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延苏的郊区小别墅景青只去过一次。
去年他在附近野区取景拍摄,那天太晚了,又下着暴雨,车子再开回市区不方便,虞延苏得知后就让他和助理到这儿来歇一晚。
当时只有他们一行人,虞延苏不常住那儿。
晚上没戏,景青下了戏,换完衣服就准备过去,沈闲致在车里等他。
“睡会儿。”沈闲致贴心送上毛毯,“目前进度在满院子捉羊,去早了也吃不到。”
景青没拒绝,拍了一天,确实累了。
“你不早点去帮忙?”
“有他们就够了,我得来接你呢,拍戏那么辛苦。”
就是不想干活吧。
景青懒得纠正,座椅调整到舒适的角度,戴上眼罩休息。
车辆疾行,他却没受到一点颠簸。
司机安静开车,车厢恢复以往的静谧,空气中的浮尘宛如凝固在空中。
不知过去多久。
景青自睡梦醒来,尚未睁眼,便感受到有丝丝温热的呼吸在他面前一扫一扫。
仿佛随时会压下来。
他没有动,也没有睁眼。
而面前的人似乎只是保持着那个姿势,没有退去,也没有往前,像在斟酌什么。
就这样僵持了大半分钟。
许是身前的视线太过灼热,景青保持平稳的呼吸略微放慢了,那一寸寸视线落在他身上犹如火在灼烧。
下一刻。
身前的人俯身而来,滚热的气息从耳朵钻进去,与他暧昧亲昵地耳语。
“小青醒了却不睁眼,是在期待我做些什么吗?”
景青睫毛微颤。
沈闲致完全是贴着他耳朵说话,薄唇有意无意地从他耳垂蹭过。
细微的酥麻从他碰过的地方往外蔓延,如若细小的电流穿过。
景青睁开眼。
睁眼便是他放大的俊脸,男人离他太近了,几乎整个人的身躯都覆了上来。衣领敞开,性感锁骨半遮半露。
不守男德。
景青狭长眸子半睁,瞳色清透,泪痣的颜色淡了,话语染着睡醒的慵懒。
“你能做什么?”
太诱人了。
沈闲致居高临下地俯视他,视线描摹他的五官,他的每一个神态动作都写满了诱而不自知的魅惑。
沈闲致只要再卑鄙无耻一点,就可以完全拥有他、掠夺他、弄哭他。
聆听他的哭声。
一定比音响发出的歌声更为动听。
“宝贝。”沈闲致温柔细致地抚摸他的脸,喟叹,“我要为你专门打造一个唱片,只有我能听的唱片,里面全录你的哭声。”
他的指腹摩挲着那颗泪痣,浅淡色泽在他的动作下愈渐妖艳。
沈闲致低下去,在他唇边如情人般呢喃。
“我在家里给你打造一间专业的录音室,就在那里面录,好不好?”
景青缓缓笑了。
他没有被吓退,反而主动迎上去,错开沈闲致的唇,在他耳边轻声道:“你可以试试。”
哟呵。
沈闲致挑高一边眉,二话不说就压下去。
“好啊,试试就试试,先让我尝尝你香不香,我馋好久了——”
车子驶到别墅的停车场,熄火。
被忽视已久的司机不敢回头,默默道:“老板,到了。”
“……”
景青赶紧偏头躲开,沈闲致的唇印在他微红的颈侧,他扒开这个拱来拱去的脑袋。
“到了!”
沈闲致不满轻哼,“到就到了,他们又不会闲着没事来停车场。”
然后对后视镜的司机道:“看什么看,没见过耍流氓?”
司机:“……”这真没见过。
景青趁机躲开,原本要开门下去,被沈闲致拽住了。
“急什么,现在还没烤好,过去就是干活,不如在车里陪我过二人世界。”
司机:“……”
每日一问,这钱是非赚不可吗。
好在虞延苏的电话拯救了车厢内的另外二人。
“姓沈的,赶紧过来,别想偷懒!我看见你车开进来了!”
要说最了解男人的,还得是他兄弟。
虞延苏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沈闲致不会轻易干活,就算到了也是在哪个地方藏着,等烤全羊好了再一副体察民情的样子闪亮登场。
纯纯大狗逼。
“你看错了。”沈闲致镇定,“不是我的车,我的车还在路上,前面有母猪排队跳河。”
“少逼逼,你那引擎声我隔着两公里都能听见。小青呢?”
“在我身上呢。”
“?”
“噢,我是说在我车上。”
盛淮在看着架子上的烤全羊,虞延苏则在搬水果,手机听筒开的外放。
那句“在我身上”一出,盛淮手一抖,差点把羊掉火里。
“干啥呢,年纪轻轻得帕金森啊。”虞延苏说,“快点搭把手,重死了。”
盛淮心说你先别管重不重的了,你弟弟快要被某个人渣吃干抹净了,现在去停车场看能不能找到点残渣。
他要不要道出实情?
如果不说,将来有可能被虞延苏暗杀。
如果说了,现在就会被沈闲致弄死。
两边都是兄弟,世纪难题,为什么受苦的总是他!
“你哥是有顺风耳吧。”电话挂了后,沈闲致说,“可惜了,二人世界只能留在下次,宝贝你别着急。”
景青下车,“我不急。”
“你急也没办法,谁让你哥狠心呢,棒打鸳鸯,下次咱们不来了。”
沈闲致风度翩翩地走在他身侧,他显然来过不少次,每条路都如数家珍。
上次来的天气是狂风骤雨,景青没有注意过路段,只记得阶梯边被暴雨打歪的重瓣月季娇艳欲滴。
这次景青特地注意路边。
去年的月季花丛生长茂盛,盛开着各种颜色的月季花。
见他的注意力在花上,沈闲致介绍:“这几丛是老虞以前那个弟弟种的,丑不拉几的,什么审美。”
景青望过去。
他和那位假少爷只见过一次,后面再没听说过他的消息。
家里可能担心他在意,从不在他面前提起。
景青抚上一朵花,“你们很熟?”
“不熟,你哥经常带他玩而已。”沈闲致说,“他心思不正,不如小青可爱。”
“谁可爱?”
院子里,全羊已经烤上了。
虞延苏在准备其他烧烤的东西,已经摆了两大桌,两位大男人愣是活成了家庭主厨的模样。
见他们二人自夜灯下缓步走来,虞延苏笑得很假。
“你们敢不敢再走慢点?不如等烤全羊好了再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