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坚持之下,祝清逸还是离了羽宁宫。
明知此一别许是永远,可我还是未亲送他出门,只是让兰筠跟着去了。
既非送君谋前程,又无他日喜相逢。
不过是横增心伤,徒惹断肠。
不送,也罢。
祝清逸离开后,我不肯再见太医院里旁的御医,亦不再喝兰筠延续祝清逸的方子为我煎的药。
我愈发光鲜冷艳,但实则内里已经腐坏——诚如祝清逸所言,失了调理的我每月月信总能淅淅沥沥持续十数日。
可到头来,我所惩罚的也仅得我自己一人。
三个月后,康文帝新纳了个妃子。
她容貌虽不及我,却胜在娇媚健康。
在我无法侍寝的日子里,康文帝便成了她的宫中常客,而她也一跃成为宫中位分仅次于我的贵妃。
争风吃醋,是历来宫中生存的常态。
我虽不妒恨她,却害怕,怕康文帝有一天眼里再容不下我、怕我两年来的牺牲皆赴了东流。
当兰筠再次泪眼婆娑劝我喝药时,我终于妥协。
可断药三个月,我的身子已不再是祝清逸此前留下的药方可医得。
半月后,兰筠拿着我换下的血巾苦叹着劝我,“娘娘,奴婢去请御医来看看吧——”
即便祝清逸说过太医院除了他都是吊书袋的,可宫中已没了他……
我强自将祝清逸从脑海中拂去,缓缓点下了头,“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