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郴,这是我的地方,你这样未免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还是说你就是对我的人感兴趣?”

  “闭上你的嘴,你的人?就你也配。”祝郴拉过时居的右手放在自己肩上,准备离开时最后对台上的人说:“以后有事可以直接来找我。”

  说完,又看可一眼还在台上的人,“你不走?”声音中听不出任何情绪。

  段柏拿着琴走了下来,走近想要在另一边扶着时居,被祝郴一个眼神扫过来,刚抬起的手又放了下去。

  就这样看着他们离开,在场的人都不敢发出声音,最后只听到台上的邱宣大吼一声,一脚踹翻旁边沙发,“祝郴,我和你没完!”

  他们俩不和,在圈子里不是什么秘密,邱宣看不惯祝郴身上那股随意慵懒感,有些事他想做就做,没了兴致说丢就丢。

  祝郴倒不是看不惯邱宣,而是从来都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之前有几次他们俩出现在同一聚会中,大部分都围在祝郴身边,邱宣就上前找事,正好摊上祝郴没了兴致,根本不在意他的找茬,直接起身离开,还顺手把单给买了。

  最后气的邱宣直接暴走。

  但是作为当事人之一的祝郴根本就不知道,还是后来从曾凯乐口中听到的。

  一来二往的,邱宣对他的不满就越来越深,这也是他今天看到时居从他车上下来后,临时让段柏上台的原因。

  祝郴的一切他都很高感兴趣,更何况对于时居他也是早就起了贼心。

  酒吧门外。

  还是那辆银色车子,祝郴把身上的人塞到副驾驶,自己弯腰探进去拉过安全带系上后,关上车门,在想要绕过车身走向驾驶座时,才想到后面还跟了一个人。

  他车子是两座的,送不了多余的人。

  害怕车里的人跑出来,他锁上车门后,问身后段柏,“我帮你拦出租车?”

  如果爱吃瓜的曾凯乐有幸在现场的话,一定惊掉他下巴,“我们家阿郴什么时候这样贴心了,还帮人拦出租车,他可都没有给自己拦过出租车。”

  见他就要走向马路边,段柏快步追了上去,“不用,谢谢,我自己可以。”

  祝郴停下,看着他,“你们还真的是一样,连说的话都一样,放心吧,帮你拦车是觉得等下邱宣再追上你,我嫌麻烦,所以还是看着你离开比较好。”

  “但是,小时……”段柏是害怕邱宣追出来再做出些什么事情来,但是他此刻更担心坐在面前人车中的时居,这个人他可是从来没有见过,也没有听时居说过有这样一位朋友。

  “他?他你不用担心,我会把他安全送回家,如果你不相信,手机给我。”说着他对段柏伸手。

  段柏拿出手机递了过去,“你要做什么?”

  示意他解开屏幕,祝郴接过然后拿出自己手机,点开二维码扫完,在他手机上同意好友申请,“等我把他送回家,开视频给你看看。”

  段柏看了看他递回来的手机,虽然这是个办法,但是他还是不放心,“要不还是我打车送小时回去吧,就不麻烦你了。”

  闻言,祝郴挑了下眼角,带着眉骨也跟着挑高。

  不笑时他给人感觉就是一副好相处的样子,但是笑起来的他可完全是两个样子。

  这么一瞬段柏在他身上看到了比邱宣还轻挑的坏,让他向后退了一步。

  “这么不相信我?”祝郴虽是没有生气,但是在这耽搁了些时间,他想到刚才帮车里的人系安全带时,对方呼出气息吐在他的脸上,酒香中夹杂着他衣服上的味道,不难闻反倒让他觉得心痒痒的。

  段柏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他这个问题,因为他说的是事实,自己不相信他,但是现在除了选择相信他,自己也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

  里面的邱宣随时都可能跟着出来,如果没有面前这个人,他和时居今天都走不了。

  “算了,我和你较什么劲,时居最近在做家教老师这件事你知道的吧?”

  段柏点头。

  “我是他家教对象的哥哥,亲哥哥,还有我叫祝郴,祝福的祝,郴州的郴,如果真的发生什么事情,你可以直接报警。”后面他又补上一句,“我弟叫祝杭。”

  祝杭这个名字段柏在时居口中听到过,原先怀疑的神情一下淡了不少。

  他一脸歉意的笑了笑说:“我知道祝杭,今天谢谢你了。”

  听到他又道谢,祝郴觉得自己脑袋都变大了,对他摆摆手,“那你自己去拦车,我在这看着你先走。”

  然后在段柏想要再次道谢前打断,“别谢了,快走吧,我怕他等下吐我车里。”

  段柏愣了一下,点点头拿着小提琴向马路边走去。

  祝郴就站在车前,目光也没有专门放在路边人身上,但是在段柏拦到车坐进后座后,他也拉开了驾驶座的门。

  坐进去后,看向旁白歪着脑袋,半边脸贴着座椅后背的人。

  启动车子,原先打得很低的空调也被他调到适宜温度。

  车子在酒吧前,拐出一个漂亮的弯,很快混入主干道的车流中。

  这个时间路上的车还是很多,他不紧不慢的开着,偶尔遇到想要插车的也好脾气让了。

  漫无目的开了近半小时,他才意识到自己不知道时居住在哪里。

  摇头苦笑一声,在路边找了一个可以临时停靠的车位,视线正好看到不远处有一个便利店,这辆车子他不常开,里面连瓶水都没有。

  侧身对一旁的人说:“我出去买瓶水,你乖乖待在车里等我回来。”

  显然对方是不会回他的。

  走进便利店买了两瓶水,结账的时候看到一旁的架子上放着一排蜂蜜柚子水,想了想又拿了两瓶柚子水。

  回车的路上,在人行道旁,正好遇上另外方向绿灯,不停的有电动车和单车从他面前经过。

  他身形好,这一点就算离着距离都能看到,近距离在路灯的笼罩下,那张让他老少通吃的脸,更是给他加了不少分。

  绿灯结束,有几辆没有过去,停在斑马线前,其中一位本地阿姨看看了一眼他,用方言和一起骑车的人说了一大串。

  虽然祝郴听不懂,但是他知道一定是在夸自己的,就这样拎着几瓶水穿过斑马线,回到车上。

  “时居,你没有在装睡吧?”用手戳了戳他的侧脸。

  感受到的时居,皱了皱眉,转身换了一个姿势,侧对着车窗方向继续睡。

  “时居,你等下再睡,先告诉我你家地址,我好送你回去。”

  车内安静,祝郴只能听到他浅浅的呼吸声。

  见他不回自己,拿出手机打开视频,对着他的半边身子点了开始,“时居,告诉我你家地址,我送你回家。”

  回答他的还是沉默。

  心满意足收下手机,他再次启动车子,就这样在路上晃荡着。

  临近凌晨,时居终于有了点反应,他坐直身子,难受地捂着嘴。

  “想吐吗?”祝郴看到,放缓车速,拐进一条小道,停在路边车位上,

  刚停下时居就推开车门走了下去,扶着路边的树弯腰干呕着。

  他从来没有这样喝过酒,那种想吐但是吐不出来的感觉,让他觉得烦躁,用力的咳嗽着,试图让自己吐出来。

  祝郴下车跑到他身边,手放在他的后背上,轻轻拍着,“缓缓,先喝口水。”

  然后把拧了瓶盖的柚子水放在他唇边,时居微抬着头看着他,那双因为咳嗽浸着些许泪光,在昏弱的灯光下,更加的好看了。

  祝郴只与他对视了一眼,很快别开视线,“喝一口,你能好受点。”手中的瓶子向上扬了些,时居就这喝了几口,压下那股恶心感觉。

  听到他舒了一口气,祝郴才再次看了过来,这时他已经站直身子,那双好看的眼眸低垂地看着地面。

  “时居?”试探着喊了一声他名字。

  “嗯。”时居回的小声。

  祝郴接着问:“你住在哪里?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家。”

  时居说了一个地址,祝郴拿出手机打开导航搜了一下,好家伙,离他们现在这个地方可是一个城西一个城东。

  这个时间段道路上车辆很少,偶尔遇到一辆,也是很快就把他们甩到后面。

  祝郴不紧不慢开着,就像是闲来无事,大半夜出门看城市夜景一样悠闲。

  导航上显示一个半小时车程,他硬生生开了两个半小时。

  他是外来车辆,进不去时居小区,需要门卫大叔登记核实后手动开闸道。

  凌晨三点左右正是人最困倦时间点,祝郴车子卡在入口处,等了一会见并没有动静,他解开安全带走了下去。

  站在门岗玻璃门前敲了敲,惊醒里面正在打盹的人,闫叔睁眼适应了灯光后,先是看了一眼门外的祝郴。

  又瞄了一眼墙面上的时钟,把腿从面前的桌子上放下,戴上帽子走了过来,“小伙子,这么晚了,你是来找人?”

  “不是,我送我朋友回来,麻烦您帮忙开个门。”

  “你朋友?”闫叔透过玻璃窗看着他停在外面的车子,再问:“你朋友叫什么名字?访客进小区是需要核实登记的。”

  这么晚的时间,还有他停在外面车子一看就不便宜,长得还是一副拈花惹草模样,也难怪闫叔把他和前段时间深夜在附近的飙车一档,归在了一起。

  那样带着审视的目光,让祝郴哭笑不得,半边身子斜靠在一边的墙上,“叔,我真的是送我朋友回家,他叫时居。”

  “你朋友叫时居?小时同学?”闫叔拉开玻璃门走到车前,看清坐在副驾驶人的时候,回过身问:“小时同学这是怎么了?”

  祝郴扶了一下额头,笑着说:“我们时老师还真是好人缘,哪哪都是熟人,看样子以后我得请他多多照应一下我。”

  闫叔听不懂他说的这些,“你真的是他朋友?”

  一个晚上,接着被质疑,这让祝郴不由得开始怀疑自己了,“叔,您看我这张脸,哪里不像一个好人了?”

  闫叔认真端详了一下,说:“是有点招摇了,这么晚了,你先登记下信息,我给你开门。”

  祝郴站在半开的玻璃窗前,接过从里面递出来登记本,拎起“根基”还在窗内的签字笔,在闫叔的注视下,工整写下自己的名字。

  “字写的挺好。”闫叔接了进去看一眼说道,其实他心中想要说的是:“这个字看着都比他的脸靠谱。”

  祝郴那张脸长的好,这一点自打他懂事起就知道,近两年褪去稚气后,连项含景女士对他这张脸都生不起来气。

  但是这张脸遇上时居后就不太起作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