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古代言情>纨绔他转职了>第44章 夜棋醋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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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几日发生了太多事情,景渊心中烦闷不已,无法入眠。抄起房内的棋子便往隔壁许忱房里去了。

  叩叩——

  景渊敲了敲门,说道:“是我。”

  门一下就开了,果然许忱也没有睡。

  “师兄?”许忱问道。

  “我睡不着,料想你也如此,就找你下棋来了。”景渊也不待许忱答复,径直入门,自顾自地坐上棋榻摆好棋盘,率先拿起黑子落在棋盘上:“来吧。”根本就不容许忱拒绝。

  自从淮俸去世后,许忱就没有再碰过棋子。这两人棋技都受过淮俸指点,景渊却总强上许忱几分,况且这盘棋,景渊落子不留半点情面,许忱大败。

  “你败了。”景渊落下制胜的一子。

  “我棋技确实不如你,不下了。”许忱也确实没什么兴致。

  “再来一盘。刚才是我先手,这把你先。”景渊把手虚空在棋盘上,直接用内力把黑白棋子各自分播回各自棋盒里。又把白子移到自己身边,再把黑子推向许忱一边,依旧是带着步步紧逼的不容拒绝。

  许忱无奈,只能继续对弈。他捏着黑子,看着密密麻麻分布的黑白棋子,只觉得心中烦闷不已。

  得知伏魔联盟一事,他日夜兼程,以身作挡,最终还是差了一步。此时景渊在棋盘上更是步步紧逼,许忱举步维艰,进退维谷,就如他当下困境。

  许忱依旧捏着棋子,一时想着解棋之法,一时又是烦恼最近发生的种种不如意,只感觉心中郁闷已濒临到了极限,只想把这棋盘一把掀了,撒一把气。

  但是许忱没有,他就是这么一直压抑着自己,落子声接接壤壤,许忱一步一步被景渊逼迫至绝地。他也这么一步一步地压抑着自己直到濒临崩溃。

  “师兄......”发出来的声音是颤抖沙哑的,仿佛带着无尽的压抑痛苦委屈:“我...好似...有些心烦,我......”

  景渊也是心中郁闷到极致,听到此人开口“好似?好似?”景渊心中重复着,只觉得此人当真是好可恶,为什么明明都已经濒临自己能承受的极限,诸多压力施压一身,为什么现在向倾述他还要用‘好似’?

  许忱刚才一直低着头观着棋局,说到最后才抬起头来,此时他眼角泛红,眼眶蓄满了水波,似乎随时就要掉下来,嘴唇因情绪激动而微微颤抖。

  景渊绷着的弦也断了。

  他俯身一手揽过许忱后脑,猛烈而深沉的带着怒意与心疼,重重地覆上了许忱的唇舌。

  许忱呜咽一声,猛地一手扣着景渊那揽着自己的手想推开他,但推不开。另一手推向景渊胸口却景渊另一手按着,接着被压在棋盘上,棋子搁得许忱手心发疼。

  两颗温热的泪珠终于还是颤颤巍巍的从眼角滑落了。

  景渊分开唇瓣气息粗重说道:“现在......还心烦吗?”

  许忱简直不能再烦了!

  对于景渊,起初对许忱多加照顾,许忱十分感激也是真心回报相待。后来二人身份查清,景渊诸多手段许忱也都看在眼里。不论真心假意,景渊多次救下许忱,都是真真切切的恩情,许忱也会尽其所能回报,但绝对不是这种报答!

  “烦......”许忱如实回答,他现在真的被诸多变故压得他喘不上气,

  下一刻景渊又是吻了上来啃咬侵吞。许忱也是被惹得火气上来了,景渊今晚一来就逼迫与之对弈,棋场又步步紧逼,如今又是如何?

  挣扎间棋子撒落了一地又撒了一床。

  “够了——”许忱推开了景渊带着怒意,可奈何脸上还挂着泪痕,双唇因刚才的缠绵还挂着水润,连带着声音也夹杂了几分颤音。听起来着实没什么威慑力。

  景渊:“不够!”

  景渊翻身越过棋盘,把许忱按压在身下,棋盘彻底打翻撒了一棋塌,许忱背后的屏风也倒在一侧。

  黑白棋子撒了一片,搁着许忱脑袋疼,肩膀疼,后背疼,腰疼,哪哪都疼。

  景渊温柔款款,动作亲昵,从许忱眼角开始顺顺着刚刚滑落的泪痕舔舐。忽而听到许忱一声抽泣。

  许忱一只手臂被渊压在头顶,另一一只手臂挡住眼睛,咬着嘴唇,颤颤巍巍又断断续续的,压抑着无尽的痛苦般开口:“师兄......你停下来吧......”

  景渊心脏仿佛被狠狠的拽了一把,他缓缓起身,离开着压迫状态,居高看着身下的人儿,“许忱......师弟......”

  好似对景渊的这声师弟特别的抗拒,许忱就在景渊身下,慢慢的捂住了双耳,圈缩起身体,把自己缩成了一团。

  景渊只觉得心疼死了。哄着道歉着“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吓到你了,对不起...”把团成团的许忱轻柔地抱起,往床榻处走去。

  刚把人放到床榻,许忱就像猫儿一样,灵敏地钻进了被窝,把自己裹得结结实实。平常看来,许忱这动作多少有些滑稽,如果被褥里没有传来许忱压低着声音的哭声的话。

  就这么连人带着被子,景渊把许忱抱在怀里靠在床上,任由里面的人哭泣发泄。这一夜,景渊注定是无眠。他是动了情,丢了心,失了控,发了狂,却在许忱的一声抽泣中,顷刻收了心。如果喜欢是冲动,那么爱就是克制。

  景渊明白自己对许忱的心意,又一直不愿意面对。

  许忱是向阳开的花,即使有困境,有磨难他也总是怀抱热忱,看似娇生惯养,却霜打雪摧不能折腰,走着自己的道,也温暖着周围的人。他就是这么好的一个人。

  而景渊认为自己是什么呢?是变成狼的人,即使重回人间,也是一颗狼心。他厌弃皇室虚伪的亲情,痛恨朝堂派争,不屑江湖的不休争斗。他厌恶围绕在他身边的,自他出生便伴随着他的人事。景渊认为像他自己这么一个满心愤恨的人,是不应该去沾染像许忱这样的人的,却又忍不住靠近。

  第二日,许忱独自在房间醒来,昨晚他实在是太累了,击溃后的痛哭带来的是绝对的困意,不知不觉就睡着了。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他只觉得荒唐震惊,如果不是棋榻上摆着两个收拾好的旗盒,许忱一定会认为昨天晚上只是一场梦。

  刚打开门就看到景渊已经侯在门外了。许忱一瞬间想把门关回去,堪堪忍住了。

  “师弟。”景渊率先打了招呼。

  许忱极力保持神情自然道:“师兄好,我去看看慕姑娘的情况。”

  就在许忱擦身时,景渊抓住了他的手。“你在躲什么?”许忱语气自然眼神却处处躲避。

  许忱抽回手臂正色道:“师兄指的是什么?”是啊,许忱想同为男子又是师兄弟,先动手的是景渊,他有什么好躲的?

  “昨晚,是我做的不对......”

  景渊想要解释,许忱却不想听,打断说道:“昨晚的事情我已经忘了,也希望师兄以后不要再戏弄我了。”

  景渊:“戏弄?你认为那是戏弄吗?”

  “难道不是吗?”许忱越想越是委屈。

  “当初是你说要陪我去还剑,却放任贼人将我掳走,我自以为我们师兄弟情谊一场......罢了,就当我自作多情。想打也打不过,那我躲着总可以吧。跑了没多久又被你找到,我也就算了。你又突然和我划清界限,说什么一路带着我只是为了取回记忆,你好知道当年真相。”

  许忱一股脑的把心中的委屈通通说个痛快,说得景渊哑口无言。“师弟实在愚钝得很,搞不清师兄的意思。”

  景渊还想说什么许忱也不让说,抬手阻止:“我只想快点到玄苍山还剑取针。”

  一路两人无话,来到了祭坛。

  藏忘墓与正派人士已经在祭坛割据一方,保持着微妙的平衡。双方就这么候着,直到天山剑宗的人来了。来的是一男二女,自称是天山剑宗弟子,奉宣文副宗主的指令前来传信。

  “传副宗主口令,正魔自古不两立,伏魔联盟乃是正义之举,天山剑宗愿意全力协助。”其中的男子说道。

  此言一出,完全初回在场所有人的预料。以为天山剑宗是来查清事实的,结果却是来表明正道立场的。

  慕寒风冷哼一声,说道:“正道么?第一剑宗天山剑宗,行事果然是正派做法。”

  “不对劲。”景渊道:“这三人不对劲。”

  “各位英雄,伏魔卫道乃至正义之举。我等愿阻给位一臂之力。”那天山男子道。

  “且慢。”孔远阻止道:“道友,昨天那位名叫许忱的道友说鲲池剑宗还有有幸存者,而且已经去了天山剑宗,可以证明此事有幻音门涉足,是否真有此事?”

  “天山剑宗没有来客,而且鲲池剑宗已被灭门。罪魁祸首正是藏忘墓。”

  此事太过蹊跷,孔远还想继续询问,朱子晋却是等不了了。一举长剑,号令众人,就跟藏忘墓打了起来。

  一场混战,说打就打。许忱想阻止也阻止不了,忽然瞟见那三名天山剑宗弟子鬼鬼祟祟,说是前来助力伏魔联盟却没有出剑相助的意思。突然就明白了:“师兄,那三个人是幻音门的人。”

  就见那三人已绕过众人往长廊而去。

  “拦住他们,他们是想进塔!”墓寒风喝道。然而附近的外门弟子哪是这三人的对手。

  只见前头男子掏出了一把笛子,吹奏如索命魔音。后面跟着二女取下后背背着的剑匣,里面放着的不是剑,赫然是琵琶。琵琶声音铮铮作鸣,化作道道利刃。

  许忱没有犹豫提剑就跟了上去,景渊也紧跟而上。

  五人在塔前缠斗,三人揭下假面,正是幻音门的劾灵、霓裳和六幺。三人奉命来藏忘墓就是为了进墓,找到白泠泠修炼的万象魔音的完整功法。

  这黑塔是当年应追星的埋骨之地,里头布满机关秘术,也藏着应追星的毕生绝学。

  三人相互配合,一人扰人神识,两人出手夺命。景渊没见识过这几人招数,一时着了道。只是失神片刻便被音刃击中一招,下一道便被许忱挡下了。

  许忱挡在景渊身前道:“师兄!你没事吧。”

  “没事,一时失神。”景渊肩膀渗出一道血红。

  “那笛子男叫劾灵,不要听他笛声,会迷人神智。师兄,我先点你穴道,暂时封住你耳感。”说完许忱便在景渊颈上一点,景渊顿时便四周一片安静。

  劾灵见已不占上风,转身进去开塔门的机关。这塔共有八层,却只有第一层一扇无缝石门。门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劾灵在上面一顿摸索,咔哒一声,门缓缓打开了。这花纹竟然是个机关,看来幻音门对黑塔所知不少。

  就在劾灵想进入黑塔时,许忱拉住他。

  “站住!”许忱搭住劾灵肩膀把人拽了回来,后者出从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如游蛇般直刺许忱面门。许忱已剑格挡,软剑缠上寒月,二人纠斗在一起。此时石门已经开始缓缓关闭。

  “死缠烂打!”劾灵远上内力出掌袭向许忱,被许忱轻易化解了。反被许忱一掌击中,后退几步到门前。

  劾灵一看门就快关上,也不管旁人,一转头就钻了进去。

  许忱一惊,只犹豫了片刻,转身看了一眼景渊,见他已经压制住琵琶双女,一扭头也钻了进去。

  “许忱!”

  石门轰然关闭,许忱陷入一片纯粹的漆黑中,不见一点亮光。许忱下意识想找火折子,才发现入墓是已经用完了,便先解了自己的穴道。

  “谁!”许忱隐隐听到附近有声响,但对方并没有回答。‘是劾灵么?’许忱心中警觉握紧了寒月,死死地盯着发出声音的方向。

  忽然,“许忱,你在哪?”这声音是景渊,许忱惊讶景渊竟然在石门光上的最后一刻摆脱了纠缠,也入了塔。“我听不见,你在吗?”

  许忱顺着声音的方向小心摸索着前去,只是手刚刚碰到景渊,下一刻就被反手死死擒住。

  许忱吃疼表明身份,但无奈景渊耳感被封,说了也听不见。许忱正心中发苦,就感觉到景渊俯身凑近,似乎在自己身上闻了闻,而后应该是认出了他,松开了钳制。

  许忱揉了揉了手腕,乘景渊现在还听不见,先抱怨几声,才解了景渊的穴道。

  许忱:“师兄,你怎么也进来了。”

  “你进来了,我能不一起跟进来吗?”刺啦一声,景渊点燃了火折子。

  许忱心里嘀咕,景渊明明有带火折子刚才怎么不点,还害得他摸黑寻人被擒了一下。

  景渊似乎知道他心中所想,说道“方才我耳感暂无,漆黑中点亮火折子便是明靶。”

  “嗯。”被看透心思的许忱只能敷衍附和,心中不忘暗暗腹诽景渊听不见看不见也敢进来。“劾灵好像往上层去了。”

  景渊道:“走吧。一层已经没什么东西了,我们往上走。”

  听这语气似乎景渊对这塔还挺熟悉的,许忱试图问道:“师兄,对这塔也了解?”

  “这塔名为九幽,是应追星的埋骨之地。立在这里几百年了,但入塔的人寥寥无几。传闻这立里面布满魔教机关秘术也藏着不少魔教秘籍。”二人走至上楼的楼梯。“塔中的门只能从外面打开,要继续往上吗?”

  许忱看向那通往上层的长梯,如同蛇腹,幽深可怖。“嗯,走吧。”

  这长梯狭窄非常,大致只有一人宽。景渊先行一步,嘱咐许忱跟紧,二人往上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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