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医生让你最近不要做剧烈运动!别去打球了,你就一直在班里乖乖的呆着吧!”
快进班门的时候看到了颖琪,可能她看到我手里的篮球了吧,和我说的第一就话竟是让我注意身体。皱着眉头听着她像个小老太太一样“唠叨”,不过,挺感动的。
“恩,知道了!”
“走了,进班了!”
向我可爱的笑了笑她走进了班,我随后走了进去,没有多看其他的同学,只是发现,班里的地板好干净,我知道,一定是志睿擦得。
他遵守了诺言,可……我那样的对印小冷,答应好志睿的事情还能办到吗?好矛盾……
……
走到自己的桌子前,转头看了看她,依旧安静的坐在那里,长长的头发有的散落在书本上,有的依旧飘飞在空气里,她伸出手,轻轻的把头发抚顺。
她一直都没有抬头看我,可能还在和我生气吧!也可能,呃,没有注意到我来了吧!哎!大概是后者吧!就当安慰自己好了。
……
可正当自己想坐下的瞬间,一片淡蓝色的花瓣吸引走了我的目光,和上次的那一瓣一模一样!
坐下后,伸出双手轻轻的触动着它淡蓝色花瓣,仿佛会有露珠瞬间滴落似的晶莹让我的心好安静。
会是谁呢?想不通!为什么要在我的桌子上放花瓣呢?
想了半天,可还是想不出!不管了,不管是谁安排了它和我邂逅,能在清晨就看到着一抹可以让心安静下来的淡蓝,让自己的心情都好舒服。
我拿出自己的笔记本,轻轻的,像放书签一样把它塞了进去,合上,放到书桌里,脱掉校服,放到桌子上,脑袋轻轻的压上去,睡觉了……
清新的九月,不高不低的气温搭配安静的心情,恩,还有从她身上飘来的淡淡的清香,一切都变得那么美好……
……
其实,我不怕女生和我生气,这样的事情我经历过。
那段时间乐队准备一年一度的校园艺术节。
……
那一届的女主持人叫陈怡欣,她给我的印象就是高高的个子,白皙晶莹的皮肤,还有,呃,大大的眼睛,她是一个,呃,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对她的感觉,但她在志超和志睿还有其他男生的眼里是“气质美女”,我不知道所谓的“气质”应该怎么解释,只是她和别人说话时有些“高傲”的样子让我印象深刻。
……
“你就是末颜?”
她一脸复杂的看着坐在那里的我,惊喜?不削?我不知道,只是不喜欢她那种看我的方式。
“恩!”
我抬头看了她一眼,又低头调弦。
“听说,你很有才嘛!”
她一边说着,一边向我这里走来,我站了起来,我觉得她越离我近我越发别扭。
“怎么了?”
看到我有些“异常”的举动,她有些敏感的问起来。
“没事!”
我冷冷的答着,身体不由自主的往后退,眼睛也不敢看着她,而她却好像“越挫越勇”的向我走来。
“为什么要躲?你讨厌我?”
我没有回答什么,只是这种感觉好怪,如果面前是哪个男生,我一定会用力推开他的,而现在站在面前的偏偏是一个女生,偷偷的看了她一眼,她的表情比刚才还有复杂,委屈?失望?我又不知道了,只是她明晰的双眸里满满的都是不开心!
“哼!你以为你是谁啊?我才懒得理你呢!”
冲着我莫名的喊完后,她转身就抛开了,只剩下我“无辜”而“害怕”的站在那里。
我想我到现在都没有弄懂她那就话的意思,只是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和我说过话,虽然我们见面的时候很少,其实,我无所谓,只是如果因为我的出现而让她的心情变得很差,那我还是会有亏欠感的。
我问了颖琪,她说,可能是被我伤害了吧!
……
“啊?这样也可以受伤?”
“恩!老大!女生和男生不一样啊!女生的心很容易受伤的……”
“哦……”
我似懂非懂的答着,颖琪看着我疑惑的表情,可爱的笑了。
“那,我应该怎么办呢?总记得自己伤害过别人,感觉真的不好……”
“和她道歉啊!”
“啊?”
“怎么了?”
“不会……”
“老大!道歉都不会?”
颖琪惊异的看着我。
“不会和女生说而已!”
“哦……老大,其实很简单的,你只要有机会和她当面道歉就可以了!”
“一定要当面吗?”
“恩!这样她会觉得你很真诚!”
“真的吗?”
“恩!呵呵,老大,你怎么像个孩子似的!”
“呃?是吗?没发现,呵呵!”
……
“怡欣!”
虽然她正在和一圈子的人说话,我还是大声的叫了她的名字,一群女生都开始往我这里看,而依旧我把手插在兜子里,站在那里,等着她走过来。
她大大的眼睛白了我一眼,一副不情愿的样子,别扭的样子,别扭的感觉,让我不舒服,我把右手从裤兜里掏出来放到后脑勺,懒懒的看着她走过来。
“什么事?”
1米65的她站在1米85的我面前还是要略略抬头,大大的眼睛似惊喜又似逃避的看着我,我不懂,为什么她的眼睛一直都那么怪,让我读不出他们里面写的心情。
“你一直在生我的气吗?”
我盯着她的眼睛,无所谓的问着。
“你很在乎吗?”
她的嘴角有了好看的弧度,而我依旧不懂它的意思。
“知道有个人一直在讨厌自己,感觉不好……”
“哼!我不会原谅你的!”
她有些挑逗的说着,而我依旧没有什么表情。
“哦,为什么?”
“没有原因!”
她把头扬到一边,像樱桃一样的嘴嘟了起来,在装可爱吗?
“哦,知道了,但还是要和你说,对不起……”
“末颜大帅哥!没用的,我可不会原谅你的,除非……”
估计她一直扬着头,甚至都没有看到我已经转身离开了,当她回头还想在说些什么时候的时候,才发现我早已不在了,那张刚刚还兴奋而可爱的脸瞬间变得失落和愤怒。
“末颜!你混蛋!”
她在我身后大声的叫着,我晕!明明是她说不会原谅我的,而说“对不起”是我的任务,我已经完成了,原不原谅是她的自由。
……
可,在那之后她就真的再也没有理过我了,每次见到我都像是见到了世家仇人似的,狠狠的盯着我,原本大大的很漂亮的眼睛也因愤怒变得让我不敢多看一眼。
之到有一天,我收到了她的短信……
“末颜你听着!我们以后陌生人!”
从那天起,我们真的就成了陌生人,我无所谓。
……
而我怎么也想象不出印小冷恨我的样子,难道她也会像陈怡欣那样吗?呵呵,真的想象不出来一直这么安静的她会变成那个样子。
偷偷的把头向她的座位侧了一下,可以看的到她的侧脸,她正用坐手拖着下颚,大大的眼睛静静的盯着前面的黑板,恩,空洞的样子,仿佛她一直是在往眼睛里面看着,呃,估计是在想着什么心事吧!没有注意到我在偷偷看她,而她有时会把嘴嘟起来,呵,好可爱……
……
不知道她是不是在恨我,还在为我没心没肺的朝她大喊大叫心痛,还在为照顾我真个忘恩负义的坏蛋后悔,我都不知道,只是,我不想她这么想,但是,自己做的那些事情怎么能不叫她讨厌……
好复杂啊!
我没有勇气向她道歉,我怕自己笨笨的会让她更讨厌我,但……
“末颜?”
当我还在为怎么和她“和好”苦思冥想的时候,她却先叫了我的名字。
我没有说什么,只是抬头看着她,而她有些焦急的眼神却在我和黑板的方向来回变化着,我猜,一定发生什么事了。
果然……
“末颜!”
晕!又是她!我搞不懂自己到底怎么才能让班主任习惯我的生活习惯,她大可当我不是班级的同学,当我是空气,粉尘,什么都好,只是不要再这么烦我就好!
看了看身旁的她,微微担忧的眼神从她大大的眼睛里流出,转过头,我懒懒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能不能不要在课上睡觉?”
这个问题她已经问过我无数遍了,最开始的时候,我会因为这个问题觉得尴尬,但渐渐的,自己都对这个问题没有感觉了,每一次被她狼狈的叫起来我都会一言不发,任凭她说些什么,我都无所谓。
可,这一次,她的声音不像之前那样充满“挑衅”和“厌恶”,这一次,她原本“浑厚”的声音变得颤抖和微弱,我不知道她怎么了,只记得妈妈有时也会这样和我说话,而这些时候往往都是妈妈伤心的时候……
“老师对不起,我不睡了……”
……
大概半分钟过去了吧!我不知道班主任到底在想什么,这么久了都不让我坐下,我的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的桌子,淡蓝色的校服,米黄色的桌面,还有干净的课本……
“你坐吧……”
……
听到她让我坐下,我缓缓的坐了下去,她再也没有说我什么,而那天剩下的课我都听的好认真,甚至还破天荒的在原本干净的课本上记下了好多笔记……
我大概没有注意身边人看我的眼神,后来颖琪他们才告诉我,当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几乎全班都不约而同的抬起头盯着我看,惊异的样子,不亚于看到了外星人似的。
后来才知道,那天,班主任的父亲去世了……
……
人真是个奇怪的动物,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么说,只是听好多人都这么说,于是觉得,呃,应该有些道理……
那些天,班主任没有像之前那样严厉的对待我们,而我也做到了不迟到,甚至不怎么在课上睡觉,但是和印小冷,我始终没有勇气去和她说些什么,我们的眼神,总在短暂的接触后又急急的分开了,我想,我是因为心虚吧!
……
而让我一直意外却欣喜的是每一天我的桌角都会有一片淡蓝的花瓣,清晨的阳光温暖的洒在它半透明的身体上,安静的蓝色在微风的抚摸中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
我早已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真的,别人很少会影响到我,他们有他们的世界,而我也有我的空间,自定义的心情,自定义的一切。
乐队排了“don’t cry”,志睿说我唱的没有感觉,他逼我看了好多遍这首歌的MTV,大概,是一场爱情悲剧吧!而爱情对我,或者,我对爱情,也许,就是两条不可交的线吧!
我想我大概不可能把“don’t cry”的真正感觉唱出来吧!那样的心情,离我太遥远了……
……
放学的路上,我一个人走着,塞着耳机,让旋律压过这座城市的喧嚣。
刻意躲开人群,不喜欢往人多的地方钻,我的世界,就是以我为圆心,1米为半径的圆周。
“哎!!孩子!!”
听到有人这么叫着,抬头,看到迎面而来的一个老爷爷,在他前面,还有坐在轮椅上的一个老奶奶。
迅速停住了快要撞到他们的单车,向老爷爷说了对不起。
老爷爷似乎没有注意到我的道歉,只是对前面的老奶奶说着什么,我听不到,猜,大概是:不要怕,没关系之类的吧……
他们从我的身边走过,仿佛,不止是我,整个世界,都在他们的爱中消失了。
老爷爷静静的推着老奶奶走进了一片灿烂的阳光中……
我呆呆的站着,看着,心里竟然暖暖的。
回家后,看到妈妈在擦桌子,脑海里居然还是老奶奶的样子。
“妈,你哪天是不是也会变残疾啊?”
“啊?”
呃,没见过妈妈眼睛有这么大过。
“臭小子,你说什么?”
“呃,随便问问,没事,没事……”
急忙跑到自己的屋子里,可还听得到妈妈的威胁。
“小子,找打就说话!”
……
趴在桌子上,休息一下,听着手表有节奏的走动着,像是一个孩子在唱着歌,歌声携带着韶华,悄悄的消失在了耳际。
呃,大概,如果,我和一个她也有未来的话,我还是希望她不要变残疾了。
好吧,开始了,我的学习……
……
就这样,单调的循环着每天的生活,重复的对着那片淡蓝的晶莹微笑着,重复的偷偷看着她的侧脸,重复的在班主任的课“起床”,重复,就是我生活的全部!也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直到有一天……
“下面是印小冷同学发到杂志上的文章,大家一起欣赏一下!”
听到她的名字,我把头从校服里抬起来,靠着椅背坐好,我知道,她在偷偷看我,我没有怎么样,只是想听听她的文字。
看到我突然坐了起来,语文老师怔怔的看了看我,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清了清嗓子,很兴奋的开始了他的朗读。
“如果,这个世界的人们都可以像琴弦和匹克那样默契,我们会不会更快乐……”
“如果,身边的人们少一些误解和自我,我们会不会更幸福?如果,总有美丽的弧线出现在我们的嘴角,我们会不会更完美?有时候想想自己的孩子气,也许,真的不会有谁了解……好喜欢选择那些大晴天的日子,孤单的走在寂寞的桥边,浅浅的唱歌给自己听,告诉自己,一个人也要坚强勇敢的走下去……”
我微微的转头,却看到她突然变得羞涩的脸庞,长长的刘海轻轻的舞在空中,原本胖胖的白皙的脸庞变成淡粉色,低着头,大大的眼睛空洞的盯着桌子上的课本……
“我不知道‘长大’的定义到底是什么,是自私?孤傲?嫉妒?或者麻木?对不起,如果,这样就叫做长大,那我情缘永远都做一个孩子……”
“如果那天他不受伤,如果我没有讨厌的把他送到医院,如果我不会傻傻的照顾他……我想,我永远都不会知道长大的痛苦!但所有这一切,却又这么真实的发生了……”
呃?怎么感觉……她是在写我吗?我疑惑的转头看着她,她依旧还是没有抬头,透过她密密的刘海,我却看到有晶莹的泪水从她的脸颊滑下;转身看志睿,他通红的眼睛和脸上难堪的表情让我好尴尬,转身看着依旧“兴致勃勃”的语文老师,突然……
“老师,不要再读了!”
……
语文老师本来已经张开的嘴却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闭了起来,眯起小小的眼睛,他开始搜索班级,寻找刚才那个声音的“出处”,短暂的查询后,它们竟定格在了我的右侧,她的身上!
她依旧安静坐在那里,只是,刚才还不易被察觉的眼泪现在早已变成了低声的啜泣,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这样,说实话,我也不大懂她那篇文章的内容,好像,大概就是在抱怨吧!其他的,我就都不知道了……
“印小冷?”
老师用手扶了扶眼睛,至今,那天他圆圆的镜框后那双疑惑和委屈的眼睛让我怎么都不能忘记。
“老师!请你不要读了好不好?”
我当时一定是被吓愣了,在所有人眼里从来都是“乖乖女”的她,今天居然会向老师“抗议”!
“呃?为什么啊?这篇文章很好的啊!你的故事情节构思的很细腻的!”
晕!估计他还不知道她写的是现实的事情,老师一边说着,一边翻动着手中的杂志,一副“据理力争”的样子。
“老师!那是我的文字,我,我只是写给自己听的,请不要再读了,好吗?”
她终于把头抬起来了,大大的眼睛哭红了,条条血丝似乎都可以看到,白皙的脸颊旁依旧悬挂着滴滴晶莹,她倔强的看着老师,而老师的眼睛第一次让我看起来“好大”……
“哦!好吧……那,我们接着讲新课吧!”
看到她哭泣的样子和全班惊异的眼光,老师有些尴尬的在“圆场”……
那节课,她一直在哭。
……
……
“末颜,你小子到底什么意思?”
放学后,在车棚遇到了志睿,他铁青的脸,满布血丝的眼睛谁见了都知道,一定是嫉妒的反应。
“你什么意思?”
对自己的兄弟,我总想把事情搞清楚。
“你还有脸说?她今天那篇文章,傻子都知道是给你写的!”
志睿用力推倒了自己的单车,狠狠的盯着我。车子撞地后清脆而混沌的响音忽然让我好心痛。
“写给我又怎么样,从开始到现在这都不是你的主意吗?为什么好像错的是我?”
我有些懒散的语调是想要掩藏自己的伤心,而志睿却被我问的有些窘迫。
“是!我想让你接近她,问清她对我的感觉,可……”
“可什么?你怕了?她会喜欢我?呵呵,别傻了好不?”
我走过去,帮他把车子扶了起来。
“我怕你也会爱上她……”
他转过头看着我,好看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恐惧,呃,还有点贪婪。
“你觉得会吗?”
我反问他。
“不知道,感情这种东西,很难讲的……”
“哦……可是,我对感情从来都没有感觉,志睿,我喜欢过女孩子吗?”
我带笑的问着他。
“没有。”
“在你面前我说过哪个女孩儿好吗?”
“呃,好像也没有。”
志睿回答的表情好可爱,和孩子一样,天真而不计代价!呵呵。
“所以,放心好了!我不会喜欢上谁的!对了,还记不记得有一次我让你帮我撕情书?”
忽然想起了之前我们在一起的日子。
“恩!记得啊!那一大摞情书里,居然有我喜欢的女孩儿写给你的,嫉妒死了!”
“呵呵,你还记得啊?”
“当然了!那个女生我喜欢了好长时间呢!”
“好吧!败给你了!”
“呵呵!”
“我们走吧!”
“好!”
……
……
在男孩儿心中,兄弟和心仪的女孩儿哪一个更重要呢?想想这个问题未免也太大了,仔细琢磨一下,自己的难过也不仅仅是因为志睿的反应,也许更是因为她的眼泪,那些晶莹如水晶的伤心,打湿的也不只是她的衣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