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即使在帝国历史上,也是绝无仅有的存在。

  神使带领着广场上的万人祈祷,聆听着教廷教义,期盼着七神赐福。

  没有人员冲突伤亡,没有任何骚乱意外,众人井然有序恭敬虔诚。

  简直像是江泓特意请来的演员。

  江泓在祈祷结束后并没有立刻离开。

  他好像意识不到自己完成了多么奇迹的功业似的,平静无波地继续进行着流程。

  江泓开始亲自颁发着教廷的教义。

  看起来平平无奇,实际上也没有什么特别内容,却不得不做表面功夫的,送给信徒的小册子。

  他感受到旁边下属投来的视线,并没有多想什么,只是日常嘱咐着说:“不会有危险,放心。”

  然而意外还是发生了。

  江泓颁发教义到不知道第几百个人时,眼前的人忽然猝不及防地凑了上来。

  万众瞩目之下直接在江泓的侧脸上亲了一口。

  让身旁守卫的士兵,身后等待的信徒,周遭的所有人都看楞了。

  江泓眨了眨眼睛,本能地摸了摸脸颊的潮湿。

  他看着对方得逞后狡黠的笑意,几乎要以为对方是伪装易容的宋烬。

  江泓并不打算多生事端,面无表情地让准备逮捕对方的下属放人。

  然而原本该立刻回到自己位置上的下属,却忽然走到了江泓身旁,贴着江泓的耳畔恶狠狠地低语说:

  “给你亲爽了是吗”

  江泓疑惑地皱了皱眉,抬头对上对方的视线,瞬间就从那种吃醋不爽的眼神里,认出了对方伪装下的真实身份。

  他不得不承认宋烬易容的技术确实不错,就是在隐藏情绪方面越来越差劲了。

  江泓挑了挑眉,忍不住勾起嘴角说:“是。”

  他并没有继续搭理宋烬,只是忍受着对方强烈的目光,面无表情地完成了工作。

  宋烬站在旁边,继续扮演着江泓下属的模样,静静等待着江泓把所有教义发完。

  然而他的腿伤还没有完全恢复,站了两个小时膝盖就再次开始隐隐作痛。

  宋烬皱眉忍着那种难受,不动声色地瞪了眼江泓。

  却紧接着就听见江泓要把队伍分成三列,好缩短颁发教义的时间。

  宋烬暗搓搓地想:

  赶着去投胎吗

  他不是闲得很吗

  宋烬跟随着其他人,开始维持队伍的纪律。

  而原本要五个小时的颁发教义,最后竟然缩短到了三个小时。

  宋烬甚至最后被发配到了广场后的休息室里,像是无聊的老大爷似的,坐着看管江泓要喝的茶有没有烧好。

  他正感慨着自己真是倒霉的江泓跟班命,就看见江泓独自走了进来。

  江泓什么话也不说,什么表情也没有。

  他似乎完全不意外宋烬出现在这里,也不着急询问宋烬为什么出现在这。

  只是走到对方面前,看着对方,言简意赅惜字如金的吩咐说:“衣服。”

  宋烬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手却本能地率先一步就开始给江泓解衣服。

  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没出息的本能意识,却看着江泓沉沉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就软了腰。

  好吧。

  他承认。

  江泓就算什么都不做。

  这张脸就已经足够祸国殃民蛊惑人心了。

  宋烬乖顺地帮江泓解开了繁琐的教廷服装,却怎么想怎么不高兴,怎么想怎么不自在。

  他最后拿着江泓的勋章,还是忍不住阴阳怪气地讽刺说:“以前没看出来,你这么会收买人心啊。”

  宋烬故意搂住江泓的肩膀,身体前倾地靠住江泓,直视着对方说:

  “连从前身为贫民窟表率的我。”

  他的手掌从肩膀缓缓向下,抚摸到江泓结实的胸膛说:

  “在这里都要做你的陪衬。”

  “变成欺负你的加害者。”

  宋烬此时装模作样,刻意用轻佻的模样恶心自己的目的简直不要太明显。

  江泓垂着眼,任由宋烬这么搂着自己,面无表情地看着对方说:“你本来就是加害者,还死不承认。”

  他说完转过身,把自己的衣服收了起来,看起来依旧冷漠而倨傲。

  宋烬气冲冲地跑到江泓面前。

  他拽过江泓的手臂,瞪着江泓就开始抬高音量嚷嚷:“畜生混球王八蛋!”

  宋烬愤愤不平地看着江泓说:

  “我的嗓子根本就没事。”

  “除了那些该死的告密者。”

  “你根本就只抓我了一个人回去。”

  “你看着我被蒙在鼓里跪地求饶,看我痛哭流涕遭报应,你高兴死了吧。”

  宋烬的声音听起来激动极了,和江泓回答时波澜不惊的表情形成了鲜明对比。

  “也不只你一个。”

  “莱斯特我也抓了回来。”

  “我需要他帮我偷个东西。”

  他冷眼看着宋烬质问自己时义正言辞的模样,不动声色地抽回了自己的手臂,意有所指地说:“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什么处境。”

  “还是你就喜欢好了伤疤忘了痛”

  他的声音平静无波,却浑身散发着位高权重上位者所特有的侵略感和压迫感。

  仿佛无声地在告诉宋烬。

  他随时可以收回心慈手软的权力,然后彻底对宋烬这些人赶尽杀绝。

  宋烬紧紧抿了抿嘴唇,还准备继续说些什么,却猝不及防地听见江泓冷声说:“脱。”

  宋烬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情不自禁地抬头看着江泓反问:“什么”

  江泓神情冷漠,眼神倨傲。

  他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宋烬说:“我不喜欢重复第二遍。”

  宋烬不安地眨了眨眼睛,几个小时前的事情还心有余悸,那种黏腻的感觉此刻还漫延在腿间。

  他诧异地笑了笑,看着江泓嘲讽地说:“你现在还是欲求不满色欲熏心啊。”

  宋烬并不想答应,却显然舍不得离开。

  他故意偏过头,好像闹变扭般背对着江泓,却偷偷打量着江泓的脸色说:“我才不要,你找别人去。”

  那句话本是拒绝,听起来却和撒娇没有什么两样。

  江泓显然没有顺着对方打情骂俏的意思。

  他想做什么事情通常都是立刻执行。

  虽然像现在这样临时起意的情况确实不多。

  江泓直接上手抓住了宋烬的手臂,顺势把对方压在了眼前的墙壁上,轻而易举地就把宋烬困在了墙壁和自己胸膛之间。

  宋烬好像调情似的轻微挣扎了两下,随后就彻底放弃了抗拒的意愿。

  他乖顺地贴在墙壁上,感受着身后江泓的气息,情不自禁地微微勾起嘴角。

  宋烬昂头身后的江泓,眼睛里的得意还没有完全消失,就带着故意装出来的正经语气,故意审问江泓似的说:

  “你竟然愿意在这种地方做。”

  “真是越来越厚脸皮了。”

  这里距离广场的距离不过百米,甚至此时此刻还能听见那些信徒的说话声。

  简直像极了在大庭广众之下就开始似的。

  宋烬似乎看到了和江泓重归于好的希望,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开心喜悦。

  “出去可别说。”

  “是跟我学坏的啊。”

  他此刻明明像是砧板上的鱼肉,狼狈地被压在墙上等待着被人宰割。

  语气里却依然带着调戏江泓的戏谑,甚至还有几分理直气壮的调笑。

  “哼。”

  江泓冷哼了一声,他的胸膛紧紧贴着宋烬的后背,手掌掐着宋烬的腰。

  无论是脸上的神情也好,还是说话的语气也好,都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一如既往的平静冷漠。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做。”

  “别忘了以前是谁为了利用我。”

  “幕天席地里就跟我苟合的。”

  宋烬此刻已经说不出话了。

  他哆哆嗦嗦地被江泓抱在怀里,扶着墙壁的手很快就支撑不住身体。

  那种控制不住的颤抖像是想要逃离,却更像是欲拒还迎的贴合。

  “真记仇……”

  “那你不喜欢我……”

  “为什么还要跟我做这种事……”

  宋烬拼命咬紧了嘴唇,表情满是快要压抑不住的崩溃。

  江泓鬓发里的湿汗和宋烬的交叠在了一起。

  他注视着那缠绵悱恻的湿发,抬眼看着宋烬修长白净的脖颈,抬手掐住了那段脖颈说:“工作累了,兴致来了。”

  “上次没做完,你免费送上门。”

  江泓彻底贯穿着对方,沉声说:“你自己选一个理由。”

  宋烬最后所有的声音都被淹没在了江泓捂住嘴唇的大手里。

  他永远也不会忘记今天的场景,是怎么在人声鼎沸里,被欺负到失身落泪,呜咽着向江泓求饶的。

  ……

  江泓看着跪在地上给自己绑鞋带的宋烬。

  他的手臂撑在身后的靠背上,就这么俯瞰着宋烬,浑身写满了高高在上的清冷倨傲。

  江泓像是高贵却顽劣的波斯猫,忽然觉得有些无聊般,恶劣地抬脚踩住了对方的下腹。

  宋烬此刻正兴致盎然地给江泓绑着各种鞋带。

  他高兴的像只偷腥成功的猫,兴奋不已地给江泓军靴上绑着各种蝴蝶结。

  绑完还自顾自地看向江泓,眼睛里满是亮晶晶的笑意。

  此刻却忽然被江泓的动作打断了,他不满地推开了江泓作恶的脚说:“哎别乱动。”

  宋烬这幅开心的模样,仿佛默认了他们此刻已经重归于好了似的。

  江泓却冷声打断了宋烬的喜悦。

  “找我有事”

  这句话带着几分疏离,说得他们好像根本不熟似的。

  还带着几分不动声色的羞辱。

  好像刚刚的缠绵悱恻,是宋烬是因为有求于人,才不知廉耻地赶来和江泓做这种事似的。

  宋烬却只是挑了挑眉,丝毫没有不满的表情,反而主动坐上了江泓的大腿,暧昧地看着江泓说:“是啊。”

  他缓缓凑近眼前近在咫尺的江泓,嘴角勾起轻佻迷人的笑意,耀眼得像是春日盛开的桃花。

  “我确实有事。”

  “有欲求不满的□□,需要找江泓大人。”

  江泓却依旧冷漠。

  他不为所动地看着诱惑自己的宋烬,面无表情地说:“那你现在可以滚了。”

  他说完准备起身离开,却立刻就被宋烬抱住了。

  宋烬浑身上下写满了得了便宜就卖乖。

  他紧紧抱住江泓的腰,拖长声音就开始撒娇,眼巴巴地看着江泓说:

  “不走。”

  “明天是我们这里的情人节,还是我生日。”

  “你陪我过嘛。”

  江泓看着宋烬说:“我是来这里工作的,不是来陪你谈恋爱的。”

  他端详着宋烬的脸,继续冷淡地拒绝着:“你觉得我现在放过你,就是和你重归于好吗”

  宋烬凑近到两人随时要接吻的距离,他盯着江泓的眼睛,丝毫没有因为江泓的冷言冷语气馁。

  反而气势汹汹地质问:“那你为什么要放过我。”

  “我本来以为你要学我父亲那样。”

  “把我关囚禁起来夜夜宠幸折磨。”

  “最好再生个小孩,彻底绑我们的定关系。”

  宋烬歪着脑袋,目不转睛地看着江泓,认真地问:

  “没想到你甚至不打算限制我的人身自由,还要不管不顾地彻底放我离开。”

  “你到底安的什么心啊小老公。”

  江泓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的宋烬说:

  “只有你们继续活动,继续威胁教廷的统治。”

  “我才能够证明自己的价值,受到教廷的重用。”

  “这就是我放过你的原因,仅此而已。”

  他注视着宋烬的眼睛,模样依旧冷峻。

  “如果你觉得和你上床就是喜欢你。”

  “那我只能说,我睡习惯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