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古代言情>纨绔他转职了>第45章 九幽塔

  

  长梯幽暗且狭窄,二人靠着一支火折子勉强照明一点前路。

  许忱在景渊身后亦步亦趋跟着,“到了。”景渊率先登上了二层说道。

  许忱环视周遭说道:“这里......”声音空荡带的回响,许忱说完后半句,“......什么都没有?”

  借着火折子微弱的火光,这二层似乎只有空空荡荡的四壁,连声音都带着回音。

  景渊:“小心些,沿着墙壁走,什么东西都不要碰。”

  许忱应了一声跟在景渊身后,还没走几步,前头的景渊踩在一块地砖上,地砖微微下沉,似乎是触动了什么开关。下一刻从墙壁中窜出几只暗箭,被景渊眼疾手快侧身躲开了。

  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景渊不知哪里又触发了机关,当下又是数道暗箭。许忱躲闪时也不慎触动了机关,一时间黑暗中危机四伏。许忱足下一点施展飞鸿踏雪,一身白衣如白鹤,飘飘然落在地砖交接处,许忱发现他并未触动机关。

  “师兄,踩在地砖缝隙。”许忱赶紧把发现的告诉景渊。

  景渊照做果然机关不再触发,见周遭安静下来,许忱道:“看来地砖有机关,我们踩着缝隙继续前行吧。”

  景渊点点头道:“嗯,我先走,你跟在我后面,踩着我走过的走。”

  许忱看着景渊的背影,突然想到,只为了取回记忆得知真相,需要事事细心至此么?

  而就在许忱分心之时又生变故,明明没有踩到地砖却还是触发了机关。石柱贯穿墙壁横挡通道,而且石柱还在不断地破壁而出。

  借助火折子的微光,景渊看到许忱身后正窜出一大石柱,情急之下把许忱往怀里一拽,不慎侧腰被石柱刮蹭了一下。

  石柱还在不断的从石壁中“长”出,横七竖八的石柱布满石室,两人活动的空间也逐渐被压缩,直到相互紧挨着。

  许忱:“师兄,你没事?”

  “别动。”景渊把人抱紧,侧身堪堪又躲过一道石柱。

  二人空间已经被压缩得不能再压缩了,这个样子再外人看来,就像是在相互拥抱。景渊比许忱高出一个头,下巴刚好抵在许忱额头,景渊甚至能感觉到许忱呼出的气体喷洒在他喉结上,有些温热又有些痒,让他忍不住偏开一些。

  “师兄,......怎么办?”许忱后腰还被景渊抱着,景渊一只脚还抵在许忱双腿中间,许忱一手撑着石柱,避免整个人压在景渊身上。

  “好像石柱停下来了。”景渊打量着周遭,这石柱粗细长短不同,相互交叠把人锁在着石室中,即使内力气再大也不可能用蛮力将石柱破坏。

  “师兄,你......能挪一下吗?”这个姿势实在让许忱觉得有些不妥,一时又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

  然而还不等景渊回答,先回应许忱的是火折子的熄灭。

  失去光源的瞬间,二人眼前皆是陷入彻底的黑暗,而后才缓缓感觉到了一点点微弱的光源。

  许忱有些惊讶,方才有火折子,都没有发现这石室竟还有其他光源。只因这光源太过微弱,一支小小的火折子的光芒就能轻易盖过。

  “那是?北斗七星。”许忱抬头看到穹顶七颗发着微光的荧石说道。“地上也有!”

  “不,还有一颗。”景渊伸手一指道:“你看是死兆星,最暗淡的那颗,仔细看在那。”

  “看到了,真的很暗淡,不细看完全看不出来。”许忱又在地上寻找,“地上,没有死兆星。这会不会就是解开的机关?”

  景渊:“试试?”

  许忱:“好。”说罢许忱也不知从哪里掏出块碎银,指尖一弹,正好砸中那暗淡的石头。石头被击碎,裂成几瓣从穹顶簌簌落下。

  而随着石头碎裂,石柱果然应声缩回石壁,这暗淡的死兆星竟然真是解开机关的关键。

  “你刚刚扔了什么?”

  “这已经是我身上最便宜的物件了。”许忱答道。

  景渊对于许忱老是那银子当石头的行为表示无奈。

  二人就在原地打量一番穹顶与地面对应的七星位置,发现位置都是相互对应的便决定按着排列走一遍试试,果然没有再次触发机关。

  安全上了三层的楼梯,这一层到不想下面两层一样的黑暗,层内弯弯曲曲的通道两侧布满镜面,角落到处堆砌着萤石,镜面反射着光线使得整个塔层都十分明亮。

  “这层是迷宫?”许忱看着这弯弯绕绕错综复杂的通道道。

  “恐怕没那么简单,这九幽塔恐怕是越往上越危险,还是小心些。”景渊道。

  二人并排走了一段路,左右两侧都是镜子相互映照出无数重影。忽然,景渊余光看到一侧的镜中人朝自己阴郁一笑,立马拗头察看却又恢复如常。

  “怎么了?”许忱见状问道。

  景渊:“这镜子有古怪。”

  “这镜子怎么了?”许忱一边说着一边往身旁的镜子走去,伸手察看着镜面,说道:“这镜子没什么问题呀。”

  然而就在此时,镜子许忱突然朝许忱露出一个阴冷的笑容,许忱一惊想收回手,但已经来不及了,对方伸手竟穿过镜面,握住了许忱还未来得及收回的手臂,猛得一拽许忱被拉入了镜子,与那镜子的许忱一同消失无踪。

  “许忱!”景渊赶到时却已经来不及了。变故来得突然,景渊却也没有乱了分寸,猛地后撤,霜迟紧贴着脖颈划过。

  景渊持剑回击,那镜子的自己却已经躲回镜中了。

  “你是什么人!”景渊道。

  “我?”镜中人摊开双臂说道:“我当然就景渊呀。当今的九王爷,镇压北牧的闲王,单挑十二剑宗涧月谷传人。哦,还有,我还是九歌组织的少主,许忱的二师兄。”他越说越缓,再最后许忱二字更是语调意为深长,似乎对景渊所有事情无所不知。

  “许忱人呢?”

  “嗯......”镜中人突然朝景渊伸手道:“你自己进来看看不就知道了?”见景渊犹豫着,镜中人又继续嘲讽道:“啊,不敢?也对,师弟固然貌美让我心悦,却也不过是我复仇道路上查明真相的一颗棋子罢了。怎么可能真为他冒风险呢。”

  “幻境。”如果刚才镜子人一开始说自己是景渊时,景渊还怀疑这是有人故弄玄虚,此人那镜中人一言说出自己心中所藏心思,景渊便可断定自己是中了幻术了。“是什么时候?”景渊思索着。

  “哟,这么快就发现了?真不愧是偷学了魔教功法,对魔教的秘法颇有了解呀。”镜中人继续嘲讽道。

  景渊不再理会镜中人的言语,独自往前寻找出口。镜中人却不就此离去,一直紧跟着景渊,穿梭在两侧的通道镜面上,不断地用幻像言语挑衅着景渊。一会出现景渊还年幼时在深宫备受冷落排挤的生活,一会再现母妃遇害的场景,然后又是逃离中州的一路艰难,再者又是一些战场厮杀刀光剑影。

  一幕幕如同走马灯一样在景渊身边重现,景渊视若无睹只寻找着出口。

  镜中人:“你就这么厌恶自己的过往?你避而不见,以为就能躲开?”

  景渊:“躲开?我为何要躲开,这一幕幕一件件,梦回无数,早就深深刻在我脑中了,又何须你在这里提醒我?”

  镜中人似乎没料到景渊的回答,显然愣了一下,随后又玩味的笑了笑,“那这些呢?”镜中人甩手一挥,幻像又再次变换。

  那看起来是在一处密室,景渊把一个一物交给一个太监打扮的男子,而他身旁站着的是沈卓。

  幻像中的景渊对着太监打扮的人说道:“沈昭,这个务必与秘匣物品调换。”而那物品显然是一道圣旨。

  假冒圣旨,是大罪况且这圣旨还是诏书,沈昭显然也有些犹豫:“景渊,圣旨你看过了吗?你父王?”

  “答案不是我们想要,你如果不愿,我也不强求,这毕竟......”景渊欲擒故纵似有收回的意思,沈昭犹豫片刻还是伸手接了。

  幻像消散,又承接一幕,这次是在战场上。炮火连天,战鼓雷动,厮杀声四起,北牧军节节败退。军营里景渊对着地图听着将士实时的战报,下达者指令:“传令下去,追至关外五百里处驻扎收兵。”

  身边一副将道:“殿下,此次北牧已无反抗之力,何不乘胜追击?”

  景渊:“关外不远便有部落聚集地,你怎知没有埋伏?”

  副将:“是,属下疏忽了。”

  幻像再次消散,镜中人悠悠说道:“伪造诏书,父王本意把皇位传给嫡太子,你把写着景睿名字的诏书放入迷匣。可惜江南敌袭,你不得不带兵镇压,最终还是让景允登上了皇位。你担心北牧被彻底镇压,景允没了后顾之忧,对你们卸磨杀驴,所以你故意放走北牧残党。你不回答可是不想承认?”

  景渊冷笑道:“哼,否认?我所做之事皆因自己想做,无须他人评定善恶,又何须否认?”

  镜中人一时也被噎住,景渊继续道:“你声称是我自己,我却不信,若你真是我自己又怎么还对我心中所想毫无所知。这里是什么地方?你又是谁?”

  “我就是你,又不是你。”镜中人说一句换一个镜面,在景渊周遭来回穿行,给人极其随意又危险的感觉,“这里是心魔镜,吾乃心魔,本无实相,所化所现皆因你而起。”

  景渊:“我是上了第三层就中了幻境?那刚才许忱被你拉入镜子也是假?”

  镜中人听完邪笑道:“哈哈哈,你对于你这个师弟倒是上心,只是他还不知道你心中对他的觊觎吧。若是知道了......”

  景渊:“废话少说,他人在哪?”

  镜中人往旁边一侧身,景渊发现许忱竟然就躺倒在镜中人身边,紧闭双眼看起来已无意识。

  “许忱,许忱!”景渊喊了几声见许忱还是没有反应,便质问镜中人:“你对他做了什么?”

  “不不不,这还没开始做呢?”

  看着和自己一样的脸露出了阴郁的笑容,朝着没有抵抗能力的许忱走去,俯身摸上了许忱的脸,景渊心中瞬间变失去理智。“放开他,你要干什么?”

  “我要做什么?你会猜不到?”镜中人朝着景渊,语气中满是讥讽与欲望,手中还不急不慢地解着许忱的腰带。

  “宵想他这么久,这不就是你一直想做的吗?我就是你,你便是我。你下不了这个决心,我来替你......怎么样?”说到最后,镜中人一把掀开许忱我外衣,搂腰抱起沉睡的许忱,那松松垮垮的的衣襟斜歪着,露出半壁如玉的肌肤。

  霜迟已经出鞘,裹挟着十足的杀意直冲镜中人而来,而下一刻,一声强烈的呼唤,如同惊雷,将景渊惊醒,将他从无尽的迷宫中拉出。

  “师兄!——”

  景渊失焦的双眸再次聚焦恢复清明,便看到许忱近在咫尺的脸,额头上还有一个红印子,像是撞到什么留下的。景渊这时才觉得自己额头也发着疼,看来就是被许忱,脑门对脑门撞出来的,而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唤醒景渊呢?那是因为此时许忱双手都在紧紧握着霜迟的剑身,阻止景渊自刎的动作。

  “许忱......”景渊显然才清醒,声音都十分沙哑。

  许忱感觉到景渊手中力道减轻,立马夺了剑往旁边一扔。整个人都虚脱地瘫坐下来了,刚才那一撞他也是情急之举,现在许忱自己脑子还是晕的。

  景渊还坐在一旁捂着脑袋,平复一下呼吸,才发现许忱此时十指都已经划破,鲜红在抹过的衣摆上留下数道血红。当下从自己外衫撕下一块布料,“把手给我。”托起许忱的手包扎起来,景渊发现许忱的手还在微微发抖便问:“疼吗?”

  “疼死了。你轻点啊。”

  “知道疼还敢上来就徒手抓剑刃。”景渊动作轻缓地一边吹气一边包扎,吹得许忱手心发痒,刚包扎完就把手收了回去。

  许忱问道:“刚才是怎么回事?你突然拔剑就要自刎,吓死我了。”

  景渊:“刚才我中了幻术,你没有影响吗?”

  许忱:“幻术?我没有啊,......啊,上次幻音门对我用那个叫什么镜花水月的幻术的时候,我也很容易就从幻境中出来了,道衍猜测这可能是我修炼了乾阳心诀的原因。”

  景渊:“这一层是心魔镜,看到镜中的自己便会被拉入幻境。我中幻术的时候有说什么吗?”

  许忱:“啊?没有啊,你神情呆滞,说什么都没反应,接着突然就拔剑了。你在幻境中看到了什么?”

  景渊起身道:“没什么,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点走吧。”

  “哦。”许忱装着若无其事的回应一声,却暗暗松了一口气。

  二人继续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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