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怎么狼狈也比你这种人好,有这种爹,你一辈子都得活在阴影下,对吧,深渊。”张珏歪着嘴角,扬起了一个挑衅的弧度,故意将沈渊的名字读成深渊。
尉殊皱起了眉。
“你他妈嘴怎么还这么贱,是我刚才打的不够狠?”尚凯乐盯着张珏的嘴撇了几眼,有些疑惑地开口,他刚才可是专门对着嘴打的。
张珏懒得和他废话,那傻逼也挨了他不少还在这儿过嘴瘾,他走了两步在距离最近的凉亭坐下翘起了腿,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沈渊的眼睛是红的,他看得一清二楚,这种情况下无论如何他都是胜方。
张珏笑了起来,声音不怀好意:“那条匿名怎么样啊,内容可都是我专门去监狱问的,大哥可是讲了不少。比如你爸以前是怎么打你和你妈的,又是怎么卷着你家钱跑的。你不知道吧,沈渊,你爸可是在的监狱里经常提起你,说你见到的他就跑,害怕到躲在椅子下面瑟瑟发抖……”
耳边的声音幸灾乐祸,一字一句在众人面前翻着自己悲惨的童年,沈渊垂在腿间的手紧紧握起,却没有动作。
“你爸还说,你……”话还没说完,张珏就被突如其来的一拳砸在了嘴上,冲击强劲,让他歪头的同时身体向后倒去直接磕在了石桌上。
旁边的小弟连忙上前将人扶住,一众人凶恶地盯着动手的人。
动手的是尉殊,他揉着手腕,冷声:“果然嘴贱。”
尉殊动作太快,沈渊想拦也没来得及,只能将人拉回身边,低声道:“你不要动手。”
“你他妈下黑手。”张珏小弟横眉立目,作势就要冲上来。
张珏将人拦住了,舌头舔着嘴角的破口,张珏盯着尉殊的脸鹰瞵虎视,只是他的视线慢慢落在了尉殊露出的手腕上,那上面的东西,沈渊手上有一条一样的。
他抬头,神经质地笑了一下看向沈渊:“沈渊,你俩这是好上了?”
沈渊没什么表情,慢慢上前,混乱的人群随着他的脚步缓缓避开,人潮中退出一条小径,张珏的人警惕地盯着他。
目光微垂,沈渊冷声道:“你心可真脏。”
嘴边传来阵阵撕裂的疼意,张珏心情突然开始暴躁,有些后悔自己刚刚拦下小弟:“只是将事实公之于众的,毕竟你确实是个骗子。”
“你既然什么都知道,那你知道沈放山死了么。”
张珏微愕,随即又开始狂笑,笑声尖锐刺耳,抑扬顿挫:“你一定很开心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兴奋死了对不对,想着那个拖后腿的人终于死了,你终于可以安安心心地告诉所有人你爸死了,你一个人清清白白。”
他说着,视线紧紧地锁着沈渊,瞪大了眼,不想错过沈渊的任何情绪。
沈渊始终冷眼,他懒得动手,张珏这种人不值得。
张珏的笑声萦绕在耳边,带着十足的嘲讽,笑得尉殊心情烦躁,嘴角动了一下他说:“别笑了,笑得真他妈难听。”
尉殊一开口,尚凯乐犹为给面子,当场就笑了,用着比张珏更大的声音,脸上摆着明显的嫌弃,手上还掏了掏耳朵。
林嘉木几个紧随其后,辉山小径瞬时笑声迭起,就连沈渊也在笑声中放松了精神。
张珏脸色顿变,他站了起来,完全失去耐心,冷冷地看着尉殊,阴狠道:“不要以为老子刚才拦着是不敢动你。”
他走向沈渊,两人距离几乎挨着,视野相对,张珏眼神凶狠又带点卑劣的兴奋:“怎么办呢,沈渊,你以后就和一个废人一起生活了,一个全身瘫痪,吃喝拉撒都要你负责的废人,你的未来,好像一眼就到头了。”
路边灯光落在两人身上,额前发丝落下阴影,遮盖着眼中疲累,沈渊回以同样的凶狠,只是比起张珏,那张脸显得磊落许多,眉眼锋锐,声音克制:“你错了,只剩我一个人了。”
夜晚的风轻柔的落在每个人的身上,带着冬日未散去的寒,人群在瞬间安静了下来,耳边只余树叶婆娑和微微风声,就连张珏也有点没反应过来。
夜里的空气微寒,沈渊始终冷静,继续道:“所谓的爆料对我微不足道,我会有我的未来,而你不过是在泥潭打滚的蚯蚓,靠着腐烂物苟且度日,直到最后烂死在泥里。”
大抵是沈渊的声音过于冷静,又或是四周过于悄然,那些不带情绪的话语直直地落入耳中,让张珏的心情瞬间降到了极点。
因为知道沈渊的悲惨的童年而升起的痛快全部被熄灭,张珏恼羞成怒,对着沈渊举拳就砸了上去:“你放屁!”
沈渊躲开。
张珏的拳头再次袭来,怒不可遏:“我们是一样的,我是蚯蚓,那你就该是蚂蚁,和我一样烂在这里!”
凭什么沈渊这种人会有好的未来,他不就该和他一样,甚至和沈放山一样,烂死在这里。
场面再次陷入混乱,然而两边的人都没有动,只是慢慢聚成了一个圈将两人围在其中。双方无声的对峙,似乎只要一个人有动作就能群起而攻之。
尉殊的视线紧紧地落在沈渊身上,张珏显然怒到了极点,拳脚并用。
沈渊没怎么动手,只是尽量闪躲,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我们从来都不一样,你不是最清楚吗。”
张珏的动作很快,一拳直直冲着沈渊鼻子过去。
鼻间一股温热,沈渊反手抹了一下,看着上面的血他笑了一下,完美复刻张珏的得意,眼神却很冷:“不要自欺欺人,自取其辱。”
“所有人都知道了,你爸是个什么东西,你又是个什么东西,你以为他们会听你的辩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