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都市异能>东来>第161章 外传16

  这一夜,小夫妻之间一场打闹般惩罚过后,我们的魔王老公到底没能说到做到。

  观音惹了他,让他觉得不开心了,他一开始是想收拾这小子的。

  但就像是一个怀有溺爱心理的老父亲一样。

  虽然毗那夜迦嘴上对观音说着我一定要责罚你,但是最后毗魔王还是没忍住把人给偷偷抱回来睡了。

  因为毗那夜迦从来就是这种人。

  他早年从底层中爬上来时对人性的丑恶早早看透,但一直以来都没让自己沦为其中的一员。

  从一个魔国君王来说,他的个性固然有着面对权利必须的冷酷,但毗魔王这个人的本性也有点小孩子般爱吓唬人。

  这点,从他以前老喜欢编造些自己抓和尚做老婆,或者把得罪过他的魔族男根都切了做道具收藏这种诡异传闻就可以看出来了。

  他觉得观音比他小,自己又是他第一个男人,那他理所当然就应该呵护对方,让对方知道爱情其实一点都不糟糕。

  在毗那夜迦眼中,爱情不是洪水猛兽。相反,人是需要各种正常的情感,正如他所理解的人性欲望一样。

  而要了别人就一定要负责,娶了老婆就一定不能虐待。

  在毗魔王这种年纪轻轻,却莫名保守的婚姻观念中,他其实一开始觉得对观音一辈子负责是自己今后一生的义务。

  毗那夜迦从来就是想要和观音之间有爱情。

  所以他才会对观音一直充满了耐心和宠溺。

  毕竟人看自己现在正在追求中的人总是会充满了各种好感的,他又不讨厌观音,相反还看他很顺眼,那他干嘛要冷言冷语的。

  在他看来,对有好感的人报以美好的言语和用心的疼爱才是表达爱情的方式,他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现在这样做是有什么问题的。

  当他投入进去,这样即便他想从观音身上得到的一切暂时还没有萌芽,但是这个过程对二人来说也会是愉快的。

  当然,他想是这么想,人昨晚也是真抱回来了。

  经过这一场小摩擦,我们毗魔王那根本不存在过的老公威严还是要象征性继续在小老婆摆一摆的。

  毕竟,他竟然敢睁着眼睛说瞎话地说自己不大,这笔账他早晚得找这小子还回去。

  因此为了能有一个立威的机会。

  毗那夜迦第二天到底是早早醒过来,又特意单手撑头懒洋洋横躺着等待着时机才开始戏精上身了。

  “嗯?都已经太阳晒屁股了,有些人还知道醒过来么。”

  这话,毗魔王横着一条手臂躺着,冲他怀里还没睁眼的小老婆说出都是仗着自身形去俯瞰着对方的。

  他早就醒了,一直假寐观察着这小子睡觉的样子,那头长发也又一次铺满了整张床。

  他怀里那个只要睡着了,身子都开始变得死气沉沉的少年菩萨的手臂向着一边摊开,人倒着被挠了好几下鼻子,才终于醒了。

  但一睁开眼睛,面若莲花般白皙秀美,眉心一颗红色朱砂痣的佛国少年看到眼前的昏暗中依稀一双双红色眼珠子牢牢盯着自己。

  一瞬间,这诡异而窒息的包围感,好像他被一群什么猎食性很强的魔物给盯上了。

  年轻但身体中有着战场的上佛将本能,观音对鲜血和危险的反应一向很快,所以立刻浑身警觉性面色一冷。

  可他分秒钟迅速做出个人反应的那刻,却在这时闻到了一个人身上的那种熟悉香味。

  第一反应,观音是握拳逼自己退回去收回了大半的力气,他的肩膀疼了一下,但好歹是压下了刚刚差点抬起一拳过去了的手。

  他还睡醒,意识现在也不太清楚,但他分得清毗那夜迦,和除此之外他能感觉到的陌生敌人的味道。

  而慢一步,他可能会把人给打了,更坏的可能是会一把扭断毗魔王的脖子,毕竟,以前打仗是从来没有第二次重来的。

  但是,观音知道,黑色床帐内的这种危险感还没有解除。

  所以他下意识地先快速抬手抓住了毗那夜迦比他要宽一些的男人胳膊,左右保持警惕拍了一下,又在确定真的是这人是在自己身边好好的后,他才闭上眼睛恢复了冷静。

  “是什么东西。你把什么东西故意放到这张床上来了。”

  从来不喜欢这种恶作剧,白衣少年明明鼻音很重,却第一次有点生气地冷冷开口说话了。

  观音这种态度来源于他对他人性命的负责。

  人命生死的事,观音从不开玩笑。

  可明知道观音现在人没清醒,以及有点生他气了,所以浑身杀气重的要死。

  毗魔王刚刚主动找事,现在还把僧衣下属于一个成熟男性的胸膛大大地敞开,又带着一点点奇异热度的腹部还贴着观音的身子不分开了。

  “我把什么东西拿上床了,你自己睁开眼睛看看不就好了……而且凶什么凶,不舍得打我了?”

  这人低哑魅惑的声音在床纱内说着笑了声。说这话时,毗那夜迦那属于魔族男人的体魄第一次有点压着人。

  观音根本不想理会他这种话。

  但当他保持平躺不动,却莫名觉得毗那夜迦今天好像特别重。

  这种压着他的腿都抬不起来的重,以前他从来没觉得,但毗那夜迦今天这么抱着他,还整个人压在他身子的重量好像就是莫名其妙地重了很多。

  可这时,耳朵边上一阵嘶嘶的奇怪声音传来。

  观音单手捂着眼睛,试图挡着光线的手一顿又睁眼探究了下,就和一条绕过后方在看着自己的细长东西对上了眼。

  与此同时,来魔国这么多天的观音总算是看到了精致男人毗魔王一般大早上是什么样,以及,毗那夜迦究竟把什么东西带上床了。

  因为之前很多次,当观音醒来,毗那夜迦都已经先一步离开了。

  他都是每晚入了夜才看到毗那夜迦出现,而毗魔王的某个最特别的秘密,在这种情况下也暴露的猝不及防。

  因为少有人知道,毗魔王之所以多年来一直没有一个床上人,就是因为上了他的床一定早晚发现他这个秘密。

  毗那夜迦不喜欢和人说自己这个秘密,所以他才会明明性欲那么强盛,还守着一个处男身那么多年了。

  但观音既然上了他的床,他当然也可以把这件事第一次展示一下,所以现在出现在观音眼中的恰恰就是……

  一条通体黑色的毒蛇,一条眼珠子血红地眯着,正歪头看着观音的毒蛇。

  更不可思议的是,当观音这时才抬头看眼前的这个在床上玩蛇的男人。

  他才看到平时顺着毗那夜迦腰背的那一头黑色长发正化作一条条真实可怕的黑色毒蛇像从石化状态中解除咒语一样全都活了。

  那一面面魔宫中飘动的黑色床纱内,是比禁忌的毒药还要让人忘却了人心的一幕,妖异到不可思议的蛇发男人那满头黑色的发丝和剧毒的蛇头长在了一起。

  床上的蛇不是别处爬上来的,就是毗那夜迦自己的长发。

  而那些平时静止和真的头发一样的蛇现在一旦活过来,立刻张开毒牙,绕过二人煽情而淫浪地像求欢一样缠在了毗那夜迦和观音的小腿上。

  这样像是某种男人心中汹涌澎湃性欲的黑色蛇发,更像魔王如漩涡般的情欲般让人瞳孔都被占据了。

  毗那夜迦的欲望有多重,这些蛇就有多生机勃勃。

  “嘶。”

  这一刻,主动揭穿了这个秘密的魔王还故意假笑了下,他的头发一夜之间变成了一条条蛇活过来的场景邪恶又可怕。

  要不是观音的个性从来和胆小一点没关系,一般常人多半会被他现在这种的样子吓得大叫逃跑。

  “千万别看我现在的眼睛,还有拿手碰到我的头发,这么做会被人心的各种欲望影响,然后变成只迷恋我一个人的傻子的哦。”

  口中警告着,毗魔王似乎一点不在乎地眼前的观音把他的命门都看穿了。

  “但放心,它们不会吃人的,平时也一直在很乖地睡觉,它们都知道一个人的心到底是什么样,因为它们都是我的化身,我心里在想什么它们就会跟着变化,蛇发可是……比人还聪明呢。”

  这人现在这种口气就像在告诫别人可不要垂涎自己的美男子身体一般。

  但这一身是吃人毒蛇的美蛇男人抱着清纯小老婆诉说着蛇发是如何活动的场景,可也有些不同寻常。

  而观音听到毗那夜迦说着这些,第一次直面这一切的他既没有害怕,也没有惊慌,他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只是脑子一向冷静如观音也会有些意料之外。

  因为一般正常人都会恐惧毗那夜迦这种最真实的样子。

  蛇是会吃人的,还有毒。

  无论一个人是有多爱一个人,人还是会害怕这些半夜醒过来就会突然活了的蛇发是否会一口吃掉自己的。

  所以有勇气陪伴在魔王的身边,还和他天天晚上睡在一起也是一件胆子必须很大的事。

  但这时,毗魔王又说话了。

  “你知道么,在我还很小的时候,那些见过我现在这副样子的人都会拿石头扔我,因为他们觉得我这种样子是不吉利的。”

  “我出生的那个魔国的小村庄,他们都叫我那个蛇发女的怪物儿子。”

  “我为了看到我自己的样子,去镜子和水面照着自己,可看到自己的那一刻我竟然也害怕了,我曾经拿刀子想去剪掉这些蛇发,但是发现最后疼的快死了是我自己。”

  “原来,别人的头发只是头发,我的头发是我的命,我要活着就只能一辈子这样,要不是我总是有办法找地方悄悄躲起来,我的头发可能就要被刀子剪掉抢走了,可它们本来是我身体的一部分,把它们全都剪了,我也许就不是我自己了吧,不过,你……会害怕我现在这样么?”

  “……”

  听到毗那夜迦语气意味不明地亲口说了自己的秘密,现在还问自己对他到底怕不怕。

  观音一时间没吭声,但确实是第一次见到这一幕的他也没有针对这个问题去立刻回答什么。

  因为观音知道,相比起自己现在正被一群蛇和蛇的主人在床上问着这种问题所带来场景上恐怖,这显然是毗那夜迦真正第一次把他的真面目主动给人看了。

  很久之前,有一个这样的传说,说佛教的前身从观音的创造者真佛手中刚在大地上诞生时,佛教和魔国就有护法神了。

  佛经说,护法神多是蛇神。

  蛇神的面孔长得魅惑而淫荡无比,是天生具有能让人变成石头的蛇发的种族。

  这些平时变成头发静止不动,唯有暴怒苏醒才能生命的黑色蛇发是蛇神欲望的主宰。

  更遥远的西方文明宗教国家称之为欲望女神美杜莎。

  而在佛国这种僧侣国家构成的宗教体系中,蛇发魔女就等同于婆罗门文明中的毗那夜迦。

  毗那夜迦,就是佛教中的蛇发魔神。

  他当年从他母亲身上获得的一半魔族血脉,让他这一辈子都长着这样如影随形的毒蛇头发。

  这一头凶狠的蛇发很脆弱,也很强大,是魔王一身欲望和情感的化身。

  一旦蛇发被砍下来,魔王的生命就只能迎来死亡,这才使得毗那夜迦看似懒洋洋不怎么和人动手,但是一直掌握着魔国的三分之一生杀大权。

  而他之所以每晚才来见观音,白天又早一步离开,是因为他平时的这种蛇发状态对于古佛国出身的观音来说,还是两个世界的人。

  毗那夜迦过去一直都是一个人,他也从不会放下作为蛇发的戒备爱上一个人。

  哪怕,他真的很渴望有一个人哪怕是不那么害怕自己。

  可他也不想自己白白拿出一颗心去喜欢人,最后反过来被人用厌恶的眼神看自己的头发。

  蛇化作的头发是他天生的,毗那夜迦其实也会在乎,在乎自己哪一天喜欢上了一个人后,却在卸下伪装后成了那人眼中吓人的怪物。

  但他以前不信任任何人是一回事,现在对观音又是不一样的。

  或许是因为观音就是观音。

  而就连毗那夜迦这种警惕心很强的成熟魔王也觉得观音是一个可以诉说他心中最不堪往事的人吧。

  毕竟古老的魔国一直有一个寓言传说,说苹果也叫禁果,蛇神的祖先吃了禁果才长出了这些蛇发。

  所以被赋予蛇的一部分的人天生很贪心,观音于毗那夜迦就像那颗不该吃的禁果。

  可天生蛇发的魔王虽然在心里也一直暗暗希望自己的小妻子会不要害怕自己。

  或者说,哪怕只是不要发现自己这种样子也好。

  但当他第一次问出那个心中从没有得到过答案的问题时,他总是对任何事游刃有余的喉头还是涌上了一丝丝少年人般的情怯和退缩。

  他的心跳的开始有点不正常,怀里热烘烘的观音比什么好摸的小动物都软,可有着那么可怕一头蛇发的长发魔王还是会对比他小那么多的白衣少年口中的一句话有着本能地期待和紧张。

  他就是想知道观音会不会不喜欢自己这种样子而已。

  哪怕是一句不讨厌,毗魔王也是真的会觉得开心的。

  可从刚才起,毗魔王的小妻子看到这个人这么奇怪的样子也好像只是趴着想一件事而已,更甚至,面对着二人之间难得这么严肃的气氛,观音突然就冷冰冰来了句。

  “所以,你平时都不需要洗头么,它们洗头的时候会不开心然后打起来么。”

  观呆瓜明明长得很高冷,但说话却还是这么神奇。

  甚至他冷不丁问出这个问题的样子,还有些出人意料。

  毗那夜迦本来还在有些紧张兮兮地等着他对这个不被常人接受的秘密的反应,现在却整个人有些傻地愣了下。

  可我们连安慰人都找不出什么话的观团子一看他这反应,也立马知道自己好像又讲了个很烂的笑话后,半天,观团子才再次气闷地冷淡开口道,

  “我大师兄说,要让别人从不开心变得开心,就去讲一个笑话给他听,这样别人就会开心。”

  “但我好像又失败了,昨晚也是。”

  这种话,毗那夜迦要是一开始不懂,现在也终于是懂了这小子的脑回路了。

  笑话?让别人变得开心,所以……昨天晚上,观音说那句话的意思其实就是为了哄他开心才会……

  “……”

  毗魔王这下不止是一颗心都满是少年情怯,连魅惑邪气的俊脸都有点红了。

  他呆呆地看着观音,向着这辈子还是第一次有人会为了哄他和他说这种话,他如此不可思议感觉到了观音对他真诚的回应。

  这一刻,毗那夜迦是真的在因为喜欢的人也看到了自己而感觉到了心中真实的幸福和满足的。

  哪怕……这小子对人的方式总是这么奇怪。

  可恰恰也是观音这种打岔都找不到话题,只能和自己冷着脸生闷气的样子让毗魔王从回忆中一下子头脑清醒归来差点大笑了起来。

  因为他以前拿这个这个问题去问世人时。

  那些人要么是虚伪地藏着恐惧怕死地去骗他,要么是对他喊打喊杀认定他是魔,一个也没有把这头蛇发只是当做一头长发过。

  可仔细想想,他的这头蛇发难倒不就是一头头发么,只因为他的头发是这些人害怕的东西,他们就要杀自己。

  可毗那夜迦一直希望得到的不就是被别人当做和其他众生一样的存在么。

  观音就是觉得这根本没什么大不了的,才会觉得这一切不需要他去特别安慰和糊弄毗那夜迦。

  而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被观音传染了,毗魔王好不容易忍住嘴角抑制不住上翘的笑容后,也埋头蹭蹭小老婆的脖颈后才开始跟着心情放松地胡说八道了。

  “会哦所以为了不让它们生气然后打起来,我平时都一个人躲起来一边哭一边洗头的,泪水都一次次淹没了澡盆,而且它们一个个很害羞的,我都给它们起了名字,编好数字,然后挨个洗哦。”

  “不过,下次如果再有人和昨晚偷看我洗澡,还说一些不好笑的黄色笑话逗我开心,我就要真的用我的蛇发一口吃掉他了哦。”

  “……”

  这种一看就是开心了的屁话,死鱼眼被少女心的毗公主整个人抱得紧紧的观音才不信。

  但是平心而论,这个人现在这头恢复了生命的蛇发在观音看来确实一点都不吓人。

  这不止是因为观音心中的勇气和坚定才让他不会害怕任何人和事。

  更因为毗那夜迦要是真的想吃他,早就应该把这头每个人都害怕的蛇发从一开始就给自己下马威。

  这个人整日躲在自己的魔宫中,把这头蛇发像缺陷和伤疤一样藏在这床帐中,不想去面对世人对他的目光,恰恰是因为色欲魔王本人和世人所说的传说其实是有出入的。

  观音走近了他,才能感觉到这个人的心。

  就像毗那夜迦觉得观音像是自己偷偷尝了的禁果。

  其实观音心中反而觉得这个人才像那一颗苹果,是自己第一次吃,以前连名字都不知道,却能感觉到这种红色下是别样感觉的苹果。

  因为在观音心中,毗那夜迦的心一定和上次那个苹果一样是红色的。

  毕竟,一个心脏不像苹果一样红的人,是不可能去等待五年丰收,然后帮助那么多佛都看不到的凡人的。

  也只有一个人,才会半夜和他说着气话还把自己给抱回来。

  观音看到了毗那夜迦那颗红色苹果一样的心,所以他根本不会害怕魔王的蛇发。

  他们两个这段日子其实一直以来都在一步步地走近彼此的心,那颗以前从来没靠近过人,还单纯柔软像苹果一样是红色的心脏而已。

  “……”

  这种话,毗魔王的小妻子当然不会说出来。

  毗那夜迦这个人其实只要不色眯眯整天缠着他,仅凭他能力方面,观音其实对这个人还是有着一种肯定的。

  “……”

  所以,半晌,控制住起床气没发作的观音想到这里才鼻音很重,不太精神,又慢吞吞地皱了下眉像个没醒的人一样背身冲着人侧躺着不动了。

  这小子到底有点不开心被吵醒了的举动,显然是他知道继续搭理毗那夜迦已经没必要了,但这也让毗魔王看到心里也乐了下。

  这第一次相拥的醒来,不得不说很不错,因为他们俩身上现在都有着对方所带来的的余温。

  这种属于新婚小夫妻昨晚恩爱过的早上也旖旎地让人脸红,毗那夜迦甚至闭眼不用看都知道他自己某个地位已经有点硬了。

  毗魔王从发丝到心脏都开始泛起对性欲的渴求,但是他不想让自己显得那么急色,至少,别让观音觉得他每分每秒都好像在发情一样,这可太粗鄙了。

  而他昨晚一宿舒服地躺下睡觉时,明明内心爽翻了天。

  但现在这个今后一辈子戏很多,更喜欢让自己显得很能吃软饭的魔国男人还是分外娇弱无助地道,

  “怎么不说话了,明明昨晚我都让你睡在外面了,现在对我做了坏事还不承认么?”

  “哎,真不愧是身强力壮的佛国人啊,趁着我们这些身娇体软的魔睡着了,昨晚就一个不注意爬上了我的床,没想到你之前和我请假时那么认真,现在……却对我做出这种胆大妄为,火辣无比的事。”

  “观世音菩萨,你趁我睡着了以后的主动和热情……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

  “……”

  这么不要脸,这么倒打一耙,真是佛祖听了毗公主这瞎话都想哭了。

  知道现在这种情况反驳肯定也没用,睡前明明还被赶出去的观音人刚睁眼就被这人率先砸了个大锅在头上也冷冷地不说话。

  他还没那么蠢,更不会被毗魔王这种扭来扭去的样子就觉得他说的会是真的。

  但观音的身上现在哪里也都很正常,根本没有上次那种奇怪感觉,这就更不符合眼前这个人的个性了。

  观音当然不知道,毗魔王这个人一旦认真起来,就是能做到明明他是一个很好色且热爱开荤的人,可他又能为小老婆着想,然后努力做一个好男人的。

  而见观音还是不接自己的戏,魔国好男人毗那夜迦却又再次动容地擦了擦眼角,摇摇头声情并茂了起来。

  “哎,算啦,观音,作为你的丈夫,包容爱妻对我身体的夜晚冲动也是我的义务之一。”

  “不过下次如果你有什么要求,可以早一点告诉我,夫妻之间是没有什么客气的,来,现在,让我们先一起好好起床,再把可爱的蛇女们叫进来,看看你今天适合什么漂亮可爱的白色小裙子,首饰还有发型吧”

  观音:“……”

  这一秒,这人能对他出这种话来,那之前他再怎么样诉说悲伤往事都只剩下死变态这三个字了。

  显然,这个热衷于养成老婆,还喜欢把他搞成女装的大魔王今天也在热衷去各种打扮观音。

  已经习惯猛男被扮萝莉的观音一听他这癖好又来了无话可说。

  但坚信自己不可能一辈子适合穿裙子,我们观猛男一边表情森冷杀气地准备妥协着把白色小裤裤脱下来,还是被毗那夜迦躺在旁边盯着自己笑眯眯的流氓眼神给搞脸红了。

  向来个性不可能害羞的观音更是冷冰冰低着头拎着白色小裤裤顿住了,耳朵又一次很红的样子。

  “别盯着我换裤子。”

  可毗那夜迦这个坏人一听调子拖长了一下双手配合地抬起捂着双眼又笑的更淫荡了。

  “哦?那你昨晚……又是怎么能好好地看我呢?难倒是因为只要像大男人一样光着身子,你是不会觉得害羞的,但让你像女孩子一样只对我脱下一点,你反而会觉得不好意思么?”

  “所以,这么说来……我们俩洞房那天晚上,你其实就是在心里对你自己说,我们两个当时其实在打仗,你只是受了一点伤,你是一个大男人,受点伤不算什么,这样你就不觉得自己损失了什么,也不会去在乎了,对不对?”

  “……”

  这个家伙,实在是太聪明了。

  观音一瞬间无话可说,一张冷淡清高,也少有人能看穿他内心想法的拽脸都顿住了。

  可面前的毗那夜迦显然是一眼看穿了他一直以来在魔国求生中的思维方式,现在反过来将他的军了。

  打小,大家都说观自在脾气很奇怪,但这也是第一次有人把他的心这么深入地看穿了。

  因为看似是个坚强少年的观音一直以来心中其实都并没有很多安全感。

  但他这么多年只能依靠自己的双手保护自己,他才需要在关键时刻依靠这种办法来完成自我坚定和勇敢的过程。

  他不是真的来到一个人异国他乡夜晚入睡都能无所谓,他也有自己的不安,和对在乎的人生死时时刻刻不能放下的在乎。

  他吃东西的时候,有地方睡觉的时候,都会去想文殊,普贤,还有定光,他不可能放下自己的亲人,所以他才会总是觉得自己在享受着一种有罪恶感的富足。

  可是他不会让自己这么放弃的。

  这些,毗那夜迦当然都明白。

  正因为他终于是一点点搞明白了这小子行为上的某些真谛了,他才会觉得观音有时候真的是又倔,又呆,又让人心疼到想抱一抱。

  观音的个性一点都不奇怪,他只是在用这种办法设法保护现在这个也会害怕的他自己而已。

  所以,明明是好心,我们的毗魔王嘴上这么调戏了一通人后,还是决定先放过他了,并第一次趁着蛇女们还没有来得及进来,突然一下翻了个身子伸手将观音就这么连人从床上抱了起来。

  “……”

  这个抱,观音就像长发魔王怀里一朵仅仅用一只手臂就可以从水捧起来亲吻的昙花。

  观音干净而纯洁的少年脸一下挨得离这个魅惑的长发男人的脸很近,很近。

  他们俩的气息朦胧又单纯。

  可是一种初次结为夫妻,满心满眼都是对方的情谊却流动在彼此之间。

  毗那夜迦散发着一种特殊男性热气的嘴唇甚至下一秒就好像要碰上观音的嘴唇了。

  一个真正动情到不得不发生的吻,仿佛就要发生了。

  白衣少年美丽的菩萨服再次如初夜那天晚上一样,绽放在毗那夜迦这充满了情爱欲望的怀中。

  观音没反抗。

  他眉心中那颗纯洁到可以称作美丽的红色朱砂痣,还有微微动了下的睫毛,眼睛却美好的不可思议。

  可这一次,毗那夜迦却没有无所顾忌地去用自己魔的本性亲吻观音从没有沾染过情爱的嘴唇,或者说行使丈夫的权利去吻一下自己这个只要一看到就会柔软下整颗心脏的小妻子。

  他突然,有些不舍得,或者说想再等一等,把这份纯洁的恋爱维持下去。

  所以,毗那夜迦最终还是弯下腰将自己快要一口吞吃掉对方的欲望又一次压了下去,又以十分顽皮的态度低头抱了抱他笑了起来。

  “好了,不逗你了,看来你已经明白昨天我让你反省的东西了。所以,我会出去的,在门口等你。”

  “我们都有自己的秘密,但是我们现在已经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了,不是么。”

  “还有……谢谢你,我的观音,是你给了我人生第一个有人陪伴我早上醒来的美好早晨,真的谢谢你。”

  这话说完,毗那夜迦说到做到真走了。

  他的那头蛇发在走出床帐那一刻又再一次恢复了平时的状态。

  可观音却听到了他最后那句话里真实的开心。

  毗那夜迦,刚刚好像是真的在对他谢谢。这么想着,表情还是很冷冰冰的观音一个人有些情绪不明所以地躺着。

  可他的耳朵却在那个人又一次走掉之后,不知道为什么奇怪地红了很久。

  又一次的,蜷在床上的观团子欲盖弥彰不想说话。

  他脸色有点萎靡地顶着头顶那些壁画,眼神更诡异了。

  半天,这个白乎乎的小团子才原地翻了身,又干脆决定还是不看什么了。

  可两个人之间的这场说不清道不明的早间对话并没有维持多久,对于观音来说他心中最初的那一点波动就消失的一干二净了。

  因为等有个人走后,再次进来的蛇女们终于代替了毗魔王。

  这一次,她们终于帮忙把观音打扮成一个白衣娘……哦,不,是白衣少女。

  “……”

  这一刻,脸色再次杀变得气很重的观音觉得自己现在这菩萨巾,耳环,裙子一系列的德行娘的简直可以去参加蛇女们地小姐妹古佛国联谊会。

  可要是他想尿尿怎么办,穿着这种裙子到底要怎么尿,他去厕所会不会来不及解开裤腰带,观音顿时有点烦躁不开心了。

  而要是观音自己没估计出错,此刻佛魔两国关于他其实就长这种样子的传说该不少了。

  以前大家也都知道观自在是谁。

  但是对于观自在到底长什么样还是缺乏一个概念的,因为观音从来只忙着打仗,没什么个人特点,他在众生的心中就也一直是一个虚幻的形象。

  但佛教是一种本土信仰,作为佛教中对信众有着绝对信仰和追随价值的菩萨,有时候是需要一个有自己个人特点的形象的。

  这就像一种面对普罗大众的化身,或者说,日后四百年间佛教出现另外一个词汇法相一样。

  佛门三法,支撑一个人成佛的三种法门。

  观音在佛教历史中出现的第一个法相白衣观音,就是从此刻出现的。

  出名就要靠女装,这种名气,观音真的是不确定是好是坏。

  但是还没等观音又一次默默祭奠他注定要在别人眼中逝去的雄性荷尔蒙,他总算知道了为什么毗那夜迦今天一开始表现得这么奇怪的原因了。

  因为,毗那夜迦之前晾了他七天,到底一个人整天都在忙什么的原因终于是揭晓了。

  “你说,我们现在这是一起要去五欲之国?还要在那里呆到你把三件事办完再离开。”

  “是啊,有什么问题么。”

  这么久了,长发魔王还是第一次带观音走出他自己的欲望之国,当毗那夜迦回答这个问题时,二人已经在不知不觉在出发的路上了。

  毗那夜迦明显是前几天早就准备好了要带观音去那里,才能这么流程快速地不打招呼把他带上了。

  此刻,这人又是一身红宝石额饰加黑衣,在他们二人作为坐骑的底下是一匹黑色毛皮的三头摩玛。

  摩玛并不是马,而是一种类似长着犀牛头,麋鹿身子的食草动物。

  因为它们的饲养本身比较昂贵,需要新鲜的草料,魔国只有一般贵族才能养得起摩玛,但这匹黑色摩玛又要比寻常摩玛来的更高大俊美,像一个战场上才能见到的稀有兽类。

  “拉住它的鬃毛,要是感觉到它对你的反应就单手摸一摸,象征性安抚一下它。”

  “第一次骑在它的背上也不要觉得奇怪,任何一头坐骑和主人的意志都是相连的,主人越勇敢无畏,你的坐骑才会听你的命令,帮助你在战场无往不利去打败每一个敌人,它就像是你的朋友,和你是一直一体的,如果一个内心真正强大的战士,一个成功的佛将不能拥有一头战无不胜的坐骑,他又怎么发挥出他身体里真正的实力呢?”

  “你是一个天生的佛将,你从前经历的败,差的从来不是你自己的实力问题,是如何更好地让自己身上没来得及焕发的光芒迸发出来,现在,你自己试一试看?”

  这话,毗那夜迦坐在观音后面握着他的手,他的口气就像一个老师,是真正地在教观音怎么做一个战场上的佛将了。

  但这还是观音第一次被人教着骑坐骑的。

  早在佛魔战争最初,佛国组建的僧人军队在最初战争爆发时没有坐骑,没有武器,他们依靠拾取战场上的残缺战利品来完成军队扩充。

  可佛国没有制造属于本国武器的办法,和驯化和饲养坐骑的系统流程,久而久之,两国军队的实力仅仅从这一点上就完全拉开了。

  观音是一个一出生就走上战场的佛将,他对于战场厮杀有着自己的执着,他当然也就一直想有一头自己的最勇猛强大的坐骑。

  可之前佛国饭都吃不饱了,他也只能做梦了。

  但他也不是一个认命的人。

  所以一旦有一个机会可以做,去证明自己还是一个佛将,观音也不在乎去踏出这未知一步。

  这么想着,这双手看似纤瘦秀美的白衣佛国少年也没有丝毫害怕,还是让自己真的在毗那夜迦的这种鼓励下接受了这种对摩玛的挑战,自己主动抓住了那坐骑的一边鬃毛。

  不可思议,当他像一个真正的少年将军一样抓着那头长相很凶猛,实则性情很温顺的摩玛,他真的感觉到了不用再像用肉身去一次次厮杀的无力感。

  谁不想如一个了不起的佛国将军般救下每个人的性命,观音其实一直也也有自己年少的英雄梦想。

  “……”

  而那一头长着犀牛角的黑色摩玛温和而坚毅仰头看他,还用温润眼睛看了一眼白衣佛国少年。

  这一刻,观音表情从来很少的脸怔了下。

  可那佛国少年心脏异常中的跳动是如此明显,这让观音甚至觉得自己之前被不动打败,自此输掉了自己佛骨而丢失的自信和勇气好像又回来了。

  他不怕疼,不怕血,他只是怕自己再也站不起来,要一辈子做一个懦夫了。

  可他是可以的,对么。

  他还是有勇气,有自信去有朝一日恢复自己的实力,去找文殊,找普贤,救定光,把大家都救回来,然后一起好好回到佛国的对么。

  这一刻,观音动了起来的心好像在对自己说。

  而眼看观音这小子第一次表情这么丰富,他身后正在搂着人的长发魔王见此也笑了下,又抬头来了句。

  “走吧,既然第一步你的双脚已经踏出去了,现在就让我们出发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看一看佛国之外你从来没有见过的那些众生吧。”

  “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

  魔王对少年观音这句话,不得不说,可太奇妙了。

  就像是一匹泛黄却记录着佛国瑰丽往事的羊皮卷,因为接下来二人一起去往五欲之国的这段旅程也真的改变了观音从前的许许多多,更甚至改变了他和身边这个人今后的一生。

  因为让观音没想到,作为魔国三大君主之一,毗那夜迦出行去巡视王城的军队竟然很简单。

  不仅是人员配置非常精简,节省,绝对已经是不浪费一兵一卒的程度了。

  最不可思议的是,这个他从来没见过外部轮廓长什么样子的国度内,从守城到士兵们大多都不是纯正魔国人。

  欲望之国的王城,或者说毗那夜迦的身边似乎没有一个观音以前见过的黑鳞魔兵,而这些护甲方面非常完善的军人们除了比例相当的常规魔族,大部分是还有一些兽族,鬼族,更有非常明显的少数种族混血掺杂其中。

  这样一支血统种族组成本身千奇百怪的军队,在观音可不一般。

  因为如果毗那夜迦只是因为平时不喜欢粗鲁,强壮的魔兵。

  所以他的身边多年一直都只有蛇女,以及这些混杂种族的士兵倒是可以理解,但这些人自己又是怎么会去除心中非我族类的偏见来自愿归顺毗那夜迦的呢?

  但此时,虽然还没有主动为他解开这个问题答案,我们的毗魔王也在保留一些神秘悬念后笑着对自己的小老婆说出了他们这次真正要做的三件事。

  三件真正将要彻底改变佛魔两国,甚至是人间一千年后战争,文化,宗教的大事。

  “第一件事,我们要去迎接整个佛魔战争爆发以来,魔国五十年来第一个健康新生儿的出生,这个还在母亲腹中的小宝宝还没有名字,小宝宝的母亲是一只熊族女子,所以我希望你和我一起去看一看,看一看这个可爱的小生命是怎么来到人间的。”

  “第二件事,南方的鬼族一直不肯接受我对鬼族的招揽,他们的王,火燃鬼王是一个齿面獠牙,吃人无度的凶恶鬼族,我需要去和他谈一场关于魔国和鬼族之间未来命运的谈判,让我和鬼族能成为朋友。”

  “第三件事,一只体型可怕,吃人无数,而且能带来土地上种植物枯萎饥荒的僵尸金毛吼正在我的王城领土上肆虐,只是抓住它太可惜了,我需要有一个能驯服这头畜生的佛国将军来我打赢这个家伙,让它知道什么才是对错,你觉得在这世上现在还有谁能为做到这件事呢?”

  “……”

  毗魔王笑眯眯对他说出这话,是真的一开始早把什么都算好了,真不愧是一个今天也在挖空心思算计人的高智商魔。

  不过看来这趟是又要打架了,鬼王是么,吃人金毛吼是么。等我吃饱就把你们打成小猫咪。

  不打架这么久,第一次要动手了竟然有点战斗意识澎湃的观音再度冷冰冰心想着。

  眼前,魔国大地上希望和未知还在共同存在,谁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明天真的能做一个不一样的自己。

  这一年,十九岁的观音还只是一个少年,他要成为一个真正的菩萨还需要经历日后很多很多事了。

  可似乎命运和因果被改变闸口就是从他第一次去走出自己固有的对世界的理解开始的。

  后来的后来,当他和那个人已经经历了许许多多的事,观音也总在一个人想,毗那夜迦当时去亲手教他看这个世界的不一样。

  是不是因为这个人这一辈子也都在心里寻找着真正的众生平等。

  蛇发的魔王自己遭受过不平等,包括他眼中看到的那些不平等。

  所以他才会希望观音有朝一日能成为真正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能成为一个一直好好爱着众生,去保护更多众生的菩萨。

  观世音菩萨,去好好长大吧。

  就算终有一天你的生命中再没有了毗那夜迦。

  有朝一日,观音自己也去做一个真正慈悲心肠的菩萨吧,去好好地像一个佛一样爱每一个和我一样爱着你的众生吧。

  作者有话要说:这三件事,都和正文里未来篇观音的一些剧情有很大关系

  七夕快乐,今天的这章甜不甜呀?哈哈其实我中间有两次泪目了,大概是他们俩之间的这种感情真的很纯洁吧,哎,可爱小夫妻谈恋爱真好呀,大家说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