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戈小说网>玄幻奇幻>今天反派又在攻略我>第41章 霸道

  进来一个人, 高大威猛的男人,手持利刃,额前缠着彩辫,嘴角衔着草芯, 慢条斯理大步跨进。

  紧跟着后面接连走进七八个身形同样高大的男子, 络耳大胡,身披皮质马甲, 手持兵器各异。

  一帮亡命徒的劫匪!

  嘴里衔着草心的男人抿唇嚼了嚼, 一条腿架在花台上, 手中大刀往肩膀上一挥,带起一道劲风呼响, 刀背上并排挂着一串银环,在这一挥之中,发出索命般的银铃声。

  他侧首睨着愣成一片的人,只有陈笙与众不同, 连肤色都白成一片, 头匪朝他们抬了抬下巴。

  “打劫!谁是张赫的亲属?”

  张小荷瞬间窜到姚氏身后藏躲起来,姚氏转头想命侍卫, 却看到身边的侍卫吓得四肢发抖, 刀都握不稳,瞬间失了底气, 缩着脑袋撇脸不支声。

  “张赫死了,亲人也死绝了?”打劫头匪厉声质问, 撤回支起的大长腿, 仿佛一只雄狮朝姚氏走来。

  “哐啷!”

  哆嗦的侍卫撞到姚氏给他使眼色, 又不敢上前拼命, 左右为难, 吓掉了手中大刀,被头匪狠厉眼神扫过,侍卫连忙跪地求饶:“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在张府没有张赫的随身令牌,姚氏命不了张赫的死士,思及到一个比她还弱的陈笙,就临时花钱雇来水军,都算给足陈笙面子,哪承想出门没看日子,遇上凶悍的劫匪。

  平日张小荷也就仗爹欺人罢了,如今爹死了,见侍卫都吓傻了,她躲在姚氏身后,紧紧拽着姚氏衣袖,颤抖娇呼:“娘......娘.....怎么办?”

  先前拽姚氏的孩子,这就要松手跑向陈笙,姚氏欲抓人抵祸,最后只逮住阿七。

  “小兔崽子,别跑。”姚氏低声骂阿七。

  这一幕惹得其他悍匪哄然大笑。

  阿七见其他同伴都去了先生那,也就毫不惧色,问:“你们大人也害怕吗?你们不就是家主的亲人。”

  “你不说要死啊,谁是了?这里他.......他才是!”姚氏左右不定的手指,最后指定陈笙,“对,他才是!披麻戴孝的才是!”

  这一帮劫匪就如同豺狼虎豹,头匪每跨一步,银环就发出催命银铃声,靠近的头匪仅上半身阴影就笼罩了陈笙,先前架着陈笙的侍卫,贼溜到同伴身侧瑟缩。

  而陈笙身边并列站了两排孩子,他强打起精神,将孩子们护于身后,抬头望着头匪,冷漠道:“我原本不知道我算不算,平日他让我们叫他赫哥,既然那位夫人说我算,你们也都听到了?”

  陈笙望着姚氏张小荷,姚氏私下与张小荷对眼神,心有不甘地微颔首,侍卫们接连跟着点头称是。

  陈笙唇延冷笑,正视头匪:“那我便是。你是劫人还是劫财?”

  “你便是陈笙?”头匪盯着陈笙蹙眉问。下属听到“陈笙”二字都来了劲,紧跟着都靠拢走来。陈笙下意识张开双臂护住孩子。

  “我是陈笙,有事冲我来,既然都是刀尖上讨生活,稚子无辜,杀了无益望手下留情。”

  “没想到心狠手辣的张赫,心尖上装的不是金银财宝,也不是什么绝色美女,竟然是这么一个货。”头匪看得两眼发直,低沉念叨。

  那边姚氏一震。

  头匪其余下属更是看得花样百出,有憨憨口水直流,也有傻楞发呆的,更有如见佳肴珍馐,舌尖舔舐。

  “老大,这可比美人更带劲啊,罕见尤物,难怪张赫金屋藏娇这么多年。”下属脸上一道刀疤,双眼阴鸷,他喉咙干涩,清嗓说着就想不老实占人便宜。

  “哗!”

  头匪的大刀破风刷地一声,立在陈笙与下属俩人紧有的距离之间,头匪异样的目光盯着下属,仿佛在说:要不要试试

  下属被过于温和的目光盯得退回脚步,收起贪念,其他下属纷纷看懂,收心听令。

  头匪手持大刀,锃亮的刀尖挑起陈笙的下颌,孩子们吓得簇拥,掩面嘤嘤呜咽,头匪望着生无可恋的陈笙,问:“这身板也太弱不经风,张赫死得惨,你伤心欲绝了吧?”

  “放过孩子,给我个痛快,我感恩戴德。”陈笙的目光越过头匪,是一望无垠的天空,他的心在那片垠上。

  头匪以为他为张赫痴心求死,心中生起一丝敬佩,他哗地收了大刀,肃然生敬:“我不要你的命,你能拿出信物,我们九人都归你管。”

  陈笙罔若未闻,姚氏那边震惊不已,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这时一个匪属拾起地上的文书,他不识字,递给头匪道:“老大,你看这上写的啥?”

  头匪接过手掸开,朝地上呸出口中草芯,念出:“笙儿,世道污浊,唯你令我心悦,若我死之,定于你手,只因对你无二,更无防范,若你狠心,我也无悔。

  宅子一草一木,一砖一瓦皆归你,你只需守三规:一、宅院挂上门匾《赫笙宅》你在它在;二、你有生之年不得踏出赫笙宅半步,宅内所有生物与你同生同死;三、你永不得婚配,若有私通,此人以及亲属活不过来年。

  笙儿,我说过你是我张赫的人,哪怕我死了,你也是!谁也妄想动你,九名死士在我死后很快会找上来,他们负责保护你的余生,当然他们背后的监督我自也有安排。

  我妻儿若来讨要宅子,死士会护你周全,在后花园的大树下,有足够你一生的花销。

  笙儿啊,你要牢记不论你的身体还是你的灵魂都归我张赫,即便我死也将你拿捏于股掌之间,你逃不掉的!”

  头匪念到后面声线越来越沉,众人唏嘘不已,这摆明让人活守寡,忽听姚氏仰天大笑。

  “哈哈哈哈......陈笙啊陈笙,你还敢说你没勾引我男人?连他的魂他的命都被你勾走了!不要脸的腌臜娼|妓,我要替天行道打死你!”姚氏仿佛被头匪念出的遗书,触及到她的逆鳞。

  她不顾张小荷拼命拉劝,一个劲发疯似的扑向陈笙,还未待下属出手,头匪便大刀一挥,沉喝她:“不要命就往刀口撞,正好祭祀我久未尝血的宝刀!”

  “将不相干的人通通轰出去!”头匪大喝下令。

  亮晃晃的大刀与阳光撞出一道刺眼光芒,姚氏被迫偏头眯眼,破口混骂:“就算你卖贱占我张府财产,陈笙你却连死都做不了主,活着也如同行尸走肉,什么叫生不如死?这便就是!哈哈哈哈......你是连娼妓都不如的下贱人!”

  “干什么了?还不轰人!”头匪瞪着发愣的下属喝令。

  被推攘的姚氏,恶毒言语接连不断,看着姚氏张小荷等人被轰出宅子,头匪转回头,陈笙面色早已煞白,却毫无波澜。

  陈笙日日抬头便可见天,让他如何忘记那恶棍,在姚氏的辱骂声中,肝肠寸断的陈笙终于清醒。

  既然生不如死,那就死着生。他缓缓合眼,“阿垠,我们天地于同,生死亦如此。”

  因为你,我的灵魂向死而生。

  “先生!先生!你醒醒.......”

  心急如焚的洛夜白抱着越秋河回到篱笆院子里,踹开木门就大喊:“蓉姑、蓉姑?怎么又不在。”

  倒是小青蛇紧跟着游来迎接,却帮不上任何忙。

  屋里仅有一个浴桶,洛夜白在水里施法加热后,就欲解了越秋河衣带,被他一把压住:“你做什么?”

  洛夜白撇脸,心道还能做什么,又转回看着他问:“都是男人,你有的我都有,你怕什么?”

  “谁怕了!只是、不用。”越秋河撑扶着桶沿,脱掉鞋袜直接艰难跨进浴桶,“若要帮忙,替我拿烧酒来。”

  热水白烟缭绕,里面的越秋河不见好转,嘴唇发紫,面色发青。

  “那你总得告诉我什么时候中的寒毒?”洛夜白蹙眉,见他合眼,拍着他冰冷脸颊轻问。

  “宿业病。”越秋河眉目抽动,“无法、根治。”

  “宿业病?”洛夜白凝视他,“关于这个问题,回头再说,你要烧酒等着,我这就去拿。”洛夜白迟疑片刻,又起身离去。

  泡在热水里的越秋河想叮嘱他,他便踏出房门,欲言又止。

  时间流逝,越秋河渐渐支撑不住。

  总算盼到洛夜白回来,手里抱着小坛子,他拧盖递给越秋河,未有犹豫,越秋河接过就往嘴里灌。

  “噗哧!”

  紧跟着越秋河全喷了出来,他神色极为复杂的望着洛夜白。

  “怎么、怎么全吐了?”洛夜白百思莫解地问。

  “你......”越秋河这才发现手里拿的不是酒壶,洛夜白一头雾水带过坛子,仰头灌了一口。

  “噗哧!”他也吐了,皱眉问:“酸的?拿错了?”洛夜白转着坛身,上面没落字,当时人太多,他提了一坛便走,还被人追了一路讨要珠子,他瞬间扶额,准备弥补自己过失。

  “别去。”越秋河没有怪他的意思,“不用、谢谢。”

  洛夜白心里不是滋味,他手掌凝聚出一道灵力灌入越秋河胸口。

  “目前你的灵力,大部分来自我的体内,别白耗了。”越秋河颤声阻止。

  “不行。”洛夜白坚持不松手。

  越秋河微微睁眼看他,他身上出现的执拗,让越秋河联想到刘垠,他忽然唤他:“洛夜白?”

  “什么?”

  “我让你取心头血,也给你真情泪,你取了走吧,去救你的主人。”越秋河说着无力扑腾在浴桶里。

  经他这扑腾,洛夜白被迫收手,从水里捞人,触及寒冷生硬,洛夜白茫然问:“给我心头血干什么?纵使那什么泪能救回小仙女,也不是现在。”

  洛夜白从几岁长大,过去的看来他真不记得了,越秋河暗想,这样挺好,至少他也不惦记吃自己,这样的洛夜白真是一页白纸。

  水温已经凉透,以至于被越秋河散出的寒气,蒙上一层白茫,而越秋河眉眼、鬓角如罩寒霜,瞬间苍老。

  洛夜白突然想到陈笙宅子里的浴池可以保持水温,他从水里捞出人,抱起沉重的越秋河,大步跨出。

  洛夜白身上衣袍瞬间染湿,衣襟被越秋河哆嗦的手指拈着,他唇舌打颤,艰难吐字:“不、要、听我、说,回、去、盖、盖被......”

  此刻,洛夜白恨不得将越秋河揉进自己的胸膛,他凝眉问:“你确定可以?”

  作者有话说:

  谢谢观看!