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古代言情>蕉鹿几事>第37章 聘礼

  赵思济醒了。

  赵思济身边围着多人,公主,军师,还有一众军官。赵思济的头还是疼,问到“啟明回来了吗?”

  没有人答话。

  “找到啟明的尸体了吗?”

  “没有。”

  赵思济拢了拢手指,说“那就无事。”

  赵思济说“我睡了几日。”

  军医送上药,答“五日了。”

  赵思济端碗的手都抖起“那丹夷?”

  军师说“世子回来了。血战守城,锐不可当。丹夷落败,舍力也伤了。”

  赵思济说“这小王八犊子还有点东西。”

  接着说“赵啟骛人呢?”

  毛翎他们已经来了上梁军营,说“世子与我家主子在一处。”

  赵思济的手抖的更厉害了。“那个,那个向执安来了?”

  军师扶着药碗,问“若郡守不喜,我现在就将他赶回去。”

  刘怀瑜说“他是怕自己这个样没威严,没面子。”

  赵思济说“公主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何时不威严了。”

  刘怀瑜让众人出帐。

  赵思济靠着刘怀瑜说“夫人,怎么办啊,我跟他说什么?”

  刘怀瑜说“啟骛都说了是做戏,但是毕竟也给了上梁好处,怎么都该客气些。我听闻厉大人深夜拜访卫州,不知是不是与此子有关,厉大人没捉他,就说明他手上有足以让厉大人都下不去手的东西,户部侍郎嘛,就是管钱的。你还是好相与些,别太凶了。”

  赵思济说“我不是想他的钱!就是啟骛带回来的,我就害怕,啟明那个姜清今我都喝不过,再来一个,我太怕了。”

  说话间赵啟骛就带着向执安到了。

  军士们都喜欢向执安。

  管他什么罪臣子不子的,谁对军士好,军士对谁好。

  向执安被赵啟骛搂着,一路有军士向他问好。

  向执安说“上梁的兵好,我喜欢。”

  赵啟骛说“我也是上梁的兵。”

  向执安说“要见你爹了,我什么都没带,怪不好意思的。”

  赵啟骛说“你人来就行了。”

  说话间赵啟骛掀了大帐的帘,赵啟骛刚回来就听说老爹醒了,别提多高兴了。

  赵思济这会儿已经换了衣服坐在堂上,很是威严。赵啟骛捶了赵思济胸口一拳。赵思济有点闷痛,碍于向执安还在身后,强装面不改色。

  “执安贤侄,来了。我刚病起,上梁吃战,招待不周了。”赵思济说。

  向执安行礼“哪有的事。冒昧前来军营,才是叨扰。”

  赵啟骛说“怎么样老爹,是不是比画上还好看?”

  赵思济眯着眼说“确实一表人才。”

  赵啟骛说“爹,你怎么这么正经,我不习惯。”

  赵思济要烦死了。

  说“执安啊,来了就多玩两天,叫啟骛陪着你。”

  向执安谢礼。

  赵啟骛说“爹,你不是喜欢么。我给你拐来了。怎么样,我厉害吧。”

  赵思济真的脊背都麻了。

  赵思济一时间没找到重点。

  第一,拐来了是什么意思。

  第二,明摆着说自己喜欢还怎么装威严。

  “哈哈,好啊。”尴尬的笑声让向执安都不知道如何接话。

  公主就在这会儿入了帐。

  刘怀瑜撇了一眼赵啟骛说“出来。”

  赵啟骛就跟着刘怀瑜出去了,路过向执安之时还抛了个媚眼。

  刘怀瑜问赵啟骛“小王八蛋,你真招惹了他啊?”

  赵啟骛说“什么招惹,是正儿八经的。”

  刘怀瑜说“这孩子遭了大难,短短半年就脱了罪,不是个简单的。”

  赵啟骛说“我知道。”

  刘怀瑜说“我在宫中未见刘懿司,是不是在他边上。若是这样,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有想法的。”

  赵啟骛说“郃都待他不善,他还不能奋起反击?非要束手束脚的挨打才行?母亲,刘懿司也是正统,你也并非不知太子二皇子的行径,现下刘懿司有海景琛教导,不比他们差。”

  刘怀瑜说“怕要给上梁惹祸。”

  赵啟骛说“难不成母亲真要每年三月去郃都?”

  刘怀瑜说“我可没这打算,你父亲这次病倒,我胸口生生疼了五日,我守着你父亲都还没守够,郃都早已不是我的家。”

  赵啟骛说“都是姑姑,当一视同仁的。”

  刘怀瑜说“别扯别的了,我看你与他一处,不像做戏。”

  赵啟骛说“母亲,我喜欢他。”

  刘怀瑜似是吃醋道“出去混了大半年,连娘都忘了吧。”

  赵啟骛说“瞎说什么,祭祖节那会儿我还从你边上过了,只不过公主目不旁视,没看见宝贝儿子罢了。我还醋呢。”

  刘怀瑜说“那日随我出城的,便是他吧?那会儿就惦记上了?”

  赵啟骛说“谁让他长那么好看。”

  刘怀瑜带笑说“母亲与你父亲心心相印,自是知道有情人的心思,他遭了罪,走的也不是什么容易的路,你既认了,就好生待着。他不似你有爹有娘,更要照看多些。”

  赵啟骛说“唉,要是母亲是男身,皇帝都该你来坐。”

  刘怀瑜说“少拍马屁,还不是看你守城有功给你好脸子。”

  帐内的赵思济跟向执安很尴尬。

  向执安也不知道说什么,光顾着吃菜了。

  赵思济觉得自己总该说点什么。

  脑子都没过就说“家中父母可好?”

  一说完向执安连筷子都吓掉了。

  赵思济吓了一跳,自知说错了话,就这么坐着,只盼着公主跟赵啟骛赶紧回来。

  过了一会儿刘怀瑜跟赵啟骛终于进来了,刘怀瑜被赵思济的眼神盯着发毛,眼里就两个字“救我。”

  刘怀瑜坐定,赵啟骛也不坐自己的桌,贴着向执安坐。“给我剥核桃吃。”赵啟骛说。

  赵思济心想不是做戏吗?在家还需要做戏?难不成?

  赵思济疯狂的给刘怀瑜使眼色,刘怀瑜轻轻的点了点头。

  赵思济这下子真见儿媳妇了。

  赵啟骛说“爹,你不用怵,执安不吃人,比那姜清今还温柔些。”

  赵思济哆嗦着倒茶给自己,“啊,执安,执安好的。”

  赵啟骛说“我吃饱了,带执安转一圈去。”

  向执安向两位长辈行礼。

  他们刚出去,赵思济就哭丧着脸说“这小王八蛋还真喜欢男人啊。”

  刘怀瑜撇开赵思济不让他倒在自己身上,说“若啟明回来,这事儿也由得他们去,若啟明不回来,这事不成。”

  赵思济说“怎么就真喜欢男人啊?”

  刘怀瑜说“啟明现下应无性命之忧,他没有放火烧军粮,许是为自己谋了生路。”

  赵思济说“天老爷,我还想抱孙子呢。”

  刘怀瑜说“啟明在外一日就多一日凶险,需得谋算着早些找到他。”

  两个人各聊各的,聊了半晌。

  ***

  外面的赵啟骛拉着向执安疯跑,跑够了拉着向执安的手用力的晃。

  向执安说“郡守大人与我想的不同。”

  赵啟骛说“如何不同?”

  向执安说“疼孩子的,像我祖母。”

  赵啟骛说“我娘让我对你好些,别欺负了你,你身世坎坷,若我再负你,你就没得过了。”

  向执安说“不坎坷,挺好。”闷了一会儿道“你母亲好像我母亲,看着凶,实则最为怜悯。”

  赵啟骛说“以后也是你的爹娘。”

  向执安说“我还以为会被打出去。”

  赵啟骛说“那你怎么还来?”

  向执安说“打一顿就打一顿,总得挨这一遭,公主郡守视你如玉,不打几顿,怎么都觉得占了便宜。若不肯,我就日日来让他们打,打到肯为止。”

  赵啟骛说“你怎说的像似痴情书生要娶高门女子似的。”

  向执安晃着赵啟骛说“无甚区别。”

  赵啟骛盯着向执安说“你想娶我呀?我可是世子,很贵的。”

  向执安说“要多少钱?我看着攒攒。”

  赵啟骛摇头晃脑的说“怎么的也得把银子从上梁铺到卫州吧。”

  向执安低着头不言语。

  赵啟骛摇了他几下“在想什么?”

  向执安说“一两银子三分半,三十里为一舍,大致二十舍,八百五十七万一千四百二十八两五钱七分,凑个整。还行,出的起的。”

  “……”

  ***

  赵思济病了的消息并没有外传,但是郃都那些站得高的都已经知晓。

  崔治重缠着楚流水玩双陆。

  崔治重刚要开口。

  楚流水说“不谈公事。”

  崔治重说“怎说的我这么爱办公。”

  楚流水说“崔大人当然“大公无私”。”

  崔治重说“哎!可别给我扣高帽。”

  二人慢悠悠的摆着棋盘。

  楚流水说“你快些找别人与你玩这个。”

  崔治重说“我找不着人。别人都想着法得输给我。”

  楚流水说“那你可以找郭公公玩。”

  崔治重拿了一颗棋子砸楚流水“那我还不如找秦诛玩。”

  楚流水说“我倒是有个好人选。”

  崔治重说“哦?楚兄荐人,来者能人啊。”

  楚流水说“你可以找那小子玩。”

  崔治重说“那小子回去打仗了,他爹病了,没工夫跟我玩。能不能回来还不知数。”

  楚流水说“不妨赌上一赌。”

  楚流水掷骰子,掷了个六。

  崔治重说“你赢了,你先请。”

  楚流水说“你还未掷,怎先言败?”

  崔治重说“那我就掷上一掷。”

  崔治重一推,也是六。

  崔治重说“楚兄,失了先机啊。”

  楚流水说“这才开始。”

  崔治重说“刚刚说到哪了?那小子回不回是吧?”

  楚流水说“那小子立了功,我若是赵思济,还把他扔到郃都来。”

  崔治重说“唉,真要上去打仗了就看一眼少一眼了,刀枪无眼啊。”

  楚流水说“郃都的刀枪也暗藏,不淬一淬,焉知是宝刀还是废铁。”

  崔治重说“那小子像赵思济,惯是喜欢刀口舔血的,现在还没舔上,舔上了就忘不掉了。”

  楚流水说“那也得看那刀,在哪里。”

  崔治重说“赵思济就是个痴心的。”

  楚流水说“崔兄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我囚在这郃都,自然是不知道的。”

  崔治重说“都是些家长里短的事,有空看看。”

  楚流水说“两小儿抢田怕是崔大人最爱看的了。”

  崔治重说“怕是那田也不是什么好田,种不了秧秧,也养不活自己。”

  楚流水说“翻上一番总能有新收成。”

  崔治重说“就那么点手段,刨一刨,又种老秧子,真想养成肥田,还得往上浇些脏的,再种点新秧。”

  楚流水说“老秧子也有老秧子的好处,新秧子太险,万一就长了一节的苗苗,吃不饱,斩不掉,才是麻烦。”

  崔治重说“不种一种,怎知新不如旧?”

  楚流水走完最后一步棋。

  楚流水说“崔兄玩双陆太过求成。”

  崔治重说“楚兄窝在原地步步为营,也不见得场场能赢。”

  楚流水说“险招夺命。若是慢一步,满盘都得输。”

  崔治重说“今日不谈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