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头涕泗横流地道:“招, 我全都招……”

  典狱长优雅落座,翘起二郎腿, 慵懒地道:“老吴啊, 在这重监里, 我最信任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兵长, 他是我的发小, 一路追随wo干到重监这个位置,感情自然与旁人不同。另一个你知道是谁吗?”

  吴头颤声道:“不知。”

  典狱长一拍大腿:“就是你啊老吴!你比我在重监呆的时间长,经验足, 人还好, 我刚来的时候可没少麻烦你。眨眼这些年就过去了,哎, 你说这人啊,就是容易忘本,我把身边一圈人都提了上去,怎么就能忘了你呢?怪我,都怪我。”

  吴头浑身都在发抖, 面对这样笑里藏刀的狱长,他唯一的念头就是恐惧:“狱长, 狱长,怪我,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这样, 求求您饶了我吧!”

  “呵呵。”典狱长拍了拍脚前的吴头的头顶,仿佛拍的是一条狗的脑袋,“你瞧你吓得,怕什么呢,我又不会吃人。来,你不该哪样,一样一样的,慢慢说。”

  吴头哆嗦着道:“我,我不该帮别人做事瞒着您。”

  “哦~”典狱长故作惊讶地用手掩着张大的嘴巴,“这的不应该哦,是谁让你帮他做的?别担心,如果是他逼迫的你,我一定帮你讨回公道。”

  “是,是……”吴头银牙紧咬,终于吐出了那两个字,“宋局……”


  刹那间,典狱长故作惊讶的目光化作怨毒的冷光,语气阴狠且暴躁,“又是他,又是那个老不死的!他终归还是对我戒备,他终归是要逼我!是他逼我!”

  见过阴狠毒辣装模作样的典狱长,但从未见过如此暴怒到失态的典狱长,吴头彻底被吓傻了,趴伏在地上一口大气也不敢喘。

  典狱长猛烈地喘了几口气,努力克制心中熊熊燃烧的怒火,深深吸了口气,勉强平静下来:“老吴,我不怪你,毕竟宋局是你的老东家,你们关系好我能理解。但你现在是我的警员,不管你心里对我有多大的不满,这就是现实,你就得认命不是?”

  吴头快哭了:“典狱长大人,天地良心啊,我对你没有任何的不满,你要相信我啊!”

  典狱长道:“好,想让我相信你,那就展现出你的诚意吧。你说,宋局他派了两个私家侦探来到我的地盘,是想打探什么消息呢?”

  吴头惶恐地摇头:“这,这我真的不知道啊,宋局只是让我帮忙带两个人进来,必要的时候给他们一点帮助,但没有说是让他们来做什么的啊。”

  典狱长嘲讽地笑了:“你看到了吗,老吴,这就是你心目中的好上司,好东家宋局,他根本信不过你,他只是拿你当一个开锁的工具罢了,不然他为什么不肯告诉你实情?嗯?因为他不希望你在事后借机邀功,不得不再把你调回去。哈哈哈,我知道,他把你送来就是为了让你监视我的,可我想他一定是对你失望了,因为你根本无法从我这里得到任何有价值的情报。那么你在他眼中也就失去了价值,你是个无用的人,哈哈哈!”

  吴头痛苦地摇头:“不,不是这样……”

  典狱长冷哼一声,重重的一脚踹在他身上,大声叫道:“兵长!”

  几乎和阴影融为一体的兵长踏着无声的步伐从角落里走出来,弯腰对典狱长行了个礼:“我的大人,请您吩咐。”

  典狱长俊美的面孔因怨毒而变得狰狞扭曲:“他不说,我也知道宋局的目的,我太了解他的作风了。带老吴下去,好好安顿着,他还有用。”

  “是。”兵长低头敬礼,粗鲁地将吴头拎起来,倒拖着出去了。

  “你会后悔的。”典狱长恶狠狠地攥住唐秋和乐天的假档案,自言自语道,“你会为你所做的一切而后悔的!”

  二人坐在床上相对无言片刻,背后均是出了一层冷汗,长舒一口气,乐天捂着xiong口道:“这也太特么ci激了吧!”

  唐秋也颇有点心有余悸:“是啊,险些阴沟里翻船。”

  乐天由衷地比出一个大拇指:“唐老板,真有你的,忽悠起人来一套接着一套,我咋这么崇拜你捏~”

  唐秋一巴掌拍在他脑壳上:“什么忽悠,那都是你老板我亲眼看到的,细节里见真相,学着点你个小滑头。”

  乐天嘿嘿笑着奉承:“那是那是,还是唐老板英明神武,明察秋毫!”

  “别拍马屁了。”唐秋正色道,“临走前伞哥对你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你可知道?”

  乐天想了想:“他说,‘栗子不甜了,还是去采樱桃吧’,这话是对曲靖的接头人说的,还要避开龙马,那么是不是意味着,伞哥是想通过这句话向曲靖的人传递一个不能让龙马知道的消息,那会是什么呢?”

  唐秋沉吟道:“我刚才对他说的那番话,实际上是让他对龙马起了疑心。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龙马背着伞哥在偷偷戒毒,要知道在他们的圈子里,吸食毒品不仅是表明自己的身份,还意味着对上级的绝对效忠,愿意把自己的□□和灵魂全部交付给伞哥。因此龙马的戒毒,一定会让伞哥对他产生戒心,这也是他让我们避开龙马传递消息的原因。”

  乐天五体投地:“唐老板你真是太厉害了,我愿意一辈子当你的洗脚婢!”

  唐秋道:“屁话少说,好好想想,伞哥这句话究竟是在传达什么消息?”

  乐天学着唐秋的习惯动作,也用手指摩挲着下巴,故作认真的神情就像偷穿了父亲西服的小学生一样滑稽可笑,他有学有样地分析道:“首先伞哥是在得知了龙马可能有异心的情况下传递的消息,让我想想,这种时候如果是我,我会考虑什么呢……”

  “有了!”乐天灵光一现,打了个响指,“如果是我,我一定会想通知接头人小心行事,最好能临时改个时间地点,避开龙马!我们可以假设这样一个情景,伞哥是一个万事都会给自己留条后路的人,所以他绝不会把所有的赌注都押在龙马一人身上,也就是说,一定还有另一批人直接听从伞哥的号令,在关键时刻可以完全替代掉龙马,与曲靖的人接头交易。”

  “分析得很好。”唐秋满意地点头,“继续说。”

  乐天道:“所以伞哥刚才的话是在向曲靖的接头人传递这样的消息:计划有变,按plan B 行事。‘栗子不甜了’,对应的就是原计划取消,‘还是去采樱桃吧’,说的就是按照约定好的B计划来!”

  唐秋道:“很好,那你认为什么是栗子,什么又是樱桃呢?”

  乐天苦思冥想,不得其解:“这谁能猜到啊,栗子和樱桃,难道他们要在果园里交易?”

  唐秋眼睛一亮:“你说得对。”

  乐天:“啊?”

  唐秋道:“之前在警局时我们也分析过,听龙马的意思,交易时间不会变,因为飞机要按约定时间离开,那么能变的是什么呢?”

  乐天恍然大悟:“是地点!”

  “对。”唐秋道,“栗子和樱桃一定代表的是两个地点,并且我认为,这两个地点之间的距离不会超过半天车程。虽然我们不知道曲靖人的货藏在哪里,但只要周日三点之前守在所谓的‘采樱桃’地点,就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乐天瞪大眼睛:“等等,我有个问题,伞哥是让我们向外传递消息,这个消息究竟是要传给曲靖人还是伞哥的部下?”

  唐秋道:“之前丁宏伟也说过,曲靖这帮贩毒团伙做事极其谨慎,非头目绝不谈论敏感信息。我认为很有可能,这个地点是曲靖人事先通知伞哥的,只是伞哥为了保险,一直压着没向外说罢了。”

  乐天明白了:“那我们尽快回警局汇报吧,现在出去时间还完全来得及给他们布个天罗地网。”

  唐秋道:“对,咱们去找吴头,他应该会有办法带我们出去的。”

  乐天站起来大力拍门:“喂,喂,有人在吗?狱警帅哥,我有个大事要向上汇报!”

  在门外聊天聊得正嗨的狱警不耐烦地摔门而入:“瞎嚷嚷什么,什么大事,你说啊!”

  乐天道:“这件事非常重要,叫你们吴头过来,我要向他汇报!”

  “吴头?”那狱警一愣,片刻后大笑起来,“你在开玩笑吗?”

  “不是开玩笑啊兄弟,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汇报,帮帮忙啦大哥。”

  那狱警憋笑憋得十分辛苦,正想说什么,却听一个声音响起,打断了他的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谁找我?”

  乐天与唐秋相视一眼,欣喜若狂:“吴头,是我们啊!”

  只见狱警的表情如吃了屎一般,门被推开,说曹CAO曹CAO就到,竟是吴头佝偻着身子走了进来,只是半天未见,乐天却感觉面前这人仿佛苍老了十几岁一般。吴头面容略带疲惫,尤其是眼眶一圈,隐约发青,整个人都透露出一种沧桑的老态,面对乐天二人,他笑得有些勉强:“呵呵,两位小兄弟还好吧?”

  乐天心中一丝怪异之情一闪而过,并未在意,而是向他道:“吴头,我们有要事要和你说!”

  吴头面无表情道:“什么要事?”

  乐天:“你过来呀,过来我告诉你。”

  作者有话要说:  乐天要求和唐秋比丁丁大小。

  比赛前乐天得意洋洋:小爷可是认证过的钢炮儿!

  唐秋:哦,那还真是厉害呢。

  两人比完,乐天缩在墙角画圈圈。

  唐秋:你在同龄人中算是很不错的了,的确是小钢炮,别难过,再接再厉。

  乐天:呵呵……

  第二天,乐天报名了拉丁舞课。

  (好冷的笑话,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