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局里, 阮明栖立马让视频视频组对他们拷贝回来的视频进行分析。

  通过特殊手段的处理,可视门铃拍摄到的视频清晰度要比一开始清晰很多。

  “就是梁声!”看清视频中人的样貌后,林澄瞬间拔高了音量。

  早在拿着照片给对门的老夫妻指认时, 江序洲心中就已经有了猜想, 如今不过是找到了铁证。

  “他手里拿着黑色袋子跟我们在抛尸现场找到的东西一样,时间也对的上,抛尸的人就是他吧!”

  几人对视频一段段往下看, 因为可视门铃的修复时间就在不久前,所以拍摄到的视频不算太多。

  但能够确定的是, 在20号到现在, 梁声出现在凶案现场不止一次。

  并且可视门铃并没有没有拍摄到本案的第五个被害人刘惠进入高海家中的画面, 所以刘惠进入高海家中的时间一定在可视门铃修复好之前, 也就是20号之前。

  “林科说了,刘惠的死亡时间在48小时以内, 在这期间出入高海家里只有梁声一个人。”

  阮明栖面色凝重, 证据有了, 凶手却被人绑架了。

  奇葩案件不少,这么奇葩的他还真是第一次遇见。

  于此同时, 医院那边电话打了回来。

  在医院的同事来消息, 梁声的妻子现在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了, 不过孩子的情况不太好。

  秦臻因为身体状况的原因, 孕期又遇上胎位不正,孩子七个多月还未到八个月时就进行了剖腹产手术。

  孩子出生后在新生儿科将近住了两个月的时间才出院, 因为早产的缘故, 孩子的心肺功能不是非常好。

  偏偏又遗传到了秦臻的哮喘, 夫妻二人对这个孩子如珠如宝的护着。

  “三个月前,孩子身上出现了红斑, 因为发现的及时,所以情况控制的还不错,医院这边给出的诊断孩子是红斑狼疮。”

  卟啉病是基因性遗传病,并且目前的医学技术没有办法治疗康复。

  应时:“看过父亲和亲哥哥因为这个病症饱受折磨,梁声心里会对卟啉病产生恐惧,孩子身上的红斑会时刻提醒着他卟啉病这个不定时炸弹。”

  “失踪的血液在梁声看来是他的救命药。”说着,江序洲看向应时,“你们了解到秦臻有给孩子吃动物血的习惯,可能需要辛苦勘查组的同志去他们家里看看。”

  应时点头:“秦臻来派出所报警的时候,我就借着要去找绑架线索的理由去了一趟他们的家,从冰箱里血碗里提取了样本,已经送到实验室去做检验了。”

  “另外我们在他家里检查了一遍,冰箱里只有一个血碗,如果碗里的东西真的被梁声替换掉了,他应该有一个专门藏这些东西的地方。”

  毕竟他们在高海家里检查的时候,除了尸体外,并没有发现被“消失”的血液。

  “还有一点,绑匪从一开始给秦臻打电话要赎金的那个电话外,并没有再拨打过第二个电话。”

  江序洲的话让众人心中一凛。

  阮明栖立马伸手去操控鼠标,点击播放秦臻的通话录音。

  秦臻有个工作习惯,因为客户喜欢口头对项目提出需求,为了需求留痕会对自己通话进行录音,好方便在项目完成后进行功能点的核对。

  也是多亏了这个习惯,让他们留存到了绑匪的勒索音频。

  电话里的声音是带着电音的,明显是用变声器进行处理。

  阮明栖听完一遍后再度播放了一次,发现不对后眸色一冷:“他不是绑匪。”

  “什么?”阮明栖大胆的结论让没有遇上过绑架案的林澄一惊。

  “为什么,从哪里发现他不是绑匪的。”作为队里的新人,林澄确实不如他们经验丰富,没能立即反应过来。

  而这时,一直在旁听的楚立阳也发觉了不对劲:“绑匪如果真要赎金的话,为什么没有提供交钱的方式,这不合理。”

  “还有一点,从刚刚地下车库的视频可以看出,绑匪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冲着梁声去的,医生的工资是会高一些,但开口就要几千万的赎金,和他了解梁声这一点存在矛盾。”

  信息量涌入的太大,林澄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转不动了。

  阮明栖说:“绑匪一定是一个非常了解梁声生活习惯的人,所以才敢在上班高峰期时间进行作案。”

  “上班高峰期,赶着上班的上班族很多,车库就算容积率不密集,也终归是人多眼杂的地方,一不小心就会暴露,可他还是选择在这里进行作案,很可能是因为绑匪清楚这个位置在某个时间段不会有人过来,让他足够有时间去作案。”

  应时立马补充:“是这样,停车场我们去看过的了,梁声家里一共买了两个停车位,秦臻平时所开的那辆车因为一些刮蹭问题返厂喷漆去了,所以旁边的车位上是空下来的。”

  “两个车位连着,没有旁边那辆车,视野就空旷了很多,加上我们了解到旁边只还有几个车位还没有卖出去,小区里没有买车位的租户,这种环境下,不会是动手的好地方。”

  应时看了一眼林澄一眼:“可偏偏绑匪不仅动手了,还非常的嚣张看着监控摄像头,只要他不是傻,就证明他非常有把握在这个时间段实行绑架还不会被抓。”

  由此可以得出,绑匪非常清楚梁声这个人以及小区周边情况,就显得赎金要价不合理,并不是真的要钱,而是另有目的。

  “既然不是要钱,绑匪想做什么。”林澄觉得自己CPU都要干烧了。

  职业生涯里第一个侦办的案子就是这么复杂,等到案件破了,参与其中获得的经验够他学习很多年。

  阮明栖抬头看了江序洲一眼:“江顾问,要不你算一下他想做什么。”

  江序洲要给他气笑了:“我也很想帮你算,可惜我专业学的是犯罪心理,不是算命。”

  正当他们头疼之际,值班室的民警突然拿了个盒子进来。

  “江顾问,你学弟来给你送东西了,说是韦教授叫他送来的。”

  闻言,众人目光朝着民警手里的盒子看去。

  阮明栖问:“你找韦教授帮忙分析案情了?”

  “没有,案件情况非专案组成员不能轻易透露的规矩我还是知道的。”江序洲眉头皱起,“老师也没给我电话,短信也没有。”

  要是真送东西,为什么会一点消息都没有透露,这并不符合韦教授的一贯行事风格。

  “对方说是我学弟,有什么证明身份的信息吗?”江序洲追问。

  戒备的态度瞬间让众人变了脸色,尤其是拿着盒子的民警。

  “我看了他的身份证和学生证,看到是公大的学生我才接的东西。”

  江序洲走了过去:“他的证件呢?”

  公安局是轻易送不进东西的,要送也需要有身份登记。

  既然东西送到了面前,就肯定做了登记。

  “这里。”民警立马把东西递过来。

  于此同时,阮明栖不方便行动,没办法走过去看,眼神示意楚立阳过去看看情况。

  楚立阳接收到“信息”,立马上前一步。

  正好看到证件后顿时变了脸色,楚立阳问:“送东西的人呢?”

  “外……外面。”

  话音刚落,楚立阳第一时间冲了出去,江序洲一瞬间有些手脚发凉。

  应时看情况不对,也快步跟了出去。

  对方送来的东西是个档案袋,摸起来像是文件一样的东西,上面又有“涉密”字样,所以他才想着会不会是着急的东西,就给拿进了。

  阮明栖:“怎么了?”

  “学生证是假的,公章不对,大四年级也没有叫梁旭这个名字的学生。”

  江序洲深吸一口气:“给我一副手套。”

  林澄赶忙掏兜,手套递过去才后知后觉:“江顾问,要不我来吧。”

  江序洲已经把手套给带上了:“我来。”

  档案袋打开的一瞬间,血腥气混着油墨的气息一下涌了出来,味道非常的难闻。

  江序洲把档案袋里的几张纸抽了出来,是彩印出来的图片。

  一包一包的血液袋放在冰箱里,数量多的让人头皮发麻。

  第二张图映入眼帘,江序洲整个人僵了一下。

  “我操!”林澄看到图片上的东西,忍不住骂了脏话,顿时感觉头皮都麻了。

  阮明栖坐不住了,强撑着站了起来,不知什么时候带上了手套的手一把将江序洲手里的东西抢了过去。

  看清上面的内容后,顿时明白为什么江序洲和林澄的反应会这么大。

  冰柜内,放着四颗结了白霜的头,场面触目惊心。

  如果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还挺像裹了糖霜,制作时被制作工具戳的乱七八糟的冰糖葫芦。

  就连办过不少凶残案件的他都看不下去了,更别说两个第一次正式参与到案件中的“生瓜蛋子”。

  阮明栖手环抱住他的腰,有力的胳膊横在腰间,让江序洲的飞了的心神瞬间稳了下来。

  “别凑过来,看外面。”

  他刚想继续往下看,就被阮明栖按住,两人靠的太近,说话间温热的气息落在他的颈边。

  江序洲原本跳动过快的心跳因为这句话,渐渐的开始平静下来。

  外面有万家灯火,身后有阮明栖。

  楚立阳他们追出去的时候,送东西来的人远远看到他们拔腿就跑。

  “站住!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