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久违的喧闹声席卷而来, 空气中弥漫着股浓郁血气,穿梭在狭长过道,从玻璃窗往下看, 还能看见凹坑下的嘶吼野兽,还有旁边表情癫狂的人类。

  披着黑袍的江辞卿收敛眉眼, 不再移开视线, 跟着前面的侍从,绕过几个弯道才在一扇紧闭的门前停下。

  微侧身的仆从弯腰, 轻敲铁门。

  直到里头传来同意的声音,他才敢推开门,连瞧都不敢瞧一眼, 直接退后一步, 躲到门后, 再抬手将江辞卿请进去。

  江辞卿出山后, 直接赶往公主府寻人,没想到却被告知对方来到此处,本想在屋中等待,却被告知许浮生让她过来的消息。

  昂贵的毛皮地毯铺满整个包厢, 水晶吊灯散着朦胧光线, 已过季难寻的水果随意摆在桌上,深红的酒液在高脚杯里摇晃,镶了黄金的摆设成了里头最普通的物件, 落地窗外是彻底暴露劣根的人类。

  江辞卿虽然来过这里很多次, 却没有踏足过所谓上层人才能进入的包厢,通常是取完魔核就离开, 乍一看, 心里头便有了几分醒悟, 这种地方确实容易让人迷失。

  可她只匆匆扫过一遍就不曾再看,眼神落在窝在柔软沙发里的人。

  银发随意垂落,许是怕扯到肩膀上的伤口,她只穿了件露背的长裙,缠绕在脖颈的细绳,努力拉扯着单薄布料不往下落,低垂的领口半遮半掩,依稀能瞧见里头的挺拔圆弧,裙尾极短,只能遮住大腿一半,更别说侧边还是开叉的。

  没见过世面的Alpha骤然红了脸,僵硬地别过眼,只敢盯着耳垂上的摇曳耳坠。

  “傻站在哪里做什么?”那人懒懒开口,依旧是那千回百转的语调,勾着江辞卿往前走。

  “怎么?不躲在你的竹山里当乖宝宝了?”桃花眼里带着揶揄笑意,粘上酒液的薄唇泛着水光,本就是美艳至极的长相,那那都是令人心醉的风情。

  “许浮生,”江辞卿只低低喊了一句,语调上扬像是斥责,可尾音却飘忽无力,像是没有任何作用的警告。

  “说一说都不行了?”一字一句都透着股委屈的话语,偏偏落在这人口中便成了轻佻的调笑,她手捏着玻璃杯,足尖攀上对方的小腿,一点点往上挪。

  “许浮生,别闹,”她又低声说了一句,中气不足的腔调,不仅不能阻止对方,反倒让人踩住自己的膝盖,曲起的脚背如同玉钩,薄皮下的青痕明显,温凉的温度即便隔着布料也能清晰感受。

  “还疼吗?”许浮生没理会Alpha的警告,确实也从来没有没听过一回,只当对方是一戳就破的纸老虎。

  迟钝的脑子咔嚓一转,江辞卿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随后才道:“没事了。”

  她这人体质挺特殊的,肤色白,一点点红痕都分外明显,可恢复力却又极强,通常是刚看见身上不知何时刮撞到青紫,继而去寻膏药的途中,那青紫便已消散得干干净净了。

  再说她也没跪多久,哪怕加上中间休息的时间,最多也就一个时辰,膏药一抹,揉开瘀血就好得差不多了。

  许浮生挑了挑眉梢,继而轻笑着把功劳揽在自己身上:“说明我的药膏不错?”

  “确实不错,前两天还趴在床上动弹不得的许小姐,眼下已能生龙活虎地坐在这里,”江辞卿不轻不淡回话,不敢明面指责,只能暗戳戳地怼一句。

  许浮生听懂了也不接茬,上挑的眼尾带笑,足尖一下下戳着对方,像是道歉也像是漫不经心的挑衅。

  江辞卿无奈,向来拿她没办法,一把抓住乱动的脚腕,对方身形纤细,脚踝这一截更甚,指节回拢抓住后,还余下一指节那么长的距离,看似圆润的凸骨却格外硌人。

  她低垂着眼,不敢顺着往上去看那掀开的裙尾,只敢将指节收拢又放松,在对方脚踝上留下如藤蔓似的红痕。

  许浮生不耐地想躲,这个姿势很是熬人,还没几分钟就泛起酸麻,可江辞卿不肯让她走,拽着就不松手,许浮生可不是个好脾气的,丝毫不惯着她,当即往她肚子一蹬。

  “嘶……”

  这一脚可半点没留情,肚子又是脆弱部位,江辞卿顿时倒吸一口冷气,可手却半点没松开,如同逃不掉的镣铐。

  “江辞卿,”气恼的人换成另一个,她抬眼瞪着某个人,也不知道是谁教出来的,即便在这种时刻也直板板地挺着背,气得人想再踹一脚。

  许浮生如是想,也如是做了。

  只是江辞卿又不是笨蛋,第一回 是猝不及防,怎么可能让对方再踹一脚,牢牢握着脚踝,任对方如何挣扎都不松开。

  红痕在挣扎中越发深浓,不断往周围扩散开,蔓延至绷紧的小腿。

  屋外传来疯狂而兴奋的吼叫声,好似是一个Alpha将魔兽扭断了脖子,一把抓出魔核,高举着向观众炫耀,周围的人也兴奋至极,不管赌输还是赌赢,见人类获胜,总是有一种感同身受的狂喜,好似自己赢了一般。

  “江辞卿……”有人威胁出声,脾气坏得很,自己撩拨对方就行,别人胡来就要生气。

  江辞卿把握着分寸,见对方真生气了,才微微松手,继而迅速攀岩往上,勾住腿窝,再上前一步,一把捞住对方的腰。

  Omega眼前一花,旋即就被对方抱起后再坐下,整个人都侧坐在她怀中,耳垂上的银坠越发摇晃不止,裙摆越发往上,隐隐可见黑色蕾丝,细长的腿曲叠着,在朦胧光线里,依旧白得晃眼。

  她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训斥,就被人抢了先:“这样坐着会舒服些。”

  从进来就看见了,即便是极其柔软、还铺了层毛皮的沙发,肩上受伤的许浮生也不敢往后靠,只能挺直腰坐着,不知这个向来疲懒的人有多难熬。

  眼下她将许浮生抱在怀里,既不会碰到伤口,又能让她侧躺在自己怀里,覆在腰侧的手掌微微用力拢住,尽量让对方靠得更舒适些。

  许浮生张了张嘴,最后却只是心不甘情不愿地哼了声。

  一点也不舒服,没点自知之明的家伙,浑身上下没几块软肉,凸起的骨头更是硌人。

  她翻了个白眼,却很诚实地往对方怀里贴,靠着对方肩颈,微微扬起下颚,温热吐息有意无意地缠绕而上。

  还是小心眼,刚刚吃了个瘪,现在就想报复回去,即便江辞卿是为了她好也不行。

  始终是开过几次荤的小Alpha,比之前长进不少,起码不再瞬间脸红心跳,脊背如小青竹挺直,绷紧的下颚很是正色,凝神地看向窗外,一副不为女色动摇的正人君子形象。

  许浮生抬眼往上一瞥,如果Alpha的手没有在自己腰上摩擦,她就真信了这人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

  “江辞卿,”

  “嗯?”江辞卿低头垂眼看向她,结果就进了Omega的陷阱,被叼住了敏感耳垂。

  薄红瞬间弥漫开,再多经验的Alpha也受不了这种撩拨,被湿热包裹的软肉泛起酥麻感受,尖锐的犬牙在上头轻轻划过。

  “装,再装,”威胁的语气带着得意的轻笑,深邃明艳的眉眼染上几分孩子气,烈性的龙舌兰也变成了毫无危险的温酒。

  江辞卿当即认输,红着脸、哑着嗓子说了一句:“乖。”

  家教良好的世家子,哪比得过出生蛮荒之地的流氓,刚刚才赢过一筹,转头就被压着欺负。

  覆在腰上的手,准确无误地找到腰窝,然后微微用力将它填满。

  许浮生这才心满意足,松开唇齿,又贴到侧脖颈处,懒洋洋地开口:“说吧,大晚上来找我做什么?”

  “柳家幼子……”话还没说完就生硬停住。

  Alpha僵硬低头,就瞧见那人笑吟吟地看着她,盛着水光的红瞳看似人畜无害,实则全是坏心眼,像只狡黠的狐狸,看着猎人钻入自个的圈套。

  “继续啊,”Omega眨了眨眼,好似在疑惑她为什么不说话了,手不知何时钻入衣服里头,转眼就爬上肋骨,一节节攀登。

  江辞卿抿了抿嘴角,还是老老实实地继续:“柳家幼……”

  这次能说的更少,直接被打断。

  “许浮生!”上扬的声调显得气急败坏,江辞卿又顾及着她的伤,不敢用力推攘,只能这样无力的警告。

  “我有正事问你。”

  “问啊,我又没堵住你的嘴,”许浮生理直气壮。

  江辞卿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只能又羞又恼地斥了句:“别闹,我真的有正事。”

  许浮生很是无赖,手上动作不停,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学了弹琵琶的手法,还一脸正气凛然地回应:“那你快说啊,这里隔音很好,外面人听不见的,你不必担心。”

  一口气被堵在嗓子眼,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又气又不知道如何说。

  江家小家主脸皮又薄的很,根本学不会以暴制暴的那一套,只能紧紧箍着对方手腕,彻底没了白握紧铁锤,霹雳霹雳地下敲的气势。

  “许浮生!”

  “哎,”一个字也能让她喊出千回百转的调调,绕着弯往对方耳边吹:“江家主叫那么凶做什么?有什么正事不能好好说,非要凶两下。”

  好似为了发泄不满,证明Alpha真的很凶,许浮生收拢指节用力抓了两把,着重强调了后面的凶字。

  难耐的感受从尾椎骨蔓延至四肢百骸,江辞卿骤然往后一倒,埋入柔软毛皮里,无意识地将对方搂得更紧。

  “许浮生!”比上一声更弱势,甚至带着哭腔,一向守礼的江家主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撩拨,更别说面前的落地窗,还能清晰瞧见底下人头涌动的场景。

  上一次比赛已经彻底结束,又一只似狮似虎的巨兽被放出囚笼,对面的武士执双刀,冷眼以对,周围的观众看得不耐烦了,几次出声催促,骂骂咧咧的声音传入包厢内。

  “哎,江家主倒是说正事啊,我在这里等了半天了,”坏心眼的人半眯着眼,眼底波光粼粼,像是刚出水的红宝石,雾蒙又水盈。

  “别闹了……”可怜巴巴的Alpha企图求饶,她面皮薄,肤色又白,整个人都泛起清软的嫣红色,将原本冷清的模样化作可口的妩媚。

  “我没闹,”许浮生这样说,却扬起下颚贴住对方的脖颈,薄唇在急促跳动的大动脉上滑蹭。

  底下的巨兽终于按捺不住扑向几次挑衅自己的人类,观众席顿时发出一阵癫狂吼声,铁栏杆被敲得连连作响。

  江辞卿身体一颤。

  剪短头发更方便对方的找寻,尖锐的犬牙撕开双层阻断贴,然后准确无误地叼住腺体。

  江辞卿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对方的发/情期到了。

  底下的场面很是热烈,看似强壮的武士却被魔兽追着绕场跑,手里头的双刀丢一把,丢在地上被巨兽一脚踩断,观众顿时发出一阵嘘声。

  许浮生被迫分神,泛着水光的桃花眼瞥过下头,淡淡说了句:“废物。”

  江辞卿微微皱眉,下一秒却又因为腺体的刺疼而嘶了声。

  罪魁祸首的Omega轻笑一声:“我可没说阿辞,阿辞怎么还乱生气呢?”

  指节分明的手揪紧身下洁白毛,台上的魔兽叼住不知好歹的人类,嘘声顿时传遍整个斗兽场,没有会同情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废物,只大声斥骂着之前的废物、让自己输掉了钱。

  有人在欢呼声中,轻笑着点评:“加了火炭味的小青竹,也别有一番滋味。”

  作者有话说:

  【挠头】怎么回事,三千字都没有写到正事。

  最近好想写小镇文学,就是那种事业有成的温柔知性大姐姐因为失恋而逃到一个贫穷小镇疗伤,结果遇到有小麦肤色,沉闷不爱说话但事事都体现行动上的小狼狗,

  姐姐一边清醒告诫自己不可以,一边沉沦在小狼狗的陷阱里,她逃出小镇以为已经结束这一切,却被在开学第一天看见对自己笑起来的小狼狗,啊,兄弟们,拉扯,不停拉扯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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