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伯特是独自一人来黑沙领域的。
当维克领着十七架机甲降落时，他早已躲进了神庙内，透过窗子留意着外头的一举一动。
他来是为了洛易宁，聂舟自作聪明把人踢走，刚好替他省了不少功夫。
接下来的事便是水到渠成，当洛易宁那支小队进来后，他突然现身掳走目标——其实也不算是掳，毕竟他只要站出来，认得出他是谁的军人自然会配合把洛易宁给绑了。
他不太想让其他人知道秘道的存在，因此他便亲手压着人下来。
不过也不是很困难的事，毕竟有着近乎是最顶尖的信息素，他能号令任何低级过自己的人无条件服从自己。
聂舟把洛易宁养得生生猛猛，可即便再生猛，在自己信息素面对还不是只有低头的份。
只是极微量的信息素，洛易宁已经没法反抗地跟着自己进来房间，再跪在自己面前。
可身体屈从，并不代心灵屈服。
跪着的洛易宁凶狠地瞪眼着自己，口中喃喃着诅咒的语言，一副巴不得自己原地爆炸的样子。
「西瑞尔驯人还真有一套。」赫伯特饶有趣味看着伏地挣扎的人，轻吐一句：「给你咬一口，你就任劳任怨为他效命了？」
「去死……鬼才认识西瑞尔……」赫伯特的信息素有如一条链子扣在他喉咙，洛易宁只能发出有如蚊纳般的声音。
「哦，对了，你该不知道这个名字，毕竟他是个小骗子。」赫伯特没有理会洛易宁的咒骂，还「贴心」解释道：「我说的西瑞尔，假名聂舟，就是你那个Omega。」
「聂舟不是假命！」
「聂舟当然是假名，西瑞尔才是他原来的名字。」赫伯特眸里闪过一丝恶意：「那是我亲自给他起的名字。」
「不可能！」
「怎会不可能，他是我儿子，当父亲的给儿子起名字平常至极。」
「才不是！你骗人！聂哥他同样也在实验室里头，怎么可能……」洛易宁瞪视着赫伯特，不知是不是伏跪的关系，他的头由刚才开始便隐隐作痛，像是有甚么东西要在里头破蛹而出。
「若不是他是我儿子，他怎能轻易策划那场逃离笑剧？」赫伯特打断了洛易宁虚弱的反驳，一句句直接敲进对方心弦。
「若不是他是我儿子，我会留下一舰人不杀？」
「若不是他是我儿子，我会任着鸠在亚克兰当小丑飞来飞去？」
「若不是他是我儿子，我会容忍区区亚克兰人和芬罗勾结？」
「若不是他是我儿子，我会让他在十二军舰玩不压回主星受审，真以为他是天才把军部耍着玩？」
「正因为他是我儿子，我才勉为其难容下这一场，作为他挑战我的底盘。」
「不可能！你别以为这样可以骗倒我……」头愈来愈痛，还有点胀晕的感觉，可洛易宁还是咬牙切齿，拒绝相信赫伯特的话。
「我只是说实话。」赫伯特淡淡扫了他一眼，道：「你动摇了。」
「才没有！」洛易宁不能大叫，沙哑地低吼着自己的坚定，可心里头，却如赫伯特所说般——动摇了。
以前他没有为意，一迳只觉聂舟厉害，忽略了他们的对手可是这个赫伯特，光靠信息素已经能把人压得不能动弹的赫伯特。
这样的帝王，为甚么这么久都翻不出鸠的老底？为甚么不下令歼灭鸠？
除非他一开始就很清楚鸠的真面目。
赫伯特知道鸠是聂舟一手建立，才故意放任的。
为甚么他要放任？都说了，是儿子有才这样的特权。
正如年前的九王之乱，赫伯特从来不介意自己的血脉发出挑战，甚至会放纵来看对方能搞到甚么地步，再在最后一刻来个绝地反击。
但这不可能。
聂哥、他的聂哥怎会是赫伯特之子？他明明恨赫伯特恨得要死。
洛易宁用力拒绝着赫伯特的说辞，然脑里却另一把声音提醒着自己——林恩也是儿子，还不是一样恨赫伯特恨得要死。
不可能的。
怎么可能？
这么重要的事，聂哥……从来没有告诉自己。
对了，他连自己是鸠的事也瞒着自己，所以聂哥根本是把自己当外人了？
还是说，鸠其实是他用来夺权的工具？
他真正目的，是赫伯特那个位子？
头痛忽然加剧，洛易宁用力按着头颅，特别是眼球附近的部位，像是有甚么变重压着神经，痛得他几乎在想，是不是把眼睛挖了出来他就能不痛了。
痛、好痛、他真的好痛。
聂哥，他好痛。
聂哥，他都痛成这欂，你为甚么不在我身边？
是不是因为他是外人的关系？
好痛好痛，聂哥，他的头好痛，你能不能理我一下？
生理泪水早已流得满脸都是，洛易宁努力张开迷糊的双眼，可除了赫伯特的鞋尖，他甚么也看不到。
聂哥呢？
聂舟不在他身边。
果然，他就是有可有可无的外人……吗？
「再告诉你一件事。」赫伯特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但又似是在脑中回盘：「西瑞尔手上是不是有本棋谱？」
洛易宁花了一会才意识到赫伯特说了甚么，脑子随着对方的话浮现出聂舟在军舰的房间，里头的一切他都摸熟摸透，的确，在某个柜上头，有本被拿来当成垫子的棋谱。
好像是叫甚么《象棋三十六局精选》。
赫伯特给足了时间让洛易宁回想，然后才踢倒最后一块多米诺骨牌：「是《象棋三十六局精选》吧？那是我送他的。」
「才不……啊……啊啊……不是……啊啊啊啊啊啊——」
赫伯特满意看着洛易宁崩溃的样子，正想释放出更多信息素施加压力时，头顶忽然阵阵震动，他怔了一下，随即便意识到是他那个好儿子的杰作。
「人工地震……吗。」
赫伯特喃喃了一句，再瞄了一眼地上的洛易宁，突然就改变了主意。
他本来是打算亲手以信息素完成最后一步，但有甚么比自己伴侣「背叛」还要来得崩溃？
西瑞尔亲手把洛易宁推向地狱，再也没有比这更美好的事了。
赫伯特伸手在墙摸了一个隐藏按钮，一块能模拟成任何物质的布料从暗格掉出来，他缓缓地拾起那玩意，对早已对外界反应不大的洛易宁道：「放心，他发现这里不过是迟早的事。」
「让你最爱的聂哥送你最后一程。」
赫伯特是故意跟聂舟说那些话的。
看似只是单纯的对峙，但在第三人耳中，聂舟不但承认了自己的身份、还坦诚了鸠是他用来跟赫伯特「角力」的工具。
句句话有如铁锤，一下又一下狠狠地打在洛易宁的心防上，他本来已经被赫伯特推赶到悬崖边，最后一击，是聂舟亲自把他推下去。
果然，聂舟从来没有正眼看过自己一眼。
甚么并肩作战，都是骗人的。
骗子。
他不想再相信他了。
骗子。
反正只是利用他而已。
他不要再被骗了。
赫伯特看准洛易宁完全崩溃的那一刻，乘虚而入以信息素掌控了对方的神志，下达「击杀聂舟」的命令。
聂舟本来还以为赫伯特在发甚么疯，但下一刻，原来跪在地上的人忽然弹起，双手没有犹豫攻向他手上，企图夺走匕首。
「易宁！你发甚么疯！」
不知是「好心」还是想看好戏，赫伯特没有再以信息素限制聂舟，他边骂边躲开，可对上洛易宁那双满满杀意的双眼，他的动作反射性的慢下来了。
……洛易宁是真的想杀他。
黑色的瞳孔再也容不下自己的存在，仅存的只是冰冷的杀意。
赫伯特对洛易宁做了甚么？
就这么一怔，洛易宁一下就搁倒了聂舟，狠狠压到地上再把手反手扣在背上，毫不保留的力道让聂舟发出闷哼，却被洛易宁用脚大力踩了一下示意他闭嘴。
「唔……」Alpha的全力一击让聂舟有点怔神的感觉，但他还是大声喊道：「易宁，醒醒——不要这样！」
可任凭聂舟怎样叫喊，声音也传不到洛易宁耳里，他抢过聂舟死死握着匕首，正打算一刀割脖子了事时，赫伯特忽然开口：「压着就好，别真把人杀了。」
洛易宁的动作应声而止，匕首架在聂舟脖子上没有割下去，腿继续压着身下人，不让对方有半点弹动。
「我还以为你至少会反抗一下。」赫伯特走到聂舟前，冷淡的声音此刻满是不屑：「真让人失望，西瑞尔。」
「你这家伙——」聂舟才不管赫伯特对他屑不屑，他现在唯一在意是洛易宁的异常，即使脸颊被压得和地面按摩，他还是吼道：「究竟对易宁做了甚么！」
「呵，我做了甚么？」头顶传来赫伯特的一声轻笑，既是嘲弄洛易宁也是嘲弄聂舟：「他本来就是的棋，我把棋子收回来，和你没有关系——不对，也和你有点关系。」
「本来你能把洛易宁救回来的，是你、你亲手把人推向我这里，让你心爱的男宠为我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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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踢一脚已经算轻，本来想把人打成猪头的，后来还是改了，我算亲妈吧？
聂舟：()
我在这里站赫伯特的观点，即「聂舟亲手把人推走」
昨天才卖了个拙作《再来一碗孟婆汤》出版这么喜庆(?)的广告，今天就很沉重的宣布——这篇文要开虐了
笑爷追夫记，START!
不会啦，我是甜文写手，不会太虐的
甚么，你说《被魔法少男那个了》是怎样回事？咳咳咳，子安和他老攻整天滚、感情很甜，不是吗( ￣ 3￣)y▂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