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不是第一次说起这个话题,司寒也被单泞的直球攻击吓了一跳。
“你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寒哥,你说啊。”
司寒不明白单泞为什么突然这么急切,但对于喜欢单泞这件事,他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他对单泞是一见钟情。
他捧起单泞的脸,目光沉着又温柔。
“喜欢,我喜欢你啊,泞泞。”
单泞的眼睛睁得大大的,面颊上浮现出一丝丝红晕。
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但脸就是莫名其妙地烫起来了。
这是他第一次直截了当的告诉单泞他喜欢他,上次被对方点破的那次不算。
不知道现在单泞有没有一点喜欢自己。
司寒是个爱理想化的男孩,他希望他和单泞的开始是美好又正式的,并不希望他们开始于一次突然起来的午后,在不合适的地方,这天还发生了不愉快的事。
所以司寒克制着没有询问单泞的想法,他只是问:“怎么突然问我这个问题?”
单泞听完有些萎靡,他力道一松扑进了司寒的怀里,声音有些闷闷地说:“如果我的身上有个大秘密,永远都不能告诉你,你还会喜欢我吗?”
司寒心口一跳。
一个永远都不能说出来的秘密?难不成这个秘密和单泞对死亡的看法有关?
他不动声色的低下头看怀里的人,单泞的眼睛相较第一次见面时灵动许多,里面写满了忐忑与期待。
“喜欢啊,当然喜欢啊,秘密是你的,喜欢是我的,这之间并不会有什么影响。”
左右是他们两个相遇之前的秘密。
单泞的眼睛刚亮了几分,司寒便话头一转:“但是,有件事情我必须要和你说清楚。”
单泞脸上的神采顿时收敛了一些。
“什么?”
“不用这么紧张,为你好的事情。”司寒摸了摸单泞的脑袋。
“以后不要再把死这个字挂在嘴边了,生死从来都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大家都希望自己和家人朋友健康长寿,幸福快乐的生活很久很久,就像今天这种情况,你那样说大叔肯定会生气的。”
“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会有这种想法,这是你的秘密,但人的意志与言语总是有特别的力量,想得多了,说不定哪一天真的会胡言乱语成真。”
司寒将单泞紧紧抱在怀里,蹭了蹭他的发顶。
“我不想你有这么悲观的想法,我也想一直和你在一起很久。”
“……”
单泞眨眨眼,抬手抱住司寒的背。
“嗯,我不会再说了。”
“乖,这才是好孩子。”
司寒没有去探究单泞的秘密,但还是强硬地和单泞约法三章,在单泞同意之后,气氛瞬间软和起来。
也就是这时候司寒才想起单泞还穿着湿淋淋的衣服。
“你这样会感冒的,快把衣服脱了去洗澡。”
“哦。”
单泞抓着自己的下摆将衣服往上拉,一截窄瘦无一丝赘肉的腰暴露在司寒的视野里。
那截腰纤细又白皙,必定手感嫩滑,肚脐眼又圆又可爱,看得司寒心猿意马,咽了口唾沫。
在浴室时的那种感觉好似又要回来了,司寒忍不住想将手附上去抚摸。
视线在白晃晃的那一处停留了好长时间,司寒强迫自己移开目光,却对上了单泞圆溜溜带着点好奇地眼睛。
单泞:“寒哥,你在看什么?”
说完就要顺着司寒刚才的目光往下看。
“呃呃呃,我……”司寒连脸带耳朵都红了个遍,正纠结着自己应该怎么回答单泞的问题,楼下的陈小瑜叫了声“吃饭”,解了他当下的燃眉之急。
“我先下去了,泞泞洗完澡记得下来。”
转头落荒而逃。
他不知道的是,房间里单泞的眼神就像胶水似的紧紧粘在他的背影上,直到房门关上,才有些失落的垂下手。
“寒哥想和我在一起很久,好开心啊……”
心口泛起一股酸涩的疼。
“但是我好像……做不到呢……”
·
单泞的生日到了。
这天是工作日,司寒特意和网咖请了假,趁着早晨天气还不是很酷热,带着单泞去上次去过的派出所。
“申请我们之前就提交了,这次过去户口就能办好,之后就去办身份证,争取白天把这些做完,晚上我带去吃好吃的。”
司寒早早就给没主见的单泞做好了规划,但临到出门还是朝今天的寿星本人询问了一下意见。
果不其然寿星点点头,非常乖巧地说:“我都听寒哥的,”
“你倒是一点想法都没有。”
司寒宠溺地摸了摸单泞的头发。
而单泞踮脚在司寒的手心顶了顶。
或许并不是错觉,自从那天好好聊了一番之后,他们之间的感情有了些不一样的变化。
单泞的情绪外露了些,甚至还学会了撒娇。
大概是知道司寒对他的感情总是想尽办法的与他身体接触。
单泞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不懂,但司寒觉得自己快忍到极限了。
想肆无忌惮的亲他,想无所顾忌的宣泄一下属于他成年人的冲动。
司寒:“不行,得忍住……”
单泞:“?”
“没事没事!我在自言自语!”
内心的龌龊想法,怎么好说给单纯的小少年听呢。
去派出所的路上有一条热闹的大马路,车来车往,司寒沿着人行道向前,将单泞护在远离马路的内侧。
猛地,他眼尖看到了什么。
一团小小的身影躺在车来车往的马路中间,悄无声息,路过的车流并不能引起它一丝一毫的波动。
“等等,泞泞你站在这别动,我过去看看。”
司寒将单泞摁在原地,自己跑到了那团小小身影的边上。
那是一只意外被车碾过的小猫,看上去只有几个月大,扁扁的一团血肉。
早已死去多时了。
司寒略感不适地皱皱眉,已经有点想放下不管了,但左思右想之后,还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巾,艰难地将小猫尸体从柏油马路上扣起来。
“寒哥,它怎么了?”
单泞的声音突兀从身后响起,司寒一惊,转过头发现单泞正站在他身后,眼神直勾勾地看着自己手中的小猫尸体。
原本不想让单泞看到这些的。
司寒将小猫尸体往单泞看不见的角落里藏。
“被车碾死了,我们找个地方把它埋起来。”
马路边上多的是绿化,正好附近有一片灌木丛,司寒将猫尸用纸巾包好,带着单泞走了过去。
单泞亦步亦趋等在司寒身后。
“小猫不是很会跑吗?为什么还会被车撞?”
“小动物们并不懂得人类的规则,有时候就连大猫都会被撞,更何况它还这么小。”
在马路上捡到出车祸的流浪小动物是常事,运气好就缺胳膊短腿,运气不好便一命呜呼。
司寒在灌木丛的土地上挖了一个很小的坑。
单泞:“现在在干什么?”
“挖坑,土葬,这个知道吗?”
司寒将猫尸放进坑里,一边往回填土一边说:“古时候有个入土为安的说法,意思是将尸体安置在一个宁静祥和的地方,这样死去的灵魂就能够得到安息。”
“而且不是都说阴曹地府,地下也算是灵魂最后的归处。”
司寒压平土地之后双手合十:“希望你下辈子做一只幸福的小猫。”
祈祷完之后拍拍手上的泥土,司寒站起身想和单泞说可以走了。
但在对上单泞现在的眼神时猛地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