂时待的地方虽然不大,但一应俱全,且木桌子上还有着方沏好的茶。沈澜身子略有疲惫的坐了下来,一只手撑着额稍。

  元景目光四处查看,并没有藏在暗处的人,他蹲下身,矮了坐着的人半个脑袋,一只手覆上额稍,另一只手将沈澜冰凉凉的手握住,“怎的那么冷?该不会是受寒了?”

  沈澜的确属于冬日暖和不起的,但今日这体温显然就是不正常。

  “没什么事,你别…唔……咳咳咳。”一句话未说完,沈澜咳的前胸贴后背,元景替捂着嘴的人拍了拍后背,却瞧见那人将手退开,白衣衫处一抹血渍异常明显。

  “寒秋!”元景简直心提到了嗓子眼,手上动作也加大了力。

  “疼……”沈澜只觉得自己眼前都快黑了,结果手腕间被一只手用力握住,就像是要生生折断一般,脸色也白了不少,额前还冒了冷汗。

  “我们今日不查了,我先带你去瞧瞧大夫,好不好。”元景简直要哭了。

  “没事,还可以撑一会。”沈澜轻抚着颤抖的人的手安抚道:“我们将这些事情交代完再走也不迟,就几分钟罢了。”

  总不能因为自己这些个破事,就妨碍重要的事情。

  元景抿着唇不说话。

  “系舟,”沈澜道:“听我的,交代完就走,要不然我得自责。”

  沈澜就是这样,有自己的准则,他知道什么事情重要不能放下,会将自己的事情往后延退,所以才会喜悦,不会厌倦。元景清楚的知道,所以他只能点头同意,只有这样他的寒秋才会安心。

  “卧槽?”躲在某处的陈哲心里卧槽不断,这他妈的原来不是兄弟啊,感情是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