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古代言情>西盟小少爷>第三十七章

  宋疏雨恼怒,一把踢开山贼头子,冲上前,就是一拳,微侧身就是一脚,更是腾空而起,一击连环腿,踢得山贼毫无还手之力。

  与他们相比,西稹这边静如流水,悠闲惬意,添柴取暖。

  宋疏雨大展身手,无意间瞟见西稹几人,有些恼,“你们坐得挺安详啊!”

  闻言,西稹淡淡一笑,偏头看向江枍榆,温和道,“江枍榆,去练练手。”

  江枍榆果断点头,弯了眼角,笑得好些不怀好意,“师父,借你……”

  半路被截住手,西稹扣住腰间的手,眼神严肃,对四时喊道,“四时、长剑。”

  四时会意,拾起长剑,握紧剑鞘,甩出剑刃。

  剑刃从火光穿过,落入西稹手心,顷刻间,又落入江枍榆手心。

  西稹语气不容抗拒,“别碰软剑。”

  江枍榆有些不满,嘀咕两句,“师父,你好小气。”

  望着有些愤愤背影,西稹有些无奈失笑,他不是小气,是怕他受伤,他佩戴的软剑,是天外之石所制,亮泽且韧性极好,轻薄又锋刃,稍有不慎便会反伤自身,且伤口不易合。

  这是西阮送他的,是他花费十年有余,寻便四海九州,三川五岳,才寻求来的天外之石,练就而成。

  命名:轻阮,别名:石天剑。

  轻阮是他取的,以西阮命名,看似轻薄却坚硬无比。石天剑是西阮取的,天外之石所制。

  沉思轻阮的由来,江枍榆已凯旋而归,洋洋得意坐下,傲娇道,“师父、我回来了。”

  西稹微愣,有刹那恍惚,一句回来了,他还能在听一次嘛。

  西稹走神,江枍榆低头,贴身上前,小声道,“怎么了?”

  回神,西稹浅笑,表扬道,“没事,你很厉害。”

  江枍榆欣喜,很诧异,“我、厉害,你夸我厉害,真是受宠若惊。”

  西稹笑得很欢,“你相当厉害。”

  让他神魂颠倒,能不厉害嘛。

  山贼被凑服气,落荒而逃,消失在林间。

  西稹淡淡道,“宋姑娘,你应该解决他们。”

  宋疏雨诧异,问道,“解决他们,你是说杀了他们?”

  此时,江枍榆蹙眉,认为有些残忍,“罪不至死吧。”

  西稹轻笑,语气有些寒冷,“罪不至死,如若他们碰上的不是宋姑娘,而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定当如何?”

  此言一出,几人皆是一愣。

  西稹冷漠道,“既为山贼,不伦老弱,皆为恶者。”

  江枍榆认同他观点,但还是多嘴一问,“若有好的呢?”

  西稹眼神淡然,凝视江枍榆善意眼眸,语气冰冷,“可有人为宋姑娘辩护一言。”

  话音一落,沉默片刻,江枍榆垂头,有些痛恨山贼道,“没有。”

  宋疏雨随即也回神,心有余悸道,“确实不能留,若是平常百姓,定活不过。”

  西稹无谓道,“此时纠结无意,早些休息吧。”

  “也是、下次你早点说。”宋疏雨指责西稹两句,寻找舒适的地,准备休息入睡。

  西稹还未有动作,屈膝的腿就被掰直,江枍榆神情自若枕着,闭上眼眸入睡。

  “……”西稹有些无奈,宠溺浅笑,眼眸温柔如水。

  随着时间推移,四时也有些犯困,却一直强撑着。

  西稹小声命令道,“四时,休息吧。”

  “小少爷……”

  “休息。”

  四时妥协,平躺而睡。

  夜深人静,寒风都入睡了,一片寂静。

  西稹轻抬江枍榆头,让他平躺而睡,去添加一些柴火,保证他回来时,火堆不灭。

  之前的山贼,不是善类,他身为西盟小少爷,怎能放任不管。

  虽不知山贼老巢,但他能肯定,山贼多半还未歇息,在出谋划策,或者追究商讨。

  漆黑一片的林间,月光透不过茂密树叶,参天大树之上,树尖之上,屹立一人影,银月渡洒而下,让西稹冷气更足。

  长发如云飘逸,在寒冷的空中飘絮。

  在山头顶,若隐若现传来光亮,在漆黑夜晚也显得缥缈。

  西稹微微斜身,树枝弯曲,弹回时,人已不在,除却在月下穿梭的人影。

  整个院子不大,却挤满不少人,西稹落入屋檐之上,掀开一片瓦片,蹲下身,查看情况。

  围绕正中的,是一位老者,白鬓双眉,凶神恶煞。此时脚边跪着求饶的男子,宛如求生的狗,磕头求饶。

  老人轻柔男子毛发,漫不经心道,“既然来了,为何不出来喝杯茶。”

  此言一出,山贼皆是一愣,慌乱无措。

  西稹踩榻瓦片,落入正中,撑开白扇,闲情自在。

  沉寂许久,老人冷笑,“这是你自己找上门求死的。”

  西稹笑而不语,扫过四周,对于老者察觉他,他不觉奇怪,他本就没压脚步,稍稍用心,就能察觉他。

  让他意外的是,山贼窝居然还有高手。

  老人冷漠命令道,“给我拿下。”

  西稹不想与他们纠缠,伸手拦住他们,“慢着。”

  老人饶有兴趣,打趣道,“怕了?现在可晚了。”

  西稹不急不躁道,“你是这儿头子,我对这儿还算满意,打算也来管管。”

  闻言,老人大笑,轻蔑道,“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西稹合上白扇,兴趣大起,“我若赢了,你得跪下。”

  怒拍脚边人头,老人有些动怒,“小娃、别太狂妄。”

  西稹临危不惧,甚至胜券在握,挑衅轻笑,“赐教。”

  “好。”

  老人双手合力,便是半成功力。西稹不急不躁,手指撑开白扇,悬于半空,手掌运气,撑住白扇,另一只手运气,打在自身手背上。

  内力相撞,不相上下,撞裂开来。

  西稹握住白扇,挡住炸乱四处飞散的余力,又悠闲晃动白扇,面露挑衅,“只有如此?”

  老人嗔怒,瞪圆双眼,“今日就是你死期。”

  横冲直撞而来的老人,西稹淡定合上白扇,截下虎拳,即刻撑开白扇,拦住豹拳。

  老人迅速反应,龙拳即刻转换蛇形,西稹见状,松开白扇,抽离右手,抵挡冲腹部的腿,又极快接住掉落的白扇。

  运气一甩白扇,让老人注意力转移白扇,从而一脚踢在被他抵住的腿上,微微侧身踢中他腹部,故作悠闲举手接住白扇。

  动作行如流水,又惬意好看,西稹屹立原来,合上白扇,在手心缓缓敲落,轻蔑道,“早知你只有如此,哪还能用赐教。”

  老人怒吼,“小子,我要杀了你。”

  西稹失去耐心,本以为老人是高手,原来也是半吊子,扇子在手心散开,被甩入空中。

  老人瞟一眼白扇,即刻被西稹好心提醒,“看前面。”

  话音未落,老人即刻警惕,还未反应,脑门被掌力震到,后退两步,定眼一看,没发现西稹身影,破骂一口,“狗、”

  脖子处传来凉意,老人大惊失色,双腿发颤,求饶道,“大侠、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求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放我一条生路。”

  轻阮划过脖子,未沾染血迹,老人却倒在血泊。

  山贼还未从惊愕中清醒,西稹持剑席来,哀嚎声都被卡在喉咙中。

  鲜血流淌一地,西稹提剑离开,衣摆未沾染血迹,可他对自身还有诸多不满。

  还不够强,火候一直未到。

  回来时,火堆有些灭了,渺小的火光是火石撑着的,西稹添一把干草,又燃起火堆。

  挨着江枍榆坐下,轻抬脑袋,放在腿上,抚抚青丝,西稹含笑,闭眼入睡。

  年春之前赶回西家关,马车行走在西家镇,突然被宋疏雨喊住,冲出马车,一把拉住缰绳,“等等,我还要买礼。”

  西稹有些倦,有些不耐烦道,“我家不缺。”

  “不缺,我也要买。”宋疏雨厉声道。

  车上三人,有些困意,默契闭目养神,让宋疏雨独自去。

  过两日便是元日,西盟也喜庆热闹。

  四时在门口停下,示意下人拿东西,轻轻撩开帘子,“小少爷,到了。”

  依靠着车马的西稹,缓缓睁开,拍拍腿上的江枍榆,“江枍榆、到了。”

  连夜赶路,几人精神都有些萎,有些软绵的撑起身子。

  突然,宋疏雨一激动,猛地的站起身,撞上车顶,哐当一声,给几人困意都惊醒了。

  西稹淡淡瞥一眼,牵着江枍榆准备下车,却被宋疏雨抓住手臂,情绪异常激动,也很紧张,“等、等会儿——我还没准备好。”

  推开宋疏雨双手,西稹颇为无奈,“那你准备好在进来。”

  宋疏雨瞬间惊醒,吼道,“你想丢下我?没门,我先进去。”

  风火闯入西盟,迎面撞上西阮,冲撞力还不小,西阮差点没抱住,扶稳后,关心道,“宋姑娘、没受伤吧?”

  宋疏雨意识到她被搂在怀里,羞红脸,立马弹开,语无伦次道,“没、没受伤。”

  然而,宋疏雨的话,西阮根本没听,注意力都在西稹身上,担忧焦急的心,一直悬着,终于安全回来,可把西阮高兴坏了。

  西稹笑得灿烂,“哥、我回来了。”

  紧握的手,被西稹微微扯动,西稹小声提醒道,“喊哥。”

  江枍榆回神,又紧张又害羞,“哥,哥,我们回来了。”

  西阮大笑,示意他们先进门,“回来就好,先进来。”

  西阮与江枍榆先回栖梧居,换一身衣裳,才去主院。

  此时,宋疏雨购置的礼品,都一一摆放桌上,堆积一桌,地上还摆放不少。

  邓秋瑶有些受宠若惊,“宋姑娘,这多不好意思。”

  宋疏雨拉着邓秋瑶入座,理所应当道,“孝顺婆婆是应该的。”

  闻言,邓秋瑶有些愣神,目光停下西稹身上,只见西稹点头一笑。

  理解跑偏的邓秋瑶,大惊失色,急忙制止,“稹儿、万万使不得,违背人理。”

  西稹正开口,就被宋疏雨打断,有些无措,恳求西稹道,“西稹、你说过帮我的,你快说啊!”

  “……”西稹无语片刻,你别添乱,他自然会帮。

  邓秋瑶沉下脸,怪责道,“稹儿、为娘如何教导你的,你都忘了嘛?”

  西阮一把拉过西稹,走向一旁,肃然道,“稹儿、这是真的?你怎能委屈公主殿下?”

  西稹叹气,语气稍显无奈,带着西阮走到宋疏雨跟前,解释道,“宋姑娘,你可喜欢?”

  此言一出,西阮微楞,注视娇羞的宋疏雨,有些难以启齿,目光又瞟向一旁的江枍榆,认为他们这是欺负人,明摆着欺负公主殿下,有些气愤,“稹儿、不可开玩笑。”

  西风也上前来,厉声道,“稹儿、不可辜负公主,男人一生忠爱一人,怎能背信弃义。”

  “……”西稹哑然,有些无力道,“我不喜她。”

  宋疏雨闻言,也豪爽,“说得像谁喜欢你似的。”

  静静旁观的江枍榆,也明白过来,他们误会了,上前解释,“你们误会了,是……”

  西风无情打断他,严厉道,“公主为何还包庇他?北殿的规矩,我们不知,在我们中原,就得遵守中原规矩,元盛帝都颁布一夫一妻制,稹儿想纳妾,是绝对不可以的。”

  邓秋瑶也上前,拉着江枍榆,为他辩护,“稹儿,你既娶公主,就得一心一意,怎能朝三暮四。”

  不容西稹辩解,西阮厉声道,“稹儿,你可知错!”

  “……”西稹。

  “……”江枍榆。

  宋疏雨恍然,大喊,“谁要当小妾,我是来当少盟夫人的。”

  话音一落,西阮一惊,有些怀疑他是否耳鸣听岔了,“宋姑娘?刚是何意?”

  宋疏雨压下娇羞,昂首挺胸,义正言辞道,“我爱慕你已久,早想跟你喜结良缘了。”

  西阮错愕,晃神。

  西稹拍拍西阮肩,打趣道,“哥、嫂子我还挺满意的。”

  闻言,宋疏雨极为激动,“对对对,西稹说很满意我,让你放心安心。”

  西阮揉揉额头,颇为头疼,不好直言拒绝,怕伤女子自尊,但他对宋疏雨,从未生过男女之情。

  为人父母的,见儿子如此为难,只得出面缓解。

  邓秋瑶温雅笑道,“宋姑娘爱慕阮儿,是阮儿的福气,但阮儿不拘小节,怕伤了宋姑娘,还望宋姑娘在考虑一二。”

  西风重重拍打西阮,眼神示意他别辜负姑娘,既然无心,就拿出男子气概,果断一些,免得伤害宋疏雨。

  沉默片刻,西阮委婉道,“承蒙姑娘错爱,在下未有娶妻之愿,唯恐耽误宋姑娘。”

  宋疏雨向来豪爽,全然未听出拒绝之意,反而异常开心,“不耽误、不耽误,我会等你的。”

  西阮一家人互看一眼,有些语塞,一时不知如何开口。

  宋疏雨不在意道,“我爱慕你很久了,十年都等了,何须在意更多年呢。”

  听闻十年,西阮微楞,完全出乎意外,错愕道,“十年?”

  宋疏雨也不避讳,坦言告知,“十岁那年,你挡在我身前,替我扛了一掌,还告诉我,要努力练功,别再被欺负,从那日起,我勤练刻苦,就为能追上你。”

  闻言,西阮凝思许久,脑中都未有这段记忆,小声道,“宋姑娘,你莫不是认错了人?”

  宋疏雨反驳,“怎么可能认错,从那过后,我经常偷看你,直到现在。”

  话音一落,西稹微微一笑,打趣道,“哥、你惹上的桃花,不得给人一个交代。”

  西阮有些为难,“宋姑娘,你所言,在下实在没记忆,对你从未生出男女之情,抱歉,辜负你一番心意。”

  宋疏雨死咬嘴唇,垂下头,失落淹灭头顶,冷水浇灭热情似火的爱意,心脏抽疼,但她不想轻言放弃,咬牙道,“我、猜想过结果,也曾试图放弃,但、很难受,放弃比不可得还难受,还是让我喜欢吧。”

  西阮有些不解,“宋姑娘何必为难自身?”

  宋疏雨抬眸,水雾的眼眸,让人心生怜悯,语气极为小心翼翼道,“我不是为难自己,我是遵循内心,我只想喜欢你。”

  唯独喜欢你的这份心,是如论如何也不变的。

  本其乐融融的气氛,如今一闹,有些尴尬。

  宋疏雨也察觉了,提议先告辞,“我先回去了,我爹还在家等着我。”

  不带众人反应,宋疏雨落荒而已,稍显狼狈。

  白扇轻点西阮,西稹缓缓道,“哥、不送送她?”

  西阮哀叹,果断摇头,“既对她无意,为何还要撩拨她。”

  西稹闻言,细细思考,果断追出去,拦住宋疏雨,“宋姑娘,请留步。”

  宋疏雨抹掉眼泪,又恢复往日骄横模样,“干嘛?”

  西稹浅浅一笑,意味深长道,“宋姑娘,我这儿有个妙计,你可愿听?”

  闻言,宋疏雨双眼泛光,无比期待,“你说。”

  简单诉说妙计后,让宋疏雨先离开。

  宋疏雨心有余悸,再次确认道,“能行吗?”

  “能行,宋姑娘大可放心。”

  “那你努力,不许失败。”

  “宋姑娘放心。”

  平抚宋疏雨,西稹便去找西阮,正巧他们都在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