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古代言情>沙场掳爱>第1章

  一个月前。

  易远流啪地一声把手中的军报拍在案上,声音不大,可是一边的参将却都觉得眼皮跳了一跳。易远流的长相并不恐怖,他的五官俊美得让人乍看上去,都会有几秒移不开眼睛,这也就是为什么他出征时总带着一个精致的人皮面具的主要原因。

  那个面具是人皮的,木然的表情,焦黄的肤色,看上去,却几乎可以乱真。

  背地里曾有人说他“倾国倾城”,却又不仅仅指他的相貌,也指他的用兵手腕,易远流要打的仗,要守的城池,还从没有输过。可第一次,人们开始怀疑这样的不败战绩能否持续下去——如果四皇子易镇枫的救兵继续停驻在三十里外,毫无前进意思的话。

  而这,也正是易远流忍不住怒火的原因。

  在足足停滞了三天之后,易国的四皇子易镇枫终于修书前来,要约易远流出城到营内一叙,当然,是在他的地盘。在王位争夺激烈的时刻,几乎人人谁都知道易镇枫不怀好意,他的这种行为,几乎可以说是拿孤城、拿五万将士的生死存亡,来要胁他的二哥了。

  “易镇枫!”易远流喃喃地说,唇角挂着一个愤怒的笑意:“大敌当前,我倒是不知道,你是这么不分轻重,胡来一气!”

  说完,他俐落地转身向帐外走去,冷冰冰地丢下一句话:“他最好给我找个饶他不死的理由。”

  “二殿下,四殿下为人一向顽劣,这种行为摆明了是个陷阱,不可只身犯险啊!”身边的谋士连忙追上去劝道,易国的王位之争已到达白热化阶段,各方阵营的人对敌对阵营的人总是小心提防。“易镇枫身为援部却扣兵不进,只要二殿下静观其变,到时陛下自然是治他的罪……”

  易远流本来没理他,只是自顾地整理他的战马,听到这话转过头,漆黑的眼睛危险地瞇起来,“周先生,你是要我把这五万将士的命都搭上,就为找易镇枫一个错处?我以为易国将士的命和血是用来保家卫国,而不是陷害一个无聊皇子的。”

  周相的脸色变得无奈,他深知此时劝阻无望,只是叹了口气:“殿下,你去真的太过凶险。”

  易远流翻身上马,听到这话,嘲讽笑道:“那又怎么样,他还能把我给吃了?”

  他一抖缰绳,通体乌黑的战马撒开四蹄向营外奔去,常年征战在外,无论是人还是马都带着一股杀气,潇洒飞扬。周相默默看着易远流的背影,轻轻摇了摇头,从谋士的角度来看,二殿下的行为毫无疑问是愚蠢的。

  并没有普通军营的简陋和肃杀,相反,此刻易国四皇子的大帐内,几乎是春意浓浓的。一个背对着帐门的身影匍匐在地上,看上去只是个少年,正低头伏在易镇枫的膝边,亲昵而卑微地在他胯下埋头服侍。仰头闭目,英俊的四皇子嘴里发出一两声含糊的呻吟,似是颇为享受。易国的王族们都有着近乎完美的外貌,也许是因为历代宫中不断汇入美女的缘故,可易镇枫的俊美和他二哥那清冷而优雅的美貌截然不同,他的长相更像个英俊的少年,带着些嚣张,半长的头发随意披散,锦衣华服,一派纨绔子弟打扮。

  “嗯……”发觉膝下的男宠唇舌加快,他不满地伸手揪住少年的黑发往后一带,“干什么?这就累了?慢慢来。”

  被他猛地拉开,那少年委委屈屈地抿着红艳艳的嘴唇,低声撒娇道:“殿下……刚才不是有禀报,说二殿下马上要来兴师问罪?所以人家才想快一点……”

  “这用得着你操心?”易镇枫微微一笑,随手拿起桌上一个通体碧绿的翡翠酒杯,赏玩起来。那绿酒杯玉质通透,衬着他那修长白皙的手指,煞是好看。

  “哦”了一声,那少年顺从地低下头,正要再度低头服侍,却被易镇枫拦住。邪气一笑,他忽然伸手将那少年抱上大腿,随手撩开他的衣衫,迫着他正面对着自己,下体贴合在一起。

  “啊,殿下!”轻颤一下,那少年感觉到易镇枫那灼热的欲望正紧紧顶着自己,面上红晕陡起。咬着嘴唇,他轻轻摇摆着腰肢,就势将下身向易镇枫凑去,半裸的身子已经紧贴住了对方,就要对着那勃发的欲望坐下去。

  “等一下。”低声一笑,易镇枫随手抓过桌上的酒壶,斟了一杯到那翡翠酒杯中,送到那少年唇边,“再来一杯。”

  那少年脸色微红,躲避般地避了开,似娇似嗔:“殿下,不要……”

  脸色一沉,易镇枫哼了一声:“你说什么?”

  心中慌乱,那少年忙求饶道:“殿下……奴才知道错了,下次再也不敢带这种东西出来,今晚上已经被殿下您弄了这么多回,再来上一杯,可就真的不行了……”

  “知道这东西烈,你还敢下在酒里,胆子可真的不小啊。”易镇枫语气柔和,可眼中却没有一丝温暖之意,“难道本王真的这般没用,所以你这般欲求不满,居然要借药助兴?”

  被他这阴沉语声一吓,那少年浑身僵硬,猛地跳下地,跪在了地上,声音带了哭腔:“奴才不敢!实在是殿下您精力过人,奴才生怕向上回在宫里那般吃不消又昏了过去,惹您扫兴,这才央太医求了这药来,只盼着能让殿下您满意的……”

  冷冷听他说完,易镇枫脸色这才稍霁,唇边逸出笑来,勾勾手指,重新令那少年坐回他腿上:“知道错就好,这回先放过你——本王不喜欢胯下的人像个傀儡,下次再敢私自吃这种没用的东西,小心我扒光了你,送到军营里便宜那些兵士。”

  浑身轻颤,那少年顺从地连连点头,心里也是怕到了极点。最近他正在易镇枫身边得宠,所以才被偷偷带在了出征的易镇枫身边。他原本也是心思机灵的,想着军中寂寞,易镇枫少了宫中的诸多玩乐,又只带了他一个侍寝的出来,生怕吃不消那夜夜玩弄索要,所以私自带了点烈性的药在身边,只想着精力不济的时候给自己提神的。

  可没想到第一次用,就被精明的四皇子觉察出来,自是不甚舒爽——这一晚的花样手段,只是比往日更加厉害激烈,只令得他哭叫求饶了无数次,直到刚才,还是意犹未尽。

  正要讨好地再低身服侍,就在这时,帐外一声大响,被遮得原本就不严实的帐门猛地被掀开,一道修长的身影蓦然闯入:“易镇枫!出来!”

  易远流只觉得满心都是怒火,前方城外,每一瞬都是生与死的交锋,饶是他再冷静,面对着故意止步不前的皇弟,这份愤怒也再压制不住。

  冷冷看着帐内春光旖旎,他一言不发,直到易镇枫终于长叹一声,挥手遣退了那个衣衫不整的少年,才大步地走上前,依旧冷冷瞪着他的皇弟。

  “这北地向来偏僻,想不到还有这么好的东西。”他有点孩子气地说,仿佛只对眼前的杯子有兴趣。易远流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站在那里,冷冷看着他。

  微微一笑,那俊美的脸上似乎没有惊慌愧疚,却依然把玩着手里的玉杯:“皇兄,你瞧——这玉,是在极地冻了千年的寒玉,听说盛水盛酒,都是对治疗气躁极有疗效呢,二皇兄看来火气不小,可要喝一杯下火?”

  易远流不说话。

  易镇枫终于转过头,看着二哥的眼睛。

  像是被冻了上万年的冰块,比手头的酒杯要冷上十倍,却比这酒杯的玉质还要美上几分。从小娇生惯养的皇子,见惯了奇珍异宝,要说这天下有什么让他念念不忘的,易镇枫恐怕只能找出来一样,那恐怕,就是二皇兄的眼睛了吧。

  在心里叹息一声,他忽然发现,这眼睛的美固然让他魂牵梦萦,可它真的露出怒色时,他一样也抵御不了。在这种目光下,他居然会感到不知所措,以至于有一种不问原由便立刻认错的冲动。

  他强压下心中的不适,今天,他才是谈判桌上有利的一方。

  对面,略带嘲讽的声音响起:“这些天,你就在干这些?”

  易镇枫抬起头,清楚地看到了易远流眼中的蔑视,那让他的拳头不动声色地握紧。易远流的声音很好听,有着一种山泉般的清澈,却又透着些惑人的磁性,可那声音是极冷的,像随时会冻死人一般。

  他邪气一笑:“不,二皇兄,我只是一直在等你——做这些,无非是等你等得太心焦,聊以解闷而已。”

  “等我?”易远流冷笑,“好,你现在等到了。说吧,你身负援助重任却踯躅不前,到底要怎么样?”

  “好,皇兄真是爽快。”易镇枫靠在了宽大的椅背上,“这里既没有宫中那么多眼线,也绝没有外人敢进来,我也就直说了。”

  他看着二皇兄的眼睛,懒洋洋道:“父皇的病你是知道的,宫里到底有几个人想要争夺这皇位的,你也是知道的——别人不信你对这皇位不感兴趣,我却是信你。我只要你一句话,待到那个需要你表态的时候,你只要站在我这边就好。”

  冷冷看着他,易远流道:“父皇尚且在宫中,太子之位尚且未定,你未免操心得过早。”

  “未雨绸缪总是好的。”易镇枫扬眉。

  易镇枫淡淡道:“我固然没兴趣争夺皇位,大皇兄和你们的事,我更没兴趣掺和进去。”

  “可惜现在由不得你不掺和。”易镇枫露出雪白的牙齿,笑得笃定,“今天得不到你一句话,我这几万援兵,就会永远停在这几十里外,绝不近前一步。”

  “易镇枫,你疯了!你可知道这话我一道奏折报上去,你就是死罪!?”易远流眼中寒光骤起。

  “我当然知道。”易镇枫柔声道:“可我既然敢说,自然就不怕。”想了想,看看易远流的脸色,又笑嘻嘻补充一句:“而且我还知道,二皇兄虽然口上厉害,心里也是疼我这个弟弟的,必然会答应我。”

  “你拿军情要挟我?你知道你晚发兵一天,雪城里的将士要苦战死多少人!?”易远流压抑住满胸的怒火,冷笑。

  “二皇兄,你知道的,我一向愚钝,未必有你这么关心什么民生疾苦。”暧昧地压低声音,易镇枫秀美锋利的眉头拧起来,叹息道:“对我来说,这满天下的人,只怕不及二皇兄你一个人的重量呢。”

  易远流心里一阵急怒上头,冷冷盯着他,拳头早已握紧。是的,他太了解这个顽劣又狡猾的皇弟,他早笃定了自己不会赌这个气,也早知道自己绝无法看着前线吃紧,必定会答应他的条件!

  “好!我答应你。”他深吸口气,“假如将来有那么一天,我易远流,必定拥你为君!”

  劈手拿起那个翡翠杯,他一仰头喝光杯里的酒:“以酒盟誓,绝不反悔!”随即他冷然将那杯子摔在了地上,迎向易镇枫惊愕的眼神,“今晚就即刻发兵!”

  易镇枫的眉毛一挑,面色不但没有欣喜,反而呆呆地看着地上的酒杯碎片,似乎愣在了那里。

  脆弱的玉质早已经碎成小片,清冷地在营帐的地上闪着碧绿的萤光,似乎有些诡异。

  半晌才回过神来,易镇枫的目光紧紧看着易远流,涩声道:“二哥,既然我已经答应了你,也不急在这一晚。”声音忽然变得轻柔诚恳,他乌黑的眼珠定定地看着易远流,“你就在这里住一夜吧,我们秉烛夜谈,不好吗?说起来,我们兄弟俩,好久没有亲近了呢。”

  静静看着他,易远流的眼中闪过一丝绝对的拒绝。“不用了,你大可召回刚才那个随从,继续亲近。”

  这个四弟一向喜好男色,这点易远流早就知道。可除了这点,他还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他时常有意无意地对他这个哥哥的亲昵。

  早前还以为是自己多心,可终于有天藉着酒意,这个顽劣的弟弟居然真的对他上下其手,他总算确定了这回事,那次当然是怒气上来,将易镇枫打得遍体鳞伤,从那以后,对易镇枫便也能避则避。

  可这次,他的轻蔑没能再次刺痛易镇枫,四皇子一脸的古怪得意,柔声说道:“二哥,你真的确定?”

  易远流一怔,突然感到小腹正燃起一团火焰,像要把他全身都烧着一般,势不可挡!

  伴随着这火焰的,还有身体迅速流失的力气。

  怎么回事?怎么会忽然遇见这样的事?从没尝过的古怪滋味席卷全身,纵然是自制力强大如他,也禁不住心中一震。目光忽然接触到地上的酒杯碎片,心中猛地醒悟,喃喃道:“酒里……卑鄙小人!”

  易镇枫抱着双臂,镇定地观赏自己无意中收获的成果,“皇兄,你冤枉我哦。那酒里原本就是给别人喝着助兴的,是你自己要喝。”

  “助什么兴?”易远流咬牙从牙缝里道。

  易镇枫眼珠乱转,笑吟吟看着他片刻已经改变的脸色,“啊呀,就是闺房之乐,鱼水之欢的兴致喽。”

  抬腿下来,他逼近了易远流,眼里终于露出捕猎般的神情:“二哥,你刚刚还答应我将来要助我的,假如真的天遂人愿,让我得了天下,那我可就是这天下最高贵的人——到时候,你还不是一样要任我亲近?”

  易远流本来苍白的脸色已经红得醉人,漆黑的眼睛却像化不开的冰,冷冷盯着眼前满是情欲的男子。这个人是他的胞弟?

  都说帝王家的血脉里流淌着淫乱,可是……都已经作贱彼此到如此地步了吗?

  没时间考虑这个了,不知道这药怎样的药性,可按照身上的反应,想必已经足够霸道了!

  易远流毫不犹豫地向帐外走去。离开这里!只要回到雪城,手里握着兵权,他便有把握控制住局面,现在他可不能落到这个弟弟的手中……皇城中他早就想做的事,在这偏远的边关,他只会更加肆无忌惮。

  肩膀被猛地抓住,易远流回手就是一掌,易镇枫“咦”了一声,按时间算,易远流的体力应该被药耗得差不多了才是,想不到还有力气打出如此凌厉的招式。他后退一步,易远流正要冲出,却又被他一把抓住,这次易远流毫不犹豫地抽出长剑,易镇枫感觉得到他的急迫,以及微微的战栗。

  易镇枫险险躲过,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他只需要拖时间,不多会儿,易远流便会败在药性之下,由他予取予求了。他相信这个哥哥的意志坚定,但是,没人能斗得过自己的身体,不是吗?

  易远流感到越发的酸软无力,这让离开的希望渺茫,易镇枫势在必得,并不主动攻击,只是自己刚要离开,便出手阻拦,而自己反击时却从不与他正面交锋,像在逗弄一只弱小的动物。

  难怪说百姓们在传易国将亡,丹蒙大军压境,亡国迫在眉睫,可这个皇弟,心里却都是想着这些东西!

  易远流心里又急又怒,一个没站稳,手腕被擒住,剑落到地上,易镇枫猛地靠了过来,身体被紧紧禁制在一个火热的怀里,易远流想要挣扎,却惊觉力量已在刚才不到半柱香的工夫,几乎丧失殆尽。

  发带突然被解开,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泻而下,他可以听到身后人得意的笑声,感到他胸膛的震动。“知道吗,从不拿正眼看我的二哥,现在这么有气无力地靠在我怀里,让我都烧起来了,果然好处还是要自己争取。”

  易远流一愣,他清晰地感到顶着他臀部那坚硬的东西……虽然知道这个弟弟喜欢胡闹,可一直以来,在他心里,易镇枫依然还是那个小他三岁,喜欢可怜巴巴追逐着他的小弟弟。就算亲眼看见他狎玩男宠,他也只是单纯地认为是宫里的氛围所致。

  从什么时候起,那个从小喜欢黏着他亦步亦趋的小皇弟,已经长大成了这么一个真正的……男人?感觉到背后那坚硬的灼热,他心里一阵恶寒,浑身都被这认知震惊到了。

  像是察觉到了他的想法,易镇枫恶意地蹭了一下,语声沙哑了:“感觉到了吗?二哥,我早已经长大了。以前是你强大,可以在那宫里保护我。可今晚以后,我要让你知道,从今以后,该换成我疼爱保护你……”

  易远流气得脑袋发晕,他性格高傲,出身皇家,什么时候被人这么轻薄过?更何况被像对一个女人一样哄着玩弄!?

  他猛地向后一肘攻去,易镇枫没料到他还有余力,躲闪不及正被击中胸口,手上一松,易远流挣脱开来,却双腿一软,跌倒在地上。

  易镇枫还是带着孩子气的微笑,看着跌倒在地又惊又怒的人,药在他苍白如玉的脸上染上了一丝红晕,他的唇大概因为刚才的咬牙切齿而像血一样红,漆黑的发丝撩人地散落在一向高傲冷漠的人身上,竟有一种强烈的媚意。他看到他艰难地试图起身,可是却无力地跌了回去。

  “你今晚是我的人了,二哥,你肯定有这个判断力。”易镇枫柔声道,一脸真诚地看着他,好像自己不是扣了兵的那个人似的。“既然上天也有成人之意,你就从我一次。完了以后,也好发兵去救雪城,别再闹脾气了。”

  易远流踉跄站稳,冷冷看着他。

  “你一定要这样做?无论如何,都要做这种乱伦的苟且之事?”他语气肃杀。

  “是的,一定。”易镇枫心思急转,已经定了主意,是的!他就是要得到他这个皇兄,既然迟早都要用尽手段,不如就趁着今夜的天意!

  迅速估量出形势,易远流点点头:是的,他躲不过去,这里没他自己的人,而身上的力气也绝阻止不了这个武功身手只差他一点点的四弟!

  可就算这样,他也不能就这么屈服,不到力气用尽的最后一刻,他也不能放弃。易远流剑势一转,直直朝易镇枫削来,毫无力竭之态,易镇枫又是一身冷汗,险险一侧身避过,剑锋却仍划破了他的衣衫。

  他感到胸前一凉,还没有来得及检查有没有受伤,就感觉到杀气再次袭来——那剑如附骨之蛆般划了个弧,向他下盘刺去。

  易镇枫大惊,他早知道易远流绝不肯轻易就范,可是没想到他到了此时,还能使出这样冷静的章法,看来数年的军旅生涯不是白过的。

  易远流现在的剑法,一招一式都是副玉石俱焚的架势,浑身全是破绽,连一招回防的招式都没有,易镇枫不知道他是一点也不怕死,还是算准了自己根本不敢动手伤他,反正他现在是被逼得手足无措,他确实没胆子去伤易远流。

  但胶着在这里可不是易镇枫的作风,他一咬牙,再不顾剑路套法,伸手一把抓住剑锋。

  因为是大军统领,易远流用剑只是贴身防卫,并未用什么神兵利器,不然这下肯定得废了他的右手。那剑势极为凶猛,直向前滑了两寸来长才止住,留下寸余鲜血,而剑锋,还是不负主人之命,刺中了易镇枫的大腿。可惜易远流力弱,这一剑,伤得却极轻。

  易镇枫又惊又怒又后怕,他一止住剑势,就向前一步,伸手扣住易远流的腕子,夺过剑丢弃,怒道:“好,你厉害!可是二皇兄,你刺错地方了,要是刺中了我要紧的地方,今晚可就不能让你快活了!”

  情欲攻心,加上气恼,他口中言辞也粗俗了不少,微微邪笑道:“皇兄,既然你让我流了血,那可就得还回来。”

  他猛地俯下身,死死按住那个人,把他的双手用力压在地上又迫着他翻身,手下已经恶意地探到易远流后方的私处,隔着未褪的衣衫一按:“就是这里吧——待会儿,二皇兄你要用这里的血作为赔罪……”

  易远流浑身一僵,猛力挣扎起来,可易镇枫哪里给他机会?猛地一撕,易远流颇为厚实的衣裳如纸张般扯开一个大口子,露出白皙的胸膛。虽然也算身经百战,但看到朝思暮想之人媚态半露的样子,易镇枫也不禁一阵心摇神动,手掌便些微放松。

  感到易远流又不死心地猛力一挣,挣脱开几分,再想移动,本就不多的力气再也聚不起来,易镇枫索性放了手,得意地调笑道:“二哥,为什么不再站起来刺我一剑?”

  见易远流默不作声,闭上眼睛,但显然已恨极,易镇枫凑近他苍白中呈现不正常嫣红的脸,轻抚他紧皱的眉头。

  “二哥,不要再硬撑了,你干嘛总这副样子……”

  掌下易远流睁开双眼,目光冷得像能把他的血液都冻透。

  本来稳占上风、满心得意的易镇枫不由心里一震,这就是他永远高高在上的二哥,为什么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他眼里依然只能看到尖锐讽刺?他就真的高傲成这样,对他如此不屑一顾?

  压抑多年的怨怒,瞬间如同冬日里草原上的野火,在易镇枫心里蔓延开来。

  易远流,易远流……人如其名,静远流渊,沉着荣清,宛如这浊腐皇朝中的一枝白莲……可他越是高洁,越是对他爱搭不理,就让易镇枫越有把他拉下泥潭,狠狠折辱的冲动。

  随着渐渐长大,这个亲近他的二哥,已经不屑他、疏远他了,他为什么还费尽心思,花工夫讨好他?

  他伸手轻轻抚摸易远流散落下来的黑发,轻佻地拾起其中一缕,用鼻子嗅了嗅,他这个二哥,已经和禁宫中的花柳一样,随意让他攀折了。

  他缓慢而色的地抚摸易远流柔软充满弹性的脸,笑道:“二哥,今天我们有的是时间,我们兄弟俩一定要好好叙叙旧。”

  易远流动也不动,可是冷冷的眼睛里的不屑一点也没有减少,易镇枫恶意地抚摸了一把他的胸膛,立刻清楚感到身下人在颤抖,易镇枫第一次看到他一向骄傲冷漠的二哥,眼睛里流露出如此强烈的厌恶,和掩饰不住的恐惧。

  易镇枫知道,易远流对男色之风向来厌恶透顶,父亲打十三年前开始耽于男色,专宠一干美貌少年,弄得宫里鸡犬不宁,而他之前最宠爱的莲妃,也就是易远流的母亲,也因为不能接受而变得神经错乱,以致于惨遭横死。

  可是,他看着身下的人,昏黄的烛光中,黑亮的长发落在微微颤抖的身上,皮肤光洁滑腻,洁白的身体此时泛着红晕,倒有一个让男人血脉贲张的好身子。易镇枫的呼吸急促起来,他才不管他的那些洁癖,他只要他,他已经等了那么久!

  伸手抚摸胸膛上那两朵茱萸,轻捻重揉,怀中的身体轻颤着,发出细微喘息,易镇枫下身早已坚硬如铁,疯狂叫嚣,毫不犹豫地压了上去。

  易远流感到身体像被投入火中,从内向外燃烧着,每一寸皮肤,每一滴鲜血,都在叫嚣。他拼命躲避那不断凑上来的嘴唇,可弟弟的喘息越发粗重,抵在他胯间的东西也更是坚硬。看着易镇枫慢条斯理地解开他的下裳,他心中一片惊惧:皇宫里长大的皇子,虽然洁身自好,但有什么风月情事他不知道?难道今天,真的要被同胞兄弟所奸,再无其他方法可想?

  不!一定要逃出去,逃出去——

  他死命扣住地毡,修长的手指与下面的沙石磨擦,不多时就流了血,背上的皮肤也被地毡下面的石子硌伤,即便这样,还是阻不住浓重的快感从脊椎升到头顶。他的手无意识的向外抓,触手之处正好是营帐一侧的杂物支架,随手一扯,支架不稳,上面放着的铜盆倾覆下来。易镇枫听到响动想躲,却已经晚了。

  铜盆重重地砸在两人身上,满满一盆冷水洒了两人一身。

  火热的身躯骤然接触到冰冷的水,易远流接连打了冷颤,混沌的思维清晰了些,看来今日终究不能善终,既然如此,那不如……

  好事几次三番被打断,不由得易镇枫不恼怒,铜盆虽然远比不上高手过招,出其不意,砸在背上也让他气血翻腾一阵,冷水让欲望消退了不少。

  “二哥,你还是真难搞啊。”他掰过易远流的下巴,恨恨地道。

  刚才欲火焚身之时还不觉得,抓过剑的手现在蓦然火辣辣地疼起来,鲜红的血滴滴答答向下淌,易镇枫转身扯了块布胡乱缠上,再转过身,却呆住了。

  一把雪亮的匕首横在易远流的脖子上,锋刃按下的地方,已经有血丝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