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呀!”阿定根本不怕她,“反正你们镇西王府就只会仗势欺人!”

  秋月在他面前将拳头握得咯咯直响,最后“碰”地一拳打在了一旁的柱子上。那柱子顷刻凹下去一块。

  陈夫人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阿定与天赐感情最好,但就算是护主心切也不能惹这个魔王呀!

  “这位姑娘!”担心秋月动手,陈夫人急忙上前,“还未请教,姑娘怎么称呼?”

  “陈夫人。”秋月收回怒容,先恭敬地朝陈夫人行了个礼,“我叫秋月,是小公子的贴身护卫。”

  陈夫人客气而疏离地笑了声,“天赐哪有王爷这么金贵,不需要什么贴身护卫。”

  秋月垂着首不为所动,“爷说了,小公子比他的命更重要。小公子还在气头上,可能不想见到我,不过夫人放心,我会呆在小公子看不到的地方保护他的。”

  陈夫人听了这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若是天赐再不回王府了呢?你还守在这?”

  秋月毫不犹豫,“爷收回成命以前,小公子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随你吧。”陈夫人心情郁郁地回了句,转身走了。

  “听到没有?”秋月回身恶狠狠地瞪了阿定一眼,“陈夫人已经许了我在这里,你要是再在我耳边聒噪,我就拔了你的舌头!”

作者有话要说:  可以求个评吗?有点寂寞呀……

  、第 40 章

  陈长平回到家中,看见餐桌上多了一个人,激动得有些失语,“天赐?”

  陈天赐从座位上起来,“爹爹。”

  陈长平几步上前,又一次将陈天赐仔细看了一遍,“你怎么回来了?王爷肯放你回来了?”

  陈天赐听到这话将眼眸低垂了下去,“爹爹,是我自己要住进王府的。”

  “可是……”陈长平还要说什么,陈夫人伸手掐了掐他的手掌,“天赐饿了,先吃饭吧。”

  “好,好。”陈长平看陈天赐的脸色不好,也没再多问,坐下吃饭。

  席间沉默,陈天赐垂着脑袋吃得心不在焉。

  陈夫人剥好虾,放进他的碗里。

  陈天赐停下筷子,望着白净的虾肉发呆。

  皇甫和第一次给他剥虾肉,虾头里的浆水糊了一手,好好的虾肉烂成一坨。

  他那时存了看戏的坏心,既不肯吃其它的菜,也不拦着他继续荼毒碗里剩下的虾。

  最后是秋月眼睁睁地看着他剥坏了大半碗虾后,实在看不下去,下场手把手地教,可算是教会了皇甫和剥虾肉。

  他还记得皇甫和将完整的虾肉放进他碗里的样子,掩不住地志得意满,眉角眼梢都挂着喜悦。

  他从来不敢直视他笑的样子,因为那笑容过于明亮耀眼,他怕会灼伤他的眼。

  “天赐,你怎么不吃了?”陈夫人担心地看着陈天赐。

  陈天赐放下筷子,望向陈长平,“爹爹,皇上任命皇甫和做军机大臣的事你听说了吗?”

  陈天赐很少问他朝廷里的事,陈长平心中奇怪,拿不准他想问什么,只道,“嗯,这事朝中大臣们都知道了。”

  “那爹爹觉得,皇甫和能胜任这个职位吗?”

  “王爷熟悉军务,自然是能胜任的。只是……”陈长平作为御史官,谨言惯了,极少在朝堂以外的地方谈论政事,不过而今镇西王爷与自己的孩子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他有义务让孩子了解自己的处境,“军机大臣位高权重,王爷身份敏感,底下不知有多少人盯着他的错处。于王爷而言,这可不是一件容易做好的差事。”

  “他……”陈天赐垂下首看不清楚表情,“他一直过得这么苦吗?”

  陈长平意识到什么,也将碗筷放下了,“孩子,皇家之间的斗争自古便是血雨腥风,孰对孰错更是无人能说清。你还小,别想太多,也别管太多。爹娘只希望你平平安安地活着便好。”

  陈天赐的头埋得更低了,“如果……如果我不能完成爹爹和娘亲的期待,爹娘会怨我怪我吗?”

  陈长平愣了愣,茫然地望向陈夫人时,陈夫人已经开始掉眼泪了。

  “天赐?”陈长平无措的低唤了声,像在迷雾中呼唤走失的孩子。

  “爹娘会原谅我吗?若是……”陈天赐抬起头来,清澈的眸子里有什么东西在澎湃地涌动着,“若是我不能娶妻生子,若是我……放不下皇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