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微凉的风混着雨水与泥土的气息,府邸中的人工湖冒出几尾锦鲤,不远处的城市已经苏醒, 泛起逐渐嘈杂的喧闹声。

  明亮阳光攀爬着青砖格子,一点一点地往里头延伸, 挤入门缝钻进里头。

  躺着床边上的黑发少女微微皱眉, 眼帘颤动几下,便露出那双泛着朦胧睡意的眼。

  望着熟悉又陌生的雕花, 被宿醉折磨过的脑袋开始迟缓地清醒。

  幸好江辞卿没有断片的习惯,不然也不会想起昨夜很是无赖的自己。

  在阿福面前闹着出门找许浮生。

  踹了李知乐一脚,并威胁对方, 说自己没有见到许浮生, 是不会喝醒酒汤的, 还骂对方天天抱着自己的Omega睡觉, 不懂她江辞卿的苦。

  躺平在被褥里的人下意识想像大虾似的弯腰,逃避这难堪的回忆,结果却感受到左臂被人压着,是熟悉而安心的龙舌兰香。

  她怔了下, 紧接着就陷入更难以言明的羞赧里去。

  想起又是哭哭啼啼又是无赖非要人哄的自己, 空着的小臂压在眼睛上,用这种掩耳盗铃的方式把自己埋到一片黑暗里去。

  她做了什么?

  仗着对方的纵容就开始胡作非为,哪怕Omega皱着眉头求饶, 也在那儿不依不饶地粘上去, 和个登徒子似的大胆,半是撒娇半是强迫地让许浮生做出违背性格的姿势。

  江辞卿紧紧闭着眼, 不敢再回想, 可回忆和她昨晚一样无赖, 一幕一幕地映在脑子里。

  自认为很守礼乖训的小江家主,甚至思考起她怎么会知道这种东西,最后翻了半天才想起来,是年少看过的话本,几乎是一笔带过的东西,竟然被她无意识的记了那么久。

  她重重吐出一口浊气,进行了沉重的自我剖析,最后得出结论:她可能也不是个老实的东西。

  回忆停在Omega跪趴时的妙曼脊背,每一寸肌肤都带着恰到好处的美,被银发半遮半掩地蝴蝶骨,微微凹陷的节节脊柱,再到不堪一握的脆弱腰肢,还有回头时蹙眉的、掩饰羞赧的催促。

  没酒醉壮胆子的小Alpha急忙放下手,不敢再想,生怕自己沉沦在盘丝洞里头,揣测不安地克制住。

  不想这些,却又有别的东西挤了上来,比如宿醉后的脑袋昏沉,幸好楚家主订下的酒楼做不出酒里掺水的混蛋事,不然她还得更难受些,起码今天是下不了床了。

  屋外传来压低的说话声,李府的下人交谈,问里头的人醒了没有,厨房里温着的汤菜快要过了火候,另一人则低声否认。

  江辞卿从他们对话中判断时候已经不早了,反正虱子多了不碍事,她竟莫名其妙的坦然起来……

  江辞卿放下了压在眼帘上的手,长时间的压迫,使眼前出现一片满是小点的黑,等她逐渐看清,却又跌入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里。

  呼吸一滞,刚刚平复心情Alpha又开始慌张,如同看见猫的老鼠,心跳急促:“姐姐。”

  声音沙哑且飘忽,有一种要迎接审判的感觉。

  许浮生怎么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好笑地嗔了句:“出息。”

  也不知道是江家是怎么养出这样一个Alpha的,看起来硬邦邦的,里头却全是泛着奶气的糯米团子。

  江辞卿不知道如何反驳,最后咧开嘴傻笑,和昨晚喝醉的模样一模一样。

  看得许浮生没忍住,又往她眉间戳了个红印,继而才道:“傻狗,你热潮到了。”

  这让江辞卿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主要是这段时间都有某个Omega在不断加深了标记,以往万分折磨的发情期也变得不是那么汹涌澎湃,再加上酒精麻痹感知,她竟一下子没想得起来。

  这让试图找到逃避的鸵鸟找到了合适的理由,将一切都归结于信息素的泛滥,有哪个Alpha在发情期不粘着她的Omega,特别是被标记的她。

  于是江辞卿理直气壮地翻身埋到对方怀里,方才的心虚被抛了个干净,语气黏糊的很:“姐姐。”

  最懂江辞卿的还得是许浮生。

  “姐姐,早上好,”江辞卿揽着对方的腰肢,很是霸道地将对方往自己这边呀,又在低头埋在对方肩颈上下蹭,一副粘人大狗的模样。

  交缠在一块的银发和黑发越发贴近。

  累了一晚上的许浮生满身疲懒,由着她胡闹,只有在对方过分用力时,才毫无威慑力的拍了拍对方,提醒了句:“腰酸。”

  餍足的Alpha总是体贴,压在腰窝上的手挪到尾椎那边,继而打着圈地轻揉。

  “位置对吗?”江辞卿低声询问,结果却得到一无语的白眼,她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这话她昨晚也问过。

  许浮生当时的回答是什么来着?

  一脚踩到她肩膀处,不耐烦地斥道:“再问就滚开。”

  江辞卿顿时笑起来。

  许浮生不理这傻子,半阖着眼享受。

  虽说小江家主一向是被伺候的那位,可真用心照顾谁,也确实不赖,温热的掌心在微凉的春季就显得适宜,长年累月积下来的厚茧滑过细腻皮肤,可以清晰感受到上面的每一丝纹理。

  还未彻底离开的困意又一次袭来,到底是谁说做被动那一方简单,切身体会过的许浮生表示是谁放出来的谣言,总之她觉得自个从里到外都在受折磨。

  若是江辞卿得知了这想法,指不定会哭丧着脸表示只有折磨吗?

  可眼下她无从得知,还在任劳任怨地给对方缓解酸痛,刚想低头提问自己手法如何,就瞧见对方要合上的眼帘。

  作为罪魁祸首的人不仅不心疼,还出声吵闹,喊着姐姐。

  烦得许浮生抬眼瞪她。

  这个厚脸皮的东西不仅不知道闭嘴,还往她额头贴,惯会使她那小狗的一套,用漆黑润凉的眼珠子撒着娇似的看着她:“吃完东西再睡。”

  明明没有尾巴,许浮生却觉得有条狗尾巴在殷勤地甩。

  烦得很,

  可是许浮生又偏生最吃这一套,一口气往上涌又强行咽了下去,最后只是踹了对方一脚,语气不善道:“快点。”

  力度不重,倒不是因为心疼某个Alpha,毕竟这人的起床气颇重,在上一回被吵醒时,直接把罪魁祸首惩罚得昏睡了一天,只是她现在实在腿软,小腿泛着酸麻,甚至隐隐有将要抽筋的感受,怎么有力气踹人。

  江辞卿得令,半点不拖沓地起身,昨夜闹得过分,衣服全泡在水里,只能披着毯子、将门开出一天小缝,让人拿两套合身的衣服过来。

  自个在跑去洗漱,等洗漱完又穿了衣服、端来水盆伺候许浮生,恨不得把勤快写在脸上。

  而另一边的大爷不仅没有感动,甚至连手指头都不肯动一根,让这人将她半扶到怀里,一点点仔细擦拭。

  力度稍重些,都会招来Omega的嫌弃眼神。

  江辞卿:……

  她哪敢说话啊!

  紧闭的房门终于打开,日光驱走晨寒,四处都是明亮且生机勃勃的模样。

  旁边等候已久的下人连忙上前一步喊道:“江小姐。”

  刚走出房门的人眯着眼适应阳光,继而点了点头表示回应。

  因许久未在李家留宿,以前留下的衣袍都不再合身,只能临时去寻了几件李知乐没穿过的衣服过来。

  与江辞卿以往常穿的风格有很大区别,简单的绸料宽松衬衫,V字领口敞开往下,直到锁骨再下面的部分才有一颗扣子,露出大片白皙。

  侧脖颈的青筋位置还有一道泛着水光的牙印,是某个Omega方才看的牙痒,故意种下的标记,垂落的黑色发色间若隐若现,配上清冽疏离的眉眼,莫名便多了几分禁欲者被拉下深渊的残缺感。

  “厨房里有馄饨吗?”她开口就问道。

  让已准备好珍贵食材的下人一愣,又连忙道:“可以让厨房现做。”

  江辞卿点头,继而嘱咐:“多加些肉,打个鸡蛋进去。”

  “这……小的明白了,”他停顿了一下,瞬间清楚了江辞卿的意思,只是想吃碗寻常馄饨,得嘱咐厨房不要添些别的进去,以免画蛇添足。

  “知乐呢?”她又问道。

  “家主还未起,阿福先生倒是早就出门了,刚刚才回来,”

  这人倒是机灵。

  阿福虽是江家家仆,可实际地位却比寻常仆从高得多,连李知乐都敬他几分,世代忠心耿耿的追随者,可不是买来的奴隶能比较的,故而这些仆从对阿福也是尊称。

  江辞卿点了点头,又觉得自己没了事情做,想起Omega所说的快点,索性和他一块去了厨房。

  李府分内外府,外圈是平常的仆从还有从外头招来的商队护卫所住之处,偶尔还有合作的商人留宿,而内府只有信得过的下人和李知乐居住,以前还有李父的妻妾子女,后头一并被李知乐分家赶了出去。

  故而江辞卿没有太多遮掩,直接顶着个牙印在外头招摇。

  那厨房的人听到这要求,连忙撤了之前重新准备的吃食,面粉一撒便开始给这贵客包馄饨。

  没事做的江辞卿到这边也无所事事,里头人怎么敢让她动手,只端来个竹编摇椅让她在外头坐着晒太阳。

  刚坐一会就听见阴阳怪气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哟,淮安王殿下挺悠哉的啊?”

  转头瞧去,也是一脸颓色的李知乐踏门而入,脚步略显飘忽,碧绿色的眼眸落在江辞卿的脖颈,两人对视一眼,多年的默契不用多说,皆莫名地笑起来。

  瞬间知道对方昨晚做了些什么。

  旁边的仆从见她过来,连忙又在江辞卿旁边摆了个摇椅,两人一起晒在灿烂阳光下,很是悠闲地晃。

  “怎么跑这里坐着?不要你心心念念的许浮生了?”还记得昨晚的事,她揶揄地笑起。

  “让他们给我包两碗馄饨,”江辞卿只是在许浮生面前弱势,在外头还是有几分Alpha的模样,直接避开对方揶揄,不浅不淡地回答。

  “怎么突然想起吃这个了?”李知乐摸了摸下巴,扭头就朝厨房喊道:“多包两碗!”

  里头的厨子闻声走出,双手全是白面粉,赶忙问道:“江小姐加了肉和鸡蛋,您要加吗?”

  “加加加,”李知乐一脸不能吃亏的模样:“她都加了,……”

  她突然停顿了下,好像想起什么,又道:“有一碗别多加肉,加个鸡蛋就行了,给她多放点菜叶。”

  “小的晓得。”

  江辞卿终于找到机会,立马笑道:“李家主挺体贴的啊。”

  可惜这一回,江辞卿注定是要输的,毕竟昨天被人抓到了小辫子,李知乐没揪着不放,她居然还敢往上踩。

  对方当即就怼了回去:“哟?那确实是比淮安王殿下要体贴得多,毕竟我不会让Omega深夜冒雨赶来。”

  江辞卿顿时没了话,讪讪闭了嘴。

  可李知乐却不放过她,摇着摇椅就道:“啧啧,没见过那么不要脸的Alpha,苦着闹着耍酒疯,要我是那个Omega,直接过来就给你踹到水里去,让你清醒清醒。“

  听得江辞卿眉头直跳,最后忍不住一拳头挥过去,李知乐早有预判,直接抬手推开,骂骂咧咧道:“去去去,我手疼得很。”

  江辞卿一顿,立马逮住机会道:“李家主这个身体不太行啊,就一晚上就酸了……”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打断,李知乐听到这话更气了,脱口而出道:“还不是因为你?!要不是你大晚上醉醺醺地跑过来,粘了我一股子味,她怎么会缠着我不放……”

  瞧见江辞卿唇边的笑意更浓,她才意识到不对,最后句子越来越虚,眼神飘忽,最后低低骂了句:“妈的。”

  自幼跑商的李知乐可没有江辞卿的礼貌乖巧,平日里在南梁还端着些,跑商讨价的时候,恨不得挽起袖子、踩着凳子冒出一堆脏话,现在也忍不住自然也爆了粗口。

  取得胜利的江辞卿心情颇好,也不管她了什么,悠哉哉地手往脑后一靠,晒着太阳很是闲适,还不忘补一句:“缠着不放哦~”

  李知乐直接破罐子破摔:“怎么?羡慕是吗?!”

  江辞卿扭头,目光灼灼:“挺羡慕的,毕竟只有我缠着她不放的时候。”

  浑然忘记上一次自己被拽着脚腕、拖着回去的凄惨样。

  李知乐冷哼一声,却没了话,记忆回到昨晚,她被栓着金链雀儿压住手脚,低头嗅出她身上被沾染酒味和信息素,平日看着虚弱温柔露出前所未见的阴戾执拗,以上位者的姿态,压着她一次又一次的做,非要她说出谁最重要。

  李知乐心里头有怨,又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宁愿骂骂咧咧避开话题,也不肯说一句软话,直到Omega整个人都在抖,连腿都撑不起,还固执拽着她的衣领提问。

  刚刚说自己比江辞卿体贴的人,下意识低头摸了摸鼻子,心虚得很。

  这下两人都握着对方的把柄,一时间没人再说话,只有那摇椅在咿呀咿呀地摇。

  屋里头冒出鲜甜的香气,不愧是李知乐重金请来的厨子,即便是最普通的小馄饨也能做不一般的味道。

  只听见几声瓷碗碰撞的声音,再等片刻,就有下人用木盘端出,江辞卿着急,当即就接过木盘往外走,走院门才想起来,回头道:“我要在这住两天。”

  李知乐根本没问,颇为疲倦地挥了挥手就算同意,再看旁边不知要不要递给她木盘的仆从,没好气地骂道:“走啊,难道还要我端着?”

  主要是她手也没力气了……

  ————

  回到屋内,那半躺在床头的Omega昏昏欲睡,瞧见外头动静,只是抬了抬眼皮,连话都懒得说。

  江辞卿的目光停在对方的平直锁骨上,又连忙别开眼,脚步越发沉稳。

  扯了个木板凳摆在前头,汤碗放在上面,坐在床边温身喊道:“姐姐。”

  许浮生斜眼一扫,虽是带着不悦的神情,可那桃花眼中的水波荡漾,哪有什么威慑力,反倒越发风情万种。

  江辞卿才憨笑几声,结果又被瞪了两脚警告,当即摆正了姿态,一手抬碗一手拿起汤匙,一副要喂的姿态。

  许浮生抬了抬眼,勉强满意了些,结果下一秒就被这不会伺候的大傻子气到了,无奈冒出一个字:“烫。”

  哪有人拿着冒着热气的馄饨就往嘴边送。

  江辞卿眨了眨眼,终于反应过来,在外头灵活的脑子,在许浮生面前总是缺根筋,低着头细细吹了遍,又用薄唇贴了贴,确定温度刚好,才敢又往对方嘴边送。

  被伺候的大小姐终于满意,抬手将因低头而垂落的发丝别在耳后,咬着那皮薄肉多的小馄饨,鲜甜汤汁带着肉香滚落在舌尖,她满意地眯了眯眼,如同只吃到鱼的波斯猫。

  不过她也不是什么太过霸道的人,很体贴地给江辞卿留下了一半的饺皮,只是这小仆人实在太笨,手举半天都不知道动了一下,许浮生微微皱眉看去。

  对面那Alpha也不知道在发什么呆,直勾勾地盯着她的耳垂看,漆黑如潭水的眼眸如昨晚一般……

  像只喂不饱的狗。

  许浮生没忍住,又是一脚蹬过去。

  “疼……”没皮没脸的Alpha喊了一声,其实也不算疼,毕竟对方腿软无力,只是卖惨装可怜习惯了,下意识就冒出一句。

  然后就瞧见了许浮生似笑非笑地眼神,勾起嘴角带着威胁,好似在问你是不是想跪着喂。

  江辞卿……

  江辞卿当然不想,悻悻收回剩下的话,低垂的眉眼乖训,连反抗地不曾,直接吃下了那剩下的面皮,一副习以为常的受气包样。

  许浮生挑了挑眉,这回终于醒悟过来,不再吃她这一套,甚至很大爷的提出意见:“加一点汤。”

  这个Alpha一点也不懂事。

  “好,”

  但知错能改。

  因是自家包的缘故,这馄饨很是实在,肥廋参半的肉沫鼓囊囊地挤在薄皮里,再伴着汤里头的虾米和紫菜,鲜甜的香气在舌尖缠绕。

  一碗馄饨下肚,许浮生终于恢复了精气神,再看又拿起另一碗的江辞卿终于觉得对方顺眼了些。

  只是还没等江辞卿再吹凉,就有敲门声响起。

  阿福在外头喊道:“家主。”

  江辞卿再怎么弱气,也是个Alpha,瞧着许浮生穿着薄裙、以不是很端正的撩人姿态半躺在床头,自然不肯让别人瞧见,只高喊了声:“什么事?”

  这事没有什么可遮掩的,再说李家可比江家要安全多了,故而直接开口道:“孙姨派人递了消息过来,催您回山。”

  江辞卿的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冷淡下去,捏着汤匙的骨节凸起,撑着薄皮露出莹白骨头,好似要从里头刺出来。

  屋外的阿福似意料到了她的反应,继续道:“她说家主身体虚弱,别整日待着外头,贪玩也要等夏季天气好些再说,她给您熬了药……”

  冷冽的声音打断剩下的话,江辞卿直接道:“你就说我发情期到了,只能留在李家几日。”

  “是,”阿福答应得很快,继而又沉声道:“今日早晨,东夏派使臣赶来,一路快马过市,很是嚣张。”

  原来阿福一大早出去是为了这个。

  里头两人同时皱眉,倒不觉得他们招摇过市有什么不对,毕竟是前些日子大胜南梁的战胜国,不知这东夏在打什么主意……

  索要赔偿?

  以往不都是派人在边境谈判,最后签订协议吗。

  又想起那战败的消息恰好在大朝会召开的时候传来,江辞卿嗅到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

  “宫里那边怎么说?”

  “先将他们安顿在驿站中,说是两日后的朝会再召见他们。”

  江辞卿眉头紧锁。

  阿福又道:“北狄那边传来消息,说是摄政王突然失踪,据言已有些日子了,现在那边乱成一团,北狄皇帝下了死令,哪怕把北狄翻过来也要找回摄政王……”

  这倒是不出意料,哪怕北狄没有露出消息,赶往边城的夏、郑两家也会故意放出,只是没想到这些事,都挤在了今日。

  外头再没有传来声音,江辞卿低着头不知再想什么,面色沉沉,直到对方又踹来一脚,她才猛然回过神。

  对面的Omega很有蛮荒女王的架势,直接命令道:“继续。”

  不过江辞卿乐得伺候,当即将那些东西抛到脑后,又勤勤恳恳当起她喂馄饨的小仆人。

  不过这一次和上一碗不一样,最后汤碗里还剩下个圆滚滚的鸡蛋,许浮生又踹了踹她,颇为娇矜地用眼神点了点里头,再懒懒开口:“赏你的。”

  江辞卿骤然笑了起来,带着愁绪眉眼舒展,如有春风划过。

  特别好哄。

  作者有话说:

  π_π以后没有九点更新就是在日六,不提前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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