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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摸排场地?”荀榕一头雾水地被塞进了保时捷356A车后座。

“对,别问了,你已经问了三遍了。”伏特加没好气地回答,“砰”一声关上车门。

“砰”,琴酒坐进驾驶室,嘴里叼着烟,“再问踢出去!”

荀榕忽略不计地张望了一下保时捷车内,赞许地点点头:座椅保养得不错,区区老爷车还挺有范儿。

不过实在不明白组织的脑回路,军/械/专家用来摸排场地什么的,总觉得大材小用了呢——这就是赤井说的“后勤”吗?

黑色保时捷“轰轰”启动。

琴酒无意中看了一眼后视镜。

后座那个娃娃脸新人不知道在想什么,卫衣兜帽靠在车座上,弯着眼睛弯着嘴巴,脸上带着迷之微笑,双手还抱着一个假面超人保温杯。

他皱起眉:“你笑什么?”

荀榕猛然被cue,还来不及收敛脸上的笑容:“我就是有点激动,第一次光明正大去做坏事。”

琴酒/伏特加:……

“关键是第一次做任务就和Gin和伏特加做搭档,还有Gin亲力亲为做司机,待遇真是太棒了。”某人仍带着不知天高地厚的笑容继续道。

她之前以为只是和小喽啰一起去巡逻什么的呢。

伏特加“咳咳”清咳几声,用眼神疯狂示意荀榕。

“新来的那个谁。”

他记不得那个谁叫什么名字,好像是“Yong”又好像是“You”又好像是“Yu”。

呵,谁有空记这种人的名字!要不是看在要替组织培养后勤力量的份上,他第一个不会同意这个有着奇怪品位的女人坐上他的爱车。

还把他当司机?新来的真是一个比一个狂,一个比一个垃圾。

——是时候让他们知道什么叫恐怖了。

“你、最、好、别、不、知、好、歹。”琴酒嘴里含着烟,用极慢的语气缓缓警告道。

荀榕疑惑地皱眉:“等等Gin,你刚刚说了啥?语速太慢了中间有一段没连起来。”

只学了一年日语的家伙有几样不拿手的:太快的语速或太慢的语速、嘴里含着东西含含糊糊的吐词、太高的音调如尖叫、或太低的音调如故作高深压低语气。

很可惜,琴酒的一句话里,语速、吐词、音调都踩雷了。

Gin:……他辛辛苦苦酝酿的恐怖气氛、慑人眼神和阴沉语气。

伏特加:……不知好歹实锤了。

见车里忽然一阵诡异的沉默,荀榕连忙摆手:“没事没事,当我没问,既然Gin不想重复,这样看来那必定是不重要的话了。”

此话一出,气氛更加诡异了。

琴酒一脚把油门踩到底,表盘上指针乱转,窗外风声呼呼大了起来。

不重要的话,居然说是不重要的话,滚犊子!迟早有一天要/杀/了她!

车速一快,荀榕这个平常就有些温吞吞的家伙有些着慌,忍不住开口:“呐,恕我冒昧,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行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这条路好像限速八十码的样子。”

这一脚油门下去,代价是从罚款到进看守所到蹲大牢不等,三思啊Gin!

“冒、昧?”琴酒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吐出这句话。

今天不想发火,不想对女人发火,更不想对新来的发火,但是为什么就是这么想发火呢?关键一腔怒火还没处发。

荀榕正要开口,伏特加及时阻止了她:“You,你最好闭嘴。”

可以申请把这个新人扔出去喂老虎吗?

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终于到了约定好和那个企业家见面的地方,伏特加下车的时候悄悄松了口气:没有在公路上发生/枪/击/案真是太幸运了,果然老大还是心疼他的爱车。

不过从此他也有对照组了呢,这下不会被老大嫌弃了。

“离见面时间还有十分钟,你要做什么明白吧?”伏特加对荀榕道。

荀榕:“……大概明白吧。”

这次任务是敲/诈/勒/索,琴酒和伏特加负责对盘那个老奸巨猾的企业家。

而正因本次会面的时间和地点都由对方所定,才会在如此诡异的上午十点进行不可告人的交易。

天台上风很大,角落里堆着废弃的家具,栏杆旁边还有一些落灰了的建材。

荀榕简单兜了三圈,确认无误后下到楼梯间。

“有监控摄像头。”她简单报告。

“你拆掉了?”

“没有,去了就会明白的,而且是一目了然的那种。”

正式出面是由伏特加,毕竟琴酒不好露面太频繁。

离会面还有半分钟,伏特加带着一肚子问号走上楼,到出口的时候忽然整个人开始冒冷汗。

只见天台水泥地面上用鲜明的红色粉笔划分了好几块区域,分别用丑不拉几的大字写着:监控区、死角区、监控区、死角区、通道区。

“一目了然的那种”——谁要这种一目了然啊?!

任务完成后,伏特加满头冷汗地下了楼梯,正和琴酒对上视线。

果不其然,在暗处目睹了全程的Gin也是满脸写满了问号。

丫的,他们组织做坏事风格的确是有点嚣张没错,但从来没这么嚣张过好吗?!

一行人离开大楼的时候,荀榕表示还想回去处理一下后续。

伏特加:还知道处理后续,总算是还有点脑子。

只见娃娃脸新人大摇大摆地走到保安面前:“你们天台的监控摄像头有死角,出于安全考虑我就给你们都标出来了,找个时间把监控系统完善一下吧。”

说完,还拍了拍保安的肩膀:“站久了很辛苦吧,你阔以的,刚把爹!”

伏特加:收回那句“有脑子”的评价。

在回程中,换了伏特加做司机,琴酒坐在副驾驶,点起一根烟,吞吐了两下后,开口:“那个谁,你能力不错。”

荀榕眼睛刷地亮起来:“是吧?我根本是居家旅行必备的喔,连汽车保养这方面都涉猎过一点点。”

说着,她还用拇指和食指比出“一点点”:“虽然真的只有一点点而已。”

“但是脑子不太够用。”琴酒冷笑一声。

荀榕眨眨眼:“啊?真的吗?”

伤心了,真的,年纪大了玻璃心,听不得这种话。

“你真的是黑麦的亲戚?”琴酒转过头,眼睛微微眯起来。

“是吧?Gin你也觉得我们俩长得不像吧?我一直觉得我认错人了,毕竟我和我的远房堂哥还是在穿开裆裤的时候见过呢,年代久远了都不太记得清啦。”

琴酒:“……我指的是脑子这方面。”

Rye有这种亲戚真是不可思议。

荀榕打开保温杯喝了一口,微笑:“但是Gin比想象中要好说话多了,小任务亲力亲为,也不像传闻中那样经常露出可怕的眼神,银色的头发也很有光泽,一看就有在好好保养头发,就是车里抽烟这点不行。”

反击回去,一定要反击回去,这都上升到人身攻击了,她不要面子的吗?

“咔哒”,手/枪/上/膛的声音。

荀榕满脸笑容地推开怼到她太阳穴的□□M92F,慢吞吞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样小小的黑色物什,“啪叽”,往□□M92F/枪/口一堵。

琴酒脸色顿时变了:“你往里面装了什么?”

“你扣一下扳机就会知道了。”荀榕笑道。

“杀掉一个新人,对于组织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帽子下,银发间凌厉的眼神像钳子一样紧紧地锁住后座的娃娃脸姑娘。

“我都说了试试看嘛,完全不是挑衅,就是单纯展示一下我的‘手/枪/阻塞器’而已。”娃娃脸姑娘弯起眼睛表示无辜,“没有恶意的,真的。”

手/枪/阻塞器?

琴酒一惊,手指一勾扣下扳机,没有任何反应!

他缓缓收回□□M92F。

“不要随便自己去拆,因为很有可能拆了之后就走火了。”荀榕补充道,及时让正准备处理那吊诡的“手/枪/阻塞器”的琴酒停下了动作。

琴酒咬牙,一把将□□M92F扔到后座,正好砸中了荀榕的肩头:“今天之内——把它恢复原状!”

荀榕揉了揉被砸得隐隐生疼的肩头:“是是是,好好好,真服了你了。”

一个个脾气大得顶天,现在的年轻人……

司机伏特加冷汗直冒:新人都是怪物!快逃!

黑色保时捷在公路上风驰电掣,车内沉默得只剩烟雾缭绕。

与低头摆弄着保温杯的荀榕不一样的是,副驾驶的银发时不时就眼神恶狠狠地盯着后视镜。

盯着盯着,忽然眼睛一眯。

这时,车刚好遇到红灯,停了下来。

这就让你体会到底什么是恐怖,不知好歹的新人。

“把她的保温杯扔掉。”琴酒吩咐道。

伏特加一愣,意识到老大是在和他讲话:“是,老大!”

正抱着保温杯笑得一脸慈祥的荀榕呆住了,下一瞬,她把自己的保温杯往身后一藏,换上一副恳求的神色:“……我错了我错了,放过它吧Gin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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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从后视镜里看到抱着保温杯一脸慈祥的新人,Gin:要素察觉

下车后,Gin笑得一脸鸡贼:憋了一肚子的气,总算抓到把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