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古代言情>蕉鹿几事>第58章 水意

  赵啟骛倒是心情好的很。

  他圆满了向执安的两件事,怎么说今天不得吃个美。

  向执安看着赵啟骛就是笑,“起来,我给床铺一铺,最近太忙,还未换上厚被褥。”

  赵啟骛压在被子上不让换,说“怎么?我走之前是骛郎最好,事儿刚办完就成了起来?向执安,你要是这样,我可就!”

  向执安给他脱靴子,说“可就怎么?”

  赵啟骛拉向执安起来,向执安给他摘冠,说“去趟郃都还要戴这些,真是麻烦。”边说边怕扯着赵啟骛的头发,又将他的发一缕一缕解开。“这小辫儿每日都得扎么?”向执安问。

  “世子这样看着比较倜傥俊俏。”赵啟骛吃着向执安给他剥的核桃。一颗颗往嘴里丢,还有话本子,就往向执安的床上扔。

  向执安出去给赵啟骛打热水,将他的脚浸入热水里。“执安,你不必做这些,有下人呢。”赵啟骛说。

  向执安说“也不是,我就是想自己做。给你泡泡脚。”边说边给赵啟骛的脚捏一捏。

  赵啟骛一把蹲坐在小马扎上的向执安夹着腋窝拎起,把他放在自己的腿上,又速度的甩了他的鞋子,按进了一盆水里。

  “虽然世子很喜欢执安如此贤惠,但是到底还是舍不得的,回头我给你洗脚就行。”

  向执安被抱的动弹不得,赵啟骛的脚还挠着他脚心,向执安咯咯笑个不停,翻在床上,赵啟骛一直挠着向执安,笑的向执安差点翻下榻,被赵啟骛一把子捞住。

  “执安,说点好听的,不然”赵啟骛松松手,向执安的脑袋就会掉进去洗脚盆。

  “不说!”向执安满脸笑意的还挠赵啟骛,“不说是吧,不说是吧?”赵啟骛又松了松手,向执安头都悬在了洗脚盆上,“说不说?”向执安翻了好几次想上来都徒劳。

  “好好,说说,好听的!”向执安说。

  “我让你说好听的!”赵啟骛说

  “好听的!”向执安笑着说。

  赵啟骛突然靠近,鼻息都吐露在向执安的眸里,赵啟骛说“想不想你骛郎?”

  向执安仰着脖子一吻,贴在赵啟骛的唇上,手臂顺势圈住了赵啟骛的头,眼睛就只是看着赵啟骛说“想。”

  光这个眼神,赵啟骛就要缴械了。

  赵啟骛吹灭了灯。

  许是洗脚盆翻了,一屋子都是水意。

  ***

  唐堂镜把自己关在屋里已经多日。

  与海景琛的益州一战,毫无悬念的败了。晟朝现在这般模样,败无可败。

  唐堂镜喝了茶,却一口饭都吃不下。太子殿下召唐堂镜进宫,唐堂镜杵着没动。

  下人进来说“主子,还是要去的。”放下了官服,便出去了。

  唐堂镜摸着这厚重的朝服,本这上面绣的该是锦鸡,但是皇后娘娘让送来的绣的是仙鹤。这样的殊荣,不是一个次辅该当的。

  唐堂镜的手指在仙鹤上滑过,想起向景琛穿的粗衣,绣了些空心竹。

  唐堂镜叹了口气,穿上了,便走着去宫里,唐堂镜现在居住人府邸是以前赏给聂老的,离着近,现在又赏给了他。

  唐堂镜觉得背脊有点酸,许是风太大了。

  太子身体刚恢复了一些,站在宫门口迎接,见到了唐堂镜好几日没合眼的脸,说“唐次辅不必如此,本身这番也不怪你。上政策下对策,虽然国库出了一些,好赖之前刚起秋收的时候也收回来一些。”

  唐堂镜未说话,只盯着太子看。太子接着说“唐次辅不必懊恼,若不是那向执安,也不会这般。”

  唐堂镜说“百姓因我受苦了。”

  太子对此话没有任何的反应,说“向执安扔了土匪进去,不然也闹不起来,楚流水也是个废物,带的兵也不成。”

  唐堂镜叹了口气。太子殿下接着说“现下我们手里头有兵,十二监也愿来助一臂之力,唐次辅得想想法子,那楚流水要是出来了,功亏一篑。”

  唐堂镜说“太子殿下可去见过楚流水?这般伎俩,也不是楚大人的手笔。”

  太子说“我见他作甚,我看他像是跟向执安一伙的。”

  唐堂镜拜了一拜,说“太子殿下,你现在应牢牢用神机营握住应州才是,现下九州已被向执安的草头班子占了四城,不算絮州,剩下的只有霄州应州与莳州了。太子殿下,或可在应州下功夫。”

  太子狡黠一笑说“我已派了孙蔡司前往应州,这会儿,该与谷婷见上面了。”

  唐堂镜说“那便看看我们的孙大人能否收服应州,收服了回来便是户部侍郎了。”

  太子说“他俩有情分。”

  唐堂镜说“工部尚书张百龄近日可在郃都?”

  太子说“父皇派他在霄州修庙。”

  唐堂镜说“修庙带的是?”

  太子殿下说“神机营那帮人本来在郃都就闲着,郭礼手下的跟着一同去了。”

  唐堂镜说“哦?”

  ***

  孙蔡司在千春楼等着谷婷。

  谷婷进了厢房。

  “义父。”

  孙蔡司撇了谷婷一眼说“活得有样。”

  孙蔡司捡了一些菜吃,说“愣着做什么,坐下吃饭。”

  谷婷身后没有鹿困。

  谷婷坐下也未吃饭,说“义父来应州所为何事?”

  孙蔡司说“先吃饭,晚些让你见见谷灵。”

  谷婷一颤,孙蔡司说“谷灵近日出去游学,刚到应州。”

  谷婷说“义父,我…”

  孙蔡司撩起一个小盏砸向谷婷的脸,谷婷没躲。孙蔡司又站起身子过来谷婷身边坐下,挨着谷婷说“砸疼了?你看看我这臭脾气,乖,不疼奥,义父给你揉一揉。”

  谷婷就这么坐着没动,任由他揉着自己的脸。

  孙蔡司说“你哥哥在郃都挺好。”

  谷婷说“谢过义父了。”

  孙蔡司说“晚间我去你商号,你把近一年的账拿给我看看。”

  谷婷说“是。”

  孙蔡司将帘子撩开一小点,看见了鹿困在下头站着。孙菜司的小胡子一抖,说“向执安的人?晚上送他回家。”

  谷婷说细微的颤动了一下,说“他死了向执安会过来。”

  孙蔡司说“来便来,真当这晟朝姓了向了?”

  谷婷说“下奚来人只需半日。”

  孙蔡司说“你以为姜满楼真能让向执安的马在下奚脸上跑?”

  谷婷说“义父说的是。”

  孙蔡司拿筷子挑高了谷婷的下巴,眯着小眼睛说“我们婷婷真是越来越有味道了。”

  孙蔡司别着谷婷的头,细细端详了一番说“回去扫干净门面,明日我过去。若是有点别的心思,谷秋跟谷灵,你知道的。”

  谷婷下了楼,坐进了马车里,谷婷的脸没有一点血色,可以说近日开始她就很反常,脸上还被磕了一块儿,鹿困没问,驾着车便走了。

  谷婷在鹿困的身后举起了匕首,鹿困浑然不觉,匕首尖都挨在了鹿困的背上,谷婷又收回了。

  谷婷说“鹿困,我自己回去。”

  鹿困下了车,谷婷自己骑着马车回了商号。

  鹿困近日有所察觉,返回了千春楼,在暗中隐蔽。谷婷有自己的包间,平日无人,今日找到后院的掌柜来替谷婷结千春楼的账单。

  掌柜看着鹿困,张了张嘴没说话。

  鹿困说“怎了?有事直说。”

  掌柜说“谷老板近日的这位客人,太过放肆,不但动不动摔盆子跌碗,打伤下人,还,还……”

  鹿困说“还如何?”

  掌柜说“还抓着妓子来这里淫/乱!这这这,你要喜欢楼子的,你去楼子里逍遥,何必,何必来我这酒楼这般,客人都与我说了多回,还打砸了我们的活计!鹿总管,你可得跟谷老板说说,这样的客人我千春楼可供不起啊!”

  鹿困说“一应费用,全部结账,记在谷家。且你说得这位客人,你容我两天。”

  掌柜连声道是。

  鹿困起信给腿牙子,务必晚间就要到益州。

  ***

  向执安接到了鹿困的信,赵啟骛看了一眼说“孙蔡司。”

  众人来找厉海宁。

  向执安说“厉大人可好些?”

  厉海宁的神色仍不好,但是也点了点头。

  向执安说“在下有一事,想请厉大人解惑。”

  厉海宁说“但说无妨。”

  向执安说“谷婷与孙蔡司可有什么纠葛?”

  厉海宁喝了一口茶,说“谷家有三子,谷秋谷婷跟谷灵。这些我本是不知的,但是我承接户部之时,偶然见过他们的贱籍,谷婷原先在楼里卖艺,孙蔡司开在郃都的楼,就关门用来贿赂那些达官贵客。”

  “后有笔帐怎么也算不明白,恰谷婷经过,展现了做账的天赋,这一算,把她一辈子都算进去了。孙蔡司见她是块材料,就跟着自己做生意,后来谷婷能独挡一面之时,谷秋就被孙蔡司带走了。再接着,谷婷带着妹妹逃,又被逮住打了个半死。”

  “孙蔡司还强迫了谷婷,但是谷婷身子不行,不能诞子嗣,孙蔡司就把谷婷扔在应州,管一些户部上不去台面的生意,用国库的钱开楼子卖军械,多少年了,谷婷做的隐秘,都未能被发现,后来重农抑商被废去,商贸往来就风生水起,孙蔡司看着谷婷有点本事,就将她放在应州做皇商。”

  “此前向公子给过我谷婷的账本,我虽未看,但是我信谷婷想换主子。但是若想换主子,谷秋与谷灵便是要紧的。如若不然,光孙蔡司捏这这两,谷婷都动弹不得。”

  “谷婷往日承给户部的官税老夫也看了,比孙蔡司在时少了三成,孙蔡司看完账册,定是提防着你的,这次孙蔡司前去,握的是皇家的令,此事,不好办。”

  赵啟骛开口道“可有这兄妹二人的线索?”

  厉海宁说“我没有,孙蔡司藏的很好。”

  向执安说“孙蔡司好女色?”

  海景琛在杨叔耳边说了几句,杨叔退下出去了。

  赵啟骛找来边杨花鞘,也嘱咐了几句。

  海景琛说“此番虽不能杀孙蔡司,他为朝廷命官,携天恩来应州,但是谷婷…,且无人会追究。”

  向执安说“谷婷自来我麾下,未做错分毫,不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