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慢慢适应黑暗，张河规规矩矩躺在李素身边，直勾勾的看着天花板。
不知怎么，张河呵呵笑出声来。
“怎么回事，好紧张。”
“真怀疑你是故意的…”李素无语，“搞得好像公事公办似的…”
“不会吧…？为什么？你对我硬不起来么？”
“张河，你有点欠收拾。”
“别啊，你不动，我就也不敢动…没骗你，我现在心跳的好快…”张河伸手拉过李素的手臂，覆在他的胸口处，“你看看…我没有不愿意…就只是紧张…”
“我靠，真的。”手掌下的动静超出预想的强烈，张河的心脏有力的跳动着，从掌心沿着血管与神经传入李素的耳中，他的幻听和爱人的心跳同频，“你干嘛这么紧张啊？”简直像是第一次和人做爱，莫名其妙的，李素觉得自己像是摸到了一团火，掌心发汗，他的心跳也开始加速。
“不知道…一想到你要抱我…心里总感觉…”张河嘀咕。
李素起身，侧过身子去吻张河。
一切好似顺理成章了起来，两人赤裸的贴在一起，从嘴唇开始融化，接吻的间隙，李素抬起头。
“张河…我们俩现在是什么关系…？”
“现在说这个？你才是故意的吧…？”张河腾出手去摸李素的下身，“这不全是你说了算吗？”
“…我说了算…我说了算…我说的可什么都不算…”李素的笑音沉沉的堵在胸口，“我说你是我养的小狗，这也算吗？”
张河的手中正托弄着李素的阴茎，耻毛扫在腕处，蜇出痒意。听到这话，张河的动作缓慢下来。
“…我是我自己…不是谁的狗…”他轻声说。
李素也怔了怔。诧异之余有些恼怒。
“他妈的，我也就是随口一说！又没有真要你怎么样！这么扫兴做什么！”李素猛的直起身，冷空气涌入两人间突然拉开的空隙，他掰开张河的膝盖，“腿分开！”
润滑液倒在手中，和空气一个温度，李素捂不热，直接伸手全部抹在张河后面。张河被冰的一抖，见状，李素没好气的呵斥：“凑合用吧，总比上次好。”
“上次…上次怎么啦？”张河不知自己又是哪里惹到了李素，李素的动作十分粗糙，像是在故意惩罚他一样，不管不顾的往里挖，张河觉得有些痛，但没说出口。
“上次很痛啊！”李素尽力放低声音，“也没给我用润滑，让你随心所欲那么久，开始还一副嫌弃我的样子！”
“对不起嘛…但我没有嫌弃你…”黑暗里，张河忍耐着轻微的疼痛，自己去抚慰自己的性器来转移注意力，“我还以为你会夸我…”
“夸你什么？”意识到张河的身体过于僵硬，李素放柔动作。
“夸我听话啊。”
“听话可不是什么好词。”
张河干笑两声。
“我们分开的时间比在一起的时间还要长。”李素轻声说。
“嗯。”
“你有没有和别人好过？”
“啊？”
“也和其他人做过吧？毕竟四年了。”
乖乖。送命题。张河眨眨眼。觉得相比于李素似乎毫不在意，轻描淡写的语气，身后被挖掘的异样感也没那么可怕。
“你又在紧张？”李素笑，“后面缩得好紧。”
这哪是紧张，分明就是害怕。
“别紧张，嗯？实话告诉我？”
“…你操过别人后面吗？”张河决定转移话题，“还是只有我一个？”
李素停顿，不再说话。他抽出手指，随意在床边抹了几下，拍拍张河的腿根。
“行了，趴过去。”
张河配合的翻过身：“喜欢从后面干我？”
李素揉揉张河的臀峰，笑弯了眼睛：“你现在比原来结实好多，我可抱不动你的腿。”
尽管做足了心理准备，被侵入时，张河还是感觉不太舒服。
“操…你里面…好热…”李素抽着气喟叹。
确实很热。他不清楚自己体内有多热，但此时李素的胸膛贴上他的后背，他觉得自己全身都烧起来了。
想当初张河没想过要做承受的一方，和李素的第一次时，还是李素说一步他做一步，直到最后李素主动坐了下去，将张河容纳进他的体内。张河本以为这就会是全部了，如此美妙，他的爱人会包容他的一切，无论是情事还是现实。做过几次后，李素带着满脸深不可测的笑意，半推半哄的扶着阴茎操进了张河的后面。张河后知后觉的明白了李素可不是他想象中温柔似水的主。李素长得像是无欲无求的圣洁小白花，可却实打实的是头满心私欲，野心勃勃的豹子。
“别难过，我也是第一次用前面操男人。”张河第一次挨完操后，李素优哉游哉的在床边抽烟，还贴心的伸手拍了拍张河的屁股，“虽然后面不是第一次，但前面的第一次是你的。我们扯平了。”
根本不是扯平。这哪里是扯平？
唯独这件事上，张河很有怨言。
原因无他，只是因为李素操人的技术实在太差，张河的体验感十分不佳。
又或是这就是承受方的真实感受吗？是自己没有天分，无法享受其中？张河搞不明白，只觉得李素喘着气，骂着粗话操他的时候，身后除了反反复复的抽插感，以及肠道被搅动带来的眩晕与呕吐感外，没有丝毫可以算得上是舒服的感觉。
“…舒服吗…？”张河问。李素粗重的呼吸和呻吟直直撞击着他的耳膜，让他汗湿的后背起了鸡皮疙瘩。
“操…好爽…真带劲啊宝贝…”李素低低的笑了两声，故意吹了声口哨，流氓似的口吻，“你怎么这么好操啊？比我还好操？操你简直和被操一样舒服…”
张河也被逗乐了，尽管李素压在他的后背上，他半张脸都埋在枕头中，有些喘不过来气，但他还是笑出了声。
血液涌动，沿着血管冲击各处，恍然间张河耳边响起了嗡嗡的耳鸣声。
嗡鸣声中，张河睁开眼皮。目眩中，他的眼前似乎出现了一个人影。
那个人影短暂的站立片刻，便开始扭曲起来，四肢拉长，怪异的摆动，像是在跳一支诡异的舞蹈。
——“爽吗宝贝儿？哥哥会让你更爽…”
已经分不清是耳鸣还是其他了。人影摆动的幅度越来越大，不只是四肢，连带着腰部也开始弯折。
身后的撞击越来越快，越来越没有章法。张河却忽然忘记了他在哪里。
——“没有原因。哪里有原因？”
“张河…张河…”李素感觉有东西从颊边划过，滴落在张河的背部，他不知道那是汗水还是眼泪，只是一遍又一遍的抚摸身下人潮湿的后背，抚摸那些难以察觉的伤疤。
“张河…我想射…我快射了…”他在张河沸腾的耳廓边宣布，随后侧过头去咬张河的脖颈。
——“你看看这周围，这里发生的一切。你想要什么原因？你想要什么答案？”
人影的动作越来越狂乱，干脆分裂成了一群群杂乱无章的线条，密密麻麻的炸裂在张河的视网膜深处。
“张河…张河…我喜欢你…真的喜欢你…你喜欢我吗？”李素用了太多力气，双腿颤抖，在最后关头几乎要栽倒在张河身上，“你…还是要…听我的话…还是要…一直对我好…”
——“你想干什么！把刀放下！不然我开枪了！”
——“张河！听话！把刀放下！你疯啦！”
——“别杀我！别杀我！”
别杀我！
人影嘶吼，挥舞着双臂大笑着朝他狂奔而来。
张河猛的一抖。身后，李素发出了类似哭泣的呻吟，纤瘦的腰腹部颤抖的挺动，而后浑身脱力，软趴趴的摔在他的身旁。
张河大睁着眼睛，耳鸣声终于开始平息。他又重新听到了李素的声音，李素一遍一遍用气声念着他的名字，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别杀我！
张河眨眨眼睛，额角的汗水流进眼眶，刺激出他的眼泪。
他伸出双臂，不顾两人浑身的黏腻，将李素捞过，用力搂进怀里。
“…我爱你…”他哆哆嗦嗦的开口。
“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张河哽咽起来，“…我…我爱你…”
李素喘着气，满意的在张河怀里闭上眼睛。他发泄完，听到了满意的话，昏昏欲睡。
张河仍死死的拥抱着李素，用力到双臂颤抖。
“别…别再…”
别再丢下我一个人。
别再逼我了。
“别…”
张河张张嘴，声音很快就在黑暗中蒸发。于是他什么都说不出口，任由冷却过后的寂静吞没他的感官。
一切情感被丢进沉默与灰暗中。徒留他独自保持着神智，被往日的记忆撕扯。
门的另一边，舒亦圆睁着双眼。
见门后终于不再有任何动静，舒亦在被褥中扭了扭身体。
“我靠…”他阖上眼睛，小声嘀咕，“大半夜的…有没有公德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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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亦：干的是人事？有没有人管啊我请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