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过去两天，这天中午，唐小明正在做午饭，突然听到了敲门声，大声应了门后，将煤气灶的火调小，又用毛巾擦了擦手，这才走到门前开门。
门口站着的是陈辉和武宁，两人眼下都有些青黑，很明显是没睡好，大概是案子比较棘手。唐小明忍不住在心里想道。
“你们还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我正做饭呢，待会儿吃点再走。”唐小明说着让开了门口的位置。
两人相继进了门，扑鼻的香味钻进鼻子，武宁忍不住使劲儿嗅了嗅，问：“好香啊，大师做的什么好吃的？”
“锅里正炖着红烧肉。”唐小明随手关上了门，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司瑾书。
“红烧肉啊，那我得尝尝。”
见两人走了过来，司瑾书的身子闪了闪，下一秒便出现在餐厅，优雅地坐在了椅子上。
待陈辉和武宁相继在沙发前坐下，唐小明才出声说：“我去盯着点火，茶几下面有茶叶和茶具，你们想喝什么，自己泡。”
“好。”武宁应声，低头看了看，拿了两个玻璃杯出来，去厨房简单涮了涮，又在净水机前接了两杯温水，这才重新走回来，将水杯递给陈辉，说：“渴了一中午，终于有水喝了。”
陈辉接过水杯喝了几口，便放了下来，打量着房间中的布置。武宁则‘咕咚咕咚’喝完了整杯水，这才心满意足地坐下来。
“陈队，法医那边会不会出错了，怎么可能是自杀，谁能对自己下得去这样的狠手。”武宁眉头皱紧。
陈辉今天过来就是因为收到了胡桃的尸检报告，报告上的结论是姜丽文疑似自杀，那样痛苦的死法，正常人怎么可能做得到，况且她还往门的方向爬行了那么长的距离，明显是想求救，这实在是太矛盾了。他突然想起之前唐小明说的话，于是便和武宁一起来了唐小明家。
“你别忘了凶器上的指纹。”
武宁神情一滞，随即说道：“我怎么也不相信，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子，会用这么痛苦的方式自杀。”
陈辉没有说话，而是看向厨房的方向。
唐小明的五感不是普通人能比，自然能听到两人的对话，将配菜放进锅里，又将火调到最小，便转身出了厨房。
“陈队，你们今天过来是为了那天那个案子？”
陈辉点点头，说：“今天我收到了法医给我的尸检报告，说姜丽文是自杀。”
“自杀？”唐小明微微皱了皱眉头，说：“能让我看一下尸检报告吗？”
“这个不行。不过你想知道什么，可以问我。”
唐小明也没纠缠，思量了思量，问：“判定她自杀的依据是什么？”
“从伤口刺入的角度、深度、力度等多个方面，都可以判定是她自己将凶器刺入身体，随后用力下切，和RB武士的切腹自杀类似。”陈辉深吸一口气，接着说：“她的手上也有割伤的痕迹，应该是双手握住刀柄，用力往身体里刺所致。”
陈辉说的很有画面感，唐小明很容易便能捕捉到重点，说：“你们在现场找到凶器了吗？”
“找到了，凶器是一把剔骨刀，全长32公分，刀刃长18，5公分，就在受害者最初倒地的位置。刀柄上只有姜丽文的指纹，而根据指纹的分布情况看，也符合法医给出的判断。”
痕检科检测的物证与法医的尸检报告得出的结论相吻合，基本就能确定这起案子的性质，只是陈辉并不相信。
“你们走访邻居，他们也没听到隔壁有声响？”
“是，都说那天夜里很安静，没听到什么动静。”陈辉深吸一口气，接着说：“电梯内的监控，我们也看了，从下午五点到案发，除了同住在一个楼层的邻居外，没有陌生人出入该楼层。不过，凶手也有可能走楼梯，楼梯内没有监控。如果有凶手的话。”
唐小明还想再问，被一阵手机铃声打断，陈辉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上显示的名字，随即接通了电话。
“喂，什么事？”
“陈队，德馨花园又发生命案了。”
“门牌号。”
“1号楼1单元703。”
“知道了，马上到。”
陈辉挂断电话，转头看向武宁，说：“刚才接到报案，德馨花园又有命案发生，1号楼1单元703。”
武宁随之站了起来，惊讶地说：“什么，又有命案？”
唐小明见两人起身就走，说：“我也想去看看。”
陈辉脚步一顿，沉吟片刻，说：“好。”
唐小明走向厨房，将火关上，隐身之后，跟着两人走了出去。
飘在身边的司瑾书出声说道：“你怀疑这是起连环命案？”
唐小明转头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回话。
三人一鬼径直下了楼，朝着1号楼走去，唐小明突然想起时雨周的家就在1号楼1单元，忍不住问：“陈队，刚才你说命案发生在哪儿？”
“1号楼1单元703，怎么了？”
唐小明如实说：“陈队应该还记得前天和我一起的朋友吧，他家就在1号楼1单元803，这楼上楼下的，说不定能听到点什么，待会儿我可以问问他。”
“可以。”
他们来到1号楼楼下，派出所的人刚到，正在拉着警戒线，与上次相比，围观的人并不多，倒是有些反常。不过很快他便知道了原因。
“走走走，大家伙都去物业，咱们得跟他们讨个说法，都接连发生两起命案了，谁知道还有没有第三起，小区的安保这么差，咱们不能坐以待毙。”
“没错，去物业，再这么下去，咱们小区的房子还怎么卖得出去。”
……
“房价？”唐小明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小区也有两套房，不由顿住脚步，转头看向司瑾书，说：“德馨小区可是万家的产业，难道他们是在针对万家？”
司瑾书没说话，微微蹙起了眉头。
“万家？”陈辉听到了唐小明的话，随即问道：“你说的是云腾地产？”
“没错，德馨小区是云腾地产的产业，小区内接连发生命案，房价定然会暴跌，直接影响的就是云腾地产。”说到这儿，唐小明忍不住深吸一口气，冰凉的空气吸入肺中，让他有种冷飕飕的感觉，说：“但愿这次是我的直觉出了错。”
他们没再多说，径直来到单元楼门口，派出所的王明看到他，不由微微一怔，紧接着迎了过来，说：“陈队，你们来得可真快，怎么没开车进来？”
“你们打电话的时候，我们正在小区走访。”陈辉解释了一句，问：“报案人是谁？”
王明扫了一眼，指着坐在花坛边上身穿连衣裙的女人，说：“就是她。我们也是刚到，她又被吓得不轻，还没来得及询问情况。”
“一起过去吧。”
“好。”他们朝着女人走了过去。
女人见有人过来，抬头看了过去，她的脸色惨白，嘴唇发青，神情中难掩惊惧之色，很明显是被吓到了。
王明指着陈辉和武宁介绍道：“他们是刑侦支队的同志，过来问你几个问题，你只需要如实回答就行。”
女人迟滞地点点头，说：“好。”
陈辉径直问道：“你叫什么，与死者什么关系？”
女人垂下视线，停顿了一会儿，说：“我叫张楠，和郝灵是闺蜜。”
“你是怎么发现她死了？”
“今天……”张楠紧张地吞了吞口水，说：“今天我们约好一起去逛街，可我在约定地点等了很久，也不见她来，而且给她打电话不接，发信息也不回，我就开车过来找她，谁知道……”
张楠红了眼眶，脸色又白了几分。武宁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递了过去，张楠抬头看了看他，随后接过了纸巾，道了一声谢。
“你是怎么进的门？”
张楠擦了擦眼泪，说：“她家的房门是虚掩的，根本就没锁，我一下电梯就闻到一股血腥味，就是从她家传出来的，我担心她出事，就推门走了进去，然后就看她仰躺在地上，身上……”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张楠不由自主地干呕了起来。
陈辉见她这样，便没再问，说：“王明，你陪她待会儿，等她好点了再问。”
“好。”
陈辉带着他们上了楼，径直来到703的门口，他们来得早，痕检科和法医科还没有到。陈辉从手包里拿了手套和脚套，说：“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把这个戴上。”
唐小明伸手接了过来，将手套、脚套戴好，径直走进了701，入眼的是仰躺在血泊中的尸体，刺鼻的血腥味随之灌入鼻腔。死者面色灰白，两眼圆睁，看着天花板，嘴巴也是张开的，身上穿着一件红色丝质睡衣，因为沾上血渍的原因，已经变成了黑红色。死者的腹部被剖开，皮肉外翻，肠子流出体外，撑开一条缝。
死者身边有把刀，双面开刃的一把短刀，总长约30公分，有刀柄，没有挡手，这不是做菜用的，而是一件兵刃。
司瑾书出声说道：“这把刀是军用刀具。”
唐小明点点头，看向死者的双手，没有被捆绑的痕迹，却有被刀割伤的痕迹，与陈辉所说的10号楼的受害者情况基本一致。
唐小明顺着她的视线看上去，房顶上除了那盏吊灯，什么都没有。他起身四下看了看，在沙发上发现了一部手机，距离她倒地的位置很近，只要她伸长胳膊就能拿到。
唐小明起身去看门锁，完好无损，没有被破坏的痕迹，随后在其他房间转了一圈，又从尸体上揪了一根头发，这才出了案发现场。下楼后，他给陈辉发了条信息，告诉他自己已经离开。
司瑾书开了口，“果然如你所料，是连环杀人案。”
“死者的魂魄也消失了。”唐小明拿出手机，给万兴打了过去，等了好一会儿，电话才算接通。
“喂，唐，找我有事？”
“德馨花园发生命案的事，哥知道了吗？”
“知道。售楼处的人有上报。”
“今天小区内又发生了一起命案。”
“又有人被杀了？”万兴的语气中除了惊讶外，还有几分沉重。
唐小明深吸一口气，如实说道：“两名受害者的死状完全一致，我怀疑是连环凶杀案，不排除还会有其他命案发生。”
“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应对，尽量将损失降到最小。”
“这起案子我会跟进，尽力将事态控制住，哥不必有太大压力。”
“谢谢唐。”
“咱们的关系用不着说这个，我先挂了，有事再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