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玄幻奇幻>今天反派又在攻略我>第50章 嚣张

  有史以来第一次感觉泡个温水澡, 也能如此惊心动魄,跟要命似的!司徒潇一件一件往身上套衣物,脑海里浮现的全是梦里的景象,至于穿的什么, 怎么穿戴上的, 似乎都与他无关了。

  司徒潇走出门帘,扣着皮护腕, 微怒问等候的有回:“什么事?!我爹还是二叔回万刃山了?”

  在万刃山, 有回是司徒潇的贴身侍从, 只要司徒潇没有特别吩咐,他都随在他身后, 他肃然道:“不是,有个人让我交给你这个。”

  扣皮护腕的手顿停,司徒潇回首的星目仿佛是在看有回,脑海里却自动调换出越秋河最后似笑非笑的眉眼消失在眼前的画面。

  “宗主, 宗主?”有回见主人黯然失神, 又发现他握着湿透的白手帕,接连喊了两声。

  被有回强行拉回意识, 司徒潇顿了片刻, 才发现有回手中的麒麟腰佩,星目陡然闪烁一丝光亮, 急切问:“人呢?来了有多久?”

  看到司徒潇流露一丝惊喜,有回歉意道:“为了不打扰你, 大概一炷香的时间, 我让他在外面后着了。”

  “........夜半三更的外面风大, 快去把人叫进来。”司徒潇面色冷厉, 才发现手中紧握住的湿帕。

  “是宗主!”

  “哎!算了我自己去。”司徒潇刚走两步, 指尖又攥着湿帕,“还是你去。”

  “愣着干嘛,快去啊!”

  有回第一次见司徒潇言行反常,着实被愣神了,在他厉声中飞快前行。

  司徒潇看着有回领进一个戴着白纱笼罩的斗笠人,想上前又止步,无声的朝有回挥手。

  只剩下他两,越秋河暗自叫好,他抬手撩开白纱,司徒潇就已经大马金刀坐在院中石凳上,半丈距离都能瞧见他的面色冷峻,疏离避嫌。

  为了救小天他厚着脸皮颔首:“潇宗主,深夜造访多有得罪,确实性命攸关,望潇宗主海涵。”

  司徒潇睨了一眼越秋河,眼神仿佛在说:还活着了。

  “辛夷君也有求人之时,如此客套,反倒不像你。”司徒潇无意抬眸瞄一眼越秋河,冷厉的星目陡然一拧,语气不善问:“你该不会求我救死神吧?”

  见他寒眸清冷高傲,越秋河连忙摆手狡猾示弱:“不不,是太湖徐程,情况紧急,我无法寻到医宗,潇宗主神通广大因此特请你相助。”

  越秋河句句礼貌溢美之词,被司徒潇意会出来,总是那么别扭,如何都像在挖苦他。

  “是夺你幽荧剑的太湖家主徐程?”司徒潇蓦地扬眉,怀疑问他。

  “目前已不是,太湖有变。”越秋河袖袍下捏了捏拳头,心情低落:“徐程被新任家主断了四肢筋脉,灵核被毁,内丹被取,急需医宗治疗。”

  “而且——他是小天。”看到司徒潇疑虑,越秋河最后沉重补充一句。

  这句话着实打动了司徒潇,他自当否认与那突如其来、乱糟糟的梦境有关,他没有过多为难越秋河。

  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司徒潇传音联系了睡梦中的怀渊,便与越秋河先到了太湖,眼前茅草屋亮着微弱的烛火,两人并排立在院中等候。

  快至凌晨,空气中透着凉意,暗沉的黑影之上,天空朦胧泛白。

  “这次谢谢你,潇宗主。”越秋河由衷之言,原本做好被他羞辱一番的心理,却没想到司徒潇快人快语,丝毫未给自己难堪。

  “徐程并非大奸大恶,要谢也是他谢。”司徒潇双手负于身后,他望着夜空,沉默良久。

  “死神是否死了?”司徒潇冷不防问。

  “你们都认为神器在他手上?”越秋河同样望着天空,不自然摸到指节上通透红艳的线。

  “难道不是?”司徒潇转眼看着他问,却看到越秋河浅笑,又认真回他:“你们只知神器,神器全名全貌为何,知道吗?”

  “太乙金境。变幻莫测,能空间转幻,但未曾亲眼目睹。”司徒潇坦诚回道。

  “是啊,都未曾目睹,却争得头破血流,为何?”闲散不好名利的越秋河他想不明白,其实司徒潇也疑惑颇多。

  “不一定知道,但一定不能落入恶人之手。”司徒潇的言语中,和他挺拔有力的身躯,越秋河第一次看到他突然散发出来的正义凛然。

  “我见到圣尊了,不过是虚影,他说我与洛夜白通过考验便前往太湖查铠甲之谜,圣尊还说找到太乙金境,所有的事情就清楚了。结果洛夜白人却不见了,而我在太湖乱葬岗刨出了徐程。”

  越秋河知道司徒潇想知道这些消息,他也想从他那里得知另一个消息,司徒潇星目凝重。

  越秋河也没躲避,问他:“山道那夜,最后发生什么事?”

  “你们去琉璃剑宗杀人了?”司徒潇与越秋河同时问话,便见天空出现一匹展翅的机甲白马。

  怀渊架着白马坐骑,怀里抱着一个男童,大约八九岁,白马翅膀在空中翱翔,转眼飞落而下,如同仙医飘落。

  怀渊人未落地司徒潇就喊出:“老怀!”

  怀渊神色看上去阴郁,孩童与他脚尖着地,拂袖收了飞马,同时发现了越秋河,却不正眼瞧他:“扰我清梦,诊费加倍。”

  “好说,先把人救了。”司徒潇也爽快。

  修真界众人皆知,怀渊救人身旁总会出现一个男童,多少年了从不见长大,唯有司徒潇独知,那是一个除了心脏,其余部分全是机甲打造的伪造身躯。

  更奇怪的是怀渊是否愿意救人,皆有孩童点头,他若摇头,纵使病人家眷将金银财宝堆积如山,他怀渊也置之不理。

  但怀渊救人雷厉风行,越秋河反到成了外人似的跟在他三人身后。

  前面三人进屋便看到如同死人一般躺在床榻上的徐程。

  怀渊掌间布出灵力,如同金色细丝在徐程身上查探,越秋河看到他眉目一丝凝结,便知道不妙。

  稚嫩的孩童老气横秋探头望了徐程,便与怀渊对视点头,他们似乎心有灵犀,怀渊面色凝重对司徒潇道:“筋脉修补尚可,至于灵核内丹,只能听天由命,治吗?”

  “不治!我宁愿死也不要成为一个废人!”徐程嘶哑的嚎痛声突然传来。

  孩童沉着脸二话不说,手指一丝金线抛出,点在徐程脑袋上,顿时,寂静无声。怀渊望着两人,似乎眼神问他们:治吗?

  “治,肯定要治,其他的后续再说。就劳烦怀宗主了。”越秋河连忙上前一步,非常肯定的说着。

  “筋脉重接技术活,加上后期名贵药材,看在熟识份上,打对半,一条筋脉一千黄金,四条会算吧?交清治人。”怀渊没看任何人,解说着就坐在床沿,又在小几上着手铺开他的医具,孩童立于旁侧。

  “啊?这......”司徒潇连忙扬手制止越秋河含蓄的不满。

  刚过了屁大点孩子的生死审判,接撞而至的天价费用,听闻医宗治人价格昂贵,越秋河第一次知道如此昂贵,此刻,他上哪去找四千黄金,无助的眼神对上司徒潇。

  “好说,老怀先救人。听说你坐骑白马翅膀是否要换了?我在想万刃山最近刚到了一批特殊白银,做白马翅膀正好轻盈,色泽光亮。”

  怀渊看司徒潇,正襟危坐,拉着老脸:“早谋算好了?那还立在此地等我赶人?”听怀渊说此话虽不乐意,到底是同意了,司徒潇反应极快,手指朝越秋河挥动,示意他退出屋子。

  怀渊看病不喜欢有人在侧,越秋河出来第一句便问司徒潇:“他见了我怎么丝毫不惊讶,是你告诉他我在此?”

  惊愕的反换成司徒潇,他反问:“若是我说你在此,他带一批人来抓你,如何是好?”

  “那......”两人异口同声,脸上顿时震惊,难道怀渊早已知晓?

  一高一低的身影在泥土院中徘徊。越秋河此刻庆幸怀渊收取了昂贵诊金,蓉姑的嘱咐又在耳边响亮重复。

  他看着冷静自持的司徒潇,眼眸撞过来,瞬间又撇开,言简意核:“信他。”

  “嗯。也只有他能治徐程,对了,那四千黄金我......”越秋河默默点头,有些力不从心,却坚持表明心意:“无论如何我都会还给你。”

  司徒潇僵硬的点头应他:“嗯,行。”

  以前总感觉他高傲冷酷,认定的事寸步不让,没想到在艰难的时候,他却毫无膈应,大力援助,越秋河方体会出人情冷暖。

  太湖南面传来遥远的鸡鸣哨声,打破两人的俱静,天明快要来临。

  听司徒潇正色冷然:“琉璃剑宗刑狱司死了三个人,奇怪的是这三人被套着脖子,悬吊于琉璃仙山的入口横梁上,挂了三天三夜,无人能取。这三人曾经审过你。”

  他看过来的眼神冷酷,仿佛要令越秋河窒息。

  “所以你问我们去琉璃剑宗杀人没有?”越秋河接着问他,转头又强调:“若我去杀了人,定不会再来寻你相助,他——也没理由出手。”

  “你定是不会。”司徒潇倾身靠近越秋河,空气中弥漫着不自然的紧迫,犀利的星目又回来了:“我只问你一次,如果你不答,就算你默认了,你想清楚了。”

  “弑杀死神那夜,是你自愿前去还是他人安排?你如今已经不想杀他了对吗?”

  “你这是两个问题。”越秋河抬眸提醒他,却见司徒潇的眼神丝毫不退缩:“回答!”

  长生台那夜已然成了越秋河不可磨灭的记忆,昼夜里尽管他无数次回忆,却永远打不破迷雾,黯然回他:“我不能让夕良去冒险。山道雨夜,上千围剿,死神已经死了,现在他只是洛夜白。”

  渐渐明亮的天空有了暖色,望不穿的张牙舞爪神秘莫测,都消失不见。司徒潇走了两步,沉了声:“事情绝不会如此简单,你最好把眼睛擦亮了。”

  “你什么意思?难道你发现什么了?”越秋河心中岂会没有察觉,每每回想到孩童时的洛夜白,越秋河选择忆好弃次。

  司徒潇手中忆生剑陡然锋芒乍现,直指越秋河胸腔,他思忖间骤然失色被迫后滑。

  越秋河旋转侧移,袍角哗哗飘落,他的眼眸寒光覆上:“你什么意思?”

  “看看你最近有没有长进?”司徒潇面无表情,越秋河分明在他星目中察觉一丝得意。

  但见越秋河嘴角一扬,“是否赢了你,四千黄金就此抵消?”

  “你可以姑且一试。”在司徒潇记忆中,越秋河从未有过赢自己的实力,何况最近他颠沛流离,总是见他一副病弱之势,他轻敌了。

  “只怕你又是虚张声势。”

  司徒潇深知他此次纵使虚张声势也不会逃离,因为茅草屋里有他的羁绊。

  “废话那么多,看剑!”

  幽荧如同惊鸿朝忆生席卷,司徒潇见他来势汹汹,偏生想压住他的嚣张,剑身抵住幽荧,双剑相架,司徒潇睨着越秋河,凛然:“我怕你输了开逃。”

  越秋河唇线紧抿,双眸寒冷,浓密纤长的睫毛轻轻闪了一下,紧接着两个身影交错,跃上虚空,刀光剑影,波动四起,激醒了清晨的生灵,飞禽停留聆听,走兽驻步张望,花草摇曳多姿。

  那股意气风发,狂傲激烈竟生美好。

  “我输了。”越秋河中途霍然收了幽荧,朗声认输,脸上一丝失败的伤感都未展现。

  反倒是司徒潇被过招后,神色一怔:“你、何时进入大乘境的?”

  “几日前。”他回得轻。

  两人落地,越秋河明白司徒潇一直想与他好好打一场,了却了他心愿但没打算赢他,看差不多便收剑认输,他更关心茅草屋里的徐程。

  “你是不是取了捷径?”司徒潇手中剑鞘已抵在越秋河胸口,迫使越秋河回忆起那日对战五位门首的场景。

  他抿唇,其实也算吧,若不是洛夜白的血液被自己融合使用,也不知如今自己是否还安然无恙,越秋河刚要点头,却发现司徒潇一向冷酷的脸上展现奇怪的眼神,他瞬间参悟。

  “瞎猜什么了?”越秋河手指撩开他的忆生剑鞘,正经且严肃告诉他:“没有的事。只是得了运气而已。”

  见他如此,司徒潇仿佛松了一口气,先前若真不死不休打下去,他未必能赢他,司徒潇的神色隐在暗处,话锋一转:“你我必须分出胜负,下次再比试。”

  越秋河难以理解的眼神全神贯注偏头注视着他。

  “看来我得好好练练,四千黄金可不是小数目。”越秋河莞尔一笑。

  清晨总是美好,衬得越秋河的桃花眼虽然憔悴,却看得司徒潇临时结巴凑话题:“何宗主、他很挂念你,你、接下来、如何打算?”

  越秋河思索片刻,对他邀请:“按圣尊之意查清铠甲之谜,不知潇宗主可否有兴趣?”

  目前,修真界铠甲制造莫过于万刃山的器宗,所以他明智的选择叫上司徒潇。

  从未与越秋河单独待过,而且如此长,司徒潇做到尽量避开不去直视越秋河的唇、还有那双勾魂的眼,记忆却在反复来回中更加深刻。

  作者有话说:

  谢谢观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