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了,天赐。”陈夫人哭着恳求,“别说了好不好?你爹他累了,咱们别说了好不好?”

  陈天赐听话地将头埋下,再不说话。

  陈夫人抹去泪水,伸手去扶愕然的陈长平,“老爷,我带你回房歇下。”

  陈长平起身的时候踉跄了一下,与陈夫人相互搀扶着离开了饭厅。

  陈天赐回家的第三天。

  天刚刚蒙蒙亮,御史府的门口便多了一辆马车。马车装饰华丽,却孤零零的只有一个驾车的车夫颓废地靠在车辕上。

  陈长平出门早朝,望见门口的马车先是一愣,待看清驾车的车夫后,他也不知哪里来的火气,重重地哼了一声,招呼也没打就从那人身边走过去了。

  皇甫和心情沮丧,也没计较陈长平的无礼,只继续靠在车辕上往里张望。

  过了好一会,他心心念念的人儿终于从里面走了出来,秋月跟在后面。

  他穿着一件干净朴素的青衫,似乎比分别时瘦弱了几分。

  皇甫和跳下马车,想冲上去又有些犹豫,只能小心翼翼地唤他的名,“天赐。”

  陈天赐低头避开他热切的目光,“你怎么来了?”

  “我……”皇甫和拿不准现在的陈天赐是不是还在生他的气,可是太漫长了。等待他回应的时间漫长得让他透不过气来,若是再不做些什么他只怕自己会疯,“我想你了,天赐。”

  长久的空虚好不容易被填满,他已经不知该如何忍受从前的孤寂。

  “我还不能回去。你先回去吧。”陈天赐低声回他,转身欲走。

  皇甫和终于耐不住,几步上前将陈天赐的手抓住了,“我……我带你去个地方。你陪我一会,好不好?”

  陈天赐沉默地犹豫了许久,终于轻轻地点了点头。

  皇甫和简直喜出望外,拉着他二话不说地往马车走。

  两人上了马车,外面的秋月跳上车辕,驾着马车朝城外赶去。

  车厢里皇甫和和陈天赐相对而坐,陈天赐低着头,不肯说话也不肯看他。

  皇甫和偷偷望了陈天赐许久,挪了挪位置坐到了陈天赐身边。

  陈天赐依旧低着头不说话。

  皇甫和又挪了挪,大手覆上陈天赐的手。

  见陈天赐并不反抗,皇甫和胆子越来越大,抢过陈天赐的肩便将人整个儿拥进怀里。

  忐忑了许久的心此刻终于稍稍踏实了些,他不敢说话,只紧了紧怀中的人,生怕一开口就破坏了这难得的静谧。

  “爷,到了。”马车停下,秋月朝车厢里汇报了一声便远远地退下了。

  皇甫和不舍地放开陈天赐,掀开车帘,带着他走下马车。

  面前是一望无垠的花田。正是花开正盛时,金黄的颜色自脚下一路铺就到天边,说不出的壮阔和美丽。

  皇甫和俯身摘下一朵盛开的金盏花,送到陈天赐手里,“送给你。”

  陈天赐望着掌心处金灿灿的花朵,不能免俗地轻弯了嘴角,“谢谢。”

  “你喜欢就好。”皇甫和似乎轻舒了口气,“这庄子除了眼前这片花田什么也没有,我还担心你不喜欢呢。”

  陈天赐茫然地捧着手心里的那只小花,不确定地问他,“你刚刚送了我什么?”

  皇甫和举目四处看看,而后微笑着转向他,“这个庄子,送给你了。”

  陈天赐默默地别过头暗自感慨,这万恶的帝国主义!

  只听皇甫和继续道,“这庄子是母妃生前最喜欢的。母妃喜欢金盏花,先帝就买下了这庄子,让人在庄子里种满金盏花。只要母妃不开心了,先帝就会带她到这里来看花。”

  陈天赐转了转手中的花,“所以你把它送给我?”

  皇甫和点点头,“嗯。”

  陈天赐的心情控制不住的低落,“我与你母妃,真的很像吗?”

  皇甫和又点头,“乍看之下,是蛮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