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殊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豆浆,等到喝完最后一口拿着空罐以投篮姿势将其投入垃圾桶,他扔惯了,准头极好。
“yes!”尉殊低声欢呼,心情好到了极点。
他看过群消息,群里的反馈不错,可以讨论的话题终于从沈渊转换到了他的身上,他们讨论着自己的经历反复回味,甚至有人将他所说的话录了下来。
在吃瓜这项活动中,承裕真是该死的熟练。
对沈渊的辱骂换成了对他经遭遇的难以置信,怜悯和愤慨。
各种情绪乱成一团,消息的数量不曾减少,却没人发现沈渊已经从他们的口中慢慢淡出。
“你做了什么?”沈渊垂眸问他。
看到沈渊的时候,尉殊眼中一亮,嘴角挑起的弧度更甚,隐隐能看见尖锐的虎牙:“说了一个故事。”
“绑架是怎么回事?”耳边轻松的话语并没有让沈渊放松下来,那样的字眼,他无法做到松懈。
“就是字面意思……”话说到一半,上课铃声如期而至,尉殊不得不改口:“下课再说。”
沈渊想继续问,然而老师已经走进,只能缄口。
一节课的时间不足以让沈渊冷静,落在纸上的字迹凌乱潦草,视线不受控制地偏向尉殊,沈渊无数次欲言又止。
等到下课铃声响起,稿纸上已经被他凌乱的字体挤得满满当当。
上面除了零星的数学公式和验算,更多地写着两个字:绑架。
盯着老师走出教室,沈渊第一时间侧过身,正对着尉殊示意:“你说吧。”
“我小的时候被绑架过,救我的人是绑匪的母亲。”尉殊嘴角轻动,沉重的经历被说得轻描淡写。
即便心里有所预料,亲耳听到又是另一回事,手上的笔被捏的更紧,沈渊问:“真的吗……”
说不出来的沉重堵在心口,不等尉殊回答,他继续问:“你给他们也是这么讲的?”
突然——
“尉殊呢?给我出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呼喊从后门口传来。
微张的嘴悄然阖上,尉殊转头看向门口,是高三的年纪领导宋山,上了年纪,头发也成了地中海,骂起人来却是一点不虚。
易文成跟在身后,对他善意的笑了笑。
“等我回来。”尉殊说着,径直走了出去。
手上的笔直接摔在了桌子上,沈渊一瞬间觉得门口的宋山格外碍眼,然而尉殊已经走到门口,他只能用眼神跟过去。
门外传来宋山浑厚的嗓音。
“你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在广播里讲故事?!我问你,今天的广播稿叫什么?”
跟在宋山身后的易文成挤着眼,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切换,最终落在尉殊身上,给了他一个你好好说的眼神。
尉殊抿了抿唇,“青少年正确的价值观引导——以本人童年故事为例。”
宋山已经张开的嘴慢慢阖上。
完全超出意料的说辞,直接让他已经准备好的说辞卡在喉咙又咽了下去。
他也不是真心来找茬的,只是这些孩子都高三了能不能一天天的少添点乱。沈渊的事情,不说他,门卫老头都知道了,学校又不是真的不管,何必他一个学生出头。
脸上严肃都有点板不住,他动了动嘴说:“我问的是原稿。”
“……青春。”尉殊对广播稿实在没什么印象,略低下头心虚地说。
宋山背着的手拿到了前面,手上握着一张卷起来的纸,展开看了一眼说:“不是叫《我们在一起的日子》吗?”
尉殊抬头看了他一眼,意思明显,那你还问。
“你这眼神什么意思?”重新将稿纸卷成一团敲在尉殊脑袋上,宋山冷声哼了一下:“一个个的不省心。”
沈渊的事情学校已经接到不少学生家长举报了,这两天领导们都在开会商量,结果这小子比他们还急,又扔了一颗鱼雷进去。
学校又不是娱乐圈,搞什么舆论风波。
易文成在后面打圆场,语气温润和气:“稿子里说的不就是青春吗,宋主任,你要不要再看看。”
宋山回头,挑了个眉讶然:“你怎么还在这儿?回去写你的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