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之际, 惊雷阵阵,轰隆作响, 各地山岭平原皆是乱战之地,烽火连城,厮杀不断。
古往今来最为富裕繁华又四通八达的凨城一带,最是容易引起各方势力争夺。
山岭官道被层层势力占据把守,朱珠司蓝两人想回天恨谷都因此耽误不少时日。
于是两人便听从本地人芙骆的建议,打算从码头坐船回天恨谷。
大雨倾盆而下, 官道泥泞不堪,镇上茶棚里聚集不少躲雨的百姓。
热雾沸腾之时,南来北往的商人行客, 或是卖货郎都高谈阔论,声响噪杂喧嚣。
“如今世道做生意太难, 各地路上光是往官道行进都需缴纳打点不知多少银子。”
“是啊,上月交银钱, 下月就换将军藩王,结果又得上供,这日子真是一刻都不消停。”
“外面灾荒逃难的人越来越多, 幸好占据凨城的三藩王还算贤明, 施粥救济穷苦百姓, 朝廷别的地方饿死数万人都不管事。”
“是啊,三藩王还赦免释放许多被朝廷叛成冤案的犯人,真是宅心仁厚之君。”
茶铺角落里四人,各自解下斗笠, 朱珠侧身柔若无骨般的依靠司蓝, 很是不屑道:“师姐,三藩王真是人模狗样惯会笼络人心!”
司蓝握着手帕给朱珠擦拭被打湿的发梢, 不甚在意的应:“三藩王心性狠毒,但他并不傻。”
“是啊,现在朝局混乱,三藩王要夺位,肯定得收买人心,否则名不正言不顺,难成大事。”林锦倒着茶水喝了几口,不太适应没味的茶水,偏头见突然扯着斗笠挡脸的芙骆,困惑道,“变态,你怎么了?”
“嘘!”芙骆警惕的抬手,悄悄指向进来的一群人。
只见是一队捕快匆匆入内,他们往茶铺堂内贴上画像,对临近茶客宣告出声:“这画像中人是三藩王要找的重犯,如若能通报有用消息,协助抓捕,赏黄金百两!”
“黄金百两!”茶客们纷纷惊的诧异出声。
一捕快看向小二唤:“小子,仔细看看有没有这个人?”
店小二提着茶壶胆怯的上前瞅了又瞅,连连摇头应:“官爷,小的没印象,不如到镇上码头处查查吧?”
“你以后长点心思,如果看到此人,必须立即通报!”
“是!”
一干捕快匆匆离开茶铺,朱珠探目看着那张贴的画像,打趣道:“这画中的人,好眼熟啊。”
林锦配合揶揄应:“嗯,本小姐看她长的贼眉鼠眼,一看就是个贼!”
芙骆见她们看热闹不嫌事大,探手压低斗笠,细声嘀咕:“真奇怪,你们都被撤下通缉令,怎么就我还在呢!”
朱珠慢悠悠的喝了口温热茶水应:“我们没招惹三藩王,林大小姐的兄长方便暗箱操作,可你就不一定咯。”
芙骆装傻充愣的应:“我不过是个小贼,从来没有偷过三藩王的珍宝。”
“哦,那你的黄金万两哪来的?”
“我、我家是开金铺的,难道有黄金很奇怪吗?”
芙骆觉得自己现在的情况有点不妙!
朱珠见芙骆避而不谈,防备的很,自然懒得多管闲事,偏头看向司蓝道:“师姐,我们赶紧离她远点,否则肯定得有麻烦。”
司蓝颔首,毫不犹豫的应:“好,今夜先找客栈投宿,明日就乘船出发。”
说罢,两师姐妹提剑离开茶桌。
林锦见此,亦拿起斗笠起身,不欲在人多眼杂的茶铺待的太久。
芙骆忙放下一锭银子,迈步跟上唤:“你、你们总不能都见死不救吧?”
“不好意思,我们很熟吗?”朱珠看向追上来的芙骆,正经道。
“阿朱姑娘,现在到处都是通缉,你们至少带我一块离开危险地吧!”芙骆武功本就不行,现在露了真面目,如果不跟着她们逃离三藩王的控制地盘,恐怕只有死路一条。
“这样吧,你先找个大箱子。”朱珠自然看的出来芙骆的处境危险,便没再揶揄她。
芙骆点头,却又困惑不解问:“大箱子做什么啊?”
“你猜啊。”说罢,朱珠挽住司蓝顾自行进,暗想非得整整芙骆不可!
林锦却很快明白过来,偏头笑道:“最好早点买,否则今夜你得睡雨地了。”
夜色昏暗,小镇客栈柜台前,掌柜看向三年轻女子,暗自与张贴告示对比,缓缓出声应:“三间上房自是有的,不过那大箱子里装的是何物?”
朱珠迎上打量目光,坦然笑道:“这箱子里都是防雨避潮的书籍衣物。”
“姑娘,衙门有令,客栈来往住客需严查,这大箱子瞧着能装人,可否行个方便?”
“你这小店规矩挺多的啊。”朱珠抬手示意林锦动作。
林锦打开大箱子,结果露出的都是兵器利刃,那锋芒外露的流星锤更是比脑袋还大,其间血迹斑斑。
掌柜和店小二看的一惊,险些以为是一伙女土匪,面色慌张的僵硬笑道:“敢问您几位是做什么行当的?”
“不要受惊,其实我们只是办事谋生拿赏金,现在结仇的犯法的太多,所以家伙事得备齐全,本来不想吓唬您。”朱珠将手中佩剑扣在案桌,动作很轻,抬手指向告示画像,话语却很是惊悚,“官府悬赏大犯人头,我们都交过几颗,所以武器难免染上血污,最近正在找新的犯人,掌柜可有什么线索?”
“没有,这衙门告示的人从来没见过,实在无能为力。”
“那好吧,我们自个抬箱子上楼,你们准备饭菜热水记得送上门。”
等人走远,客栈掌柜擦了擦面上的汗,店小二哆嗦道:“掌柜,那箱子里的血看起来还是热的啊。”
“真没出息,她们可能刚往衙门交了犯人,只管好生伺候不要冒犯就是。”掌柜掂量手里的银锭,只得压着惊慌做买卖。
而此时进入房间的三人,林锦把木箱子一扔,累的不行道:“死变态,真沉啊!”
“哎呦!”木箱子里发出沉闷声响,芙骆从最下层推开半层狭窄的隔间,艰难的趴出来,额前撞了个大包,“大小姐你要杀人啊,我都差点摔吐了!”
林锦没好气的应:“你信不信本小姐现在就把你送去官府?”
芙骆,整个人瞬间没声。
朱珠看了看房间,警惕打量出声:“待会小二送饭菜热水,你让他放门外,夜里安分点,明日清早我们就各自分道扬镳。”
“好。”芙骆揉着额头应。
而后朱珠司蓝两人去一间房,而林锦亦嫌弃的离了屋,芙骆探手揉着发疼的额头,暗自叹息。
这都算什么事啊!
雨水不停,哗啦作响,夜幕遮掩小镇楼房亭台,远处辽阔河面船只拥挤,而此时客栈房里,烛火微明,仿佛雨夜孤舟,独得一方安宁。
屏风角落里,司蓝正更衣沐浴,朱珠看着投落的窈窕暗影,有些口干舌燥,抬手端起茶杯一饮而尽,眼睛却一刻都没有移开。
朱珠没来由的想起小册子里的露骨勾人画面,探手从袖兜里摸出精美小册子,随意翻看,嘟囔道:“这小册子竟然遇水不化,看来芙骆的藏品果真不便宜啊。”
可册中画面再精美都不及司蓝沐浴时散落的斑斑点点水声更诱人。
好一会,朱珠都没怎么翻动小册子,心猿意马的臆想连连,面容红扑扑的厉害。
司蓝从屏风更衣出来,只见朱珠面红耳赤的捧着小册子,故作不知情的出声:“夜深了,师妹若是肚子不撑的难受,便去洗洗吧。”
“哦。”朱珠回神,心虚的合上小册子,悄悄放在身后角落,视线落在单薄素衣内裳的司蓝,素面白净,眉目如画,宛若一株亭亭玉立的清雅纯洁的雪莲,心间更是悸动难平,匆匆起身,穿过屏风,不敢多看。
司蓝视线看向那被放在角落的小册子,想起上回表露心意时,朱珠主动提的亲热心思。
近来一路上风尘仆仆,再加上林锦芙骆两人在旁,朱珠大多数时候都规矩的很。
司蓝都以为朱珠没有那方兴致,谁想她却私自翻看这等物件,不由得陷入沉思。
难道朱珠今夜是心血来潮了么?
可两女子那种事,该如何做呢?
司蓝目光落在那小册子,缓缓走近,抬手取出,暗想若朱珠真有兴致,自己得提前学些才是。
无论如何,自己是师姐,司蓝不想在朱珠面前的表现太糟糕,这是司蓝自小就如此的习惯。
而屏风内里忙着放水倒水的朱珠,特意少添了些热水,将自己泡在水桶,才缓慢冷静许多。
朱珠探手拧着帕巾,胡乱搭在脑门,目光看向雾气蒙蒙中摇曳的烛火,好似一团火迅速死灰复燃,脑袋里两个小人不停打架。
既然司蓝都已经接受且主动表露喜欢自己,那让她跟自己试试小册子又有何妨呢?
反正司蓝都答应自己的提议,总不会是骗人玩的吧。
可是司蓝看起来实在没有一丁点想要的亲热意思,自己若是太急切主动,她会不会觉得自己很好色呢!
朱珠垂头看向水面倒映着自己的面容,红艳纠结,烦人的很,抬手一挥,涟漪搅乱水面,细声置气念叨:“可恶我就不信只有我想亲近,难道司蓝真就对自己一点念头都没有嘛!”
不多时,屏风内里水声渐而平静,那身影跃落屏风时,脚步声细碎响起。
司蓝连忙将小册子放回远处,不动声色的静坐在床旁,脑间思索应对措施,一时竟有些紧张。
从屏风后出来的朱珠,如红粉春桃般嫣红,眼眸亮闪如星,迈步径直走向司蓝。
“怎么不擦擦头发?”司蓝看向她那滴落水珠的发梢,皱眉欲起身取帕巾。
可朱珠轻巧盘坐在司蓝膝上,制止运动,整个人攀附而来时,呼吸间热息蓬勃,嗓音不满的唤:“师姐是不是忘了答应我的事。”
司蓝偏头躲避朱珠落下的热息,目光迎上她璀璨明眸里时,掌心触及她那单薄而湿漉漉的衣裳,难得显露慌张出声:“你、你里面没……”
朱珠大大咧咧的探手解开外衣系扣,莹白肌肤如玉温泽,坦然应:“天太热,穿那么多,很难受的,”
原来朱珠全身就只是系了件外衣而已。
司蓝错愕的看向被朱珠随意放置一旁的衣裳,脸颊羞红,眉目神情却极为正经,缓和出声:“师妹,我没忘记答应你的事,只是这会不会太快了些。”
快?
朱珠恨不得再加快进度呢!
“师姐,你不要害怕嘛。”朱珠忍住急切心思,探手搭在司蓝的肩,指腹主动替她剥落系扣,探近轻啄她的薄唇,学着小册子里的挑逗,“如果不喜欢的话,我们随时可以停下来,好吗?”
眼见朱珠眼里的跃跃欲试,就像不受控制跳动的火星子,既会烧着自己,亦让司蓝无法脱身。
见此,司蓝不想驳朱珠的兴致,更不想被她小瞧,只得配合褪下衣物,镇定问:“师妹,你当真不后悔吗?”
朱珠眼眸直勾勾的看着坦诚相对的司蓝,心神荡漾的笑出声:“我要是后悔,那就是天下第一号大笨蛋!”
说罢,朱珠探手放下纱帐,便想同司蓝试试小册子的花样!
可纱帐摇晃还未停止摆动,朱珠忽然失了身形,整个人靠着绵软的被褥,目光呆呆看向伏身而来的司蓝,困惑唤:“师姐,你干嘛呢?”
司蓝浅浅的亲了下朱珠,目光欣赏似春间花枝般舒展的身段,心间绵软塌陷,溺爱出声:“师妹如此急切,我只能尽力满足师妹了。”
既然朱珠都说不后悔,那自己有什么可犹豫的呢。
反正或早或晚,她都是自己的,现在随她心意,且让她满足也未尝不可。
“可是我的意思是我先来的啊?”朱珠看着不容抗拒的司蓝时,心里没了先前的放肆,弱弱的试图理论。
司蓝指腹轻柔描绘朱珠的年轻俏丽面容,居高临下观赏她直白展示的一切,心情愉悦的出声:“师妹,长幼有序的规矩,莫不是又忘了么?”
果然自己提前学习是明智之举,否则让顽皮的朱珠占了上风,恐怕她的小尾巴非得翘到天上去不可。
这熟悉恐怖的话语让朱珠心下咯噔,不可思议的看向势在必得的司蓝,目光落在她那过分精致的美丽面容,心间没出息的跳动加快,却还是诧异出声:“师姐,你确定会做那种事?!”
这还是自己那纯洁无暇冷淡禁欲的师姐嘛!
“师妹如此质疑,看来我需要仔细证明一番才是。”
“等、等下唔!”
还没来得及说出的话语,被司蓝猛烈而热切的亲昵,一一堵住消散。
窗外风雨不停,电闪雷鸣,瓢泼大雨随风而刮向窗户,噗呲繁密声,却遮掩不住其间娇弱求饶声。
那半敞开的窗户抵挡不住强劲夜风,悄无声息的吹灭屋内灯盏。
就连垂落的纱帐亦被风吹拂撩起一角,朱珠那紧张蜷缩的珍珠般脚趾,正无助的发抖。
风落时,纱帐又将一切遮掩干净,连带朱珠抽泣声亦变得媚态诱人。
暴风雨亦越来越猛烈,好似要将房屋摧毁殆尽,就连屋瓦亦细细作响。
意识几番沉浮的朱珠,只觉得自己像是淹死在海里的鱼,又累又渴,偏偏只得由人摆布。
浪潮侵涌而来时,朱珠眼角噙着热泪,好似透不过气般将要溺亡深海,下意识惊呼:“师姐!”
无尽黑暗袭来,朱珠几乎没有任何意识,耳旁只模糊听见司蓝安抚道:“珠儿别怕,放松点,会没事的。”
司蓝的清冷嗓音总是容易安抚朱珠一切的不安。
幼年时朱珠每次做噩梦,司蓝都会这样哄着自己。
可是朱珠现在很是后悔,自己为什么要挑衅司蓝!
天光朦胧亮时,风平浪静,霞光密布,昨夜的暴风雨似乎只是一场梦境。
可朱珠清楚的知道,绝对不是梦!
纱帐朦胧透着光亮,朱珠连脖颈都不想转动,耳朵听着脚步声走近,眼睛却紧紧闭着,用以无声控诉司蓝的暴行!
虽然是朱珠自己招来的后果,但是朱珠仍旧无理取闹的生气!
许是纱帐被束起,光亮更是明显,朱珠皱眉的睁开眼,愤愤道:“师姐,你欺负人!”
司蓝镇定自若的迎上朱珠的目光,手间拧着帕巾替她擦拭脸蛋,忍俊不禁的应:“我只是按照师妹的心思照做而已,哪里欺负了?”
“可我、我后面都说不要了,你还不停!”朱珠艰难的撑起身,避开司蓝给自己提供擦脸的服务,探手自顾拿起衣物,逞强道。
司蓝目光落在朱珠奶白肌肤上的斑斑点点,神情才有了些变化,墨眸焦灼的不曾移开半寸,坦然应:“那下回我控制些吧。”
话语是道歉,但是语气没有半点歉意。
因为司蓝并不觉得朱珠是不想继续亲昵,否则她怎么会一直抱着自己哼唧不停。
那模样,司蓝实在很难不顺着她的心思。
“下回,不可能是我!”朱珠被司蓝虚假的赔礼道歉,气的更觉丢脸!
昨夜不仅被白白欺负,自己竟然都没能占到司蓝便宜,反而昏睡过去了!
这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说罢,朱珠系着衣物,穿鞋下床,恨不得捶死昨晚犯蠢的自己。
司蓝见朱珠真的不高兴,只好停了声,安静的同她一道用饭。
一行人从客栈出来,便往码头方向匆匆行进。
林锦看向两师姐妹疏离姿态,有些不解:“她们两,这是又吵架了?”
芙骆佩戴斗笠警惕四方,目光看向避着冷美人师姐的小师妹应:“我看倒像是阿朱姑娘单方面的生气吧。”
从道上行进到码头处,河面不少船只来往,人群络绎不绝。
“这儿人太多了,小心点。”司蓝探手牵住朱珠手腕出声。
朱珠想甩都来不及,只得梗着脖颈不去看司蓝,转而看向芙骆林锦两人问:“我们回天恨谷,你们以后如何打算?”
芙骆压低斗笠应:“嗯,我要往北边去一趟。”
重生石棺的事,也许得多找些路子。
林锦看着来往的船只,洒脱出声:“本小姐打算去霖州走走。”
朱珠见大家归处不同,便也不再多说,爽快道:“那就告辞了。”
“好,一路顺风!”
“嗯,后会有期!”
林锦看着两师姐妹转身欲离开,好奇出声:“对了,本小姐还不知你的名字呢?”
芙骆于一旁应:“是啊,我们几个好歹同生共死,现在还不知道阿朱姑娘的本名唤什么?”
司蓝如实应:“师妹唤朱……!”
这没说完的话语被朱珠掌心捂在嘴里。
“江湖中人,不问来历,保密!”朱珠眼眸满是求情的看着司蓝,而后转而出声。
芙骆一脸诡异的看着匆匆上船的两姐妹,纳闷出声:“我们的本名底细,她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这不公平吧?”
林锦抱拳,摇头道:“既然这小师妹有意隐瞒,那就算了。”
说罢,林锦亦走向另一艘船。
“真是没人情味啊。”芙骆看着一个个头也不回的离开,叹气道。
朝阳东升,河面船只各自驶向河道,而登上船的朱珠司蓝两人,亦进了船舱。
司蓝不解朱珠先前的反应,询问:“师妹为何不愿告知本名?”
朱珠懒散的躺在矮榻一旁,怨念的应:“我的名字一点也不像侠客,如果传出去,肯定会让她们笑话的。”
“只是名字而已,哪里值得可笑?”
“朱珠,听起来就像在唤哼唧的猪猪,简直不要太丢脸!”
司蓝俯瞰朱珠怨念撇嘴的神情,暗想她就像个小孩一样,忍不住笑出声:“好吧。”
而朱珠则以为司蓝在笑话自己,当即气的恼羞成怒出声:“哼,你竟然真笑我,我以后再也不跟你好了!”
“师妹,我既同你以天地为证表露心意,又怎么会取笑你呢。”司蓝难得没有因她置气话语而伤心愤怒,反而耐心解释,指腹落在她气鼓鼓的面容,动作轻柔,极尽爱惜之意。
或许正是因为自己已经跟朱珠有亲昵之实的缘故吧。
朱珠看着司蓝眼眸里浓稠到化不开的爱意,一时亦消了恼怒,探手抱住她,别扭的埋头藏进她的怀疑,低低出声:“我刚才说的气话,其实还是很想跟你好的。”
自己不该总是激恼司蓝,让她伤心难过。
这个不好的习惯该改掉才是。
“我知道的。”司蓝有些意外朱珠少见的温顺,手臂轻环住她单薄身段,好似抱小孩一样,满是怜惜,却又害怕弄伤她。
自己如果能够早些明白,对待朱珠有时不能太过强硬,或许两人就不会总是生气不合了吧。
司蓝低头亲了下朱珠随风轻扬的发丝,暗想幸好现在为时未晚,一切都还来得及。
窗外波光粼粼的河面,倒映辽阔船影,白鹭横飞,掠过斑斑点影。
河道的船只穿过狭窄河道,驶进另一处宽阔河域,缓慢走向属于她们的故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