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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波罗咖啡厅出来,荀榕意识到自己吃得太饱了,需要溜达溜达消消食了。以往溜达的时候身上都不带多余的东西,今天失策了,居然是负重溜达了。

于是她背着背包沿着米花町5丁目一直往前走,走到Secret Bar附近,她停了一下。第一次和诸伏景光见面,就在这个小酒吧附近的小公园里。唔,居然已经过去一年了,真是不可思议。

话说,她失踪这么久,家人应该报案了吧?想到这里,她叹了口气。能咋办呢?

小公园里,常青树蔚然地绿着,扑棱棱飞过几只麻雀。

和那天的平静不同,今天小公园里有点吵,她竖起耳朵一听,似乎是有人在打架。气喘吁吁的声音,拳拳到肉的闷哼声,夹杂着脏话。

她忍不住皱起眉,大步朝那个方向走过去。

这辈子就见不得人打架,多疼啊。

走近一看,她更生气了。

原来缠斗在一起的两人,其中一个正是她的熟人。松田阵平眼里闪烁着怒火,正给对面那个长脸男子的腹部来了一记勾拳,长脸男子忍不住/呻/吟一声。松田阵平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头鬈鬈的黑发凌乱,黑色西装外套上脏兮兮的,俊脸上明显有些淤青和隐隐的血丝。

“哐”,荀榕把炸.弹模型重重地放在地上:“停一停停一停,再过一分钟就要.爆.炸了。”

长脸男子撇过头来看的时候眼中露出惊慌的神色,但是很快被松田阵平的另一记拳头砸得七荤八素。

他气势汹汹的进攻还在继续,停下来喘气时还嘲讽地来了一句:“少唬人了,模型而已。”

……小卷毛疯了。

不会.爆.炸是吧?她放下背包,拿起.炸.弹模型,顺便带上了背包里的容器和接管,往附近的小酒吧赶。

松田阵平看了一眼她放在地上的背包:“喂,你的……”

一记拳头砸在他的脸上。

“专打脸是吧?”他咬牙,擦去嘴角渗出的血丝,两眼狠狠地盯住对方,像只小狮子一样准备要去咬人。

荀榕回到“斗牛现场”,抱着手里和水容器相连的炸.弹模型,想了想还是把它放在了靠近长脸男子的一边,拉动引信。

“轰”,水雾猛烈地爆.开,在空中喷溅出大量水花。

长脸男子首当其冲,浑身都被淋湿了。

但是忘记走开仍然待在模型旁边的荀榕也被波及到了,鬓发湿漉漉地耷拉着,拼命眨眼睛不让水珠流到眼睛里。

只有距离最远的松田阵平受影响最小,只有少量的水珠.炸.到了他的身上。

打斗被迫中止。

松田阵平愣住了,连骂骂咧咧离开的对手都没注意,他整理了一下被扯开的衬衫领子,走近她,黑眸中满是不可置信的震惊:“你是笨蛋吗?”

憨憨本人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表情苦哈哈的:“抱歉,光顾着生气,忘记走远了。”

“我问你是笨蛋吗,你道歉做什么?”松田阵平刚才跟别人打架的怒气未消,闻言,忍不住音量拔高。

荀榕站直身体,很要面子地一脸郑重道:“我跟自己道歉呐,可和你一点干系都没有。”

松田阵平没有说话,因为余怒胸膛还在猛烈起伏,他不自然地微微撇开目光,用余光看了一下她,浑身湿漉漉的姑娘正蹲下身把.炸.弹模型塞进背包里,像只可怜巴巴的小猫。

笨蛋小猫,杀伤力还怪大的。

他上前,替她拉上背包拉链,顺便把包背了起来,拉过她就走:“走了。”

把她送到家里后,松田阵平很快离开了。

他一边开车一边烦躁地按着喇叭,虽然那股怒气已经被他约束了,但是还是忍不住生气。

松田阵平今天休假,遇到了一个小学同学,对方戏谑地提起前几天刚见过松田的初恋萩原千速,语气很轻蔑,他一怒之下就和对方打了起来。

最让他愤怒的不是那个小学同学对萩原千速的态度,而是其他。

“嘿,小子,你这种轻佻的性格还会护美啊?二十多年来已经对不少美女动过心了吧?”

他承认,他确实很容易很容易动心,包括萩原千速,包括佐藤美和子,包括……

松田阵平猛力关上车门,又回到了Secret Bar,他走进酒吧。

从年轻的调酒师手中接过新加坡司令一饮而尽,松田阵平把酒杯放在台上。

他不是轻佻的人。

年轻的调酒师面露为难地看着他把精心调制的鸡尾酒像灌啤酒一样灌下去了,张了张嘴,最终没说什么。

他看了几眼这个明显才打过架的惨哈哈的俊俏青年,默默在心里叹气:估摸着是失恋了。

荀榕回到家,把自己收拾好后,又接了赤井秀一的一个电话。

赤井秀一这几天在处理获取的一大堆情报和组织的资料,忙得焦头烂额,也只能抽空来个电话,提醒她要注意人身安全,出门记得易容,免得遭到组织的报复。

“晓得啦,倒是你不要熬夜,熬夜即使是年轻人也会猝死的哦。”

他轻笑应道:“嗯。”

赤井秀一挂掉电话,看到坐在旁边的下属奥利弗,脸上的微笑收了起来,淡淡地对他道:“工作过程中不要发呆。”

奥利弗诺诺地点头。

赤井前辈,驰名双标啊。以前到现在一直都顶个面瘫脸,唯有最近一阵子,不仅眼神柔和了很多,连那张绷得紧紧的俊脸线条也开始柔和起来了。肉眼可见的心情好。

而那头荀榕挂掉电话后,又接到了一个陌生电话。

“嗯?他在酒吧里发酒疯?”她惊讶道。

电话那头的年轻调酒师脸色僵硬地看了一眼正席地坐着、靠在墙边拆解自己手机的自然卷青年:“也不算酒疯……顶多是醉了吧。”

调酒师道:“我也是趁着他刚要拆自己手机时,勉强抢过他的手机来记住了您的手机号码才拨打过来的,但是手机又被他夺回去了,现在——”

他看了一眼自然卷青年:“手机已经散架了。”

荀榕赶到Secret Bar的时候,某只哈士奇已经脱缰了,他正垫着凳子在拆小酒吧的监控。

她看向那个还在淡定擦吧台的年轻调酒师:“都没人阻止他吗?”

年轻调酒师抬头,微笑:“我们这儿没人。”

Secret Bar因为坐落在比较冷清的街区,客人很少,尤其是白天,冷冷清清的,是濒临倒闭的状态,请不起保安,辞退了多余的店员,白天营业的时候只有这一个调酒师维持大局。

她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小酒吧,叹气:“你心态也是真好。”

年轻调酒师微笑:“那可不嘛,女士你抱着.炸.弹模型进来借我们的水龙头时,我不是也没报警嘛。”

她:“……”

她怀疑有人在内涵她,但是她没有证据。

荀榕看了一眼垫着凳子把监控螺丝拧下来的小卷毛警官:“那他的工具哪里来的?”

年轻调酒师继续微笑:“我给的。”

调酒师:“我又打不过他,只好给咯。”

她不可置信:“!!”

确定了,这位调酒师也是位牛人。

她一脸疲惫:“我会把他在你们酒吧拆掉的东西都修好的,多谢你了。”

荀榕走到松田阵平旁边,抬头:“我说啊,拆监控多没意思,要不要一起去拆.弹?”

松田阵平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鬈发,眼神因为喝醉酒有些失去焦距的迷离,转过头来看到她,哼笑一声:“……又不是我想动心的,我也不想动心啊,怪我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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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听说松田戏份太少了,所以就给松田加戏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